确定万无一失,开始画聚灵阵,画完最后一根线条,地上突然勾勒出阵阵带着亮光的稚型,一条线闪着光到另一条线下,到了放戒指和眼镜等杂物的时候突然卡了一下。
    这种情况也在她的意料之中,明显的不对等,她能看不出来,还好早有准备。
    “何先生。”苏鲤小声在何先生耳边说话,“我知道昨天你因为全身动弹不得没有换……,今天也没来得及,所以身上那条是前两天的对不对?”
    何薄:“……”
    她说的时候眼睛朝他身下瞄,加上自己确实没来得及,身上穿着的是病服,上上下下只有那么一件没有换,他还能不懂什么意思?
    “何先生,能不能救人就看你的了。”一开始没提,也是怕何先生拒绝,这已经进行到最后一步,折腾了那么久,差一点点就能搞定,不信何先生不肯。
    何先生面色很菜,那只扶着墙的手都颤了颤。
    本来救人没问题,但是……
    消瘦的胸膛起起伏伏几次之后,何先生还是顾全了大局,一言不发去了隔壁他俩的病房。
    又经过一个白天的适应,他俩现在已经走的很稳,何先生还不行,把他叫来只是当个放风的,和关键时刻用,看,这不就用上啦?
    大概两分钟后,苏鲤还是拿到了她想要的东西,何先生跟在她身后,本来姿势就不顺畅,没了那衣服之后更不自然?
    活像怎么了他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何先生:漏风……
    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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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巧啊
    苏鲤没管他, 将小衣服揉成一团,丢在那堆杂物里。
    不愧是何先生的贴身之物,灵气充盈, 只一下就将整个阵法激活,五星聚灵阵启动,开始给豆豆妈妈冲刷身体, 清理体内毒素。
    这个过程很漫长, 没有一夜不行,于是俩妖退到门口守着, 衣服和杂物藏的严实,大半夜的, 谁会勾头朝床底下看, 那不是找死吗?
    尤其是医院, 万一瞧见什么背靠背之类的幽灵, 那就好玩喽。
    所以他俩根本不用担心衣服暴露,明天一大早, 趁大家还没起来之前拿走就好。
    守夜这活本来苏鲤想自己来来着, 但是何先生非要跟着。
    其实她明白,何先生怕她掉链子,不拿衣服, 别的都好说, 何先生还有一条小衣裳呢, 他那么保守的妖,不好意思。
    何先生在保守这方面她是确定过的,也是偶然间发现的,何先生平时会把袖子的扣子,和胸前的扣子一路扣到底, 一个都不放过。
    尤其是有人的时候,只有没人的时候,或者只有他俩才随意一点,露出纤细的脖颈。
    莫名有一种民国时期小女人的意思,将贞洁看的很重。
    苏鲤一局打完,忍不住抬眼去看何先生,何先生不爱打游戏,正仰着头,枕在长椅闭目养神,侧脸漂亮到不可思议。
    “这医院可真不干净啊。”
    兴许是晓得她在看他,何先生开口。
    苏鲤认同的点了点头,“是有点脏。”
    不是说卫生方面,而是……
    阵阵的阴气,像是底下压了万具尸体一样,泛着苍老腐朽的气息。
    从第一次进来的时候俩妖就注意到了,不过那时候他俩每个都只有一只手能动。
    一只手能干什么?索性假装没看见,今天出来处理豆豆妈妈的事,才有心留神。
    这种程度自然伤不了他俩,不仅如此,还会绕着他俩走。
    他俩毕竟是妖王境界,就算没有法力,身上哪一处不是长年累月被灵气冲刷过的,皮肤里,血液里,甚至是一滴汗,都蕴含着强大力量。
    如果是平时,几滴汗就能搞定普通的聚灵阵,现在流的汗都有毒,救不了人,但是毒死鬼还是轻而易举的。
    所以没有东西敢靠近他俩,这不代表他俩感受不到远处觊觎的阴毒眼神,肯定是留意到了他俩,但是奈何不得而已。
    从前总听人说医院是死气和病气最重的地方,那时候还不以为然,现在是真的相信。
    原来当真如此啊。
    苏鲤又开始发愁,游戏打的都不顺畅。
    “你又想管闲事了?”何薄看出了她的异样。
    “你不觉得人类是小天使吗?”对付不了他俩,但是对付别人很容易,比如说像豆豆妈妈这种毒入五脏六腑,轻而易举就会被夺去性命,年纪大的,小孩子,甚至是护士,医生,太过疲劳的,都有可能小命不保。
    “天天劝咱俩切妖丹的医生,那一群觉得你被虐待的小护士,即便被你拒绝了也在关心你。”还有很多,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反正人类没她想的那么可恶,她对人类有那么一点点的误解。
    何先生沉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只睁开那双黝黑黝黑的眼睛,无声望着走廊的天花板,“随便你,不过要过两天,稳妥一些。”
    “这是肯定的啦。”他俩现在这种状态,想管倒也可以,不过肯定不容易,而且有可能让对方跑掉,不能一网打尽,以后后患无穷,还会殃及到普通人,所以为什么不等过几天俩妖恢复点妖力。
    他俩只要能恢复百分之一的力量一窝端掉整个医院的脏东西不是问题。
    苏鲤勾了头继续打游戏,抛下那些乱七八糟的,现下只有一个念头,明天一定要找回场子。
    豆豆肯定没想到她这么狡猾,一夜不睡加班加点的打这个副本,熟能生巧,就不信赢不了他。
    苏鲤不禁有些得意,自己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啊。
    这一夜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有些小动静,难熬,但是对她来讲就是平平无奇的一天,一点都没有悬念,也没遇到什么危险,很容易到了第二天,大概五六点的时候。
    这个点年轻人都在睡觉,豆豆妈妈和她的家属也是,俩妖又偷偷的溜进病房,果然瞧见豆豆妈妈睡的很不安稳,身上出了很多虚汗,凑近看还有些黄油和黑色的污垢,浓稠浓稠,是排出来的毒素。
    一股子酸臭味弥漫在整个房间内,很是难闻,俩妖都没有多少在意,鼻子都没掩,仔细观察豆豆妈妈的情况。
    身上死气没刚开始那么重,病气也去了不少,没有小命危险,再受点罪,挂几天吊水差不多就能出院啦。
    她要是好了,豆豆肯定很开心,不用经受丧母之痛,那么小的孩子,还有点不忍心。
    当然如果他能在游戏上面让让她就更好了。
    苏鲤弯腰,去把床底下的衣服都捡回来,包括何先生的那件小衣服和他的诸多小物件。
    几乎人刚走出病房,便见何先生整个妖松了一口气。
    就像心口一块大石没了一样,难得粗鲁的从她手里将衣服抢过去,塞进自己口袋里。
    六点十分左右,俩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病房,苏鲤在床上打游戏,进行最后的熟练步骤,昨天打了十八遍,凑个整数,打二十遍就停手,何先生在洗手间不晓得干嘛?频繁放水。
    感觉放了很久,苏鲤放下手机,走过去看了看,何先生在洗他的小衣服。
    他只有一只手能动,另一只手打了石膏,不太方便,最多帮着摁一下,何先生似乎发现了她,头都没回,用身子挡住他的小衣服,“去公共厕所解决。”
    现在的苏鲤差不多就是凡人,有五谷杂粮的烦恼。
    白天去过几次,他知道,晚上也没少吃,自然也要去的。
    苏鲤撇撇嘴,她当然不是来解决私事的,所以非但没走,反而几步过去,撸起袖子要上手帮何先生洗。
    何先生没好气道,“我自己能行。”
    “矫情。”他被骂了。
    苏鲤把他挤到一边,只有一只腿能站立的何先生不是她的对手,轻而易举就被顶到墙角,依着墙站立。
    苏鲤还是拿到了他的小衣服,边洗边打量他一眼,“你浑身上上下下,我哪里没看过?”
    何薄:“……”
    这是实话,叫他无力反驳,只没人注意的地方,耳朵尖悄悄的红了一点点。
    苏鲤看得稀奇,“何先生居然也会害羞,真是不可思议。”
    别看何先生斯斯文文,实际上脸皮很厚,每次她都不好意思,何先生还是一脸淡定,完全一副老手的样子。
    没想到一条小内内就让他原形毕露了。
    啧啧啧,真看不出来,他害羞的样子还蛮可爱的。
    何薄冷冷看了她一眼,“你想洗就一个妖好好洗吧,我要去睡觉了。”
    “去吧去吧。”苏鲤没有留他,继续洗,她两只手健全,洗的很快,倒洗衣液洗两次,清个几遍,把水拧干后一根指头撑开一边,将小衣服完全摊平,朝下甩了甩。
    床上的何先生余光瞧见,眯了眯眼,没说什么。
    苏鲤遇到了难题,衣服洗好,该挂哪呢?
    她看了一圈屋里,没找到地方,洗手间倒是有,但是何先生这种洁癖挂洗手间他肯定不要了,浪费啊。
    所以只能挂在外面,最好能很快干,苏鲤没多久就找到了地方,可以挂在窗帘的杆子上。
    她爬上去,刚要挂,被何先生拉住,“你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洗了衣服吗?”
    挂那么明显的地方。
    一进门就能看到,尤其这条颜色还挺鲜明。
    是天蓝色的。
    苏鲤拿着小衣服,指了指窗户里的栏杆,为了防止小孩掉落,通往外面的窗户都设了栏杆,“要么晒这里,要么晒窗帘杆上,你自己选。”
    何先生身子一僵。
    防坠楼的栏杆在窗户正中的位置,更明显。
    “怕什么啊,大不了我就说是我的。”
    何薄:“……”
    苏鲤拉下自己的腰带一角给他看,“你看我也是天蓝色的。”
    何薄:“……”
    “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我们俩都喜欢天蓝色的。”
    边说边挂,已经铺在了窗帘杆上,调整了一下位置之后满意的下了床,去了洗手间很久没有出来。
    洗手间里很快传来流水声,断断续续,一直不停,大概十几分钟后,这妖才慢悠悠走出来,手里也拿了一条湿哒哒的小衣服,和他的颜色一样,一大一小挂在差不多的位置上,很明显的对比。
    何薄望着那并排搭着的大大小小衣服,漂亮的眉眼微微蹙着,到底什么都没说,只将被子盖上,脑袋遮住,眼不见心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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