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就端出去了。”丫环显然没有迎合她的意思,将药碗放回托盘上,准备端走。
    “我喝。”姒琅赶紧前倾,抢过那碗一定苦得要命的药汁,面不改色的“咕噜咕噜”狂喝起来,而后将空碗往托盘上一顿,“我喝完了。”
    丫环也是面不改色的端起托盘:“一刻钟后,我会端饭菜给您。”
    姒琅笑了:“你的主子对我还真是好,你真的不想告诉我你的主子是谁,好让我对他感激一生和涌泉以报吗?”
    丫环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姒琅嘬了嘬嘴,有些无奈,救她的人还真是神秘啊,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不过眼下,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是养好伤。
    于是她低头检查自己的身体。
    她已经被换好了一身干净的、面料与做工都堪称一流的衣裳,胸口包扎有绷带,她用手触了触绷带,还是很痛,显然,胸口的伤势绝对不轻。
    再摸摸膝盖,膝盖也重新做了处理和包扎,没有不适之处。
    身上的其它伤口,也都做了各种处理。
    不得不说,救她的人真是给她治疗得很彻底。
    就不知对方愿不愿意放她离开?
    她撑着伸出双腿,想下床行走,然而膝盖生疼,根本无力站立,她只能死了一探究竟的心思。
    一会儿后,丫环端着一肉一素一汤一饭进来,服侍着她吃光了,但是,不管她如何利诱,丫环那张嘴都严得不透半丝风,甚至连个笑脸和正眼都不给她。
    姒琅试了几次都没有用后便放弃了努力,吃了睡睡了吃,专心养伤,不再多想。
    此时已是深夜。
    皇宫的流辉阁里,夜中天从窗外跃进来,抓起茶壶和茶杯,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大叫:“郁闷,太郁闷了!”
    留守屋里的老鬼无动于衷:“皇上,你又有什么可郁闷的?”
    夜中天喝完两杯茶后才抓着头发道:“我竟然找不到那个女犯人的下落,可恶,太可恶了,我明明一直在跟着那个女人,却被甩掉了,没能看到她最后的结局,不甘心啊,太不甘心了!”
    老鬼一脸黑线:“皇上,你已经在晴国呆了一个多月,早就应该回去了!你觉得你丢下国事,在这里看一个女犯人如何以卵击石,这样真的好吗?”
    “你没听过书是吧?你没看过戏是吧?”夜中天瞪他,一脸鄙视,“听书听到高潮时下回分解,演戏演到高潮时没了,你知道是什么心情吗?那个女犯人居然能够死里逃生,但马上就遭到重兵追杀,感觉就要被干掉了,突然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难道不想知道她的下落吗?”
    老鬼摇头:“我不想知道。”
    “我,”夜中天指了指他,“真是对牛弹琴,不跟你这头牛说了!但是,不看到最后,我绝对不会离开晴州!”
    “皇上,您再拖着不回去,国舅等人就要反到天上去了。”
    “我就怕他们不反。”夜中天却是阴森森的笑,用刀子叉起一块半生的牛肉,放进嘴里嚼,“要不然,我怎么有理由将他们全剐了?”
    老鬼无语片刻后:“皇上,国舅可不是吃素的。”
    夜中天露出森森的白牙:“难道我就是吃素的?难道你觉得我玩不过申家?”
    老鬼道:“皇上雄才大略,怎么会玩不过申家?只是这样放任他们不管,总归是太冒险了……”
    “不怕不怕。”夜中天伸出一根指头,摇了摇,“敌人不强大,我就没有干劲。”
    老鬼轻叹一声,换个话题:“如果那个女犯人一直没下落,或者一直不死,你难道要继续呆下去?呆个三五年的不成?”
    “不会不会。”夜中天狡猾的笑,“如果这出戏一直拖着不结束,我会强行让这出戏结束,分出个结果来。”
    老鬼皱眉:“皇上,您又想干什么?”
    夜中天眯眯的笑,一脸坏水的样子:“到时你就知道了。”
    老鬼转过身去,双手合十,默默在心里道:上皇保佑,别让皇上失去理智才好!
    没有人知道夜中天在想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姒琅究竟身在何处。
    连姒琅也不知道。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姒琅没有看到丫环以外的人,也一直没能走出这间屋子。
    不过,她每天都能听到轻波荡漾般的琴声,这些琴声伴随着她度过每一个不安的晨昏。
    是谁,能够弹出那般动听的琴声?
    而这琴声,可又是为她而弹奏的?
    每次听到这琴声,她都会忍不住阖上眼眸,静心聆听,让身心彻底放松,在琴声带来的水面上漂浮。
    终于,半个月后的午后,她刚刚午眠醒来,就又听到了波浪轻拍沙滩的琴声。
    她坐起来,深吸一口气,掀开毯子,将双腿放在地面上,站起来。
    双腿,没有不能忍受的疼痛,稳稳的将身体支撑了起来。
    她欣喜不已,扶着桌椅和墙壁,慢慢朝门口走去。
    将竹门推开,脚下是干净的青石曲径,曲径两侧是青翠的竹丛,竹丛下有仍然绽放的小花和仍然青葱的小草。
    小径尽头是一座古朴的亭子,亭子被掩映在竹林之后,看不见全貌。
    透过掩映的竹林,隐约可见一人坐在亭内,背对木屋抚琴。
    姒琅有点恍惚,这里,真不是在古书里么?
    总觉得,只有古书里,才会有这样的古香古色,才会有这样的诗意超脱,也才会有这样的宁静详和。
    她左右看了看,看到门边的墙壁上放着一把小锄头,便拿了过来,当成拐杖,一步一步的朝亭子走去。
    慢慢的近了。
    亭子里,抚琴的男子一袭素净的蓝衫,青丝束发,背影极其的温雅,看着有些眼熟。
    是谁?
    他到底是谁?
    她要不要跟他打招呼?总觉得这般宁静详和的画面不能打扰……
    在她左思右想之间,琴声停止了,男子的声音温温的传进她的耳里:“你可知我刚才所弹的,是何曲子?”
    姒琅一听这声音,瞬间惊呆,不敢置信:竟然是他?他、他怎么会救她?
    但过了一会儿后,她还是摇头回答:“不知。”
    男子又问:“你会弹多少曲子?”
    姒琅想了想:“弹得熟的不过三四首罢了,但现在也有些生疏了。”
    那还是她被当成替代品进行秘密培训时学会的。
    “你最欣赏哪位画师的作品?”
    姒琅很诚实:“暂时没有。”
    因为她没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去欣赏名家名画。
    “你平时喜欢看什么书?”
    “兵书和史书。”
    “你喜欢什么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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