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舒颜坐在床上,仰头瞪着天花板,鼻孔里塞了两团卫生纸。
    孟南渡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俯视着她的滑稽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歇后语?猪鼻子塞大葱,后面是什么?”
    “没有!”乔舒颜气呼呼地说。
    她是真的没听说过这句话,但看他笑得不怀好意,本能地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话。
    孟南渡嗤笑:“装象!”
    “你才装!”
    “老实说,你是不是禁那个太久了?”孟南渡微微眯着眼盯着她,啧啧两声,“夏天街上有那么多光膀子大爷,你不会都要见色起意吧?还是单单对我把持不住啊?”
    “把你个头!”乔舒颜仰头瞪着他,小脸涨得通红。
    因为塞住了鼻子,她的声音瓮瓮的,苍白无力地辩解道:“我是……受不了这边的气候,冬天太干燥了,室内又一直开着暖气,我、我上火了不行啊?”
    孟南渡俯下身,凝视着她的脸,俊颜渐渐浮上一抹笑意。
    “那正好,我给你降降火。”
    乔舒颜翻了个大白眼给他,没好气地说:“不用麻烦您了,我宁愿去雪地里滚两圈降火。”
    孟南渡越凑越近,气息几乎扑到她的脸上,幽幽地说:“干嘛这么委屈自己?憋太久会内分泌失调的。你不是馋我的那啥吗?这不,我亲自送货上门。”
    熟悉的气息渐渐逼近,乔舒颜急忙垂下眼眸,掩饰住眼里的慌乱,双颊发烫,意识在混沌与清醒之间来回挣扎。
    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在拼命拉扯着她。
    她强迫自己别过头,恨恨地说:“我有洁癖,不跟别的女人共享男人。前后都不行,更不用说同时。”
    孟南渡倏地一愣,才明白她是在介意段文竹的事。
    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这是吃醋了?”
    “吃你个头!”乔舒颜瞟他一眼,脸色冰冷,“想得美。”
    孟南渡扑哧笑了,手指轻轻捏着她的下巴,俯下身,亲吻她的唇。
    这个吻很柔软,轻而缓慢,浸润着沐浴后的清冽气息。
    “唔……”乔舒颜闷哼了一声,脸憋得通红。
    她的鼻子被塞住,嘴巴又被堵住,几乎喘不过气。
    她用手推孟南渡,好不容易挣开他的束缚,深吸一口气,双唇又被他无情地覆住。
    她急得抬腿踹他一脚。他吃痛,倒抽一口冷气,这才肯松手。
    “憋死我了……”乔舒颜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等呼吸逐渐平稳下来,才气急败坏地瞪孟南渡一眼。
    她的双颊绯红,双眸里波光流转,连生气瞪人时,都带着一丝撒娇意味,看得孟南渡心猿意马,忍不住就想做点什么。
    不料,还没等他进一步行动,乔舒颜就飞快地站起来,抱起床上的衣物,丢下一句“我去洗衣服”,就匆匆离开了房间。
    看着她的背影,孟南渡舔了舔嘴角,喉结向下轻轻滚动,嘴角笑意渐深。
    洗手间里,乔舒颜站在水池边,低头搓洗着衣物,手上全是泡沫。
    身后的门把手转动了几下,窸窣的声响被水流哗啦声掩盖住,门悄无声息地开了。
    “你——”
    乔舒颜吓了一跳,瞪着镜子里的人,又气又恼。
    “门不是锁了吗?你怎么进来的?”
    孟南渡哼哧笑着,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窝:“这种锁,一分钟就弄开了。”
    “臭流氓!”乔舒颜关了水龙头,故作嫌弃地用胳膊肘捅他,“出去!我还要洗澡。”
    听到这话,孟南渡怎么肯出去?
    他故意使坏,挠她肋下的痒痒肉,气得乔舒颜扬起池里的水,甩他一脸泡沫。
    “出去!”她瞪着镜子里的他,气呼呼地骂道,“别动手动脚的!不是有新欢了吗?找她去呀!”
    “哪有什么新欢啊?”
    孟南渡声音透出些沙哑,与镜子里的她对望,目光沉沉,似有情绪暗涌。
    他在她耳畔低喃:“我没有碰过她……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是旧爱,也是新欢。”
    乔舒颜撑在水池边,望着镜子里的他,眼眸如雾迷蒙。
    “你个混蛋!”她闷哼地骂道。
    孟南渡低笑:“继续骂啊!还有什么?偷车贼,还是臭流氓?”
    ……偷车贼?
    尽管意识已经涣散不清,乔舒颜还是想明白了一些事。
    “他的车,是你砸的?”
    孟南渡语气冰冷,带着一丝嘲弄:“下次再看到他抱你,我砸他脑袋。”
    “你——”
    乔舒颜气结,回过头看他,嗔骂:“你怎么这么坏?”
    孟南渡低下头,双唇堵住了她的低呼,过了许久,才缓缓分离。
    他嘴角扬起一抹坏笑,更加肆无忌惮,“我就这么坏,怎么了?谁让他碰我女人?”
    就在这时,洗手间外传来一阵隐约的声响,其中还夹杂着男人说话的声音。
    孟南渡一下子顿住,低眉望着乔舒颜,警觉地竖起了耳朵。
    声音是从楼下传来的,听这动静,不止一个人。
    乔舒颜面红耳赤,轻声说:“他们回来了。”
    “乐团的人?”
    “……听声音,好像是。”
    孟南渡思忖几秒,向一旁探身,打开了花洒。小小的洗手间里,顿时水声潺潺,水雾四溅。
    门外的过道里,传来了零碎的对话声。
    ——“小乔在家吧?”
    ——“洗手间有人,估计是她。”
    ——“早点睡吧,哎,这一天天的,累死了。”
    关门声陆续响起,他们应该都回各自房间了。
    雾气弥漫中,孟南渡紧紧抱着乔舒颜,心想,有些人,天生就应该在一起。
    他漂泊无依的灵魂,终于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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