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静的陪着徐昭,双手负立在身后,微微抬起头,看向眼前的一切繁华富贵;今日一切尘埃落定,当日光再次倾洒大地,早已覆盖了昨夜的凶险和凄冷;清风吹散了空气中的血腥味,明亮赶走了夜幕冲冲下的机关和算计;除了偶尔能从低头疾步行走的宫侍脸上看到还未来得及退去的惊恐,恐怕谁也不敢相信,昨晚一夜,大宛的天已被颠覆的翻天覆地。
    一切丑陋的、锥心的真相被无情的挑开,所有人都像是海面上被吹积起来的泡沫,无助的、被动的随着大浪和海风接受着命运的安排。
    裴峥长叹一口气,悄步移到徐昭身边,声音低沉:“阿昭,逝者已矣,我们除了缅怀,唯一的办法就是往前看;因为对于死去的人,不管我们伤心也罢,祈求也罢,落泪也罢,对着苍天大喊不公也罢,死了就是死了,他们再也回不来了……”
    徐昭顶着红肿的眼睛看向裴峥沉静的侧脸,他的声音静静徐徐,可是她知道,他此刻应该是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和父亲;那对被王氏和命运生生折磨迫害,最后不得不阴阳两隔的苦命恋人。
    裴峥深吸一口气,似乎没觉察到徐昭投向他的眼神,继续说着:“或者说,这些应该是我们命运中必须承受的,自古以来,至尊之位从来都不是这么
    尊之位从来都不是这么好得的,流血和牺牲就像是必要条件,谁也躲避不了;上官无策可能就是看透彻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如此坦然;至于上官无痕,如果他真知无策之心,又怎会辜负与他?诚如你所讲,这个至尊之位可是最真爱之人用性命换来的,他珍之爱之、护之佑之犹恐不及,又怎么允许让只堕落?”
    说到这里,裴峥眼底像是燃起了两把簇小的火把,转过头,照亮在徐昭的身上:“你应该相信上官无策,他用尽全身力量去保护的人不会是个庸才,更应该相信自己的兄长,大宛交到他手里,他一定会将其引到正途上;只是……”
    徐昭波澜悲伤的心被裴峥的话安抚了不少,可是忽然听他话锋一转,眉宇间似乎夹杂了几分不明和晦涩,忙开口,问:“只是什么?”
    裴峥看向追问的徐昭,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最后却是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摇了摇头,说:“应该是我多想了,没什么。”
    徐昭蹙眉,裴峥越是这个样子她越是觉得有问题,很不安,所以忙上前一步,甚至还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轻轻地拉住他的衣袖,语气迫切:“你认为我现在还是以前那个好糊弄的傻姑娘吗?有什么话就快说,你这个样子更让我心生不安,只会叫我胡思乱想。”
    看着她紧拉着自己衣袖的手指,裴峥的眼底一片温柔,嫣红的嘴角微微的向上勾起一个如春风沐雨的笑容,声音更加温柔,一双眼睛直看着眼前的人儿,似乎纵然天地寂灭,他的眼里、心里、乃至于整个世界,都只有她一个人。
    “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上官无策聪颖过人,步步心机,几乎难有人匹敌;他如果一旦早就知道自己会有这样的下场,应该也清楚一旦上官无痕知道自己身死的消息,一定会大受打击。”裴峥语气委顿,道:“他们的感情那么好,上官无策又怎么舍得让放在心上的人伤心呢?我若是他,知道自己的命不久矣,一定会乖乖的找个地方躲起来、藏起来,穷极最后一分力气,将自己的遗体保护的好好地,万万不能出现在至亲至爱之人的面前,让他悲恸伤心。”
    裴峥的话点到为止,可徐昭却敏锐的听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别人不清楚,她可是最清楚上官无策对上官无痕的心思;正如裴峥所说,按照无策的性格和对大哥的珍爱程度,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尸首出现在大哥面前狠狠地刺激他的;再加上她在从行宫来见大哥之前,楚烨明明告诉他无策是出去云游了,一个云游的人,怎么会一转眼就把自己的尸首抬到了这辈子最想要保护的人儿面前让他面对如此锥心刺骨的真相?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徐昭紧抓着裴峥衣袖的手像是脱了力气一般,‘哗’的垂落下来。
    经过了这么多变故,亲生经历了如此多的阴谋诡计,现在的徐昭已然多了几分敏锐和洞察世事的能力。
    试想,如果无策的尸首不是大哥派人找回来的,而是有人故意为之呢?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再想,谁这么做了会得到最大的好处?
    徐昭的脸色瞬间苍白,因为消瘦的脸颊而显得格外大的眼睛一瞬间呈现空茫之色,然后在征楞间、呆呆的望向行宫的方向。
    桃花瓣的红唇呢呢喃喃,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听见她在说什么?亦或者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怔怔的睁着一双大而空洞的眼睛,像是一个失去生命力的木偶,安静到诡异。
    注意到徐昭的异样,裴峥亦如往常一样沉静的陪在她身边;只有那背在身后的手指,略显紧张的攥成了拳头。
    *
    上阳宫内
    楚烨眉心微蹙的看着一头白发的上官无痕,洞察世事的眼瞳里面,闪过几分愕然,同样也闪过几分意料之中。
    “听说上官无策的尸首,此刻正在这里。”楚烨开门见山,直接说明自己的来意。
    要知道,在阿昭前脚刚离开他,后脚翎羽卫匆忙汇报暗地掩埋的上官无策的尸首不知被何人掘了后,他就知道,事情已经往他最不愿意看见的最坏方向发展了。
    那人能绕过翎羽卫的耳目,找到他们精心安葬的上官无策的墓地,甚至不惜做出掘坟此等恶行,不用想就知道这后面正在酝酿一个天大的阴谋;可惜现在那些人的行踪翎羽卫还未掌握,也正是如此,让楚烨警铃大作,不得不亲自来见一见上官无痕,好知道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什么地步。
    经过大悲大痛的上官无痕神色木然,尤其是在面对楚烨时,更是冰冷到像是一个无悲无喜的雕塑;缓步款款的来到他面前,慢慢开口:“本宫想在回答梁帝的问题之前,以大宛未来天子的身份问梁帝一个问题,不知梁帝可愿成全?”
    楚烨看着这样的上官无痕略显讶异,虽说他只与上官无痕见过短短的一面,可也正是这一面,让他大致知道上官无痕也绝非是一个普通之人;这样的一个人物在这个时候问他问题?
    楚烨面色沉静,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让他纵然不太明白上官无痕会问他什么问题,依然表现从容,贵气逼人。
    “请问。”
    上官无痕白衣翩然,精致无双的脸上第一次露出灼人般的锋芒:“御医和验尸官同时对本宫说,无策的身上除了蛇毒之外,更有一种极为霸道罕见的毒药,听说这种毒药百年前曾出现过,后来因为实在是毒性凶猛,所以被终止;如今能够拥有此等无药可解的毒药之人,除了百年世家之人,就是身份超然之辈;本宫想问一问梁帝,根据本宫提供的线索,您可有其他的看法?亦或者是,可以帮助本宫将杀害无策的真正凶手找出来?”
    楚烨神色沉静:“太子也说了,这种毒药世所罕见,虽说朕见过天下无数奇宝,可这种要命的东西,朕还真是不知。”
    “当真不知?”
    “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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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在手术过后,漫漫圆润的滚回来了。
    这段时间,感谢亲爱的们的支持和理解,突然之间病倒上手术台,也是把漫漫吓得不行,同时也是将家人吓坏了,虽说经历了病痛,但也收货了意外的友情,更是从亲们这里得到了很大的体谅,漫漫无限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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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1:夫妻情话
    “当真不知?”
    “不知!”
    四目相对的两个人,皆带着令人敬畏的王霸之色,眉宇之间,与生俱来的天之骄子之气更是令寻常之人望而生畏、心生尊敬。
    只是,一步步从夺嫡之争中挣扎走出来的楚烨则更带杀伐之气,相较于他,上官无痕则显得温和清润许多;润如无声,正是他独有的气质。
    上官无痕仔细打量着楚烨的神色,几乎连他的一个眨眼动作都不放过,半晌之后,这才长出一口气,看着从广厦外照进来的明亮日光,直言不讳道:“本宫还以为梁帝能够给本宫一个满意的答案,但现在看来,终究是本宫想的太简单了。”
    说着,上官无痕就在原地踱走了两步,继续道:“最后跟无策在一起的人是梁帝的人,甚至还是你通知本宫去见了无策的最后一面,所以本宫就……”
    “太子是怀疑上官无策的死跟朕有关。”楚烨随意的接过上官无痕的话,似乎对他遮掩言说一点也不意外。
    上官无痕回眸,安静的看着楚烨,无言中算是苟同了他的话。
    楚烨看他默认的神色,哂笑,道:“太子要相信,朕若是真想让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不见,纵然太子有通天的本事,别说是那人的尸首了,就是连消息恐怕也是寻不到半点。”
    上官无痕蹙眉,似乎对楚烨的自信和张扬略显不满,可眼神中的严肃之色也泄露出他从不敢小瞧眼前之人的意思。
    “不是梁帝所为,那就再好不过了。”上官无痕直言道:“宛城的一举一动、错综复杂,想必梁帝也是只知甚清,更应该清楚无策对我来说,占着举足轻重的位置;如今有人杀害了他,这个仇我是一定要报的,刚才直言询问梁帝,也是不想让阿昭夹在中间为难。”
    楚烨平静的神色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警惕的眸子警戒十分的紧盯着上官无痕;这个因为珍贵之人骤然离世而一夜之间白了青丝的男子,在经历过大悲大痛后居然能够让自己用最快的时间冷静下来,甚至还能将这件事想的如此透彻,可见心智非凡。
    “阿昭是我唯一的妹妹,更是在扳倒林瀞瑶这件事情上为我出了大力,与情与理,我都不应该委屈了她;无策的骤然离世让我们都痛彻心扉,如果这件事跟梁帝没有关系,一切自然是不会有所改变,但如果……”说到这里,上官无痕蹲了一顿,道:“我不愿意让阿昭受到一点委屈,更不愿意看见她因为我们二人而受到半点磨难,想必梁帝呵护阿昭的心,也当是如此的。”
    楚烨道:“这是自然。”
    *
    回到行宫中,徐昭就像是被人拽走了魂魄一般呆坐在软榻上怔怔出神,直到楚烨从外面走进来,都不知道。
    楚烨站在门口看着征楞出神的徐昭,敏锐的察觉到她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变了;虽说一直担心的事已有暴楼之态,但他还是希望在事情没完全恶劣之前,还是不要与她讨论比较好。
    “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楚烨掩下眼底的担忧之色,腾起一抹宠溺的笑容就缓步朝着徐昭走过去。
    听见动静,徐昭总算是回过神,抬起头就看向已经走近前的楚烨,看他拉起自己的手蹲在自己面前,这才察觉自己的双手不知从何时开始已是冰凉一片,掌心中尽是黏腻的冷汗,被他这样抓着,才像是找到一点点温度,极为渴望的想要靠近,可在这个想法刚从心底生出来,又被她深深勒住;手指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甚至想要逃离他的碰触。
    对上徐昭空洞中略带着惊怕的眸子,楚烨的心‘咯噔’了一声,看来在宫里应该还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要不然她不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徐昭想要将手从他的桎梏中抽出来,可楚烨又怎么可能让她如愿?
    就见他霸道的拉紧了她的手,甚至到最后干脆站起身,一把将她抱起,露在怀里的同时让她亲昵的坐在自己的腿上;修长的双臂一圈,像是保护最珍爱的宝物一般,将她圈在怀中,动弹不得。
    被楚烨这样抱着,徐昭自知凭她的力量是挣脱不开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再挣扎?
    “上官无策死了,你知道吗?”徐昭转头看向楚烨,清亮慧黠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看着他,似乎在注意他的神情。
    楚烨眉目不动,道:“这个消息在你进宫后我就已经知道了。”
    徐昭眼带锋芒的看着他,眼神之中带着明显的质问:“可你明明告诉我,无策出去云游了;已经云游的人为什么会变成一具尸体?”
    “阿昭,你是在质问我吗?”
    楚烨同样凌厉的眼神看的徐昭不由得有些发虚,她对楚烨的怀疑出自于自己的揣测不安和裴峥简单的几句话;虽说她的这份怀疑来得有些牵强,甚至是有些没有道理,可是她就是觉得无策的死跟楚烨有关。
    她不会忘记楚烨对无策的敌意,更不会忘记无策对大哥来说有多重要;对于上位者来说,往往都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无策的离世只会对大哥造成不可估计的伤害,如果楚烨有野心,想要利用无策的死亡大做文章,可想而知,大哥将会面临什么,大宛将会面临什么?
    眼眶中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大有卷土重来之势,看着徐昭突然变红的眼圈,楚烨无奈的长叹一声,伸出手轻轻地按压着她红肿的眼眶,一改先才语
    肿的眼眶,一改先才语气的凌厉,言语无奈温和道:“阿昭,你该相信我,就算是冲着你,我也不会做出真正伤害上官无痕的事;上官无策的离世只能是个意外,你也是亲眼看见的,他被毒蛇咬伤,我们无能为力。”
    听到楚烨这样说,徐昭恍然间像是被一道金光劈中一样,鬼哭坡上发生的一幕幕像是被分切成了无数个片段,不断地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播放;眼眶中的眼泪再也无法控制的往下落,她抓紧他的衣领,将脸埋在他怀里痛哭出声:“对不出楚烨,我不该怀疑你的,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看着埋在自己胸口哭的像个无助孩子的徐昭,楚烨也是满心满眼的心疼;眼底闪过挣扎,可最后还是被理智压下;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徐昭随意披散在身后的长发,一声声的安慰:“我没事的阿昭,真的没事!——刚才是我语气重了,你不要往心里去,我只是有些生气,你我夫妻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久,可你应该相信我,不是迫不得已我是万万不会让你受半分为难;我能够理解你为何会怀疑我,毕竟我和上官无策不和是事实,他的死亡对我来说、对大梁来讲都算是一个好消息,大宛有他在,百废待兴指日可待,有这样一个对手,不会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可纵然如此,我依然不是那种卑鄙小人,他上官无策是能力卓著,可我楚烨也未必会怕他不是吗?”
    徐昭窝在楚烨的怀里轻轻地点了点头,关于这一点她从未否认过;他楚烨是什么人?能一步一步的走上那个至尊之位,可见绝对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
    徐昭的难得乖巧很是取悦楚烨,见心爱的小姑娘柔柔软软的趴在怀里,因为伤心而哭的一抽一抽的小肩膀,再配上一对哭的又红又肿的大眼睛,活似一只软绵绵的白兔子;本来从上官无痕那里带来的一点担心早就在此刻消失的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一腔温柔无处发泄,只能轻轻地亲吻着她软软的头顶,嗅着‘白兔子’身上散发出来的诱人清香。
    “阿昭,我们回大梁吧。”
    徐昭本来还趴在楚烨的怀里愧疚难过,忽然听见他说出这样的话,抬起头的同时,眨巴着酸涩的眼睛,询问:“回大梁?现在吗?”
    楚烨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长发,点头:“我们离开大梁已近有一段时日了,尤其是你,如果再不回去亮亮相,恐怕徐家的人就要直冲朕的勤政殿了;阿昭,我知道你刚找到亲人,对上官无痕有很多不舍,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更不愿意离开他,但是你要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是大梁的皇后,你的身上也有责任明白吗?”
    徐昭吸着发囊的鼻子,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将头依赖性的往楚烨的胸口上一靠,软软的说:“都是我连累的你,让你堂堂一国之君抛下政务,跑这么远来找我、保护我。”
    楚烨宠溺的在徐昭的鼻尖上轻轻一刮:“看来我的阿昭还不算是白眼狼,也算是明白我的苦心啊;既然如此,你是不是应该要好好地对我好?报答我呢?”
    徐昭立刻一本正经起来:“好!报答人还不简单嘛,你只管说,只要是我能做的,我一定会好好的去做。”
    看怀里的小姑娘一副傻兮兮的认真小模样,楚烨更是心情明朗,将怀里的小姑娘抱的更紧,凑到她耳边,暧昧的说了一句:“朕的皇后要报答朕呢,那朕一定要好好地想一想;不如这样,给朕生一个聪明伶俐的太子,好不好呀?”
    楚烨暧昧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徐昭的耳边,惹得她冰雪般晶莹的颈部肌肤立刻变的娇红,宛若桃花树上绽放的娇嫩花蕊,看得人眼睛只发热。
    徐昭知道楚烨这是在逗她,娇羞的在他怀里撒娇耍赖,跟着又像一只羞于见人的鸟儿,再次扎进他的怀里,恨不能将整颗脑袋都埋进他的胸口,再也不要出来。
    被徐昭的羞涩惹笑,楚烨紧紧地抱着她怀里的小姑娘,更加使坏道:“咱俩都是夫妻了,怎么还这么害羞呢?也不知道是谁在我们第一次的时候对我说了句‘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这句话可是把我打击的不轻;阿昭,你要不要再试一试?我们再重新补一个完美的洞房花烛好不好?这次我保证,绝对保质保量,让你毕生难忘!”
    ☆、062:以爱为名
    虽说刚经历了上官无策骤然离世的悲痛消息让徐昭大受打击,但是在楚烨又是宽慰又是调笑的言语中她总算是渐渐恢复平静,又被他抱在怀里又是亲又是抱的折腾了一会儿,连日来的疲惫和紧绷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完全放松下来;到最后,居然慢慢的合上眼睛悄无声息的进入梦乡。
    楚烨正兴致高昂的抱着怀里心爱的小姑娘又是亲又是噌,身上的火早就被撩拨起来,想起当初他们在一起时那**蚀骨的一夜,更是恨不能在下一秒就剥了怀中娇人的衣物,将她按在怀里好好地心疼个够才行。
    只是,等他恋恋不舍得在徐昭的胸口一下一下的落下一个个暧昧的亲吻时,怀里娇人安静的举动和绵长的呼吸让他立刻从快要失控的情绪中抽回神志,抬起一双带着**和爱欲的眼睛看着靠在他肩头闭着眼睛显然是睡着了的小女人;差点被气笑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
    在与自己的夫君快要行那亲密之事时,居然丢下他不管,自己入睡了?
    楚烨哭笑不得的看着怀中睡的很沉的娇人儿,目光心疼的落在她略略发青的眼眶周围,干净修长的手指温柔的触碰着那宛若婴儿般细嫩的肌肤,语气有着说不出的宠爱和柔软:“看在你这段时间辛苦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但下次你再敢丢下我一人提前入睡,后果自负。”
    明明是要挟人的话,此刻被他说出来哪里还有一分胁人之势?分明就是喜欢到了极点,宠爱到了极点,丝毫没有半点杀伤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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