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十福晋谬赞了,奴才二人又哪里敢跟您相提并论,虽说是没去过蒙古却也知道那是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好地方,偶尔听阿玛提起都说在那草地上策马而奔不知道有多快活,哪里像奴才们那样只能日日窝在屋子里,便是想要出去见见世面的机会都没有,若是有什么不妥之处只请十福晋和各位福晋主子见谅了。”
    虽说这未出嫁的旗人女子身着大红并不算什么出褶子的大事,可是总归得看场合,本就是个庶室的妹妹不过前来借住,还在这一帮子正儿八经的皇家正室媳妇跟前身着大红,便是哪怕不管这撞色不撞色的难堪,也多的是人瞧着不舒服,如此,即便十福晋这话并没有挑明了说,却也句句指着这俩姐妹没有规矩。
    而按照常理来说,主子说着奴才听着,原本这一来一往刺上几句眼瞧着对方放低了姿态顺了这口气了也算完了,偏偏马佳若兰算是个懂眼色的,那马佳若惜却是个不省心的,憋了一肚子的气又碍着自家姐姐不能发作竟是转头就又溜了出去,只想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可她以为这么多人在场自己溜得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料到早就安排了一堆子幺蛾子在等着的舒兰和明珍一直眼珠子不错的盯着她,趁着众人不注意的功夫二人飞快的交换了个眼神,身侧的嬷嬷也同时动作了起来。
    第59章 醉酒引发的血案
    “十弟,出宫建府至今一直不得闲,你也没想着来我府上坐一坐,倒是直到今个儿你的好日子才得了机会好好乐上一乐,为兄祝你生辰快乐,往后诸事皆能顺遂。”
    “弟弟谢过四哥,说起来这几日听着福晋说四嫂也没少跟着八嫂一起为着弟弟的寿宴操心,日后定是多去四哥府上走动,只要四哥别闲弟弟叨唠就是了。”
    “哟,四哥就是这么客气一说老十你怎么就真的不客气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四哥向来得皇阿玛看重是大忙人一个,便是前些日子大哥设宴也只是露了露面,推脱着还有政务在身不能因乐忘事连口酒都没沾就走了,你这一番话下来岂不是让四哥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了?再者,这为了你的寿宴操心得最多的可是八哥,不干脆还是咱们哥几个喝个一醉方休吧?”
    “九弟这话说得?知道的是你趁着兴在打趣我,不知道的岂不是还要以为我连自家兄弟都相处不好,这样不知情识趣?”
    “你本来……”
    “便是旁的也不多说,这一杯我先干为敬了。”
    女人们在后面搭着台子听戏加演戏,男人们在前头自然就是喝喝酒外加打打机锋,不过这当然也只是表面上如此,撇开心中另有盘算的胤禩胤禟,和一个来应景一个最近府中幺蛾子没完一个福晋就快生产,纯粹过来走走过场的胤礽胤褆胤祉,只说刚瞧见苏培盛给自己打眼色的胤禛,就还有着一盘大棋要下,如此,便只见他听着胤禟话中里里外外的都带着刺也没有像平日里那样冷下脸,而是笑意更加浓重的直接将目光转向胤俄,举起手中的酒杯仰头就灌了下去——
    “……四哥?”
    “哎呀十哥您瞧见没有,四哥都痛痛快快半句废话没有的见了底了,您倒是发什么愣呀?莫不是先前说声称海量是在诳弟弟我吧?来来来,弟弟也借着四哥的话敬十哥一杯,祝您福如东海!”
    胤禛确实如胤禟所说的一般鲜少沾酒,一来是他性子本就来得自持,觉得喝酒容易误事,二来也是因着他的酒量在兄弟们之间确实也不算太好,便是瞧见他陡然间这样爽快,众人皆是不由得有些侧目,当然,倒也没人猜到他在这当口儿上步下了一连串的坑只等人跳,多只是以为其是为了拉拢胤俄而不懈余力,便是除了看着自家四哥脸上飞快飘起一抹红晕有些担心的胤祥,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帮着挡上一挡之外,其余的兄弟们,包括心有旁骛的太子和胤褆也都一个跟着一个的灌起了胤俄的酒——
    “今个儿老十你可是没得跑了,来,本太子也敬你一杯,干了!”
    “哟,太子敬酒这可是难得一见,我记忆中可是除了皇阿玛都没人得过这般礼遇呢!八弟这场寿宴倒是操办得好,大哥也敬你一杯!”
    “大哥可是谬赞弟弟了,都是自家兄弟说得什么操心不操心,做兄长本就该多照拂照拂弟弟们,来,十弟,八哥也敬你一杯!”
    “呵,到底是十弟脸子大,还有这说来也奇,咱们这兄弟几个的出宫建了府怎么倒比往年在宫中更亲近了,得,你也别瞪我,要闲我说话不中听我也就不说了,省得你又跟先前一般跟着我闹,我也干了!”
    “十哥……”
    这皇家的兄弟自小就爱互相争比,小的时候比文章比骑射,大了就比朝政比背景,便是到了这喝酒上头,瞧见一个人起了头剩下的也都不甘示弱,如此,饶是胤俄酒量惊人也架不住一个跟着一个的车轮战,加上这寿宴上头的酒水都是上等烈酒,便是一轮下来只觉得头重脚轻。
    这一头胤禛十分圆满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瞧着胤俄的模样儿话里话外的指着要是喝吐了就丢脸丢大发了,直把原本还想着死撑到底的胤俄逼得退了席直往恭房而去,而另一头明珍身边的嬷嬷也在自家主子的吩咐下,在若惜刚刚溜出去的时候就尾随而上,且还照拂着下人将其他路都封了死,直把人逼到了去恭房的必经之路上。
    于是,尚不知情只以为是阴错阳差或是缘分使然的二人便是这样刚刚好的碰上了——
    “……十阿哥?”
    “……呃?若惜?”
    说起来,这些日子若惜也算是初初尝到了权势的苦头,原本她在这八贝勒府沾着自家阿玛的光,碍着明珍顾忌着胤禩的颜面,可谓是作威作福得可以,也让刚刚穿越而来带着的那份警醒一降再降逐渐的松懈了起来,直到这回明珍缓过了神真正发起了威,没了想吃什么想用什么的便利,听了下人指着她想攀高枝却折了腰的嘲讽,她才陡然间,也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在这个时代不过是个再渺小不过的存在,没有了那些个天潢贵胄的照拂,她便是想要过平平淡淡的日子旁人也不会饶得了她,如此,便是看着眼前这数日未见的胤俄,只见她眼中猛地一亮——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
    “先前你不是还说还给带好吃得么?我左等右等的都没等到你人,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哼,也是,像你们这样站在云顶之上的皇子阿哥,当时估计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只有我这个傻子才会当真,真的把你当做朋友把你的话记在了心上。”
    “我,哎呀,不是这样的!”
    胤俄本就对若惜有些对其他女人从未有过的兴趣,加上又喝得晕乎乎的,瞧着眼前的若惜就只觉得这数日未见且颇为牵挂的人儿越发明媚动人,心急之下,便是快步走上前抓着对方的肩膀就语无伦次的解释了起来——
    “我,我怎么会只是随口一说呢?只是你也知道我们这些皇子阿哥一旦出宫建了府就得去前朝听政,皇阿玛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弄了一堆琐事给我,闹得我焦头烂额的,再加上福晋这些日子又来得这里来得勤快,我一问起来就说你要学规矩让我别耽误你的大事,便就……”
    “好了好了,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你着什么急呀?就是退一万步来说,我真是心里头有气,今天是你生日你最大也不可能这会儿跟你闹脾气不是?”
    看着胤俄还跟之前一样对自己来得上心,若惜也说不上为什么的心中陡然松了一口气,面上也柔和了很多,而瞧着对方一脸‘你居然记得我生日’的惊喜模样儿,刚想给其一个更大的惊喜掏出自己折的千纸鹤,却只听到不远处突然传来两道一轻一重的花盆底鞋声音——
    “十福晋,奴才知道您记挂着十爷心中着急,可您也莫要走得太快了,毕竟您这花盆底子鞋可比奴才的高多了,要是万一崴到脚奴才可就不好跟十爷交代了,而且奴才听姐姐说十爷已经让下人给扶过来休息了,这会儿应当是已经到厢房里安顿好了,您便也脚步放慢着点,莫叫奴才跟着忧心才好。”
    “你有心了,说起来你也是八嫂的亲妹子,关起门算得上一家人,也甭一口一个奴才的叫了,毕竟这不说旁的,八嫂不指着旁的下人偏偏叫了你来带路那是给我体面,我总是也不能罔顾八嫂的颜面不是?”
    “您说的是,倒是我考虑不……咦?那不是十爷么?怎么会在这里?还有那丫头怎么也在这?”
    十福晋本就出身蒙古,不像寻常京中的女子一般走路顾着姿态一步拆成三步来走,便是还没等胤俄和若惜回过神来,趁着两句话的功夫就已经走到了他们身后,而说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恶趣味,从她的角度只看到自家爷紧紧抓着他面前红衣女子的肩头,而那红衣女子亦是满脸明媚的低着头,便是急性子一起,压根不等弄清楚来龙去脉脸色就猛地一沉,直接怒吼出声——
    “混账,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咦?福晋?你怎么……”
    “你给我闭嘴,我听着你喝醉了不管妯娌们打趣便急急过来想要照料一二,你倒是好,不分场合不分日子的在人家府里头跟个贱蹄子勾勾搭搭不算,怎么,还觉得我来得不是时候?”
    十福晋虽说是从小学满人规矩,也读过几本女四书,可身为正儿八经的蒙古格格,却到底不是什么任人揉捏的好性子,更别说这明晃晃的打脸,便是瞧着胤俄这喝得路都快走不稳了还没忘了这个马佳若惜,便只觉得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不等胤俄说完转头就挥手狠狠抽了若惜一耳光——
    “方才本福晋碍着八嫂还给你留了点颜面,怎么的,你竟是真当做听不懂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这点子规矩本分都分不清了?”
    “你!”
    “好,八嫂碍着八哥不好发作你,我却是不怕,我还不姓我一个得了册封的蒙古格格,皇子福晋连你这么个小蹄子都发作不了!”
    “你敢!”
    “你居然敢……”
    十福晋可是从小就骑马打猎的主儿,那手劲自然要比一般女子大得多,加上又是火头上,更是一巴掌下来直接将若惜给抽懵了,直到见到对方的手再度扬了起来她方才慢半拍的回过了神,却是将这些日子以来学的规矩尽数给抛到了脑后,伸手就抓住了十福晋的手,张口就反击了起来——
    “我当然敢?我为什么不敢?你口口声声的说着碍着福晋给我留了颜面,可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碍着姐姐的颜面才没给你难堪?真当我是个软柿子好拿捏?”
    “你!反了,当真是反了!”
    若惜拿着歪理当正理,险些被气了个仰倒的十福晋却也不是个吃素的,缓了口气回过神来便是越发不退让的直接冲了上去,想要教训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死丫头,而与此同时,若惜却也被激起了左性,亦是半分都不肯退让,便是只见二人直接推搡了起来——
    “哎呀,这是怎么了?怎么就闹起来了?十福晋您小心些点,千万莫要伤了自己啊,马佳若惜你还不快点住手,你当真以为姐姐姐夫不跟你计较旁人就都不跟你计较了,快住手啊,你就是不顾忌旁人也总得顾忌顾忌十爷吧?”
    “十爷,您瞧瞧这该怎么办啊?这若是惊动了各位爷各位福晋这脸可要丢大了,您可赶紧想想办法啊!”
    如玉这话听起来是为了大局着想,字字句句皆是说得有情有理,可实际上却是该带的机锋半点都不少,而事实上这一切都在舒兰和明珍的安排之下,胤俄喝得晕晕乎乎的,别说上前帮忙就是脑子都有些转不过弯了,其带着的太监尊卑有别男女有别也不好出手,十福晋身边的贴身嬷嬷一早就被支开了,若惜身边的巧蕙就更不抵事,这般之下就只剩下了一边说着一边看着二人终于推搡到了湖边的如玉……外人瞧着她是一脸慌乱的上前拉架,可实际上她却是趁着旁人不注意稍稍绊了若惜一脚,如此,下一秒就只听到‘噗通’两声,然后整个儿炸开了锅。
    “福晋!”
    “小姐!”
    “天哪,快来人哪!”
    第60章 神助攻和计划通
    “这乱成一团的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会儿功夫不见竟是闹成这幅模样儿了?”
    本就是明珍和舒兰部下局,上心上眼的盯着这头自然是一听到风声就来得飞快,便是刚刚才将人给捞上来,除了怀有身孕的太子妃和三福晋之外,剩下的福晋们皆是一个跟着一个的到了个齐儿,眼见着面前的乱摊子,不等众人喘上口气,就只听明珍急吼吼的起了话头——
    “一个个都是些没用的东西,还不赶紧伺候十福晋去将衣服给换了,若不然这万一伤了身子你们谁又能担当得起?”
    “奴才……”
    “换什么换,这一个个的瞧着我不知道有多碍眼,别说伤了身子,只怕是恨不得我就此没了命才如意!”
    “十弟妹,你这是……”
    看着十福晋一脸山雨欲来的怒极之色,明珍眼底几不可见的划过了一抹了然的精光,可面上却是半分不显的既是带着点尴尬又含着愠怒,满目厉色的从奴才们身上一一划过,最后停在同样浑身湿漉漉的如玉身上。
    “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叫你带个路竟是带成了这幅样子,底下人不懂事难道你也跟着拎不清了?!”
    “姐姐,我……”
    人生如戏纯靠演技,方才十福晋和若惜同时跌入池中的电光火石之间,一早就得了自家姐姐吩咐的如玉,自是压根就没等奴才们做出什么反应就连忙纵身跳了下去,一把就将十福晋给捞了上来,这也是为什么十福晋虽是勃然大怒却并未迁怒到明珍身上的原因之一,如此,原就一身的狼狈,再加上这些年在王府里磨练出来的高超演技,就只见她一脸想哭又不敢哭的可怜模样儿,直到听了这话才像是受尽了极大的委屈一样,终于一边跪下回话一边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我,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依着姐姐的吩咐领着十福晋来找十爷,原本是想顺着这条路直接往厢房而去,却没想到,没想到站在路上碰了个正巧……十爷喝得有些多话都说得有些不清不楚,若惜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见着十福晋连安都没请,一来二去的便闹了起来,成了这幅模样儿,我……我是真不知道会有这一茬儿,若不然就是即便绕远点也定然不会领着十福晋走这条路,弄得面上这样不好看,都是我,都是我一时失察,姐姐您身子原就没有调养得太好,您可千万莫要动怒伤了身子啊!”
    “你这丫头……”
    “八嫂,您怪如玉做什么?这档子事儿可是跟她没有半点关系,事情闹成这样我也不怕话说得不好听,您作为当家主母自有您为难之处,客随主便的我原也不该挑在这个时候来发作,可是这个马佳若惜实在乖张放肆,今个儿若没个结果我的颜面又该往何处放?我虽身为皇家媳妇万事要朝皇家颜面着想,可眼下若是揭过了这一茬儿,日后是不是但凡是个得了点好颜色的奴才都能够欺到我头上来?便是您一莫要怪如玉丫头,二莫要怪弟妹不懂事不留情了。”
    “十弟妹,你……”
    既然要将事儿闹大,那就少不了得多找些人来搭场子,可要想不将火烧到自己身上来,让人捕风捉影的指着她容不得人或是公报私仇,就少不得得让旁人,比如当事人之一的十福晋来起话头,便是直到这会儿,才见她略带难色的将目光转到了犹自一脸不忿的大红身影之上——
    “若惜,你怎么说?”
    “我……”
    “福晋恕罪,若惜年纪还小不懂事枉费了您的一片心意,原本奴才想着您特特找了嬷嬷来教若惜规矩,这么些日子下来理应是规矩了不少,却没料到……都是奴才这个做姐姐的管教不周才闹成这样,不光是给十爷寿宴添了晦气还冲撞了十福晋,奴才愿以身代之,任十福晋处罚以全福晋立场。”
    “你这话……”
    “哎哟,我说这戏看得好好的突然来上这么一茬儿本就已经够闹心的了,眼下里这错也认了,软也服了,八弟妹可别真是想将咱们所有人的兴致都扫个干净才称心吧?”
    若兰这话听起来像是放低了姿态只求网开一面,可字字句句却无不在指着是明珍越过她这个亲姐姐,将教若惜规矩的事儿给揽了过去,眼下里闹成这样谁也别想摘个干净,倒不如各退一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若是放在之前,明珍便是心中再怒可碍着这么多人在场或许也就忍了,然而眼下里还有一盘大棋要下她又怎么可能会就此罢了,可正当她脸色一变准备发难的时候,一旁看她为难看得正高兴的大福晋却是突然开了口——
    “说起来咱们虽然都各自建府而居了,可皇家里头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到底关起门来还是一家人,先前八弟妹对我有所误解,弄得我旧病复发我不也只让你认个错就罢了么?怎么到了眼下里竟是宽于待己严于待人了?便是不给我面子也得朝咱们寿星看,不然这白白折腾了一番还上了心上人,这寿辰岂不是还不如不过?”
    “大嫂您……”
    “心上人?呵,大嫂这话倒是说得有意思?在大嫂眼里竟是没有我这个弟妹,只有这个以下犯上的贱蹄子最精贵了?先前就听闻您身子骨不太好,我也知道我性子冲一向不敢与您走得太亲近只怕一不小心就冲撞了您,可今个儿事至如此却是丑话说在前头,大嫂若是执意袒护,就莫要怪我这个做弟妹的不尊重了!”
    “你!”
    大福晋一向是眼高于顶,只觉得除了太子妃以外所有妯娌都该敬着她巴着她,而十福晋性子爽利受不了那些个弯弯绕绕阴阳怪气,妯娌里头只跟舒兰走得比较亲近,这不是一路人自然是看着两两相厌,再加上这会儿本来就是气头上,听着这越听越不痛快的话十福晋当然就越发的没了好性儿,张口就反击了起来,直将大福晋气了个仰倒,而正当此时,听到后院传来消息心知不对的众阿哥们也终于赶了过来,将事儿弄得越发乱腾了起来——
    “十弟妹,你这还有没有上下尊卑,懂不懂长幼有序了?你怎么敢这样跟你大嫂说话?可是连我这个大哥都不放在眼里了?”
    “大哥这话就有意思了,说起来这也是老八老十之间的糊涂账,这当事人还没说什么怎么就轮到咱们这些个做客的说什么了?大嫂既然身子不好就当好好安养着才是,若不然这一个不小心气坏了该算谁的?”
    “太子爷您这话可就太偏颇了吧?喂,老十,你可别是真的喝懵了吧?还不管管你家福晋,闹成这幅样子叫八哥多为难啊?”
    “九弟不要这么说,说起来也是我没安排妥当这才弄出了这么个烂摊子,十弟妹,八哥知道你心里头不痛快,便是看在我的颜面上暂且揭过这一茬儿回头再计较如何?毕竟不管怎么说这也是老十的好日子不是?”
    “就是,十嫂你性子本来就急,先前皇玛嬷都让您收收性子别太要强了,关起门来都是一家人的为何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了,总不能就为了您心中痛快闹得咱们大家伙都不痛快吧?”
    “十四弟!为兄为嫂的说上几句也就罢了,做弟弟的怎么好妄自掺和?旁人我管不了,若是任着你胡说惹得十弟妹不快我回头怎么跟额娘交代?还不快快噤声!”
    “四哥,你!”
    人多就嘴杂,嘴杂就纷争起,若是按着明珍记忆里的模样儿,眼下里不过是如玉和若惜落水,抛开身后背景明面上二人的位分差不太多,碍着老十寿辰打个趣也就罢了,或是说没有这么多人跟着拉偏架,诚心诚意的认个错再打个哈哈可能也就罢了,可偏偏眼下里不然。
    一个起了头其他的就都不甘落后,且还各自为营各自心中有一本账说出来话互相针对,便是再小的事也一来二去的闹成了大事,如此,十福晋自是越听越不是个滋味,只觉得明明受害的是自己,到头来却还成了的得理不饶人的罪人,便是一来埋怨上了没脑子的胤俄,二来给胤褆胤禩胤禟胤祯通通记上了一笔,连带着也对本就恨之入骨的若惜越发不肯善罢甘休,气得满脸通红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好,好得很!我倒是不知道一个在选秀女竟是有这样大的本事,做错了事不用受罚不说,还有着这么多爷帮着开脱求情,这知道的是我是皇家媳妇,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十福晋要换人来做呢!”
    “十弟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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