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次危险的尝试。我想。
    站在御柱塔的塔顶石板之间的边上, 看着纸门外的夕阳,身后就是已经停止了心跳的年迈的英雄,我的心中被酸涩包围。
    我向来是个安于现状的人, 但时常也会陷入无法挣脱的低落之中。
    正如濒死之际的黄金之王对于未来的渴望一样, 虽然我和他正处于人生中不同的阶段, 但我想, 在某一刻我们心中渴求的东西是相同的。
    “遥远的未来一定很美好, 可惜的是,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看到自己想要抵达的更远的未来。”
    “我为这件事感到了巨大的难过和不甘。”
    “但还是如此期待着。”
    有的时候我也会冒出这样的想法。
    眼看着天色从黄昏到黑暗,星星布满了整个天空, 我还是忍不住发出了叹息。
    叹息过后确是轻松。
    心中一直存在的犹豫不决,在这一刻终于被舍弃掉了。
    最后我还是决定用更冒险的方式去尝试解决当前的问题。
    就搏一把。
    “所以说,我果然其实是个风险追求者啊~”一边批改着手头的公文, 我忍不住感慨。
    不过说到底, 人们会冒险,还是因为感知的风险要弱于利益的回报。我大概也是这么想的。
    看着抱着文件疑惑的看着我的兔子, 我笑了笑,没有解释。
    在这段时间里, 过去发生的种种一一在我的脑海里重新闪过, 逐渐串成了一条线。
    关于所谓的世界基石,世界,影, 阴阳, 我的心中也有了自己的猜测。
    这个世界本身就存在着巨大的违和感,无法相容的世界就像是一块块拼图, 被人为的拼了上去, 可是拼图是不可能严丝合缝的。
    白兰曾经说过“破破烂烂的世界”“由影支撑”的样的话, 那么如果大胆的猜测一下,影就像是填补缝隙的粘合剂,勉强的维持了世界的稳定。
    但是从影本身的性质来看,又是与世界相辅相成的。这样的影对于世界来说有个词再合适不过,叫做过犹不及。
    在白兰的操作之下,影得到了壮大,变得越发的难以控制。
    但是影壮大的理由也许还有另一个原因。那是白兰不曾说出口的原因。
    当整个世界割裂开来,各自发展,当然就是需要外力拼接的拼图,但是当边界逐渐模糊,整个世界的发展不再出现断层,那么世界就是一个整体,到那个时候世界就不再需要影的支撑了。这种相容应该是表现在经济、文化、人群的交流和彼此的认知上。
    这么看来,无论是我的文学社,还是“j”的存在,似乎都对加速融合起到了很好的效果。
    但是当世界开始统一,世界变得坚固又强大,世界的暗面,倒影也会变得更加强大。影会成长到如今的地步也和很多方面都有关系。这其中就包括世界在逐渐融合的这一原因。
    只要看影对我的压制程度就知道尚且还没有迹象的影在暗地里到底已经成长到一种什么状态了。
    最近的困倦感越发严重,有时候我甚至根本就无法抵抗这种困意。
    我想这就是阴阳彼此对立又相互依存的一种体现,大概晴明想要暗示我的就是这件事。
    而承载着这个世界的就是不同世界的基石,这也许就是德累斯顿石板的力量抽取会引起世界坍塌的原因。
    奇迹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所以会想到‘书’也是支撑世界基石的一部分就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了。
    想到这,我就想庆幸自己看过的乱七八糟各种脑洞大开的小说,感谢他们能让我一下子就联想到这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太多的结论。
    不管怎么说仅仅凭借猜想就行动了,怎么说也称得上是一次危险的尝试。
    影的确很强大,那么想要击败影,我就不得不考虑削弱它的实力。如果说我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加速了世界的融合,削弱影的实力就很简单了,全部都反着来就行。
    但是这之后的收尾也许又是一场豪.赌。
    不过,在这过程中还要好好的保护世界基石......们,才行。
    起码在没发现别的替代品的时候要这么做。
    这之后我就选择答应费奥多尔的计划。费奥多尔不相信我,不过我能理解,我确实不值得他相信。
    我们是无法彼此理解的,因此也无法互相信任。
    注视着费奥多尔离去的身影,我有点紧张,毕竟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猎犬实在难对付,条野采菊还拖我的时间,没有理会烟.雾渐起之后向我走过来的绫辻先生,我往水里扔了块大石头,身上贴上提前画好的符咒,转身就跑。
    为了提前赶去现场布置一下幻阵,我差点跑断了气。
    真是多少年都没这么运动过了,上次这么跑的时候还是时花带我逃命的时候。
    不相信我的费奥多尔会做什么就很明显了,不过就算我没了,‘书’这种东西,他也别想了。我冷酷的想。
    不过他没有直接对我下死手还是有点意外的,趁着那一下背对着他的踉跄,我启动了幻阵。是镜像符咒加人偶符咒。
    比之前产屋敷先生那套要高级多了。毕竟这么长时间,我也不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启动之后那里会出现一个像是晴明的女房一样的人偶,而我本人的一举一动会变成.....“游戏皮肤”一样的东西套在那个人偶的身上,这些都是为了聪明的费奥多尔准备的,我是真没想到最后用上这个的竟然是白兰杰索。
    捂着伤口拿着书站在一边,还在心里感慨着“有一门专业技能真的省了很多的事”的时候,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家伙确确实实的吓了我一大跳。
    看着那边拿着匕首,像是要杀我,却还在叨叨叨的人,我心情复杂极了。
    这要不是我,放人家动漫或者电视剧里,你这种是要被反杀的你知不知道?!
    我恨不得摇着他的肩膀让他搞快点,他说的那些和我猜的也差不多。
    趁着他不注意,我把‘书’和那张留给太宰治的纸条装进了人偶的包里,然后去完成我最后一件要做的事。
    我拿出了那张曾经用来带着威斯曼先生和土御门兄妹看幻境的符咒,再次启动了它。
    符咒在我的手中微微的发着光,我直直的看着它,明明之前都很紧张的,但是现在却突然平静了下来。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贤者时间吧。
    这么想着,我还有点想笑。
    眼前一阵眩晕的时候,天台的门被撞开了,我听见了很多人呼唤我的声音,熟悉的让人想要落泪。
    我邀请的人只有猎犬,是希望他们能确认我的死亡暂时先去搞点别的,不要再死盯着我,浪费国家资源。
    “结果大家都来了啊。”我小声的嘀咕着。
    ......
    刚刚还喧闹的天台上,一切都安静了下来,随着所有的风波平息,在某个无法察觉的角落,大阴阳师慢慢的走到仰躺在地上,常人无法看见的少女的身边。
    看着她发白的脸,安倍晴明无奈叹息一声。
    “你就真的差点要把自己命都给折腾没了。”虽然是指责,但是却带着宠溺的意味。
    “天一,麻烦你了。”安倍晴明将少女打横抱起,小心的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即使弄脏了自己洁白的狩衣也不在意。
    金发的神将显出身形,向安倍晴明行了个礼。神将的身上散发着微光,不过一会少女身上的伤口就不见了。除了地上的一滩血迹之外什么都没留下。
    “辛苦你了,天一。”安倍晴明眼神柔和的看着神将。
    “这是我该做的,晴明大人。”温柔如水的神将笑着回答,然后又重新消失在视野里。
    安倍晴明将少女带回了庭院,一目连见到少女的样子紧张的不行。
    少女的呼吸实在是太微弱了,看起来简直像是下一刻就要断气了似的。
    “没事的,她的灵魂去了影界,就像当初穿越时间来到我们身边一样,”将食指点在少女的额头上,感受了一下,安倍晴明回答道,“会看起来这个样子,完全是因为受伤之后没有及时处理,流了太多的血的缘故。”
    玉藻前坐在旁边,百无聊赖的甩了下尾巴,没有得到少女活泼的一扑,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伸手戳了戳少女的脸颊,“小东西看来需要长点记性,以后得好好教教她,什么叫做——告状。”
    “遇事只知道自己闷头解决,我们家有这么蠢的崽吗?”
    听到玉藻前的话,本来还担忧的看着少女的一目连抿了一下唇,然后坐在她身边,把手指放在少女的手中,得到少女反射性的一握,唇角勾起,然后偏头看了一眼玉藻前。
    玉藻前不悦的盯着他。
    将两人之间的举动看在眼里,安倍晴明轻笑了一声。
    “不管怎么说,竹姬最信任的都是我哦。”把自己之前接住的从少女身上掉下来的《占事略诀》展示给那两人看。
    那边还在暗中较劲的一妖一半神刷的转头看向安倍晴明死死的盯着。
    “晴明大人。”
    门口传来了女子柔软的声音打断了三人间莫名其妙掀起的暗流,打开门发现是抱着剑匣的樱花妖。
    “辛苦你了。”
    樱花妖有点不好意思,“没什么,能帮到竹姬殿下就好。”
    打开剑匣,将里面的三日月宗近放在少女怀中,立马,刀剑的身上就发出了微光。
    樱花妖走进来,看着少女的视线充满了担忧。
    “竹姬殿下真的能明白晴明大人的意思?”
    这下屋内气氛一下就沉重起来。
    “没问题的。”安倍晴明平静的回答。
    “她一定会明白,自己到底是以什么身份在对抗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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