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交差估计是找死,不如拿了钱消失去潇洒,看着满地的黄白之物。
    二百骑没有多犹豫。
    这几乎不用动脑去做选择,当兵是为了吃粮,有了钱还当个屁的兵。
    于是张闿与一众骑手,下马收拢了曹家所有值钱的财物,然后径直往西南方奔去。
    亲眼目睹这一切,却不敢靠前去听,一知半解的曹德,痛心疾首,几乎要抓狂,等张闿等人离远了,这才敢出来,抱着曹嵩的尸体痛哭。
    哭完,曹德背上曹嵩的尸体步步履蹒跚的朝着兖州而去。
    一入兖州,曹德聪明的找到县衙,报上曹操的名号。
    到底是世家子弟出身,知道怎么找途径。
    县令闻言,果然招待了他,在查过他的身份牌之后,当即差人将信送与曹操,同时命人买来棺椁,将曹嵩的尸体装敛毕,这才派人护送去鄄城。
    数日后!
    “什么?!”
    曹操收到信的时候还在与众文武商议事情,眼下秋粮收上来了,心中有粮,老曹心里就想做事,所以招来众人商议是不是可以出兵向南扩展一下。
    没想到收到了曹嵩遇害人消息。
    曹操懵逼了一会,旋即一脸的悲泣嚎哭起来。
    一众文武也傻眼了,是什么消息让一向刚强自信的曹操失声痛哭,而且毫无顾忌。
    程术走上前去,捡起掉在地上的信纸,瞳孔也是陡然一缩,旋即闭眼劝道:“主公节哀!”
    接着程术将信递给陈宫,陈宫看后脸色也是一变,又给其它人。
    待众人看过,无不露出凄色与怒色,同样劝道:“主公节哀!”
    曹操失声痛哭良久,府内外也早换上了庄重的白色,这时曹操红着眼睛道:“来人!发兵徐州,我要杀陶谦为吾父奠慰天灵……”
    “我等愿为主公报仇!”一众武将纷纷慷慨激扬道。
    刚才还在考虑打谁,现在不用选了,直接干陶谦吧!
    没有比这个更合适的理由了。
    程术与陈宫有心想劝,只是话到嘴边,看着要杀人的曹操,最终还是将话咽了下去。
    出征打仗,兵马的调动非一日之事,传令官纷出鄄城向各州郡传达消息,聚兵招将。
    两天后,曹操见到了被装在了棺椁里的曹嵩,又是豪豪大哭一场,不过这一次有很多曹家子弟跟夏侯家的近族一起陪着他。
    入城后,曹操将曹德叫了过来问道:“杀你们的真是徐州兵马?”
    不是曹操不相信曹德这个亲弟弟,而是他信上所说有点疑惑。
    曹德道:“大哥我亲眼所见,陶谦的一个都尉领骑部二百追杀我等,好在我侥幸逃过一劫,这才能回来报信,那徐州兵将不光杀了父亲,还将所有钱财都劫走了。”
    说完曹德仿佛又想到什么,又补充道:“对了,这是袭杀我们的弩箭,我在回去寻父亲尸首的时候,发现了一把丢弃的损毁弩机!这弩好生奇特,竟然带有深槽的……”
    曹操闻言眸中射出无限杀意。
    二百骑!
    很好,对付他垂垂老矣的老父亲,竟然出动二百骑。
    还带弩,这是生怕杀不死呀。
    曹操甚至都能脑补出曹嵩身中无数弩箭倒在血泊中的凄惨模样。
    “等等!你刚才说弩机带有深槽?”曹操突然又有些狐疑起来,曹德遂将那把弩的具体描绘了一下。
    曹操捏断了一根胡须尤不自知。
    因为按曹德的描述,这种弩机似乎是东莱军装备的连弩。
    许定的连弩他见过,左骑卫几乎人手一把,就挂在马背上,携带弩箭一百支。
    千弩齐发,顷刻可以射完,尤如万箭迎头,让人躲无可躲,是许定最骁勇的一支部队之一。
    他可没少羡慕,只是这玩意只能是羡慕,因为许定从不对外售卖此弩。
    但是现在却有一把损坏的连弩出现在了作案现场。
    难道许定出售过给陶谦。
    但是曹操很快否认了。
    因为他觉得自己跟许定的关系更近,哪怕许定与陶谦同盟,但是许定也不会卖连弩给陶谦。
    因为他要保护一只羊,又怎么会将保护的装备卖给羊呢。
    但如果不是陶谦骑部落下的,那又会是谁。
    三郡交界,北面就是泰山郡,伯康断然不会做这等龌蹉事。
    但不是他还能有谁?
    曹操的多疑性格此时又显露无疑,他一直在注意着自己的亲弟弟,留意他是不是撒谎什么的。
    只是最后他失望了,曹德没有一点破绽。
    “好了,此事你不可向外人提及!”曹操最后嘱咐道。
    曹德不解,不过还是点头轻嗯回了一声。
    为曹嵩办了法事,弄了祭堂,三日后曹操领兵出讨陶谦。
    打的旗号自然是为父报仇,将一切罪责推到陶谦身上,大军浩浩荡荡的杀向了过去。
    在听说曹嵩遇袭之后,陶谦就急了,如热锅上的蚂蚁,整日不安。
    而且派出去的手下都尉张闿也不见一踪影。
    这一下他知道要坏事了。
    忙叫来麋竺。
    “子仲你说这事怎么办?曹嵩在我徐州出了意外,曹操必不会罢休,恐会提兵来犯。”曹嵩的死,让他陶谦天然的少了一分底气。
    万事讲究一个出师有名。
    袁术来攻徐州,明显是信口雌黄,欲加之罪。
    现在曹操来攻,名正言顺了。
    陶谦莫名的有点方了。
    麋竺想了想道:“主公曹操乃当世奸雄,此人野心勃勃,如今得了兖州,正需要向外扩展,此事正好给了他借口。
    他必领兵来攻,我们一要调兵守城,二想请威海侯再援我徐州,莫让徐州再生祸端,涂炭百姓!”
    调兵自不用说,只是再请徐定,却让他有所犹豫:“子仲,伯康与曹孟德素来交好,此番又是曹孟德占理,怕就怕伯康为难不愿意襄助。”
    别人好说,只要来打徐州,许定作为盟友相助是应该的。
    现在他跟曹操是好友也算是半个联盟,自己这边也是盟友,会不会来陶谦有所怀疑。
    麋竺道:“主公放心,威海侯一定会来的,先不说我们之间有盟约关系,且说这曹嵩之死疑点颇多,杀人现场有东莱军的连弩遗留,间接的将凶手指向了威海侯。
    这是有人故意向我徐州与青州泼脏水,好挑拨我们三方的关系。
    以威海侯的性格他必会来徐州的,绝对不会让真正的凶生逍遥法外。”
    其实麋竺知道曹嵩这件事肯定不是陶谦与许定做的。
    所以非常的笃定,他相信以许定的冷静睿智还有最折服人的分析逻辑方法,肯定能猜到是谁做的。
    “哎!只能如此,希望伯康早点过来,可怜我徐州百姓又要受那无妄之灾了,实乃我陶谦无能呀!”陶谦悲天悯人的掩面抽泣,麋竺只好又好言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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