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乔舒颜已经翻开了书,认真地看了起来。
    到中午时,她看得有些乏了,起身伸了个懒腰,嘟囔一声:“没看懂。”
    孟南渡斜睨一眼,发现她只看了十分之一,不由得轻笑:“那是自然。”
    乔舒颜吐槽:“这本书好奇怪啊,越看越迷糊。为什么死了好几个人,都没交代凶手是谁啊?”
    “你还没看完。”孟南渡瞟她一眼,讳莫如深地说,“只有知道了书的结尾,才能明白书的开头。”
    切!故弄玄虚。
    乔舒颜不想理他,脑袋一撇,跑去厨房做饭了。
    ……
    宅在家里的时光,宁静而悠闲。两人共处一室,偶尔闲聊几句,偶尔互瞟一眼,似乎有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气氛美好得让乔舒颜舍不得离开。
    可是,便利店那边,不能再请假了。
    吃过晚饭后,乔舒颜匆匆出门了。走在小区的鹅卵石步道上,又感觉怅然若失,忍不住回头张望。
    一不小心就跟对面的人撞了个满怀。
    “哎哟,你有病——”
    尖锐的声音透着一股跋扈劲儿,却在见到她的那一刹,戛然而止。
    沈姿。
    听声音就知道是她。乔舒颜撇撇嘴,懒得摆出笑容了。
    沈姿今天打扮得格外明艳,白色的毛衣裙搭配黑色的皮衣,气场十足。
    只是,乔舒颜看到她两条腿露在寒风中,忍不住替她打了个寒颤。
    沈姿上下来回地瞟她,腥红的嘴唇一扯,“呵呵”了两声,奚落道:“怎么,又来当老妈子了?”
    翻来覆去总是这句,乔舒颜实在有点烦了。
    她懒得搭理她,直奔主题:“你来干嘛?”
    “看不出来吗?”沈姿提起手中大包小包的礼盒,在她眼前晃了晃,趾高气昂地说:“我来探病。”
    呵,晚上探病,居心叵测……
    乔舒颜摸摸鼻头,视线瞥向一旁,轻飘飘地说:“哦,没听说过大晚上探病的。”
    沈姿挑眉,讽笑道:“毕竟我是有正经职业的人,下班才有空过来。哪比得上无业游民,有大把的时间啊?
    乔舒颜在心里骂道,上个班而已,得意个屁啊。
    算了,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想了想,她还是摆出了职业微笑,甜甜地说:“那你上去吧,阿渡在家呢。我得去上班,就不陪你了。”
    说罢,她转身就走,听到沈姿在身后怒气冲天地“哼”了一声。
    没走两步,乔舒颜突然想起,刚刚沈姿手上提的东西,好像有——
    榴莲!
    她赶紧掏出手机,给孟南渡发了条言简意赅的短信:“榴莲留下!”
    很快,就收到一条回复:“???”
    此时,孟南渡正在家里,盯着这条莫名其妙的短信,猜想这小姑娘又在给他发什么暗号呢。
    正打算继续询问时,门铃响了。
    他第一反应是,乔舒颜这个小迷糊,肯定又落什么东西了。
    等他兴冲冲去开门,嘲笑的话刚要说出口,却在见到来人的那一刻,生生噎了回去。
    灿烂的笑容僵在了脸色,随即化成了惊诧:“你怎么来了?”
    沈姿立在门外,笑靥如花:“怎么,不欢迎?”
    “……没有。”孟南渡不自在地挠了挠后脑勺,迟疑一下,还是把她请进了家门。
    沈姿满意地笑了,把手中的礼盒递给他,开始换鞋。
    孟南渡心情十分复杂,瞅着这大包小包的东西,燕窝、鹿茸、人参、榴莲……
    咦,榴莲?
    原来是这个意思。
    这个吃货!孟南渡边叹气边笑。
    沈姿换好鞋后,一抬头就看到他的笑容,不由得微微一怔。
    从来没见到他笑得这么舒畅,沈姿的心情也跟着变好了。
    “笑什么?”
    孟南渡摇摇头,恢复了淡漠的神色,“没什么。想喝点什么?”
    ……
    夜色渐深,便利店里顾客零星,一同值夜班的齐颂打了个哈欠,开始跟乔舒颜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
    “小乔姐,下个月就要公考了,我让同学帮忙顶几天,到时候你多教教他啊。”
    “好。”乔舒颜回答得心不在焉,视线不时飘向搁在桌面上的手机。
    一想到沈姿,她的胸口好像堵着一股气,呼出不来,也咽不下去。
    十点多了,不知道沈姿走了没?
    实在憋不住了,她给孟南渡发了条短信:“聊完了吗?”
    此刻,孟南渡正懒洋洋地斜靠在床上,手臂枕在脑后,盯着手机,嘴角忍不住上扬。
    脑筋一转,又动了坏心思。
    他回复道:“已经睡了。”
    “靠!”
    便利店里,乔舒颜气咻咻地骂了句脏话。
    等等,这个“睡了”,是单纯地睡了,还是……不单纯地睡了?
    他是故意用这种有歧义的字眼,来气她的吧?
    这个臭流氓!
    这么一想,乔舒颜的气顺了许多,撇撇嘴,淡定地回了一句:“做个好梦。”
    然后手机一扔,继续跟齐颂闲聊,把沈姿的事抛到了脑后。
    不过,第二天清早,她拿钥匙开门时,内心还是有点忐忑。
    万一昨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真发生了点什么……
    万一她打开门,看到什么不可描述的画面……
    万一沈姿裹着浴巾出来,向她宣誓主权……
    那她该先砍哪一个呢?
    门开了道小缝,她探进来半个脑袋,匆匆扫了一圈——
    还好,家里一切如常。鞋柜旁没有陌生的女鞋,地上也没有散落的内衣……
    只有餐桌上多出了几个礼盒,证明沈姿的确来过。
    乔舒颜长长地舒了口气,忍不住笑话自己想太多。
    卧室的门虚掩着,孟南渡还没起床。
    乔舒颜蹑手蹑脚地走进去,俯身趴在床边,检查看有没有遗落的发丝。
    ……没有。
    乔舒颜表示满意。她坐在床边,拍了拍孟南渡的脸颊,趁他半睡半醒之际,伏在他耳畔,小声地问:
    “你们昨晚聊了些什么啊?”
    孟南渡微微睁开眼,看到她后,温柔地笑了,声音有些含糊:“没什么,就是……一些工作上的事。”
    乔舒颜哼了一声,半信半疑。
    “聊了多久?”
    “就……半个小时吧。”
    “她没关心一下你的伤?”
    “有啊,她说要给我换药——”
    乔舒颜霎时变了脸色,腾地一下从床上跳起来,叉腰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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