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野端了一杯水,走到萧筱面前:“萧小姐,你要喝水吗?”
    萧筱眼角飞扬,笑容可掬:“好的,谢谢你。”接了过来,在男人的注视下,一口一口慢慢的喝着,心里却是叫苦不迭,不到一个小时,阿野已经端了五杯水过来了,她刚上过一趟厕所,现在小腹又有了胀意,若是平时也就算了,可现在她受了伤,上厕所实在不方便啊。
    苏思琪捂嘴偷笑,幸灾乐祸的朝萧筱眨眼睛。
    萧筱说:“阿野,下午我们来烤肉吧。”
    阿野摇头:“不了,萧小姐的伤还没好,万一骨头又错开就麻烦了。”
    “可是你对我这么好,我没有什么可回报的,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总想帮你做点什么才好!”
    “萧小姐不必客气,这都是沈先生吩咐的,你可以回报给沈先生。”
    萧筱气馁,苏思琪则笑得更厉害了,说:“萧小姐,要不你烤肉给沈先生吃啊?”
    萧筱瞪了她一眼,心里琢磨着要做点什么让阿野感动的事才好,上次因为烤肉导致骨头错开,他对她的态度一下就好了许多,简直就是质的飞跃,她必须趁着这个良好的开端再下一剂猛药。
    如果是古代,她还能为他绣个鞋面做个荷包什么的,如果是冬天,她也能为他织条围巾,可是现在春暖花开,她能做什么呢?他爱好的那些,她根本一无所知,两个人之间一点共同语言都没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想了好久,萧筱终于想到自己要做什么了,小时侯她学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画画,速描,工笔画,油画什么都难不到她。她要为亲爱的阿野画一张画像。
    拜托苏思琪替她备了工具,每天躲在房间里开工。虽然有年头没画,但手感还在,又是画她心爱的男人,模样神态都已经刻在脑子里,简直就是下笔如神,流畅的线条从笔尖倾泄,在白纸上勾勒出男人的轮廓。
    阿野还是会给她送水,但他懂规矩,会敲门,得到应答才会推门进来。而她早就将画布盖好,把画板藏在了桌子底下。
    阿野送完水就会离开,他越来越困惑,沈孟青说让他送水,他就照做,可是萧小姐喝水也太厉害了吧,按照一个正常人每天所需的水量,萧小姐超出的不是一星半点,多喝水对身体有好处,可是喝过量了也不好,会增加肾脏的负担,也会引起水肿,代谢紊乱从而引起器官急速衰竭,严重的会有生命危险。
    他把他的困惑说给沈孟青听,“她每天这样大量的喝水,是不是本身就有什么毛病?”
    沈孟青很无语,再一次后悔听了苏思琪的话,不知道要死多少脑细胞才能让一个生瓜蛋开窍。
    “萧小姐没毛病,她只是不想拒绝你的好意。”
    “为什么?”
    “人就是这样,对自己喜欢的人,都无法拒绝。”
    阿野似懂非懂:“沈先生对苏小姐也是这样吗?我看见苏小姐向你提要求的时侯,你经常皱着眉头,可还是答应了她。”
    沈孟青眼皮一抬:“现在是说你的事,少扯别的。”
    阿野低下头,“是,沈先生,如果不送水,我还能做什么?”
    “送吃的也行。”
    “我懂了。”
    下次再去敲萧筱的门,他手里拿了个苹果:“萧小姐,你吃苹果吗?”
    萧筱几乎是惊喜,这个傻子居然给她送吃的了!
    连忙点头:“好啊,谢谢你。”
    “不客气,是沈先生要我拿来的。”
    萧筱自动忽略后半句,兴高采烈的接过苹果就咬了一口。
    “萧小姐,苹果还没洗。”
    萧筱愣了一下,嘿嘿嘿的笑:“没关系,不干不净不会生病。”
    阿野看她笑起来脸蛋红朴朴的,就象她手里那只大苹果。他把苹果拿过来,在身上使劲擦了擦再递回去:“吃吧。”
    萧筱歪着头,眼睛弯成了小月亮:“阿野,你对我真好。”
    阿野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转身走了。
    萧筱对着他的背影比了个V字,谁说阿野是傻子?明明很上路好不好?
    从这天起,阿野不送水改送苹果了,而且专挑个大的送来,萧筱一连吃了几天的苹果,胃里直翻腾,看着阿野笑,看着苹果想哭。
    她抓紧时间,终于在第五天把画赶出来了,又送出去配好相框,用塑料纸包起来,打上漂亮的蝴蝶结,等到某天阿野又来敲门送苹果,她请他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阿野不肯,睁着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她:“萧小姐,我是个正派人。”
    萧筱脸一红,合着在他眼里,她就不是个正派人!
    “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萧筱说:“这段时间你一直照顾我,我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所以……”
    阿野忙摆手,“不不,那都是沈先生吩咐我干的。”
    连她想干什么都不知道就拒绝,真是个傻子。萧筱微微一笑:“好吧,你不愿意闭眼睛就不闭吧。”
    她从桌子底下把画拿出来,很慎重的交到他手里:“送你的。”
    阿野拿在手里掂了掂,颇有些份量,“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萧筱很期待他看到画像的时侯是什么表情。
    阿野神情凝重,把东西放在桌子上,打开包装纸,一下就愣住了,久久的看着那画像一脸茫然的样子。
    “不喜欢吗?”
    他抬起头来看着萧筱:“哪来的?”
    “我画的。”
    “你画的?我怎么不知道?画画像不是要照着本人画吗?”
    萧筱娇羞的看了他一眼:“我不需要对着你画,你的样子我记得很清楚。”
    阿野点点头,有些佩服的说:“原来你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对别人不是,只有对你是这样。”
    “为什么?难道我的脸容易被记住?”
    萧筱咬着唇,鼓起勇气说:“不,因为我喜欢你。”
    阿野心里咯噔了一下,那种心跳加速的莫名感觉又来了,他错开眼,不敢看萧筱。
    萧小姐的样子很吓人,眼睛那样盯着他看,吓得他神经紧绷,心跳加速,手心冒汗,赶紧站了起来:“萧小姐,我要走了。”
    “不喜欢这画像吗?我特意为你画的。”
    “喜欢,”阿野把画像夹在腋下,“画得很象,我很喜欢,谢谢。”说完他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回到暗室里,阿野才发现自己流了很多汗,背上的衣服都湿了。他找个了地方把画像挂起来,然后匆匆洗了澡换了衣服,站在画像前呆呆的看着。
    画得真好,非常象他,就跟照片似的。但是他没见过自己是这样的神情,嘴角上扬,微微带了点笑意,其实他很少笑,根本忘了自己笑起来是什么模样,所以这表情看起来有点陌生,不过他喜欢。
    很早以前,他在欧洲执行任务的时侯潜入过当地一个政客大佬的家,他家的走廊里就挂着这样的画像,比他这幅还要大,昏暗的灯光里,那画像逼真得吓人,就象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那里似的。
    他知道这样的画像都是请很有名的画家画的,花钱也买不到。可是萧筱替他画了,画了他人生中第一幅画像。
    一直以来,他把命看得很轻,他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保护别人,替雇主挨枪子挡刀都是常事,不定哪次就要了他的命,那是他最终的归宿,他本来就是干这个的,死得其所是最光荣的。
    可是这幅画像突然让他开始正视自己,他看着画像里的自己,那是他,又好象不是他。萧筱把他画得太好,那眼眉,那神情,都是不一样的他,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侯有那样的表情?
    这间暗室既是他工作的地方,也是他的卧室,墙边一张窄窄的行军床就是他每天睡觉的地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每天和那些冷冰冰的设备仪器打交道。可是有了这幅画像,好象突然间就有些不同了。
    这个下午,他没再上去,一直坐在那里看着自己的画像出神。
    苏思琪在萧筱房间里纠缠:“你给他画,怎么就不可以给我画?”
    “我肩膀有伤,不能受累。”
    “为他就能累,为我就不能?”
    “废话,”萧筱嘴一撇:“我正上赶子追他呢,命都能豁出去,这点累算什么,你能比吗?”
    “见色轻友。”
    “暂且轻着吧,等我正式把他收了再说。”
    “怎么收?是扑倒还是脱衣服?”苏思琪把上次沈孟青那话说给她听,羞得萧筱成了大花脸,嚷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看他热得满头大汗,所以才说如果热就脱衣服,这不很正常吗?怎么你们两口子都喜欢往歪处想呢,一准是平时没少说这话。是你叫沈孟青脱衣服,还是沈孟青叫你脱衣服?”
    “受了伤还不老实,小心我打断你的骨头。”苏思琪佯装拿手往她左肩膀上劈。
    萧筱笑着躲开,飞起一脚踢向苏思琪,平时她们打打闹闹惯了,下手当然都是有分寸的,眼看踢到苏思琪的屁股,就见人影一闪,眼前一花,苏思琪就到了离她两米远的地方。而她踢出去的那只脚上不去,下不来,被人捏住顿在半空。
    捏住她脚的那只手很有力,让她又酸又麻,这一切都发生在电石火花之间,等她反应过来,身体不平衡,直往后倒去。
    阿野赶紧松了手,纵身飞扑过去,从后面接住她,怕伤及她的左肩,轻柔的带着她飞旋了几个圈缓了力度才停下来。
    苏思琪慌忙解释:“阿野,我们闹着玩呢。”
    阿野面无表情的看着萧筱:“闹着玩也不能打苏小姐。”
    萧筱憋屈得不行,表白也表白过了,礼物也送出去了,这傻子居然还是护着苏思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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