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芝笑容未敛就僵在了脸上,七十一分?怎么可能,她语文成绩一向是最好的,七十一分连平均分都没有达到。
    “呼啦”一声,纪宁芝将试卷拽过来,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七十一,没有错。
    “许珊珊。”语文课代表顺手将试卷放在许珊珊的桌上,清晰的八十五分赫然入目。
    许珊珊顿时喜悦,她转头向纪宁芝报喜:“宁芝,我考了……”
    “闭嘴!”纪宁芝气的一把将语文试卷塞进桌洞,暗骂许珊珊虚伪,刚才许珊珊还说能考七十分就满足了。
    许珊珊立刻不吱声。
    既然纪宁芝不是最高分,大家就不关注她,看着九十一不是自己,就对九十一分是谁特别好奇。
    “闻青。”语文课代表又抽出一张试卷喊,声音一落,他愣住了,不敢相信地看向闻青,又看看分数,又看看闻青。
    “九十一分是闻青!”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令教室内一阵哗然。
    纪宁芝心头一惊,闻青是全校语文最高分?不可能。她在语文课代表没反应过来时,一把将试卷抓过来,红色墨水流场两个阿拉伯数字“91”,连小学生都认得,纪宁芝怔住。
    “纪宁芝,你干什么?”语文课代表一下把试卷抢过来:“一点也懂得尊重人。”
    纪宁芝唰的一下脸通红。
    “宁芝,坐下吧。”许珊珊见此情景,把纪宁芝拉坐到凳子上。
    试卷一放到闻青桌子,闻青前桌的人回头看试卷,闻青左右及后桌的人纷纷站起来探看。
    “真是九十一分啊。”
    “原来是闻青啊。”
    “……”
    万敏笑着凑过来说:“闻青,你真厉害啊。”
    闻青也没想到自己能考这么多,当时拿到试卷的时候,只是觉得都会。考试后她就要忙衣裳的事儿,所以连对答案的时间都没有。
    “纯属侥幸。”闻青谦虚了一把。
    如果说一次是侥幸的话,那么接下来的。
    英语九十分。
    数学九十八点五分。
    政治九十二分。
    这也是侥幸吗?显然大家都是不信的。
    一上午的时间,除了语文、英语、数学、政治四节课的老师将试卷发下去外,地理、历史也来凑热闹,趁着快要放学了,忙让课代表把试卷发下去,说是下午讲题。
    地理试卷一发,所有人首先是看闻青,看闻青又考什么逆天的分数。
    闻青地理九十五分,令全班同学倒抽一口气,这闻青也太牛了吧,近一年没上课,一考试就六科有五科占据全班第一,有三课还是全校第一,一个文科生的数生成绩居然和理科生的数学成绩相比,太惊人了。
    现在就只有一科——历史,这个闻青拿不到全班第一,历史纪宁芝考九十六已经非常了得了,闻青还能考九十七不成?显然不太科学。
    嘈杂的教室中,各个同学都在等着自己的分数,更多的是期待闻青的分数是不是又刷新大家对她的认知。
    纪宁芝在自己的座位上如坐针毡,她从开始的得意,到错愕,到懵住,再脸色难堪之后,她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了历史上,希望自己历史能让自己扳回一程,她不由得屏息等待。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历史课代表喊:“闻青,闻青,历史九十六分!”
    纪宁芝一愣,闻青和她分数一样?她暗暗咬牙,居然和她一样的分数。
    “咦,这不就是和纪宁芝分数一样吗?”
    “都是九十六分呢。”
    同学小声讨论着,这时历史课代表接话:“胡说什么,纪宁芝没考九十六,纪宁芝你的试卷,你的试卷。”历史课代表将试卷递过去。
    “多少分多少分?”有人凑上来看:“咦,六十九分?真是六十九分啊,原来不是九十六分。”
    六十九?不是九十六?!
    纪宁芝大脑“轰隆”一声,一把夺过试卷,不敢相信地看着红色的“69”,而不是“96”,脸色倏地红一阵白一阵,分外精彩。
    “我靠,谁说纪宁芝考九十六分的。”这时有同学发问:“谁这么瞎,分数下面有两道红杠杠都能把六十九看成九十六,真瞎!”
    那同学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我确确实实看的是九十六,但是试卷是倒的,我只顾着把名字给倒过来念,忘了把分数倒过来念,我也是现在才明白过来,那分数是六十九,而不是九十六。”
    “噗哧”不知是谁先笑出来了,跟着教室里一阵哄然大笑,其实大家笑的都是那同学。
    那同学嘿嘿地笑,并没在意思,还向纪宁芝赔礼道歉:“纪宁芝,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可是纪宁芝受不住了,她脸唰的一下涨红,眼睛通红,突然抓起历史试卷,哗啦啦地撕碎,然后倏地站起来,踢开凳子,哭着跑出了教室。
    那同学僵在原地。
    “宁芝!”许珊珊喊一声,并没有追上去。
    教室里却是突然一静,大家一头雾水,纪宁芝是咋了?同学都道歉了啊。
    万敏凑到闻青跟前说:“纪宁芝每科都低于咱们班平均分。”
    闻青笑笑,没作声,纪宁芝怎么样,和她有什么关系,她不关心。
    纪宁芝一路哭着,跑出班级,跑出学校,跑到公交车车站坐了县城的车,直接回家了。
    进了家门又大哭起来。
    纪彦均正跟纪友生谈论他的生意。
    “你的意思是,要去沿海省份闯一段时间?”纪友生问。
    纪彦均点点头:“爸,你也看到了,各个行业都在发展,运输作为沟通桥梁,必然是极为重要。而且……”
    “而且闻青一直想住海边,所以你想在海边买套房子,是不是?”纪友生说。
    纪彦均点头。
    二人还要继续谈论,忽然听到门口传来哭声,一转头就见纪宁芝哭着跑进来。
    “宁芝,怎么了?”纪友生错愕,站起来忙问:“谁欺负你,今天不是星期一吗?你不是应该在上课吗?怎么跑回来了?”
    纪宁芝理也不理,径直跑回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文华,文华!”纪友生喊梁文华。
    梁文华匆匆跑过来问:“怎么了,怎么了?”
    “宁芝哭着从学校回来了,你去问问什么情况。”纪友生说。
    “哭着回来的?”梁文华来不及解掉围裙,就上前敲门:“宁芝,怎么了?”
    纪宁芝越哭声音越大。
    “宁芝,先把门开开,咱有话好好说,跟妈说说,发生啥事了?”梁文华在外焦急地问。
    “是不是在学校被欺负了?”纪友生也着急。
    梁文华立刻想到闻青,脱口而出:“一定是闻青欺负宁芝了。”
    纪彦均当即不悦:“妈,不要什么事情都扯到闻青身上,和她有什么关系。”
    “就是她,就是她!”纪宁芝在房间哭喊:“以后班里有她没我!”
    “看看,看看,除了闻青还有谁,闻青就是惹事精!”梁文华咬牙切齿的说。
    纪彦均面上染上愠怒,以前闻青脾气不好,时常与纪宁芝和梁文华冲突,纪彦均总觉得两方都有错,他两边劝,甚至会多教训闻青,因为在他心中梁文华是个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妈妈。
    如今事情始末如何还不知道,梁文华就将所有的事情都怪在闻青身上,纪彦均非常不高兴:“妈,你知道事情经过吗?你就这样断定是闻青的错?”
    “我不用知道事情经过,就是她!”梁文华严厉地说,宁芝委屈的哭泣刺激梁文华,梁文华大声说:“她一个农村人,不想着好好嫁个庄稼汉,天天扒着咱们家,就想着嫁过来,她不是好吃懒作,不是图咱们家钱,她图什么!整天穿的花枝招展的勾引谁呢!”
    “够了!”纪彦均突然厉声喝道。
    梁文华吓了一跳。
    纪友生一愣。
    连在房内的纪宁芝也停止的了哭声。
    纪彦均不敢相信地看着梁文华,一字一句地问:“妈,你一直以来就是这么看闻青的吗?”
    第49章
    梁文华怔住。
    纪友生见情况不对,忙解释:“彦均,你妈不是那个意思……”
    梁文华自己也知道自己失言,怎么能在儿子面前说这种话。
    纪彦均直直望着梁文华,问:“妈,你是什么意思?”
    “我、我……”梁文华说不出来话。
    纪宁芝未发出哭声。
    纪友生不知如何打圆场。
    纪彦均转头看向纪宁芝的门:“纪宁芝,出来,说说闻青怎么欺负你了,出来!”
    纪宁芝在房内吓的一个激灵,愣是不敢动。
    纪彦均上前,一脚踢开门。
    纪宁芝吓的尖叫一声。
    纪彦均上前拉住她的胳膊。
    “妈,妈,妈……”纪宁芝大哭大叫起来。
    纪彦均面色阴沉,丝毫不放手,拉着她的胳膊,将她往外拉。
    “妈,妈……”纪宁芝嚎啕起来。
    梁文华拽着纪彦均的胳膊:“你干什么,你干什么?她是你妹妹!”
    纪友生也拉着纪彦均:“彦均,彦均,冷静点,冷静点。”
    纪彦均不管不顾,扯着纪宁芝往外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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