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爷,这一准是出事了,抽屉里还有不少钱都没来得及拿走,账本也在这里,楼上我检查过了,跟这儿差不多,咱是不是得去找小白脸了?”风起云的住处,只有查文斌一人得知,依照那个村落的隐蔽性,外面的人想要找到是极难的。两人马不停蹄的匆匆赶往那座水库,黑漆漆的雪夜,那陡峭的山路一踩一滑,期间还夹杂着不少人的脚印。
    “脚尖都是朝内的,只有人进去,没有人出来,”胖子指着地上那些痕迹道:“查爷你瞧,这脚印子还新鲜呢,我估计最多两小时以前,要不这么大的雪早给盖住了。”
    “大晚上的谁会去哪儿?”查文斌眉头皱着道:“难不成是叶秋,他比我们早到了一步。”
    这座水库的坝体非常巨大,站在大坝上一眼望过去都是黑暗,好似没有尽头,呼呼的冷风夹杂着雪花让人睁不开眼,脚趾头早已麻木,整个人就跟冰棍似得矗立在原地。
    “听你说是要有人带路的,这么大的水域没船没灯的,咱俩就是上来了也是干着急啊!”
    “水库边会有些小船的,大致的方位我记得,咱用罗盘来找方向,以前人航海不都是这么干的嘛!”
    的确,进出风起云那个村子唯一的办法就是乘船,两人沿着坝堤一路寻找,有一艘捕鱼的小船被拴在一堆乱石里。那水线都差不多跟船帮齐平了,两个人没有丝毫犹豫,跳进了这艘小破船,水面上依旧是漆黑,胖子也只能靠着那盏手电勉强看个大概。
    查文斌不停的盯着罗盘给胖子指明方向,小木船在这大水库里摇摇晃晃,冰冷的湖水时不时的从两边往里面倒灌,那个中的滋味儿怕也就是只有他俩人才能体会了。
    走了得有半个小时的功夫,他们才拐了一个湾道,豁然前面的水面上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灯光,胖子反应极快连忙熄了自己的手电道:“查爷,对面有人呐!咱要不要上岸躲一下?好像是冲着咱这个方向来的,小舢板可经不起碰撞,这天只要落水那肯定是没命了的。”
    “来不及了。”胖子这靠浆划得小船速度本来就慢,远处“嘟嘟嘟”的马达声和那闪亮的探照灯已经射到了他们船上,照着人连眼珠子都睁不开。不一会儿,一根粗绳被甩到了船上,胖子刚接过绳子随即从大船上下来了几个人。
    “三长老?”查文斌立刻认出了其中一人,这人是风起云村落里担任长老一职的,排行老三。
    “长话短说了,家主预计你们今晚会到让我带人来接,你们上到后面那艘竹筏上,老爹会带你们进村。”
    查文斌见他衣衫上还有些血迹,头发也很凌乱,几个一同下来的兄弟手里都拿着刀剑,眼神里那种战斗的气息不言而喻。
    “发生什么事儿了?”查文斌问道:“你们这又是打算要上哪里去?”
    “查兄弟,来不及解释了,你们肯定被人盯上了,我们不能把战火引燃到家乡,赶紧走!”说着,几个大汉推搡着查文斌就上了大船,穿过长长的甲板,在船尾的位置又被过渡到了另外一艘船。连续换了三条船之后就上了一条小竹筏,竹筏上的煤油灯是熄灭的,戴着斗笠穿着蓑衣的老人一言不发的扬起手中的竹梢,而那几艘大船则和他们选择了背道而驰。
    幽暗的喝道,船工已经熟门熟路,即使不需要灯光,仅凭手中竹竿传来下面河道里的情况他也可以自如的掌握。新的“洪村”一片灯火通明,摇曳的火把在码头的两岸“嗖嗖”的迎风摆动,岸上大长老的脸色十分凝重,马不停蹄的带着查文斌去到了那座议事堂。
    见到风起云的时候她正躺在床上,盖着一床厚厚的被子却也不能阻止她的咳嗽,床边,两个少女正在清洗铜盆中的纱布,盆中的水已然是血红一片。
    “刚睡下,我给她用了镇定止血的方子。”一个佝偻的老头起身对大长老道:“现在不宜打扰,她伤得很重啊。”
    查文斌上前想要掀开那床上的纱帐,旁边两个女子刚想上来阻拦却被大长老使了眼色就又退了下去。
    床上,风起云的嘴唇雪白,一脸的憔悴和倦容,眉头紧锁,紧闭的双眼不停的微微抖动着,似乎是在做着剧烈的梦。
    轻轻放下纱帐,随着大长老,查文斌来到了外面的房间,这才对他说起缘由:
    原来,在年初的时候,罗门就开始陆续在各地针对封七爷的茶馆进行了攻击。起初只是小规模的摩擦,涉及的层面也不高,多是一些道上的小冲突。对于吃这碗饭的人来说,有冲突是再也正常不过的。封七爷自知那罗门根基深厚,一直采取的都是守势,尽量避免正面的冲突。
    到了年中的时候,罗门开始大肆在市场上提价,尤其是以西南和东南几省。封七这边是极少参与野外作业的,偶尔有几次也是在罗门势力之外,可是年中的几次探寻途中遇到了对方的人马,双方起了冲突后各有一些死伤,这似乎就是后来大规模冲突的号角。
    到了下半年,封七爷这边陆续受到了黑白两道的夹击,很多隐藏了几十年的地下线几乎全部曝光,被冲击的冲击,被抓的被抓,他们的势力在一夜之间就受到了重创。
    也许就和罗门这个组织一样,养精蓄锐了几十年,政局已经开始稳定。有句老古话叫做乱石黄金,盛世古董,这条道上的利润连续几年都在疯狂的增长,也该到了他们出手的时间。
    考虑到时局的不利,经过商讨,封七爷关掉了一些场子,分布在外面一些尚存的也都转入了休眠状态。本以为这样就可以暂时避开罗门的打击,可是没想到,罗门终究还是找到了他们的老巢霍山县。
    封七在当地的得力手下几乎都被诛杀殆尽,白道上还有追捕他们的人,黑道上那却已然是腥风血雨。在这种情况下,风起云决定反抗对罗门宣战,自从东北回来后,她就一直在茶馆坐镇,一直到几天前,忽然来了几波高手,几人的夹击让风起云也招架不住,若非是封七以死相搏怕是就要命丧当场了。
    “狗日的,欺人太甚啊,那七爷呢?”胖子问道:“他难道已经……”
    大长老叹了一口气道:“已经去见先主了,我们怀疑是内部出了叛徒,要不然怎么所有的点一下子就全部暴露了,并且他们还找到了这里。”
    “这里?”查文斌大吃一惊道:“那村里的人怎么办?撤离嘛?”
    “往哪里撤?”大长老道:“江湖恩怨总是会有来的那一刻,暂时他们还找不到入口,今天二长老占卜说你可能会来,我们怕你会被跟踪,就只能派老三出去掩护。查先生,你能来我们已经深感意外,是不是也是通过占卜得知?”
    “糟了!”查文斌说道:“这么说来,你们没有看到那封电报,回复我电报的人也不是你们。”
    “电报?”大长老摇头道:“从未听说过有什么电报啊!”
    事儿一下子对不上,查文斌又问道:“叶秋来过这里吗?”
    “秋少爷?”大长老惊愕道:“他也来了?还是上回家主带他回来过一次说是认祖,结果待了不到半天就走了,查先生,他是不是真的是?”
    “完了,说明老二没在,查爷,这事儿你真插不上什么手,打打杀杀的还是我上吧,狗日的也太嚣张了,黑白两道通杀。老头子你们这里有没有称手的家伙,比如火箭炮之类的……”
    忽然外面有个人很急促的冲了进来道:“不好了不好了,外面的兄弟接到线报,罗门的人已经快要杀到入口了,您先带着家主往后山撤退吧!”
    “这都什么年代了,”胖子道:“撤退个毛,你们到底会不会打仗,这地方那暗黑弯弯曲曲的都是岔道,随便弄点暗雷就叫他们有去无回了。放心,这地方他们绝对进不来,查爷,我就担心老二,小白脸招架不住的话,他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你说得没错,他俩惺惺相惜,一定是知道风起云出了危险他才会奋不顾身的往回赶。”
    第一百四十五章 战火纷飞(二)
    听闻外面有大批的人马,查文斌不免开始为叶秋担心,虽然他身手足够不凡,可是看这一次应该是罗门调集了精锐想要一举歼灭这个江湖上唯一可能和他们抗衡的势力。
    江湖就是这样,有利益就会有冲突,有恩怨就会有江湖。
    “让船工送我出去。”
    “你疯了?”胖子道:“刀剑无眼,这种事不是你干的,罗门不会对咱咋样的,再怎么说你也是红人,我还是关中道上未来的接班人呢。”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想平息这场纷争,”查文斌道:“你我皆在江湖中,身不由己了,大长老劳烦您派人送我出去吧,如果不想更多的人付出无辜的性命,大可让我试一试。”
    七八条橡皮船围着一艘木船,原本偌大的水面此刻看上去已然有些拥挤。水面上漂浮着那些刚刚才落水不久的人,冰冷刺骨的湖水浸泡着他们的衣服或上或下,起起伏伏。
    大船的船头上,三长老依着身后的木箱,他的身边还有两个人也都受了伤。不远处,水面上最后一丝火焰已经熄灭,那是刚刚他的一条船被对方已经击沉。此刻的他已经陷入了包围,不要以为每天过的都是新闻联播上那种太平的日子,中国,地广人多,时时刻刻都在上演着一幕又一幕不为人知的惊心动魄。
    “外来的强盗不用说什么花言巧语,要战便战!”
    橡皮船上几只黑洞洞的枪口早把准星对准了对方船只上的人,只等一声令下,这种事儿他们是极少会用军火的,只是眼前的这个人有些难缠,足足伤了他们五六个兄弟。
    一口操着四川口音的人还在试图说服对方领着自己进入他们的腹地,若是不能把这些人一锅端那就算是失败了,这是上面下的死命令。可是,这天冷的连自己都有些受不了,已经磨了快要一小时的嘴皮子了,那厮却依旧还是紧咬着牙关。
    看了一下手表,他们已经没有时间继续耗下去了,无非就是这座水库的周边山林里,他们人多,就算是靠腿走也有把握搜到想要的,多花些时间罢了。上千年了,还从未有人敢挑战过罗门的权威,如今这是第一次,也希望是最后一次。
    转过身去,一招手道:“罢了,送他们上路吧,手脚做干净一点,落在水里的不管敌我最后都要拉上岸来。上面说了,这事儿不能见光,叫我们低调处理。”
    “哥,那边好像又有一条船过来了,再冲咱们打光呢。”
    来的人正是查文斌,胖子不停地闪动着手里的电筒,老船工已经试了最大的力气确保他们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到达。
    “我要见你们管事的,”查文斌道:“我叫查文斌,你告诉他,如果觉得分量不够,一同来的还有丁胜武未来的接班人。”
    几分钟后,一条橡皮船上,一个头顶戴着狗皮帽子的男人露着一口黑牙对查文斌做出了握手状:“哎呀,是您啊,久仰大名,怎么这么巧,您也会在这儿?”
    “长话短说,钱满堂叫你们来的是嘛?”查文斌道:“告诉我他在哪,我要见他,再若不然事情闹大了,我怕你担当不起。”
    “哎哟,查先生,不是为难我们做小的嘛。这江湖事我们都是听上头的话,这其中的恩怨也不是我们跑腿的能明白,今天天亮之前,要是没有结果,回去我可不好跟上面交代。劳烦查先生就不要蹚这趟浑水了。”
    “那我非要蹚浑水呢?”胖子道:“你告诉钱满堂那个狗娘养的,人家怕他,我们不怕,大不了一拍两散,回头别说什么继周后人了,这事儿以后也别再提。就这样,人我们带走了,你们把话带到就行。”
    胖子说罢,就想登那木船,狗皮帽子把脸一阴道:“慢着!连船带人一起弄走。”
    马上枪口就调整了方向,几个人登到了木船上,查文斌和胖子则被看的死死的,好在船队此刻已经是掉头了……
    靠岸的时候,狗皮帽子冲着岸边喊话叫人来接绳索,叫了半天也没人答应。他还纳闷呢,可是当双脚一沾地见到雪地里那一串串的鲜红色他立刻高喊道:“准备开战,有敌人!”
    “瞎子都看见了!”胖子不屑地说道:“就别战了,你们几个送过去塞牙缝都不够。”离着大约三十米远的台阶上,一个男子单手持刀,他的左手拎着一个下跪求饶的男人,无论那个男人如何的挣扎就是逃脱不开。探照灯早就循着那男人的哭喊锁定了目标,这是他们留在岸上的哨子,那一路的血迹顺着码头一直淋了过去,见到自己人来了,他的叫声是越发的惨淡。
    狗皮帽子显然不会相信胖子的话,一挥手,四五个人率先冲下了船。雪地里,这些训练有素的壮汉压低着身子如同鬼魅一般的快速,这一个月里他们的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的鲜血,再多添一条又有何妨呢?
    他依旧是拽着那个男人的脖子,全然不去看那一旁袭来的敌人,大约是看到了救星来了,那个男人开始拼命的挣扎,以至于他忘了自己的身份竟然张口去咬那人的手背。
    本以为这一口下去对方肯定会松口,卯足了力气狠狠的就着那那刀的右手手腕,不对,怎么这么硬,而且又冰又冷!再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人已经把刀横进了自己的嘴里,难道……
    那人恐慌的抬头看着叶秋,这个如同罗刹一般的男人。只听耳边传来“嗡”得一声,嘴巴里顿时跟着刀背一阵共鸣,电光火石之间,他的上下两排牙齿就已经去掉了三分之二,满嘴的咸的腥的混合着牙齿的颗粒,怕是下辈子都只能喝稀粥了……
    第一刀,毫无防备的来人只觉得眼前一黑,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脑门子就是一阵晕眩,他后面的那个同伴就又紧接着被甩到水库里,接着是第三个的小腿被狠狠的扫了一下,当第四个终于看清楚是谁在动手的时候他的半边脸颊已经塌陷了进去……
    叶秋没有刻意去伤人,出刀的时候全部都是刀背,力气也有所控制,饶是如此,第一批冲上来的人电光火石之间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力。横行了多时的这批精英战将全然没有料到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强悍的人,眼瞅着自己的人是那么的不堪一击,狗皮帽子拿过身旁人的枪支开始把准星对准那个岸上的男人了。
    “如果你不想死,我劝你别这样做,他已经很有耐性了。”胖子道:“很显然他不愿意跟你们纠缠,知道叶欢嘛?据说那是他义父,你确定你惹得起你们老大钱满堂的顶头上司不?”
    岸边,船上,僵持着。
    查文斌确信叶秋是看到了自己,可是他却在眺望着远方,是知道风起云的遭遇了嘛?为何你的感应是会如此的灵敏,终究是血浓于水。
    堤坝上,一个老人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他轻轻推了推那副古董墨镜笑着对旁边的那人道:“当年我把他带出来是对的,这个小子身上有着最纯正的血脉,若是加以调教必定成为绝顶高手。”
    “那你还不是把他给废了嘛?”另外一个与他相反,一身明黄色的马褂,好似是明清年间的贵族大亨,他的袖口还有一块金色的表链,掏出来看了一下时辰道:“差不多了,让查小子上来吧,也该好好催催他了。”
    几分钟后,堤坝上,查文斌看见了叶欢,后者显然是一副不关我事的态度。
    “又是你?做人何必赶尽杀绝呢。”
    “不是我,是上面,”叶欢用手指了指头顶道:“一个和尚有水吃,两个和尚没水吃,我们不是为了中饱私囊,可他们毕竟是坏了江湖的规矩,大肆的敛财以至于这两年地下存世的古墓越来越少,黑道上的活儿也一并开始发展,这怨不得我们。”
    “天下之大,就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胖子哼道:“见到你永远都没有好事。”
    “查小子,聊一下余下那两块玉环的事情吧,时间已经不多了,上面很急,让我来提醒你一下,你老婆马上就要生了。过了这一茬,从此以后,我就不会再来麻烦你,你也可以遵守你师傅的遗愿,做一个农民平平安安的一辈子。”
    “还是说现在吧,”查文斌道:“先退兵,然后再聊别的,你们已经做的够绝了,他们元气大伤,百年基业都让你们给毁了,构不成什么威胁了。”
    “是吗?”叶欢笑道:“没有他们,我们怎么才能确定第四块玉环的位置呢?”
    第一百四十六章 民主的表决
    又是玉环!
    绕不开的玉环就像是紧箍咒一般死死的套在查文斌的头上,每当要忘记的时候,它总是会不经意的出现然后再给你当头一棒。
    “他们的那一枚玉环已经在我手里了,”查文斌道:“第三枚玉环可能是在野人屯,你们要找的第四枚绝不会是在这里。”
    “是不在这里,可是这里的人却知道太昊的秘密,十部卦辞,姜子牙得九部平定天下,封神登台好不威风,可是那第十部卦辞却在他们雷雨部。雷雨人通晓占卜预知之术,便是由那第十部卦辞所带来的关系,如果我们拿到这幅卦辞,便可以占卜出第四枚玉环所在的位置。”
    “所以,利益纷争是假,打人家卦辞主意是真?”查文斌冷笑道:“若真是他们知道,那我去问便也会告诉我,何必要这般的赶尽杀绝呢!”
    “小子啊,如果都跟你这么想,那世上还有那么多事儿嘛?”叶欢干笑道:“罗门只有一个,天下不可能出现第二个,既然想隐居就老老实实回山里种地,那部卦辞不交出来这事情是不会罢休的。”
    查文斌道:“据我所知,那卦辞并不在他们手上,早在姜子牙封神前数百年前他们当中的一位高人便知道这卦辞将来是祸害,所以很早就给带到土里去了,你们去问活人要,这不是存心的强人所难嘛?”
    “我们要了,不肯给啊,”叶欢道:“要不你去要,只要你能要到,我们立马相安无事,否则,从此风氏一脉就要绝迹江湖了。”
    查文斌不擅长做选择题,也不喜欢做选择题,可是叶秋却偏偏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他选择,并且是没得选择的选择题。
    水库里的人开始拖着皮划艇陆续上岸,萧瑟的西北风夹杂着雪花如同刀子一般切割着他的脸庞,朝着下方的那个人漫步走去,一直到两人对视的时候他努力的咧了咧嘴给了一个非常勉强的笑容道:“以后不许再一个人这样,谁让我们是兄弟呢?”
    议事厅,查文斌把口信带到,这是一个艰难的决策。从风氏铁骨铮铮的个性而言,要他们向敌人妥协那是绝不可能的。所以,查文斌给了叶欢一个折中的答案:“东西我去拿,但是不会给你,如果第四块玉环的下落不知,你拿我是问。”
    二长老听完就立刻拍着桌子吼道:“要重启先祖的陵墓,这万万不可,教我们死了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查先生,如果您是说客,我想现在可以走了。”四长老也说道:“如果您是家主的朋友,那么请您自便,先祖早知那东西会害人,如今却要我们忤逆先祖的遗愿。我们这把老骨头宁可昂着脑袋下去,也绝不会朝着敌人低头苟活。”
    “你是愿意去死啦,”胖子道:“但是你们想过没,村里还有多少妇女和儿童,可别指望有什么王法,他们就是王法。查爷的意思很明确,这东西还是你们人自己拿,只要占卜得知第四块玉环的位置,卦辞怎么处理依旧是你们说了算。有些人是死了,可更多的人还活着,您的孙子、孙女儿,他们还不知道这外面的天空有多蓝就死在了老祖宗的遗训下,这合适嘛?中国人不是有句老话叫作:树挪死,人挪活嘛,你们当初不也是从浙西北挪到这里才又继续绵延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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