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刘郧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三论大师看着就觉得火冒,忍不住一声大喝,“刘郧,你这个孽徒,没看见为师在这里么,还不赶快过来见礼,这是你的师叔,隐月寺主持,隐叶大师”。
    “啊”,一时之间,大殿的四个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三论大师,地上的灰衣人也不念佛了,有些意外的说,“师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天底下,哪有你这种当师父的,师徒之间当面都不识”。
    刘郧却翻来覆去的想,自己在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师父,袁琪儿也傻傻的看着他,这厮有这般厉害的师父,所学的功夫也太差劲了,长孙明月的反应却恰恰相反,几个月之前,某人就是一个普通人,现在倒好快接近炼气阶段了,若说没师父传授,又有谁肯信。
    三论大师也不多说,双手捏了一个法诀,“昂”的一声,口中发出狮子吼,一种几乎肉眼可见的声波,直接震向刘郧的灵魂,精神顿时一振,这几天来所受的疲惫,竟然一扫而空。
    不但刘郧是这样,就连袁琪儿、长孙明月,以及灰衣人也不例外,都仿佛受到了仙露的洗涤一样,从精神到肉体都焕然一新,尤其是袁琪儿,一直未痊愈的内伤,竟然瞬间完好如初。
    看到脸色有些发白的三论大师,袁琪儿有些由衷的感激,知道这是大德高僧才具有的,“甘露狮子吼”,施展时却极耗元气。
    狮子吼本是佛门救世真言,可以喊醒人的执迷,却也是一种大规模杀伤性的音波攻击,练到高深的时候,可以直接震毁人的精神和大脑,然而事无绝对,若再精进一个层次,就会由毁灭,转向生机,一旦施展,就如同洒出一片“甘露”,直接洗涤人的精神,抚平人的创伤,比袁琪儿所会的“贝唱梵音”,还要高深不少。
    刘郧却想到了一事,一时还有些不确定,连忙让智脑核对,果不出所料,三论大师的甘露狮子吼,与青铜人的狮子吼,如出一辙,不对,根本就是一个人,顿时心中有些发苦,青铜人的厉害,在龟山的矿洞之中,可是见识过了,真的不想再见第二次。
    好在五行有救,刘郧很快就想到了一个问题,三论大师,又或说是青铜人,为什么说自己是他的徒弟,以这些高人的傲气,也不可能说假话的,那么只有一种解释,他就是金轮法王。
    刘郧瞄了瞄三论大师,心中直犯嘀咕,看上去也就三十上下,比他的徒弟吉伦·金珠,还小了不少,这怎么可能,灵机一动,灰衣人的年龄看上足足有上百岁,不也喊三论大师为师兄么。
    刘郧决定再试探一下,万一弄错了,可就贻笑大方了,于是很恭敬的问到,“敢问三论大师,可是金珠师兄的师尊当面”。
    刘郧这个话就问得很有艺术了,不问是否金轮法王当面,却问金珠师兄的师尊当面,若不是金轮法王本人,多半一时回答不上来,若是三论大师略有迟疑,也会暴露其中的问题所在。
    三论大师是何等精明,微微一笑,哪里不知刘郧的小心思,于是有些打趣的说,“正是本尊,还不赶快过来磕头”。
    “本尊”,刘郧一个激灵,似乎大感意外,于是有些惊诧的说,“三论大师,你究竟是青铜人,还是金轮法王当面”。
    “青铜人”,袁琪儿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当时在龟山地下,大家可是被这厮吓怕了,一群人围攻下,宫本山之助,这个一流高手,还是被他杀掉了,说实话,大家当时都有死亡的觉悟了。
    将大家的反应看在眼里,三论大师微微一笑,盯着刘郧的眼睛,缓缓的说到,“本尊当然是金轮法王,青铜人是立花纯一郎,在他偷袭少室山闲人的时候,被本座乘机砍掉了脑袋”。
    此话一出,四人的反应都不一样,灰衣人连忙低头诵佛,袁琪儿松了一口,长孙明月怔然出神、若有所思,刘郧却露出原来如此的感觉,他分明记得汉阳兵工厂的厂长,秦国洞曾说第二天,还见过少室山闲人,颈脖子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痕,似乎差点被人砍去脑袋,当时就觉得里面大有古怪,还以为少室山闲人就是青铜人。
    刘郧也不矫情,既然一再自称是金轮法王的徒弟,那就是结了“因”,现在金轮法王当面叫他徒弟,就是“果”,因果一到,就该认这个师父,于是倒地便拜,“弟子刘郧,见过师父”。
    见刘郧如此乖巧,金轮法王也很高兴,连忙让他起来,准备给他法号,某人眼睛一转,又向灰衣人一拜,“见过隐叶师叔”。
    隐叶大师也是一愣,心中一阵苦笑,自己这个样子,还怎么见师侄,只好让他起来再说,刘郧可不是空手来见师叔,连忙拿着一支治疗剂,恭敬的递了上去,说是弟子孝敬给师叔的礼物。
    如此灵药哪里敢要,隐叶大师一时大惊,连忙想推开,不料金轮法王就爽快多了,自己拿过治疗剂,直接往他师弟的口中一倒,事已至此,大师只好笑纳了,对于如何还人情有些忧虑。
    治疗剂对隐叶大师的效果更佳,三分钟之后,大师灰白的脸,开始恢复红润,时光似乎开始倒流,一眨眼年轻了几十岁,哪里还有即将圆寂的模样,金轮法王也大为高兴,比自己喝了还舒服。
    刘郧也放下心了,又跑到长孙明月的身边,有意无意的挡住金轮法王的视线,悄悄的问到,“仙子,你的伤势好些没有,治疗剂的效果怎么样,我这里还有一些,要不要在喝一剂”。
    明月仙子似乎好了许多,美目流转,若有所思的想到了什么,看了看袁琪儿,才低声说到,“我已经没事了,伤势好了七八成,不用再服此灵药,还是让我自己运功疗伤为好,对了,你是怎么来的”。
    这厮此时一见到仙子,骨头都轻了几斤,哪里还有平常的精明与狡诈,直让旁边的袁琪儿心气郁结,直想大耳刮子伺候,刘郧略略拍了拍身上的铠甲,有几分得意的说,“我是美国的机械学博士,喏,这就是我最新的发明,蝙蝠机甲,就是靠它飞过来的”。
    长孙明月虽说是武道高手,却也不是孤陋寡闻之辈,早已见过飞机军舰等高科技,所以接受能力非凡,经刘郧略略一提,就大约的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由抿嘴一笑,为他感觉到高兴。
    现在已是1934年12月初,在川西县域之内,很多地方已冰雪封路了,隐月寺坐落在山崖之上,虽说有千年古树庇护,温度还是太低了,刘郧还没到炼气阶段,根本耐不住低温,已经被冻得脸色发青,身上发抖,又不愿意拉下面甲,还在那里死撑。
    看到刘郧的此般模样,明月仙子也是心中一动,一时半会儿也无大碍,于是也不再盘坐于地,站起身来走了几步,峨眉轻颦,很快想到了办法,从身侧拿出了通明玉剑,想递给某人。
    “玉剑西来,一见如故”,正是仙子的心爱之物“故剑”,刘郧哪里肯接受,正欲推辞,长孙明月微微一笑,缓缓的抽出了玉剑,整个寺内的气温顿时一暖,冻僵的身体渐渐开始复苏。
    身体暖和了,刘郧的脸却僵住了,究竟是拿,还是不拿,这真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金轮法王因气温突然上升,搜索变化的来源,刚好抬头看见这个场景,不由感叹这个徒弟太丢脸。
    还是袁琪儿乖巧,连忙接过玉剑,帮明月仙子,将此剑收入剑鞘,轻轻的挂在了刘郧的腰间,顿时寺内的温度又恢复了原状,而某人的身体却在玉剑的加持下,有一种春暖花开的感觉。
    刘郧也不是迂腐之人,也就顺水推舟,感谢长孙明月的厚爱,并声明他只是借用几天,等他身体暖和了,就会还回去,金轮法王对某人的婆婆妈妈,实在是受不了,决心等此地事情一完,一定要将这厮好好的锻炼,若是不到炼气阶段,绝对不允许出门。
    隐叶大师终于好了,从地上站了起来,略略整顿了一下衣物,对着刘郧就是一礼,吓得某人连忙回礼,大师微微一笑,也不多说,却温言说到,“感谢师侄的救命之恩,老衲有礼啦,望不要见怪,曾听师侄说,山下乡民饱受金属之毒,能否说细一点”。
    不提还忘了,刘郧顿时喜出望外,看来乡民们有救了,于是将川西镇乡民们中毒的情况,一一道来,说到有七八百人中毒,奄奄一息的时候,金轮法王与隐叶大师都忍不住连诵佛号。
    长孙明月对乡民中毒一事,并没什么感觉,只是低着头,静静的闭着眼睛,暗暗的调整自己的气息,希望伤势能早点康复。
    而袁琪儿对救人一事,似乎也不感兴趣,对很多东西都是听而不闻,反到有意无意的盯着明月仙子,可能是以为她得到了,什么宝贵的秘笈,否则怎会在这个地方练功,还搞得走火入魔。
    隐叶大师听完之后,不由眉头紧锁,在大殿之中来回走动,最后望着金轮法王,还没等他开口,法王就已经脸色大变了,连忙摇手,“你别看我,若是一两个,我还能救治,多了可不行”。
    隐叶大师也是一声苦笑,似乎也有些意外,连忙的问到,“师兄修行多年,至今越活越年轻,怎会与我这师弟一样,至今也没突破炼神的层次,在炼神巅峰这个层次,你也困了不少年了”。
    金轮法王也是感叹无常,有些苦恼的说,“是啊,我在炼神这个层次徘徊,已经有六十多年,感觉各方面都到了鼎盛,就是迟迟踏不出最后的一步,人倒是越活越年轻,又有啥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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