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真的喜欢,那就用心去对待,喜欢一个人,就要忠于一段情,朝三暮四,玩世不恭,你拿感情当玩笑,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感情也会把你当玩笑。所以说,像今天这种事往后最好不要有,如果给沈晴看到了,她得有多伤心。”何采说着仰头望向星空,凝望许久才说出一句:“这世间,什么东西破了都有再粘合的可能,唯独心碎了,它真的很难再合拢,你懂吗?”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何采,完全抛开一切,像个老朋友一样跟你心交心地聊这番话。
    “懂!”
    “真懂了?”何采语调突然上升了一个点,看向我的双眸闪烁着一抹欣慰,只不过夜色太昏暗不容易察觉罢了。
    “真懂!”
    “那好。”何采拍拍衣服上的灰尘,站起来晃动着胳膊说:“既然懂,就不要再做让我看不起你的事!”
    “不会的。”我笑着摇了摇头,心绪也一点点平复,是她的话,让我从那种躁动中安静下来。
    “最好不会,不然我第一个饶不了你!”何采做了个自认为发狠的表情,在我肩上拍了一把,“我走了,你回去吧。”
    “我送送你。”
    我知道,她这一走,再相见可能又是深冬,也可能是更晚,所以,我特别珍惜眼下的每一分每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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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可惜时间和沙子一样,它不是你攥紧了就不会溜走的东西,它永远都在走,就像指缝流过的沙子,无法挽留。
    我越是想跟她多待一会儿,时间却越是不等人。
    “你咋还跟着呢,快回去吧!”十多分钟后,何采见我还在身后跟着,转过头来摆手示意我回去。
    “再送送。”
    又是十分钟过去,何采又一次回过头来,不过这一次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单单地望着我。
    我伸手指了指前方:“再送……”
    这一次我的话音戛然而止,只因突如其来的一个拥抱,何采竟然会主动拥抱我,即便她只是纯粹的拥别之意,但在我心里一样的弥足珍贵,它将永恒地留在我的生命里,成为不可磨灭的一笔。
    “噢对了,差点把这个忘了!”何采惊呼一声,勾着我肩膀的手急忙松开,从口袋里取出一四方小盒。
    “外婆的家乡有个求愿的习俗,这是我陪她去的时候,求来的,现在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你!”
    何采将小盒子递到我手上,她本来是想吃蛋糕的时候送给我,可偏偏凑巧发生了那一幕,后来心乱的她早就忘了这个事,要不是我一直坚持送她,她真有可能把这个再带回去,也就少了“它”该存在的意义。
    “项坠?”
    我打开盒子看了一眼,里面躺着一块扁平的长方形项坠,瞅着很是别致,一看就是在市面上很难见到的那种。
    “对啊,是项坠,我求的时候只有手链和项坠,后来一寻思大男人戴的什么手链,于是就求了这么一个项坠。”何采点点头,她当时就觉得这个比较适合我。
    “金鳞!”当我看到项坠上的图案时,神情一滞瞟向何采,问:“采姐,这样式是你自己跳的,还是只有这一种?”
    “小样儿,还想套我话,不好意思,你目前的道行不够,回去自个儿猜去。”何采狡黠一笑,并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我将金鳞吊坠放在掌心,低下头亲吻一口:“不管怎么样,这个礼物我真心喜欢,谢谢你采姐!”
    “喜欢就戴上,快戴上让我看看。”何采也是个想到即做的选手,抓着吊坠亲手为我带上,又借着手机光芒打量一番,这才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不要再送了,回去吧。”项坠也戴了,看也看了,何采想要的是悄无声息的离开,而不是两个人徘徊在送别的压抑边缘。
    “你坐上车,我就走。”我这回也使了点心眼子,给出一个明确目标,这样两人就不用再推来推去,再加上这边晚上很少有夜车,我还能多陪她待一会儿。
    “好吧。”果然,何采一听我这么说,也没再说让我回去的话。
    但老天好像是刻意跟我作对,我们这边刚敲定下来,还没迈步呢一辆出租车停在我们边上,司机摇下车窗招呼道:“两位走吗?”
    “啊?”我彻底愣了,怔怔地望着何采,“走吗?”
    何采忍不住“噗嗤”一声,被我这个模样彻底逗笑,先应了师父一声,然后挥挥手对我说:“行啦,回去吧。”
    “那你慢走!”我知道分别是在所难免了,也怪自己这张破嘴,怎么一张口就把车招来了,要不是何采在场,我都有心思给这破嘴一记耳光。
    “嗯,珍重。”何采最后在我脸上扫视一眼,转身坐进出租车的后排,透过窗户冲我挥手,依稀还能听见她在里面说“回去吧”。
    “珍重!”
    轻微的轰鸣声响起,出租车眨眼便绝尘而去,我望着越行越远的红点,对这深夜,对她,说了最后一句话。
    最后攥了攥手心里的金鳞吊坠,将它顺着衣服揣进怀里,傻笑呵呵地往原路返去。
    如果有陌生人看到我当时那模样,十有八九会把我当成神志不清的疯子。
    但我心里清楚,我发笑是因为那项坠,它对我而言有多层特殊意义。或者说是那金鳞图案,上面承载了何采对我的诸多期望,正因如此,它才会变得如此珍贵。
    回到家里已是深夜一点钟,换了一身花格子睡衣的沈晴已然睡熟,睡容异常恬静。
    我侧躺下来,指尖轻轻滑过她的脸颊,而她也被这瘙痒干扰到,伸出手轻轻地挠着。
    我专注地看她搔痒,就像在看一幅美丽的画卷,何采对我的那番言语,犹如醍醐灌顶,我开始慢慢享受这种安宁了。
    不时手机叮咚一声,是何采发来的短信:“安全到达酒店,勿念。”
    “晚安。”我快速编辑两个字回复过去,不去想她怎么知道我还在惦记,一切安妥,我的困意汹涌而来,顷刻便沉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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