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晨父亲的朋友预估是五十万,而眼下吴辉要价八十万,再加上十万的律师费和后期的感谢费等等,数额已经远远超出我们的预估。
    “多吗?”吴辉反问道,“五十年,你们觉得一个人五十年可以创造多少财富?付华今年二十七岁,按正常算法再活个五十年不为过吧?”
    “不能再少了吗?”晨晨深呼吸一口问道。
    “这是最少了。”吴辉表情严肃地道。
    “我们只…;…;”
    晨晨表态前我再次按住他,然后起身对吴辉说:“吴先生,容我们再考虑考虑,考虑好了给你答复。”说完拽着晨晨出了包厢,出门之前还听到吴辉在喊:“好好想想吧,如果我一审后再上诉,你们将会付出更多。”
    我没有理会吴辉的危言耸听,拖着晨晨大步离开酒店,晨晨有些不理解我的做法,按理说我们现在应该想方设法拿下吴辉才是,而不是谈到中途就放弃。
    “你没看出来吗?”我问他。
    “看出什么?”
    “这个吴辉的眼里只有钱,他丝毫不在意付华,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开始我还以为吴辉是付华表亲,现在看来,事实可能和我的想法相悖。
    晨晨挠了挠后脑,汗颜说道:“我真没太注意。”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付华亲属这边一定要解决,但切不可贸然对任何人允诺。”看了看天色,我搂着晨晨去路边拦车。
    晨晨的家不在二中这边,我们两个在广场分道扬镳,回出租屋的路上我一直思索老付和吴辉这两个人的一系列反应,也在揣摩他们之间的关系。
    其实我开始也没太谨慎,后来的猜疑全因老付的一句“找吴辉谈去”。
    时间总是不等人,不留给人喘息的机会,我们还没筹到剩下的钱,一审的时间就已确定,接到林律师的通知,我在出租屋来回踱步,对火烧眉毛的滋味深有体会。
    踱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左右,我先后拨通两个电话,第一个是拨给沈晴,接通就问了她一个问题,我问的是:“晴,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变了,还会像现在这样对我吗?”
    “你搞什么啊?”沈晴不解地问道,“好奇怪。”
    “你就说会不会?”这是我最在意的一个问题,所以没有任何打趣之意。
    沈晴沉默了一阵说:“时间总会改变人们的皮囊,甚至是改变更多,但我相信,不管你如何变化,但你皮囊里包裹着的,骨子里永远是那个你,是我爱的小文子。”
    “谢谢。”我紧紧地握了握手机。
    “你怎么会突然想起问这个呢?”沈晴疑惑地问。
    “没事,就是临时考验下你的忠诚度,现在看来,你合格了。”沈晴向来不会说违心话,当然除了开玩笑的时候,所以她刚刚的答复真的很暖人心。
    “有病!”沈晴在电话那头嗔道。
    …;…;
    第二个电话是打给何采的,其实我也想问她一个相同的问题,但几次张口都问不出来,就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何采说要再过几天吧,南方和北方不一样,北方普遍是寒假长暑假短,而南方刚好是反着来的,所以这个时候身在南方的何采还忙着学业。
    “照顾好姐的香雪兰。”何采三句话离不开她的花。
    “一点不敢懈怠,它们现在都长胖了。”我挺喜欢听她的声音,一般都不舍的挂电话,每次都是由她挂,我来听“嘟嘟嘟”。
    两通电话之后,我眼神里的茫然变得清晰一些,收拾心情出发去了燕春街。
    第二次来铜雀台轻车熟路许多,门口的保安通报之后,我没要任何人带路,一个人往金五办公室走去。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妥协,总之是想再找他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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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敲门进去,就看见上次那个美眉在茶几上放了两杯茶,而金五也没有再伏案疾书,早早坐在沙发上等着。
    美眉放了茶退下,金五招招手让我过去。
    “陈兄弟是想通了吗?”
    “我想在一审前看到钱。”我坐下来开门见山道。
    “就是现在要都可以。”金五直接摸出手机,拨了个号说:“叫财务准备五十万现金。”
    看到我疑惑的表情,他又解释说:“当然这只是一部分,我说了付全部,就一定是全部。”
    “谢谢。”再次端起茶杯时,我发现自己的手抖了抖,有对未来的迷茫,也有忐忑。
    因为我不清楚跟着金五,将来会面对什么。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敲门进来,他手里拎着一个金属箱子,同样放到茶几上退出去,这就给了我一个感觉,金五手底下的工作人员职业素养很高,都是老板叫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都不会多嘴。
    金五把箱子推到我面前:“验验吧。”
    我也不装高深莫测,当面掀开箱子在第一沓钱上捏了一把:“真的。”
    “哈哈哈。”金五大笑着放下茶杯,从身侧拿出一份文件,“你仔细看看,没问题的话就签个字。”
    金五拿给我的是一分雇佣协议,大致意思就是以铜雀台员工的身份雇佣我,没有具体年限,也没有说明薪资待遇,有点类似于霸主条约的意思。
    “有问题吗?”金五见我皱着眉头,询问道。
    “怎么这么简略?”我问。
    “简略点不好吗?越简略,说明你受的限制越少,难道你非得让我条条框框列出来吗?”
    这话一出来,我们两个都笑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信任他,几乎没有犹豫就拿起笔写下自己的大名。
    在手印见证为准的年代,金五竟然没有准备印泥,只是简简单单让我签了个名字,这点我一直想不通,也困扰了很久很久。
    “好了。”金五收起协议,“陈兄弟,现在咱们就是自己人了。”
    我低了低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事情处理的怎么样?”金五问。
    我把那天去找老付和吴辉的情况对他讲了,金五一看就是老江湖,或许他会有不同的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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