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连喝酒,她说的这些殿下可都信吗?身份不同,注定的结局,她仍有些不死心地问道,“殿下可曾真的喜欢过我?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喜欢?”
    她期待地看着他。
    公子无亏沉默了,他不想说他错了,他错怪她了,他喜欢过她,现在仍在喜欢着,可是他竟然一句也说不出来。
    辰凌的表情渐渐失落,然后摆摆手,“罢了罢了,我知道答案了。”她还想问,那日她回辰府受辱,他及时出现,也是故意做戏的吗?他的吻,也是假的吗?他故意接近自己,故意受自己迷恋,都是为了这一天吗?她那么多问题,竟然一个也问不出来。
    他缓缓问道,“既然你说你喜欢我,为什么与公子铮共处一室却不告诉我?”
    “是公子铮被绑,我碰巧遇到,救了他,我问他用不用通知你,他说这点小事不必了。”
    是这样吗?“那闻人笑呢?你们两个人之间又有多少秘密?”
    “闻人笑?不过是儿时的朋友罢了。”况且他现在已经知道自己不是辰凌,已经不是朋友了吧?
    想着,又有一些忧伤,闻人笑这个朋友没有了,自己的娘亲在哪里也不知道,一生的良人已经变成了仇人,自己的师父呢?如果师父也没了,她真的一无所有了,“殿下,我师父……还在吗?”这句话她问得很艰难,墨家是他派人围剿的,如今竟然需要问他。
    好像是误会,一直是误会,才导致今天这个结果,如今她的师父生死不知,也是他的原因,他艰难地说道,“余音阁如今横尸遍野,我已经派人在找了,目前仍没有消息。”感觉每一个字都说得无比艰难。
    她点点头,她有些醉了,“殿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那天我亲眼见到你杀了白羽,杀了陪你一起长大的白羽,杀了为你可以不顾性命的白羽,你是怎么下得去手的呢?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殿下呢?”
    杀白羽?他又苦笑了,“看来我们之间误会太多,那不是白羽,是白羽的兄弟,白飞,他欲杀你,是白羽的手下发现了他,才绑了回来,但一直没弄明白他到底是为谁办事,嘴硬得狠,打死也不说。”
    是这样吗?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使两个人的误会这么深呢?是因为权势吗?
    “我给殿下唱个歌吧?这首歌叫千金埋骨。”
    说完便拿起墙边的琵琶,醉眼朦胧,手指轻拨琵琶弦,琴声悠扬,她便开口唱道:
    生不知情苦,死亦不回顾。
    ……
    赢只赢胜负,输却输陌路。
    天下权醉握,醒方觉影独。
    不愿上高阁,纵花期将误。
    是谁无心调,一曲周郎顾。
    ……
    血披残甲沙飞风烈也长笑当哭。
    公子无亏面色惨白,赢只赢胜负,输却输陌路,天下醉拳握,醒方觉影独……
    他似乎想到少年时常常看到父王的样子,他那时像野孩子一般,满皇宫的转悠,常常看到父王一个人喝着酒,嘴里念着公子诡公子诡,公子诡又是谁?常常看到父王老泪纵横,这不就是天下醉拳握,醒方觉影独吗?
    好像一语惊醒梦中人,他握着这个权利,有什么用呢?像父王一样吗?
    辰凌一曲完毕,她叹了口气,喝尽杯中酒,便说道,“既然殿下给了我另外一个名字,就是想让我活下去,这个情我领了,我也会用这个名字好好生活下去,还请殿下让我离开。我想找到师父,找到我娘,纵然希望渺茫,我也该找找,而不是在这里呆着。我家乡有句话,‘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此话当真不假。殿下,我们……相忘于江湖吧。”
    公子无亏面无表情,他冷笑道,“相忘于江湖?”他可不是这样计划的。
    最开始的时候,他想放任她在牢里自生自灭,可是仍然每天都要听关于她的汇报,无法做到真正放任她不管,他还常常嗤笑自己痴狂,终于在她要被处于极刑的时候,留下了她,给了她一个新的身份,他想既然自己忘不掉,那就养成自己的玩物吧,她是背叛自己的细作,养成玩物也是应该,可是,是这样的吗?她从未被判过自己吗?
    “是的,相忘于江湖,我走时只想带走一样东西,还请殿下允许,就是这个刻满经文的手珠。”说完便挽起袖子,“就是这个手珠,还请殿下允许。”
    公子无亏只觉得难受得想吐,是喝多了吗?
    她要走了吗?
    他走过去,俯身看着她,长发垂在她的面前,“我若不想你走呢?”
    她笑,毫不畏惧,“留下?做什么呢?继续喜欢殿下吗?殿下觉得可能吗?”
    他不相信,他皱着眉,他就要失去她了吗?他只是不知道她的心曾是他的,那些误会,怪谁呢?可是,他不想她离开。
    他突然抱住她,迅速吻住她的唇,品尝着她带着酒气的芬芳。
    辰凌一愣,完全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样对自己,愣住的片刻便让他有机可乘,他的舌头早已巧妙地钻进她的小嘴里。
    辰凌想侧头躲过,却被他紧紧地控制在怀里。
    辰凌终于微微用力一咬,公子无亏吃痛,动作也顿了下来。
    她的心不是自己的了……内心痛苦万分。
    “对不起,我喝多了……暂时先不要离开……”说完才转身离开,命侍卫好生看管,知道她会功夫,又加派了人手。
    如果说前几天他还在愤愤不平,这一顿酒喝完,他已经觉得他亏欠她了,虽然,错不在自己,可是,伤害她的家人,她的师父,她的宗派的偏偏就是自己,前几天还理所当然的事情,此刻竟然后悔万分。
    他头痛,却丝毫不想停下喝酒,如果,钟怀带来的消息证明她确实是把去俞城的消息对调位置,自己该高兴还是该愧疚?
    正在此时,传来钟怀敲门的声音,“殿下,钟怀回来了。”
    公子无亏面色苍白,“进。”
    见钟怀走进,他低头垂目,问道,“什么结果。”
    “月影说确有此事,是她怕殿下危险,便对调了位置,对殿下感到很抱歉,这是她扣押下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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