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肯牺牲自己保护战家,当初又为何出卖战家?”她喃喃,“我不明白,我想不明白……”
    姒琅不说话。
    或许,战家并非真的不明白,只是,他们不愿意或者说不敢去面对罢了。
    “这件事,一定要向战誉问个明白。”战荣估计与战誉的交情很深,声音虽然透着愤怒,却含着心痛与不甘。
    “朝廷以为派人看住战誉,我们就见不到战誉了。”他而后冷笑,“但这里可是战家的地盘,没有战家去不了的地方!衙门的地牢里,就有一条只有战家人才知道的秘道,今天晚上,我们就通过秘道去见战誉。”
    姒琅微微笑了一笑:“战将军不知道秘道的存在吧?”
    战荣噎了一下:“是的。”
    姒琅不再说话了。
    战荣却又急急的解释道:“这是战略需要,我们也是没办法,而且我们很少用到秘道,就是悄悄挖着用来防范的。”
    “诸葛军师干得很好。”姒琅很是真心实意的赞叹。
    “我们也有参与讨论的……”战荣憋了一下后,憋出这么一句。
    “你们干得真好啊。”战红裳哼哼,很是不满,“瞒着将军做了这么多鬼鬼祟祟的事情,连我都瞒住了,等将军知道了这事,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气死。”
    “兵不厌诈嘛。将军的脾气那么直,跟他讨论这事,根本没得谈,搞不好还要被骂。你是女人,这种事情还是少掺和……”
    “你又看不起女人了。小时候打架和比赛,你就没有赢过我的,四公子不也是女的……”
    “呀,那是小时候,现在你老了,早就不是我的对手了……”
    “我我我老了?信不信我现在揍你?”
    “哇,你怎么说打就打?难怪这把年纪了还嫁不出去……”
    “别跑!你就是因为总是看不起女人才娶不到老婆的……”
    两人小小声的打打闹闹,吵着吵着就停下来,对姒琅道:“四公子,咱们到了。”
    战荣说着,推开一间普通的院子的院门。
    姒琅走进去,进门是小小的院子,院子上方是葫芦架,下方有一口古井,钻过院子是一间瓦房,看起来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她的目光一扫,落在院子中央的那口古井上,而后走到古井旁边,往里面瞄。
    战荣与战红裳互视一眼,眼里都有些无奈,因为,秘道的入口就在井底,人家一眼就看出来了,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秘道在井底。”战荣咕哝着把院门关紧,点燃一枝蜡烛,举在井口,“男人婆,你先下去带路。”
    战红裳隔空踢了他一脚,将井绳往井里一抛,抓着井绳就往下爬。
    接着,井底也亮起烛光:“四公子,可以下来了。”
    姒琅抓着井绳往下爬。
    井底居然还挺深的,难怪从上面看不到井底。井底平坦,战红裳将井壁上的一块铁板移开,露出后面的通道,通道居然有一人高,不用弯腰就能通过,姒琅不得不佩服诸葛军师的胆量。
    战红裳举着蜡烛,走在前头。
    姒琅跟着她走了足足一刻多钟,才走到尽头。
    在战红裳对着墙壁开启机关的时候,姒琅问身后的战荣:“你们花了多久的时间打通这条地道?”
    战荣颇有几分骄傲的道:“断断续续的挖了四年。”
    姒琅朝他翘起大拇指:“厉害。”
    要挖这么长、这么高的一条秘道,地道又是经过横岭的热闹区域,非得选在某些可以掩盖挖洞声音、秘道运走土料的特定时间,比如电闪雷鸣下大雨、过年过节放鞭炮、城里有非常热闹的活动、寒冬腊月家家户户紧闭门窗等等,没有个三五年的,还真完成不了。
    战荣嘿嘿两声:“我们战家,可不像世人认为的那么古板,该变通的时候还是会变通的。”
    姒琅笑道:“你们家将军与军师,一红一黑,一明一暗,一直一弯,确是绝配。”
    战荣给她白眼:“你这是在夸我们家军师?”
    “当然。”
    “嘘——”
    两人说话间,战红裳已经打开机关:“可以出去了。”
    洞壁上的一扇门打开了,后面居然是往上走的台阶,姒琅不禁道:“这地道的设计和配置,还真是不错。”
    战红裳笑笑:“地牢里关的人一般都会受重伤,如果地道不挖得好一些,到时行动不便。”
    姒琅再次点头:“诸葛军师果然高人。”
    三人走上约莫三十几级的斜长台阶,战红裳把头顶上的石砖推开,探出头去,小声的道:“外面安全,上来吧,但是,不要发出声音。”
    她第一个爬出去了。
    姒琅第二个爬出去,冒出脑袋的那刻,她看到……头顶是什么东西?
    但马上,透过从一侧漏过的烛光,她知道上面应该是石床的床底,而这张石床,应该就是在地牢里。
    “战誉,我不信!我不信你做了那样的事情!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你是被陷害的!要么这只是你们的计策,为了保护战家或别的什么的计策!快告诉我,战誉!”突然,一个痛心疾首、苍老悲怆的声音传进她的耳里,吓了她一跳。
    她立刻就听出了,这是战为君的声音。
    她小心翼翼的爬出地道,匍匐在床底,通过地面上的人影,判断有多少人、都是谁在地牢里。
    “战为君,父亲,”一个对姒琅来说很陌生,但透着京城口音、安详柔和,像是读书人说话的声音响起来,显然就是战誉了,“看到你活着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很高兴,很欣慰,我想,能够在临死之前见到你,我可以满足了……”
    “满足什么!”战为君吼,“我要你为自己洗清冤屈,堂堂正正的说自己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不管别人怎么说你,我都只信你的话。”
    “呵呵,”战誉轻声笑起来,笑声没有嘲讽,只有悲伤和无奈,“你已经五十好几了,却还是这么天真。像你这么天真的将军,能活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
    “不要回避话题!我只要你告诉你没有做过那种事情!”
    姒琅从地面上的投影看到,战为君揪住了战誉的衣领,宛如发怒的雄狮,逼问。
    “我做了。”战誉的声音很平静,“那天晚上,我听到太子开出的条件后,我心动了,决定为了功名而投靠太子。所以我偷出军印,于次日早上偷偷跟上太子的人,将军印和战家的一些秘密交给对方,对方允诺我太子登基之后,一定调我回晴州,让我担任三品以上大员……”
    “你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战为君摇着战誉,额头都快要撞上战誉的脑袋了,感觉又快要疯了,“我不信!我死都不信你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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