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青不怒反笑:“阿姨,我一不伤害他人,二不伤害自己。堂堂正正做人,为自己为东家讨回公道,有何丢人之处?相反纪宁芝匿在阴暗处,拿钱泼脏水,试问谁比谁不安好心?”
    梁文华当即脸色一变,好一个张巧嘴:“闻青,你非要闹大吗?”
    闻青反问:“有何不可?”
    一句话堵的梁文华哑口无言,梁文华暗暗咬牙,街坊邻居已经来凑热闹了,梁文华恨不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把这群人都吓跑,可是当她真的这样做了,恐怕热闹会好看了。她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此刻直觉得头部一阵阵的眩晕,彦均,彦均几天就是东州出差了,不然,也不至于闹这么大。
    这可怎么收场?闻青这个不知羞的,自己不要脸皮,也想拖别人全家下水。
    梁文华镇定了好一会儿,但是仍旧无可奈何,这才说:“我去看看纪宁芝在不在家?你们等着。”
    “好。”闻青答应。
    刘姐催促着:“你快点。”
    梁文华在心里把二人骂了一遍,将门一关,进了院子。
    院外的一群人或聊天,或嗑瓜子,眼见着梁文华气势从强到弱再到无力还击败,暗爽不已。总之他们势要把热闹凑到底。
    梁文华进了院子后,直奔纪宁芝房间。
    纪宁芝还趴在床上哭。
    “哭,哭有用吗?”梁文华进房便训斥。
    纪宁芝终于抬头:“妈,我不去派出所,我不去。”
    梁文华心里一凉,原本她打算进了询问一下纪宁芝,看看事情是不是有转机,根据纪宁芝的表现反驳闻青,没想到纪宁芝自己的倒承认,院外那些人说的都是真的。
    “你,你……”梁文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纪宁芝哭着说:“我就是不想让她嫁进咱家,她都说了婚事作废了,可是哥就是不承认,非说没这回事儿。那天,哥明明是急匆匆去东州,偏偏开了货车,绕到肖姨裁缝店看闻青一眼才走,妈,你说哥是不是喜欢她呀?那方方姐咋办?我不要闻青嫁到咱家!”
    “你哥专门去看她?”梁文华惊讶,彦均对闻青不是一直都是不冷不热吗?
    “嗯,她什么都不会,没知识,没素质,就知道每天花枝招展的在我哥面前晃,我讨厌她讨厌她!”纪宁芝叫着。
    “那你也不能花钱请人去泼脏水,让人抓了把柄,还有那么多人做证。现在他们就在院外等着,等着要把你带派出所去。”
    “我不去!我不去!”纪宁芝又哭起来。
    梁文华叹息一声。
    纪宁芝哭声更大了。
    梁文华实在没撤,闻青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让她抓不住她的弱点,所以此时她一点头绪都没有,只能干着急。
    “妈,咋办啊?我同学要是知道我去派出所了,我就没脸活了……”纪宁芝大哭着说,要知道在这个年代,青春期的男女生一起玩耍,一不小心兜里的卫生纸掉落下来,女生都可以羞哭的,何况是进派出所。
    梁文华心烦意燥:“你哥也不在家,闻青是死脑筋,这……”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哭什么?”
    纪宁芝一愣:“爸?”
    纪宁芝话刚落音,纪友生从房外进来。
    梁文华忙问:“你从后门回来的?”
    “嗯,宁芝这是怎么了?”纪友生问。
    梁文华将今天之事,避重就轻地说一遍,然后气愤地说:“友生,你看闻青这孩子多不懂事,把这事儿闹的人尽皆知,还要把宁芝送到派出所去,她的心怎么这么坏!”
    “不懂事的是谁?”纪友生一拍桌子,大声斥道:“你闺女有钱,花钱去请人泼脏水,谁不懂事?谁心坏?宁芝这要是在旧社会里,就得遭批斗,这是走歪门邪道!”
    梁文华吓了一跳。
    纪宁芝吓的立刻不敢哭。
    “依我看,宁芝你这种作风就得送到派出所里改造改造。”
    “爸!”
    “友生。”
    纪宁芝和梁文华同时喊。
    纪友生指着二人问:“你让我怎么办?有物证,又有几十双眼睛看着呢,你抵赖的了吗?越抵赖越坏事!”
    纪宁芝、梁文华不吭声。
    片刻后纪宁芝又小声嘤嘤地哭起来。
    “哭,哭,现在知道哭,早干嘛去了!”
    “好了好了。”梁文华劝:“宁芝不是小嘛,不懂事,本来这事儿就像小孩子过家家,谁知道闻青会上纲上线,你看宁芝都哭成这样了。”
    纪友生哼了一声。
    梁文华继续说:“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真让宁芝进派出所吧?宁芝回头还要考大学呢,这会受影响吧,进了学校,同学们要怎么看她?”
    纪友生嘴上说归说,但是心里还是得为纪宁芝考虑,既然事情已经铁证了,抵赖肯定不行,只能承认了,承认了起码不用进派出所,纪友生想了想说:“我去见见闻青吧。”
    与此同时,闻青正同刘姐在外等着。
    刘姐见缝插针地请求闻青的原谅,闻青并没有想为难刘姐,她的关注点是在纪家人身上。
    “怎么进去这么久还不出来啊?”
    “是啊,该不会一直不开门吧?”
    “……”
    围观群众都没有了耐心。
    闻青却是很耐心,纪宁芝一次比一次过分,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借力打力,让她不敢再嚣张。她知道,纪家人肯定在商量对策,商量完毕就会出来。
    果不其然,下一秒大铁门打开了。
    闻青以为梁文华会换策略打退她,但是没想到直接换人,门口出来的是纪彦均的爸爸纪友生。
    闻青一愣。上辈子的记忆再次袭来,如果说,纪家还有一个让她怨不起来,恨不起来的话,那么这个人就是纪友生,他与梁文华、纪宁芝对她是截然不同的态度。
    在他的认知里,他儿子纪彦均的命,就是闻青她二叔拼死救回来的,他儿子的命就是闻青二叔的。既然他儿子答应了对人姑娘好,那就得实实在在履行的。并且纪友生一直报着感恩的态度对待闻青,即便上辈子,她同梁文华、纪宁芝正面冲突过,纪友生也没站到对立面。
    “爸……”闻青条件反射的“爸”字未喊出口,赶紧换成:“叔叔。”
    纪友生笑着过来:“闻青来了,快快,快进来,进来坐坐。”纪友生真心邀请。
    闻青摇头,直话直说:“叔,你应该知道我在这儿的原因,我就不进去了。”
    纪友生笑容僵了下,然后小声说:“我才从外面回来,刚才听说了。”
    闻青低头:“嗯。”
    纪友生也没有拐弯抹角:“闻青啊,今天这事儿,肯定是宁芝的错。我呢,是宁芝的爸爸,立场上,肯定是希望宁芝好。但是,你是我们家的恩人,也不想你吃亏的。”
    闻青一点也不意外纪友生会这么说。
    “上派出所这事儿,有点大了,你说是不是?”纪友生尴尬地笑了笑。
    刘姐最怕上派出所,这个时代不管是农村人还城里人的观念都没有改变,总认为一上派出所,除了必要的办手续之类,必是作奸犯科之事,名声不好听:“对对对,不用上派出所。”
    闻青一迳地低头。
    纪友生搓了下搓手,问:“闻青,你看,要不别整到派出所那里了,你也小,折腾一趟,名声对你、对宁芝都不好,这说到底我们以后都是一家人,你说是不是,要不换个方式解决吧?”
    “对啊,换个方式解决呢。”刘姐巴不得和解,从此以后她再不做坏事了。
    这时,一旁的街坊邻居也大致了解了情况,纪友生的出现和言辞无疑再次佐证了闻青的清白,肖姨裁缝店的清白。
    只是,众人却是不了解闻青是否同意,这事儿就这么了了?闻青看起来不像半途而废的人啊。
    所有人的目光齐唰唰地望着闻青。
    正猫在铁门后面的梁文华和纪宁芝不由得屏息,若是闻青不同意,纪宁芝肯定要去一趟派出所,不管她愿意不愿意,最终公安人员都有权让她去一趟,到时候她就没脸出门了。
    此时她紧张极了。
    梁文华一瞬不瞬地透过门缝紧盯着闻青。
    须臾后,闻青抬起头,忽而一笑,十分淡然:“可以,让纪宁芝现在,在这儿,给我道歉,我就不去派出所了。”
    梁文华一愣,在这儿道歉?
    纪宁芝连忙表示反对:“妈!”
    刘姐一听说不去派出所了,整个人都放松了。
    “行!我现在就让她过来给你道歉。”纪友生心里一颗大石头落下,他还怕闻青坚持要去派出所呢,说着连忙进了院子,到大铁门门口,一把将纪宁芝拉到院子角落里,板着脸说:“听到了吗?你现在去给我向闻青道歉去。”
    “我不去!”纪宁芝坚持说。
    纪友生立刻扬起巴掌,梁文华赶紧拉住:“别动手啊。”然后看向纪宁芝劝说:“宁芝,去道个歉,总比去派出所强。”
    “可是那么多人在。”纪宁芝眼睛再次红了,她觉得她一辈子都没这么委屈过,这种委屈都是闻青给的,她心里把闻青恨死了。
    “你现在知道这么多人在了?你诬陷闻青时,怎么没替她想想,有那么多人在呢?”纪友生质问。
    纪宁芝只顾自己的委屈,哪管别人的死活。
    梁文华也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去给闻青道歉,可是现下的情况不道不行啊。
    “两条路,一现在就去给闻青道歉,真诚的。二我陪你一起去派出所,到时候你还得给闻青道歉!”纪友生厉声说。
    没办法,纪宁芝只好在纪友生和梁文华的陪同下,出了纪家院子。
    纪宁芝刚一出现,立刻引起围观者的兴趣。
    “纪宁芝来了。”
    “看吧,就说她在家呢,刚才还骗人说不在,死鸭子嘴硬。”
    “真恶心,自以为有钱就了不起了,花了十块钱随便请个人,就去诬陷别人,手段真下作。”
    “我要是闻青,我就不接受道歉,我非把她送派出所给改造不可!”
    “就是……”
    一声声的指责令纪宁芝脸通红,眼睛又红起来。
    梁文华脸色铁青,一腔怒火只能闷在胸腔里,发泄不得。闻青,你等着!她恨恨地想。
    纪宁芝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闻青面前,犹豫了好半天,才小声说:“对不起,今天的事儿都是我的错。”
    “说什么,听不到。”这时人群里有人起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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