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岩祉只是平静的看着皇上,他要是想盖他的卷子,这是他控制不了的。便只能静静的等待结果。
    皇上拿着柳岩祉的卷子,也不盖,也不作评价,只是打量着卷子上的文章。他知道现在柳岩祉心里肯定特别不安,想当初在江州,他从来都没有好语气的跟他说过一句话。不管他知不知道他是太子,但是现在,他就想看看柳岩祉忐忑不安的样子。
    柳岩祉脸上的表情,一直都是平平静静,一副淡然的态度。司徒楚昭失望了,心里暗自不爽,但是柳岩祉的字确实写得非常好。看了好些人的卷子,他的字写得是最好的。便将卷子放回到原去,没有盖上。
    看到皇上没有盖他的卷子,不禁吁出一口气。正好被司徒楚昭看见,心里一股莫明的快感。原来你不是不紧张,只是隐藏得很好。想到这里司徒楚昭心情大好。
    这样一圈走下来,被盖了卷子的人将近一半。司徒楚昭说了一句:“连字都写不好的全部淘汰。”
    有个贡士很是大胆的回了一句:“皇上,单凭字迹就能断定一个人的才学吗?”
    礼部尚书吴大人,忙抢在皇上之前说了一句:“大胆,皇上的话岂容你质疑?”
    那个贡士忙低了头,司徒楚昭却饶有兴趣的朝那人走过去。的确,他的字写的不怎么样,被他盖了卷子。
    “想知道为什么吗?”
    废话,当然想知道,所有被盖了卷子的人都想知道。但是这话谁都不敢说出来。
    司徒楚昭微微一笑:“写一笔好字,其实是最容易不过的事,就是勤加练习。它不似做学文那么需要智慧,只是很枯燥,需要宁神静气。
    常言道:宁静致远,静能生智。当一个人的心灵处于宁静状态时,其思维质量和办事效率是最高的;反之则心浮气躁、思绪混乱或语无伦次。没有经历过书法练习者,普遍浮躁、做事马虎、缺少耐心和毅力。能写出一笔好字的人,是经过了这样的过程,他们身上普遍都有专心、细心、耐心和毅力的品质。你们觉得朕有无说错?”
    “皇上所言极是。”吴大人及一干大臣忙附和着。
    那些被盖了卷子的贡士,不禁都低下了头。无论他们的文章作得多么好,大晔朝所选拔的人才,都必需具备一些除文才以外的素质。
    皇上又开始翻阅其余贡士的文章。当然,不是皇上一个人看,而是参于殿试的所有官员都在要查看,然后将观点独到、文笔精彩的文章再呈给皇上。而此时所有的卷子的名字,都被糊名。所以谁都不知道那卷子是谁的。
    其实能考过会试的人,文采都是非常的,看个人观点的比重比较大。
    一份卷子几人看了之后,都大赞,忙将卷子呈给皇上。皇上细细看了看,这个人的论点怎么那么熟悉。但是不得不说他的文采非常之好,当即将卷子放入头甲的位置。
    而后,将所有文章分了四类,除去糊名,将第四类放置一边,这些是淘汰的。而第一类的三个人是:孙翼珩、柳岩祉、范晚。第二类则七人,蔡谅在其中。其余的都在第三类。
    阅过每个人的卷子后,皇上开始举行问答时间。这个问答很是简单却也让人有些意外。
    “南边越国时常入居齐河,攻扰绥安,各位有何对策?”
    这些做学文的人,很少会去关注这些。大多都按照史书上相似的记载事件,重复一遍。
    “诸位的学识都很渊博,博古通今,只是有无其它不同的看法。”司徒楚昭言语中的不悦已经摆在脸上。当然他殿试上做的事,都是庄栋庭教他的。
    柳岩祉一直没有说话,这时拱手便言:“越国与大晔交界,时有冲突。这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彻底解决的。可以从八个方面改善:一曰蓄材以备急,二曰舍短以用长,三曰简师以省费,四曰屯田以足食,五日行法以振威,六曰敷恩以激怒,七曰捐小以全大,八曰严守以乘弊。这不仅是对针对越国攻扰绥安,而是针对整个大晔的边务。”
    司徒楚昭终于听到不同的声音,有些兴奋,想着刚刚他将柳岩祉的卷子,放在了头甲的位置,没想到他的回答也同样精彩。忙赞赏:“好,精彩。朕就点你为今季的头名状元。”
    柳岩祉的喜悦不言而喻,他终于中了状元了,激动的一拱手:“多谢圣上。”
    司徒楚昭便让吴大人公布了今界的进士名额:“头甲第一名柳岩祉赐状元衔,第二名孙翼珩是为榜眼,第三名范晚是为探花,进士及第。二甲第一名沈彬,第二名,……第三名蔡谅……第七名……赐进士出身。三甲第一名……第三十三名……,赐同进士出身。”
    考中的自是心里高兴,落榜的只是下次继续考了。头甲是可以当即授官衔的,二甲和三甲内则需要参加翰林院考试,学习三年再授官衔。
    皇上准备授柳岩祉官衔却被吴大人拦住了:“皇上,柳岩祉已有兵部主事之职。不宜再授。”
    “好吧!那柳岩祉继续任兵部主事之职吧!”其实这正中司徒楚昭的意,柳华青是四大辅臣之一,黄枝倩已入宫封了丽妃,柳岩祉再给个大官做,那就无形中又壮大了柳大的势力。
    司徒楚昭看向孙翼珩:“孙翼珩,就授太常寺少卿之职吧。”
    “回圣上,微臣回江州祖籍,做一名县令足矣。”孙翼珩至今还记得林山书院事件,王县令主持公道,现在王县令被调走,他愿意补缺,替江州的百姓做些事。
    一个县令那可是小小的七品地方官。太常寺少卿可是京官正四品。司徒楚昭不解:“为何?”
    “微臣年少时便父母双亡,是江州松县的百姓照顾微臣长大成人,供微臣读书。如今微臣得中榜眼,愿意回乡回报松县百姓。请皇上成全。”孙翼珩跪在地上请求。
    司徒楚昭没有想到孙翼珩有着这样的身世,便同意了:“好吧!难得你对松县的一片热忱,准了。”
    孙翼珩一脸感激,对皇上磕头:“谢皇上。”
    “平身。”司徒楚昭有点儿遗憾,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才居然只愿意当个县令,那县令举人身份都可以当好不好?但是人各有志,他也不强求。
    “那范晚,朕就授你太常寺少卿之职吧!”
    殿试终于结束了,柳岩祉高中状元,这便成了大晔朝百姓谈论的话题。
    “父子两状元。他们柳家祖坟上真是冒青烟了。”
    “谁说不是呢?……”
    柳岩祉中了状元真的很高兴,坐在书房里看着那只竹蜻蜓,不禁满眼思念:“阿果,我终于中状元了。你说过你要做状元夫人的。”
    玉儿这时走进来:“少爷。恭喜你了。”其实这么久以来少夫人都没有回来,而少爷对少夫人的思念却越来越深,她似乎也猜到少夫人不会再回来了。
    “玉儿啊!有事吗?”柳岩祉抬头看向玉儿。
    玉儿笑:“奴婢是来恭喜少爷,终于中了状元。”
    “刚刚在大厅里不是恭喜过了吗?”柳岩祉看着玉儿,总感觉玉儿的眼神怪怪的。
    “奴婢想单独恭喜你。”玉儿停了停,“如果少夫人知道,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柳岩祉晦涩的一笑:“也许吧!”
    “少爷不去雪国将少夫人寻回来吗?现在也不用考试了。”玉儿试探着问。
    柳岩祉摇头:“不,她若愿意回来,这里永远都是她的家,她若不回来,我便一辈子在这里等她。”
    玉儿牵强的笑了笑,眼角闪过一丝哀伤:“少爷真是难得的痴情人。少夫人若知道了,一定会回来的。”
    柳岩祉只是一笑。
    “少爷,奴婢先退下了。”玉儿听到少爷的话,心里顿时如滴血一般的痛,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少爷。
    柳岩祉没有在意玉儿的表情,只是依旧看着那只竹蜻蜓。想起他们当时在江州漪县时,一起手牵手的逛街,他还记得夏过那里有只竹篮,而那只竹篮现在应该在爵爷府里。想到这里他连忙往爵爷府里跑。
    爵爷府里还是那些家丁,他们住的印月阁依旧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屋子里的罢设还是夏过在时那样布置的,梳妆台上还放着夏过平常配戴的发饰。他仿佛看到夏过此时正在镜前梳妆,轻轻走过去,什么也没有。
    只是哪只小竹篮还放在梳妆台右边的小格上。
    轻轻伸手取下来,当时她是多么喜欢,为了套中这个用了那么多圈圈。她是一个执着的人,只要自己喜欢的,无论如何她都会想办法得到。就像当初寻找上古石刻一样,为了找到不惜以身犯险去雪国。
    他是也是一个执着的人,当爱上一个人,便不打算将她忘掉。他想起残剑的话:“我在落花阁遇到一个女子,跟夏过长得一模一样。”
    这一刻他多么希望那个女子就是夏过,如若真是她。那么她是不是知道卿辰在骗她,便离开了卿辰,栖身在落花阁呢?
    正要思索之际,内屋隐隐传来声响。柳岩祉不禁蹙眉,这是他和夏过的院子,不该有闲杂人等进来的,便朝着声响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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