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晴州的“神仙预言”传到横岭的时候,横岭城,终于被乌蒙的战车给攻破。
    乌蒙铁骑挥着屠刀,染着一身的血,冲进横岭城,见人就想杀。
    但,放眼望去,竟敢看不到半个人。
    横岭城那些打不仗的百姓早就撤退,只有勉强能战的军人与男人仍在死守这座城池,而在城门被破的时候,这些军人和男人已经隐匿起来,与乌蒙兵玩起了巷战和游击战。
    一马当先的乌浪将眼前的情形看在眼里,冷笑:“雕虫小技,本王有何畏之?”
    他挥了挥手:“下马,跟他们玩躲猫猫。”
    莫说集体战,就是单战,乌蒙士兵也能单挑五个八个晴国士兵,还会怕了区区的巷战?
    “是。”乌蒙士兵兴奋的大喝着,纷纷从马背上跃下来,分头散开,乐此不疲的玩在“找晴国人杀”的游戏来。
    但,天下下起雨来,不大不小,刚好把众人的视线给糊住。
    乌蒙人同样可以在雨中作战,只是,眼前没有敌人,视线也看不清楚,那就没有必要在雨中行动了。
    于是乌蒙士兵纷纷找建筑物钻进去,顺便在建筑物里寻找活人。
    建筑物里到处都是晴国士兵、晴国百姓的尸体,一个个血迹斑斑的,面目难辨。
    乌蒙士兵到处搜索秘室、地道、地窖之类的地方,想找些晴国活人来杀杀,结果还真的找到了不少。
    虽然这些还活着的晴国人大多奄奄一息,浑身脏污,连话都说不出来,乌蒙士兵还是男的补刀,女的污辱后再杀。
    就这样,乌蒙士兵玩“找晴国人杀”的游戏玩到天黑,因为雨还未停的缘故,他们就地栖息在建筑物里,准备天亮以后再离开横岭城,往南边杀去。
    连绵春雨又下了整整一夜。
    天亮时,春雨终于停了,天上碧空如洗,地上却是血水、污水横流,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混夹的气味,连花草的香气都无法掩盖这种气味。
    乌浪横走在街道上,下令:“所有人进食,整备,清点人数,准备追击敌人。”
    偌大的横岭城不见晴国军队残存的主力,相信这些主力已经撤离,不过他一点都不担心自己追不上。
    待乌蒙军队整备完毕,已是日上三竿时分。
    乌浪精神抖擞,刚想下令出发,就有探子急急来报:“禀将军,除了北城门,整个横岭城都被堵死了,咱、咱们出、出不去了!”
    乌浪皱眉:“什么意思?”
    横岭城有北城门、南城门两个城门,通往乌蒙国的北城门被他们攻破了,通往晴国腹地的南城门就是摆摆样子,什么叫做堵死了?
    探子脸上流着汗:“原本是南城门的地方没有门,只有一堵厚厚的墙,不仅如此,原本与南城墙连接在一起的建筑全部都没有了,就剩下一堵高高的、厚厚的墙挡在那里,想从城南出去就得越过这堵高墙。”
    乌浪还是觉得不太理解探子的话,便策马往城南奔去。
    到了南城墙下,他抬头一看,不由狠狠抽了一口凉气。
    眼前,竟然是一堵光秃秃的、比北城墙更高的墙壁,目测高达十丈左右,长度与城的边长一致,墙面极其光滑。就像探子所说的一样,城墙下没有任何建筑,最近的建筑离这堵墙也有十几丈,也就是说,想攀上这堵墙没有任何可以垫脚、攀爬的东西。
    再仔细一看,这堵墙分明就是最近几个月才加高、加厚、加固的,这堵墙下的建筑也一定是近期拆除的,就是为了让人难以攀爬和越过这堵墙。
    乌浪重重一拍墙壁,怒道:“城墙既然堵死了,战永捷那伙人又是如何离城的?”
    探子道:“将军,小的认为,战永捷只在这堵墙上留了一个洞口,他的人从这个洞口撤离以后他就把这个洞口堵死了,不留出口给咱们。”
    说着他顺手一指:“洞口就在那边。”
    乌浪跑过去一看,那里果然有个被石头堵死的洞口,因为他们昨日傍晚攻进城后很快就下雨了,加上天色昏暗,他们对城里的环境也不是很熟悉,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南城墙有问题。
    “给我把这个洞口中打通。”他咬牙,下令。
    “是。”一群士兵说着,纷纷找来工具,开始清理堵死洞口的石头。
    从早上清理到傍晚,都没能疏通。
    “到底怎么回事?不过一个窟窿,你们都打不通吗?”乌浪闻讯赶来,骂。
    那些正在刨坑的士兵探着汗道:“这个洞口只是外面这一层是石头,里面全是厚厚的铁板,铁板之间都被焊接起来,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厚,根本无法打通。咱们正在砸的是石墙,但现在也不确定石墙到底有多厚。”
    乌浪定睛一看,被刨开的空间哪里还是“洞”,都快成隧道了,这战永捷到底花了多少时间和人力加厚、加固这堵墙?
    战永捷该不会在战争刚开始的时候就修建这样一堵墙吧?
    “区区一堵厚墙,就想挡住本王的刀?”他冷笑,下令,“继续刨。”
    “还有,架设云梯,准备飞钩,登墙。”
    他的副手扯着嗓子喊:“动作都快些,城里都是死人,必须要赶紧离开才成。”
    依照他们的计划,他们破城之后就屠城,然后就南下,一路烧杀抢掠的直奔晴州,不必理会一路上的尸体。虽然现在是春天,天气寒凉,尸体不会太快腐败,但也不能拖得太久。
    要爬上十丈的墙头可不容易,乌蒙士兵忙了半天,终于有人爬到了顶端,而后大叫了几声。
    “上面发生什么事了,叫什么呢?”
    “回将军,墙头上面有很多腐败的死老鼠,无法立足。”
    “死老鼠有什么可怕的?我问你,墙头有多宽?”
    “至少两丈……”
    城墙下的乌蒙将士面面相觑,城墙这么厚,难怪打了一天都没有打通,而原本是洞口的那个地方,很可能又特别加厚和加固,疏通的难度很大。
    乌浪现在相信,战永捷确实是从好久以前就开始干这事了,也就是说,战永捷从一开始就认为晴国人肯定会输,才会留下这样一道可笑的防线。
    “晚上派人轮值,务必将墙头上的老鼠清理干净。”乌浪下令,然后返回指挥所。
    他没有亲自爬上墙头去看,否则他一定会被数以千计的老鼠尸体给惊到了,在他看来,他的兵连万人坑都不怕,还会怕区区老鼠尸体?
    但他忘了一个真正重要的问题:为什么墙头上有那么多的老鼠尸体?
    就是被他和傲慢的乌蒙将士忽略的问题,最终要了乌蒙大军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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