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田刚发完誓,刘郧为了掩饰长达15厘米的蚂蚁,就将陨石和蚂蚁一起抛了过去,方位还略有偏差,显得有气无力。
    陨石然然的飞来,由于没像投掷飞刀暗器一样,劲矢急飞,又正好吻合刘郧的心理现状,明知多田晋三的发誓不可靠,又不得不赌一把的心态,多田也就没想太多。
    看见抛来的不是圆圆的手雷,多田更是放心了一大截,但也没有完全放松警惕,眼看陨石快近了,就用手中的短刀,以柔劲将陨石引向一边,打算确认了再用手拿住。
    不想,刀刚刚一接触陨石,多田就发现不对,一道黑影已经借助抛射的惯性,直直的射向他的脸部,确实在预料之外,只见狰狞硕大的蚂蚁越飞越近,简直闻所未闻,不由大惊失色。
    多田连忙右手直蒙脸部,左手短刀挥向蚂蚁,身形立马爆退,可惜不知为何,他的右手似乎受过伤,略慢了一线,蚂蚁却如影随形,短刀拍打在它的身上铮铮作响,反而加快了蚂蚁的前进速度。
    多田只好用牙去咬,不想蚂蚁向他身上滑落,只好扔掉短刀,稳住身形,在身上狂搜,突然胸口一阵剧痛,蚂蚁已咬开了肌肤,直往里面钻,用双手按去已经晚了,心中大骇,一阵惨叫,不类人声。
    为了防止多田临死拉人垫背,刘郧连忙扶着清子,尽量远离多田晋三,这厮发现自己无救时,确实想摸出身上的手枪,杀死中城宫清子,为天皇做最后的尽忠,看到他们如此机敏,也知再无机会。
    强忍着身内的剧痛,多田晋三跌坐在地,由于拉扯着脸上的伤口,笑起来很像恶鬼,“刘郧君,我真是小看你了,如果我能早点认识你的话,我们说不定就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刘郧君,我从来都没想过杀你,只是君命在身,很多事身不由己”,多田狠狠的瞪了清子一眼,惨然笑到,“小心你身边的这个女人,就是她们这一伙人,挑起了中日战争,天皇陛下也不希望战争”。
    多田晋三没再理会刘郧,低着头用四国的乡间俚语,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智脑作了翻译,“武士一生,譬如朝露一样的短暂,最后像樱花一样,灿烂之后凋零”,声音渐低,随之没了声息,死了。
    “叮,报告长官,目标已经确认死亡”,恰在其时,智脑向刘郧发来消息,“另外,蚂蚁机器人吸取了目标的中级生物力场,已经升到10级,请长官在合适的时间准备身体强化”。
    刘郧被这些高手吓怕了,什么装死设套如同家常便饭,一不注意就会翻盘,这时才真正的舒了口气,在收回蚂蚁的同时,叫智脑扫描周围,看看是否还有潜在的威胁。
    这时清子已经醒来,看到多田已死,也松了口气,叫刘郧扶着她,走进另一房间的密室中,脱去了衣物疗伤时,没有故意避开,他知道急切从权的道理,也没怎么忸怩。
    只见清子的右肩上又黑又肿,真是触目惊心,估计是里面的骨头已经断裂了,可能她遇见这类的事情较多,在密室里储备了很多治伤的药物,但是如何上药医伤,刘郧这个文科生,就真的不懂了。
    清子先服下医治内伤的药,用左手捏了捏受伤的周围,一边搽了些消毒一类的药物,一边含笑如圃着要刘郧过去,叫他把手臂放在她的嘴边,也不疑有就真的放了过去。
    一口咬住手臂,只听“咯吱”的一声脆响,清子已用自己的左手,将其右肩的裂骨合在一起,疼的她浑身发抖,脸色清白,眼睛都凸了出来,脸上的冷汗直流而下,好半天才缓过气来。
    手臂上已是一排牙印,少些血液津津直冒,看到清子如此痛苦的表情,刘郧倒也没怪她,拿出备好的药物递给她,一阵包扎后,清子穿好了衣物,轻轻的摸着臂上的牙印,温柔的问到,“痛么”。
    刘郧装出龇牙咧嘴的模样,直叫“好痛”。
    清子微微一笑,虽然知道某人是装的,但还是帮他抹了些伤药,包扎了一下,刘郧突然想起密室外面,死了一大堆人,万一有人撞见,可不是开玩笑,一旦被围住,想跑都跑不了,要不去刘公馆避避。
    清子一副浑不在意,说这是日本贵族的宅院,一般人不敢进来,就算再有歹人闯进,躲在密室里面,算是最安全不过的,等到天亮之后,她的仆人会自行清理一切痕迹和尸体。
    真是一宿数惊,好几次死里逃生,两人已是精疲力尽,没谈多久,就合着衣睡着了,刘郧醒来时,清子已经不在了,一看蚂蚁居然毫尘不染,只是不在手指上,而在手腕上形成一支造型新颖的腕表。
    刘郧走出密室,发现太阳已接近正午了,房内的摆设基本恢复了原样,若非神田大尉所踏破的窗户,一时难以修好,否则根本看不到昨晚生死搏杀的痕迹,甚至连血腥味,都用特殊手段处理过,只有仔细观察时,才能闻到一丝淡淡的的腥味。
    来到室外的草坪,呼吸到树木花草的香味,刘郧才真正的体会到,什么是活着真好。
    中城宫清子已换了新的衣裙,有点类似海军军服,正巧笑倩兮的看着刘郧,全然不像受过重伤,身边还有一位年轻貌美的侍女,侍女正端着洗脸水和漱口水,示意他洗漱。
    刘郧也不意外,无论日本内亲王的养女,还是侯爵大人的贵女,无论走在哪里,都是随从、武士和侍女一大堆,昨晚要不是清子自以为是,根本不会那么狼狈。
    清子说笑自然,走动自如,似乎早恢复了的原气,要不是偶尔由于伤口拉扯引起的微微痉挛,刘郧几乎以为昨晚的浴血搏杀,是自己喝多了清酒,大梦了一场。
    午餐兼早餐是鱼汤龙须面,还是清子亲自下场指导,由侍女所做的,味道确实很好,可能知道刘郧胃口大,怕汤面的分量不够,里面还煎了两个鸡蛋。
    看到汤面,刘郧不由记起了岛原清一。
    “清子,我该叫你岛原清子呢,还是——”。
    中城宫清子转过身,背对着刘郧,轻声的说到,“你觉得,你该叫我什么好呢?”
    “岛原清一是你哥哥么”,刘郧决定还是问清楚好些。
    “傻子”,中城宫清子转过身来,盯着刘郧的眼睛,慢慢的说,“你还没发现我就是岛原清一么”。
    刘郧定眼一看,以前清子是头发长时还没觉得,现在头发短了,除了皮肤白了些,身材高了些,以及脸上的一些细微部分,略略有些出入,确实与岛原清一是基本一样。
    但是,刘郧没想到的是,日本有一门源远流长的独家绝技——忍者易容术,而且清子的武功可不差,比多田晋三也就略输一筹,神田大尉也不是一刀之敌,说不会忍术都没人信,会点易容术也不稀奇。
    何况多田晋三也说了,他追了清子好一段时间,清子易容成岛原清一,躲在邮船上也就说得通了。
    刘郧苦笑一声,突然记起多田晋三死前说过,是清子一伙挑起了中日大战,现在想来还真有些疑问,中城宫清子的面目,也模糊了起来,嗯,与清子还是保持一点距离为好。
    当刘郧找借口回刘公馆时,中城宫清子也没留他,随手招来一个武士,这厮的眼神犀利和步伐敏捷,一看就知道身手不凡,比起鬼子神田,应该还要强一些。
    武士送来一个大盒子,估摸能装下一把小提琴,刘郧打开一看,正是德国原装狙击步枪,正处于分解状态,零件森然锃亮,子弹也有一百多发,他看着就喜欢,于是也没拒绝。
    据清子说,这是死鬼多田晋三留下的,她也是借花献佛,刘郧突然想起虹口公园的狙击手,连忙询问智脑,两者是不是同一个人。
    果然不出刘郧所料,多田晋三这个鬼子,还真是被吉伦·金珠击伤的那个神秘狙击手,难怪总是觉得那厮的右手有伤,做什么事情都会慢一拍,受了伤还敢来杀人,真是该死。
    然而反过头来想,那厮搞死了那么多的人,自己与清子也是命悬一线,能杀掉他实属运气,青铜武士果然是名不虚传,一想到与这厮差不多的,还有200多个,刘郧就觉得头皮发麻。
    转眼一想,多田就是一个混蛋,连鲁迅这样的文人都要刺杀,还说什么天皇爱和平,清子挑起了大战之类,这么浅显的挑拨之计,刘郧居然信了,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诞。
    但是,即使清子再好,说到底还是日本的贵族阶级,用今天的专业术语说,就是“有其特殊的阶级感情和阶级利益”,嗯,保持点距离,也是有备无患,刘郧连忙加快了离开的速度。
    看着刘郧渐渐远去的背影,一股莫名的味道,在中城宫清子口中蔓延,原来已经泪流满面,她紧紧捏着刘郧所留下的陨石,它已变得晶莹剔透,根本不像是钢铁做的,反倒很像某种玉石。
    刚回到刘公馆,刘郧就看见三个不速之客,黑着脸的是刘元庚,不用说,绝对是以为某人去了花街柳巷,彻夜不归,很是生气,一看到他安全回来,虽然还是气哼哼的,但是脸色明显松了下来。
    呆子吉伦·金珠,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将瓜子花生啃得吱吱作响,对刘郧的回来与否,还没他的一颗瓜子值钱,抬头望了他一眼,算是打了招呼,然后继续与他的瓜子较劲。
    陌生的是位官员,大约四十来岁,穿着笔直的毛料中山装,左胸口上别着guo民党党徽,精致的眼镜使他儒雅之中,透着几分精干,灵巧的双眼阅人无数,似乎也在猜测刘郧是谁。
    四叔就是四叔,在外人面前还是要维护刘郧的形象,就像川剧变脸一样,瞬间春风拂面,先向他介绍外人,“这位是上海交通局的章科长”,随后又向章科长介绍,“刘帅最看重的侄子,刘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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