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在常州稍稍休整了一天时间,石达开的大军就开始向着天京撤退,好在常州到天京的距离并不是很远,仅仅四五天时间,全速行军的太平军就已经撤回了天京,将常州一座空城再次扔给了曾国藩与李鸿章。
    得到消息的曾国藩与李鸿章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是石达开得到河南的战报了,如今河南危急,严重威胁到了安徽的稳定,石达开绝对不敢轻易离开安徽的,只怕天京都带不了几天,就要立即动身北上,前往皖北与郭烨对峙的,现在不趁机拿回常州,还要等待什么时候?
    不过,这些都不是石达开能够顾及的上的了。
    石达开一路风尘仆仆,返回了天京,第一件事情就是召见董海川。
    “海川兄,现在情况怎么样了?美国人第三批军火的剩余部分什么时候才能够抵达天京?还有,我想再次向美国人订购一批军火,还请您立即为我联系华若翰公使……”
    董海川苦笑道:“翼王,难道您非要与郭烨争个鱼死网破吗?我已经得到消息了,郭烨的大军已经与山东三镇合兵一处了,如果太平军单独面对保定镇与山东三镇,或许还有一些胜算,但是两支大军合兵一处,兵力不下三万人,这样的实力已经不是太平军能够抗衡的了,我上次跟您说的建议,你就不考虑一下?”
    石达开沉默了一下,奋然道:“海川,也许我的太平军真的不是郭烨的对手,但是不试一试又如何能够知道呢,我知道郭烨厉害,在一个半月之内击败了十几万人的捻军与北太平军,战力之强却是足以傲视海内了,不过,他之所以厉害,多半也是借了洋枪、洋炮的威力,如果没有洋枪洋炮相助,捻军数万轻骑如何能够如此快速的摆阵?捻军与北太平军没有洋枪洋炮,可是我们不一样,我手下的太平军精锐可是装备着大量的火器,只要部署的当,我们也未必就没有取胜的机会!”
    董海川默然道:“翼王,只是,您也要明白,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啊,即便是你击败了郭烨又如何,元气大伤之下,你还能够挡得住湘军、淮军与楚军的联手?最终,不还是难以实现您天下大同的愿望吗?”
    石达开脸色微变,沉声道:“海川,你到底什么意思?”
    董海川苦笑道:“还能怎么样,自然是劝说您能够与郭烨议降了,不是我小看太平军,与郭烨整编完成后的鲁军想必,太平军差太远了,你们的差距已经不是武器可以弥补的了……”
    石达开一愣,问道:“海川,你将郭烨吹捧的这么高,无非就是想让我投降而已,这个郭烨再强也不过是一代帅才而已,再加上洋枪、洋炮的助阵,方才打下了偌大的威名,他还能够比我抢到那里去?他背后靠着山东,我背后则有四川、湖北、江西、安徽数省广袤的土地与民众,整个实力已经可以比肩整个江浙了,难道还比不了郭烨?”
    董海川笑道:“当然比不了,翼王,您的实力甚至可以压盖住湘军淮军与楚军的总和,但是依旧难以匹敌郭烨,不要小看山东,我在山东呆了整整一年,整个山东如今蕴藏的力量早已经超越了江苏与浙江,不是因为山东比江浙还要富庶,而是以为那里有着郭烨的一个莫大的布局,独立的吧兵工厂,每年可以生产上百门的火炮,两万支的洋枪,甚至还有专门针对水军与骑兵的火箭,即便是郭烨没有美国人的军火,山东自己生产的火器都已经够用了,而且这些火器之强,犹胜西洋火器,咱们光凭着购买,您认为能够与郭烨匹敌?”
    石达开满脸的震惊,问道:“你说,山东的兵工厂,现在就足以支撑郭烨大规模的用兵?怎么可能!我夺下安庆的时候,曾经观看了曾国藩筹办的安庆军械所,他们那里一年洋枪的总产量都不过几百支,火炮更是仅仅不过二三十门,性能也远逊西洋火器,这个郭烨仅仅到山东不过两年的时间,如何能够具备如此强大的实力?”
    董海川接着说道:“这还不算,除了兵工厂之外,郭烨还有齐鲁银行给他源源不断的提供者钱粮,您知道现在的齐鲁银行有多少银子吗?”
    石达开摇摇头,董海川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的也只是我离开山东之前的了,那个时候齐鲁银行拥有的白银,已经不下八九千万两了,现在,只怕突破一万万两,都有可能了,这么多的钱财,不要说支持郭烨这三万兵力,即便是郭烨三十万兵力又如何?照样能够支应的起!我可是知道仅仅前年几个月的时间,齐鲁银行在美利坚就赚回了数百万两白银,这是纯利润,不是资产,除了齐鲁银行,山东的兖州煤矿与莱阳铁厂,每年出产的煤炭与钢铁都可以带来巨大的利润,这么强大的财力,即便是说富可敌国又如何?”
    石达开都已经听傻了,银行里面竟然有上万万两的白银啊,哪怕是这个数字有些虚浮,怎么着七八千万两不会有假吧?利润呢?更是高的可怕!这个郭烨从哪里淘换了这么多的银子,如此强大的实力,只要再将军队进行一下扩充,那就是覆灭整个清廷都绰绰有余!
    董海川看着有些呆滞的石达开,叹息道:“既生瑜,何生亮?翼王,您虽然天资绝纵,毕竟还是人才,但是这个郭烨已经不能用人才来形容了,我一直认为这个家伙就是一个仙人下凡,不然哪里来的这样点石成金的能力?”
    石达开也陷入了沉思,良久,方才说道:“海川,你的意见我会考虑,不过,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您要再为我联系美国人,采购一批军火,我的清单已经列好了,希望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收到这批军火,这一战不可避免,即便是输了,我也输的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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