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殿顿时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有继续讨论立妃之事。此时,大晔使臣前来的目的,才是各位现在需要思考的问题。
    不多时,大晔的使臣上殿。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怎么会是他?这智亲王前脚刚回国,他怎么就后脚跟过来了。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他,都在猜测着他这次来雪国的用意。
    “大晔使臣柳岩祉,拜见女王。女王万岁万岁万万岁。”柳岩祉给书儿行礼。
    “平身。”书儿虽然惊讶,满心的疑惑,但是脸上却平静如水。
    躲在暗处的夏过,顿时怔住了,一瞬间脑子都停了思考。只剩心砰砰跳个不停。柳岩祉这时到雪国做什么?是来找她的吗?想到这里不禁嘴角微微上扬,心里闪过一丝甜甜的感觉。
    “谢女王陛下。”柳岩祉起身,“此次柳某出使雪国,实在是有求于雪国。”
    书儿一听,便猜想可能是跟大晔内部矛盾有关:“哦?是何事?”
    柳岩祉打量左右,看到刘斯曜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站在一旁。他十分清楚刘斯曜是卿辰的人。事关重大,必需要小心。便从怀里掏出一封书函:“请陛下过目。”
    书儿注意到柳岩祉看刘斯曜,便知道这件事是不能让他知道的。轻轻挥手,左边的随侍,便上前将柳岩祉的书函接过,然后递给女帝。
    书儿轻轻拆开,取出里边的纸张,却发现上面一个字都没有。眸光微微一闪,瞬间便又明白其用意,拿着白纸在那里端详。
    雪国的王室成员都好奇那上面写了什么?明知看不到,都还不禁伸长了脖子观望。整个大殿一片宁静,仿佛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到。各自心里猜测着其内容。发现女帝看信的这个时间过得真是漫长。
    终于看到女帝动了动,众人放松下来。只见女帝将书信折好,微微抬起头。
    都想从她的面部表情看出点儿什么来,然而却是徒劳。
    书儿脸上带着惯有的表情,让人猜不出喜乐:“柳大人此次出使雪国,一路舟车劳顿,不如先休息一下可好?”
    “多谢女王。”柳岩祉很是平静的应承下来,没有当场询问结果。这不免让其它好奇的人有些失望。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退朝!”书儿轻轻的吐出这句话。
    “恭送女王陛下。”众人跪送书儿离开。
    夏过躲在暗处看着蒙澈将柳岩祉送出大殿。柳岩祉此时虽身着官袍,却还是掩盖不了他身上的那一股子儒雅。
    “已经走了,还看!”书儿不知何时出现在夏过身边,一脸打趣的表情。
    夏过顿时红了脸:“我又不是看他。”
    “我有说你在看谁吗?”书儿一脸戏谑的看着夏过。
    “走啦,走啦!”夏过有些不意思,便挽着书儿往回走。
    书儿眉眼带笑:“你猜猜看,他来雪国做什么?”
    夏过摇头:“不知道。那信上写了什么?”她虽如此问,但心里还带着一丝小小的期待。
    “一张白纸,什么都没写,估计他来雪国的目的,不太好让很多人知道。”书儿一脸的平静,不过眸子里透着几分担忧,有种预感,事情很大。
    夏过听说是白纸,便猜想柳岩祉出使雪国,是不是只是打着子而已,他的目的是来看她的?想到这里嘴角也不禁轻扬,很好的感觉。
    “那你觉得他的目的是什么?”夏过问书儿。
    “不清楚,不过估计事情不太小。晚一点儿,我们单独见见他。”书儿现在心里做着最坏的打算。
    夏过听书儿这么说,便猜想书儿是给他和柳岩祉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心里漾起了一股暖暖的感觉。微笑着点头:“好啊!”
    书儿看夏过心情很愉快的样子,便也微笑着说:“阿果,去花园走走吧!”
    “嗯!”夏过点头。
    其实这个季节的雪国,花园跟本没什么景致,只是少数寒冷季节才开的花。前天下的一场雪还未化,空气中飘浮着冷冽的清香。也不知是什么人那么有心,在花园的石桌上都雕上了各式的冰雕。算是给花园里添了几分观赏价值。
    夏过忽然想起什么了:“你打算就一直将刘斯曜关在沉香苑吗?”
    “不知道。”书儿晦涩的一笑,“看时机吧!”
    夏过看着书儿此时的模样,心里也有些酸酸的:“书儿,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所以一直不见他。你白天可以忙于朝政不去想他,下了朝可以陪着琛儿。可是刘斯曜,他一个人被软禁在沉香苑,你不怕把他关疯了吗?”
    书儿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不是我不想去见他,是我不知道再如何跟他相处了。看着他,我就会想到他或许从来都没有爱过我,跟我在一起,只是利用我而已。”
    “我知道这种感觉,卿辰就是给我这种感觉。以前我总以为他很爱我,爱到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可是我发现他一直在利用我时,他曾经对我所做的一切,就好像是在演戏,而我却当真,很投入,很投入在他的戏里。幡然醒悟,感觉自己好傻,被骗得团团转。”夏过不禁自嘲的笑。
    “卿辰是爱过你的。他开始根本就不知道我是雪国的公主,他怎么利用你?他那时还是全心全意的爱着你的。”书儿微笑的看着夏过,语气很是肯定。
    夏过一阵沉默,许久才仰起头,看看天:“也许吧!刘斯曜现在是爱着你的,这个我可以保证。”
    “算了,不提他们了。男人嘛,到处都是。”书儿故作轻松的一笑。
    夏过的眼睛不小心瞟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正在一个石桌前认真的对着冰,雕琢。不禁一笑:“是呀!到处都是,就是没有你看得上眼的。我八卦一下,听说,有段时间一直是阿癸陪着你的。”夏过问。
    书儿笑:“你听谁说的啊!你才回来就搞得这么清楚?”
    “是不是嘛!听说人阿癸很喜欢你。”夏过继续将八卦的精神发扬到底,眼睛还不由得往那雕琢的人身上看,还不禁将书儿往那边引。
    书儿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才开口:“身处高位,身边阿臾奉承的人一大堆。每次宫,很多重臣的儿子都倾尽所能的对我示好。他们是真的喜欢我蒙书儿吗?我看喜欢帝妃这个位置的比较多。”
    “阿癸也许是个例外呢?”夏过感觉阿癸应该不是那类人吧,相信这个距离,阿癸应该听得到她们说话。
    阿癸听到有人提到他的名字,忙停下手里的动作,寻声而望。透过身旁的树枝,他看到女帝和智亲王。
    书儿停了一下:“正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向我示过好,所以我们才能成为朋友。”
    “朋友?好广义的一个词啊!我可以理解成男女朋友,或者知己吗?”夏过突然间非常喜欢这种促狭的感觉。
    书儿一副拿你没办法的感觉:“行了,行了,知己好吧!都搞不懂你想干什么?一边替刘斯曜说话,一边又说阿癸。”
    阿癸听着书儿这句话,嘴角不禁微扬,心里却有个地方感觉有些小小的失落。
    “有冲突吗?我没觉得有冲突啊!阿癸算是我们来雪国的第一个朋友吧!而且他又那么聪明有才智。关键是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你反正又没有帝妃。”夏过笑。
    书儿虽是雪国的女帝,可是有些思想就是根深蒂固了:“阿果,你说什么呀!那样会委屈阿癸的。”
    阿癸明明听到了,也知道她们来了,也没有站出来了,看来他是想继续听下去。夏过哪有不满足的道理。
    “委屈这个词,是要看当事人的。他如果不觉得呢?那就不算委屈咯。”夏过看向树枝后面的阿癸。
    “阿果啊!你走了之后,我都没有真正的朋友,除了阿癸。我不想把他牵扯到选帝妃这种事里来。这样,至少不会出现像刘斯曜那样的事,我们一直可以是君臣,是朋友。”
    “我可以理解成,你是不想失去阿癸这个朋友,所以一直保持着距离。你害怕再走近一步,你们现在的这种感觉也会不存在,对吗?”夏过猜测到。
    书儿点头:“也许是吧!我也说不清楚。反正保持这样就很好了。我真的不想委屈他做我的帝妃。”
    “为什么你会认为是委屈他呢?那如果他不觉得,你会选他做帝妃吗?”夏过想知道,暗地的那个人更想知道。
    “主要是我过不了我自己这关,哪怕有一天被古长老逼得非得纳帝妃,我也希望找两个我不认识的人,只给他们头衔就可以了。如果是这样,选阿癸做帝妃,你说是不是很委屈他?”这是书儿的底线。
    夏过一笑,朝着阿癸的方向,故意大声的说了一句:“你说是吗?你觉得做书儿的帝妃委屈吗?”
    “你在问谁啊!”书儿满脸的疑惑,目光跟着阿果的看的方向看去。顿时愣住了,窘迫得不行,转身头有些埋怨的表情,眼神无措的看着夏过,“阿果。”
    夏过倒是一笑,装作才看到:“哟!阿癸也在花园里啊!好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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