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反复了五六次后,十万叛军已经在无人区入口守了大半个月,粮草被大量的消耗着,根本顾不上送去雾阳城。
    申东牙不断派人来催、来问,但听到那个男人还有反击的余力后,便毫不例外的下令:不管付出多少代价,都绝对不能让那个男人赶来阳雾城与夜中天汇合!
    他甚至不敢调苏尔寒过来助他一臂之力,因为,连他也认为,除了苏尔寒,没有任何一名将军能守得住那个男人。
    “将军,咱们剩下的粮草已经不多了……”终于,又有将领向苏尔寒报告。
    苏尔寒咬牙:“省着用!还有,在附近寻找野菜草根,以此补充粮草的不足,无论有多难,咱们都要守到朝廷军死绝为止!”
    还是那句老话,行军打仗很忌讳朝令夕改、摇摆不定,既然一个大祸害摆在这里,那么,在确定祸害消除之前,他绝对不会撤退!
    这是一场意志和实力的较量,谁先放弃谁就输了!
    他不信他在各方面条件都占据明显优势的情况下,会输给被困在无人区里的弱势朝廷军?
    于是,在接下来的十多天里,苏尔寒带领他的十万叛军就这样一直守着,不再撤离,而且每天都派探子进入无人区看朝廷军死绝了没有。
    所有的探子都是去了都没再出来,也不见朝廷军露面,只有那几只可恶的巨雕仍然每天吊着人在他们的头顶上方盘旋和吵闹。
    同时,雾阳城那边,申东牙开始落下风来,不断催促苏尔寒快些结束这边的战斗,赶紧过去帮他,但苏尔寒没有动摇,始终坚守此处,坐看那个男人弄巧成拙。
    如此,又过去了十几天。
    忽然有一天,雾阳城的探子带着急报赶过来,脸色白得可怕:“苏将军,申大人攻城失败,皇上率领大军出城,正在追击申大人,还请苏大人赶去支援。”
    苏尔寒的脸色终于变了。
    到了这个时候,他真的不能再带着十万叛军白白的守在这里,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到来的“朝廷军全灭”。
    “下令全军,即刻出发赶赴雾阳城!”他下令。
    终于,久违的出征的号角声响起来,十万叛军打起精神,迅速收拾装备,奔赴雾阳城。
    然而,这支叛军早就没有了一个月前那股子滔天的锐气与士气,因为这阵子粮草不足的原因,全军还显得有些虚弱。
    苏尔寒看着全军的模样,心里有些无奈,但同时他又安慰自己:至少,那个男人肯定比自己还惨,自己这么多天的坚守也不是没有成效,要不然那个男人若是上了前线,对全局的破坏更大!
    然而,他还是太乐观了。
    急匆匆的赶了整整一天的路以后,眼看雾阳城离己军不过只有五六百里了,前方又有申东牙的亲信匆匆赶来。
    那名亲信全身是血,落魄不堪,一看到他就捶胸顿足,几乎哭出声来:“苏将军,您怎么现在才到啊?您来得太晚了,太晚了啊……”
    苏尔寒大惊,扶着他道:“申将军,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申大人他……出了什么意外不成?”
    “东牙他没事,但是,”那名亲信抹着眼泪道,“离出事也快不远了……”
    苏尔寒急了:“申将军,您有话直说,莫要如此吓人。”
    “东牙他在撤退的过程中,遇到了那个男人,被堵住了去路……”
    “啊?!”苏尔寒真的被惊到了,与其他人一般齐齐抽气,“姓夜的一直带人躲在无人区里,怎么可能会出现在雾阳城附近?”
    “真的在啊,他真的在啊!”申东牙的那名族中长辈兼亲信,不断尖叫,“我们都亲眼看到了!光天化日之下,他就站在山头,身后都是密密麻麻的军队,我们的眼睛没有瞎,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看错!”
    “真的是那个人啊!苏将军,您到底是怎么回事,您不是说一直在看着他吗,不是说绝对不会让他离开这里和困死他在这里吗,为什么他却出现在东牙的面前?东牙现在、现在是走投无路啊……”
    后面有皇上在追,前面有那个男人在堵,东牙就算长了三头六臂,也没办法面对这两个人的夹击啊!
    苏尔寒呆了片刻之后,没让自己沉浸在震惊和打击之中,挥了挥手,狠狠的道:“好,我现在就去会会那个男人!既然他是从我手里逃走的,就由我负责将他灭了!”
    “苏将军,您到底行不行啊,再不行的话,咱们就全完了……”
    “我保证,这次一定会将他击败,否则我就退隐,永世不再出山,不再参战!”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苏尔寒就算再一次输给那个男人,也还是公认的“战神”,而且他不过四十多岁,身体仍然强壮,头脑仍然敏锐,远远未到需要归隐的时候,加上他好战好胜,野心勃勃,很难想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连申东牙的亲信一下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出发——”苏尔寒却不再理会众人的惊愕,跃上马背,策马狂奔。
    他的心里也有无数匹野马在狂奔,在咆哮:那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他不服!他不信!他不甘心!
    他一骑当先,冲在全军的前头,甚至将全军远远的甩在后面,很多人在后面追着他叫着他,但他都听不到了。
    他只想马上见到那个男人,亲自确认他刚才听到的消息是真是假,并与那个男人决一死战。
    然后,天还没黑,他就见到了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静静的站在大道中央,像一座高不可攀、直抵云霄的山峰,黑布的披风迎风飞扬,每一根不羁的乱发都透着不可一世的气息。
    他的身后没有千军万马,他的四周也没有半个人影,他就一个人站在那里,却令苏尔寒觉得自己越不过去。
    苏尔寒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觉。
    他抬头,现在正是下午时分,太阳高挂,阳光炽热,有风吹过,不是幻觉能够出现的时间。
    远看那个男人已经近在咫尺,苏尔寒拉紧缰绳,命令战马停下。
    战马猛然刹脚,高高扬起前蹄,仰头嘶鸣,大有将那个男人踩死的气势。
    但那个男人神色未变,眼色未变,连眼皮子都没有眨一下。
    战马将前蹄放下,就停在男人前面不足半丈的地方,显然很是安静。
    苏尔寒骑在马上,低头看着那个男人,还是觉得那个男人高不可攀:“姓夜的,你竟敢独自出现在这里,看来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自己的身后可是千军万马,这个男人再厉害,也绝对不可能单挑千军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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