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两路伐宋似乎太过冒险,我军有陷入其中之危,臣弟以为不如集中军力攻其一路,只要我军攻下了河东太原,向南可以逼迫洛阳东京,东出河北糜烂,向西夺取麟府,和西夏军汇合,’
    耶律和鲁斡急忙弯腰道。
    他没有直接反驳,而是绕了一下建言,果然耶律洪基脸色好了不少。
    ‘如此就照此办理,’
    耶律洪基点了头,他虽然想向宋人发飙,但是大臣们一致反对,他也有些无可奈何。
    他点了头,众人都是舒了口气,实在是方才惊险了些,两路攻伐大宋,败绩的可能极大,如今的大辽不是百年前的大辽了。
    耶律洪基接连不断的打着哈欠,
    “此番征战南蛮,就由宋国王和宰相一体办理,有了章程向朕禀报就是了,”
    说完这句,耶律洪基已然起身出帐休息去了。
    这位爷就是这般不靠谱,征南大事直接交给麾下大臣处置,他不关心了。
    也难怪当年被耶律乙辛玩弄股掌之间,现在还是旧习难改,继续他的不靠谱作为。
    他走了,几个大臣坐下好生商谈了一番。
    最后决定从东京征调渤海兵奚兵三万余,从南京镇守幽云处征集契丹铁骑五万,汉军十余万,从西京征调四万骑军,合计二十三万大军,号称三十万大军征南。
    一切供给都由南京镇守府和镇守府供应。
    此番征调任命西南招讨司统军使萧哒为兵马大帅,南京都统制,耶律和鲁斡长子耶律淳为副帅,出征。
    时间就定在了明年的夏季,还有数月的光景,到了夏季,宋境内有了收获,正合适北辽骑军就敌于粮,否则只是二十余万大军的粮秣就会拖了后腿,根本没有攻取的希望。
    攻取河东达成了一致,攻击的方向,众人也开始了争论。
    萧不莿以为太原攻取不易,不如突破代忻盆地后,佯攻太原,主力直扑西边的麟府路,和西夏军东西对进,只要攻取了麟府路,大宋必然屈服,割地赔款是一定的。
    耶律哒不也则以为太原还是要攻的,毕竟如果真的攻下太原,那绝不是麟府两处可以比拟的,大宋两京都在大辽兵锋之下,到时候大宋必然在河东和河北割让众多的疆土,就是岁币也会翻倍增加。
    如果太原攻取不得,麟府路就是其次的目标。
    耶律哒不也以为凭着二十余万的军力,辽军实力足以碾压河东宋军,宋军禁军厢军加在一处不过十六万众,其中很多还是稂莠不齐,根本没有经过战事的军卒,辽军骑军毕竟总是征讨东、北,西北的各路不臣,都不是战阵的初哥,战力远在宋军之上,别看攻伐两路军力不足,但是在河东路攻取这两个所在还是搓搓有余的。
    耶律哒不也的建言被众人采纳,呈给耶律洪基的最后就是征伐南蛮河东路,攻取太原、麟府,最后迫使南蛮割让横山、河北大名府、雄州等处的这样一个军略,耶律洪基大笔一挥允了。
    各路臣子开始忙碌开来,为数月后征南的大军整备兵甲调集粮秣,北辽的战车隆隆开动。
    元日已过的东京汴梁皇城崇政殿,赵煦和他的政事堂各位大学士们汇集一堂。
    此番还是因为河东路诸事,只是这两月来,弹劾秦延的折子已然堆砌了三尺高,足有数百之多。
    可以说近些年来没有哪个经略使和地方内斗的如此激烈。
    而且这些折子来源都是河东路各个知州、钤辖、都监、厢指挥使等,还有转运司各处,库藏司各处。
    可说都是河东路各个紧要之处都和秦延有了矛盾,这些官员一一上折子弹劾秦延。
    竟成一种燎原之势。
    “陛下,各处军将提告秦延擅权,将各地骑军都一一收去太原,削弱了各处防守的军力,只怕北虏大举入寇,各处防卫吃紧啊,”
    曾布当先发难道。
    “是啊,陛下,秦延作为文臣染指的是军力军制,此乃我朝大忌,”
    蔡京在一旁提及了大宋建立以来最为提防的事那就是秦延向禁军直接伸手,节制、操练骑军,这是文臣的大忌,暗指小心这样的臣子有不臣之心。
    两人都是建言处置秦延,不可重用。
    蔡卞皱眉不语,他认为秦延做的不妥,比如直接对岢岚军的知军用刑,虽然情有可原,但是体例不合,只是现今河东局势如此,秦延不可轻动啊,
    “陛下,处置秦延还须谨慎,毕竟今日北虏南京、西京军力调动繁多,怕是战事将起,”
    蔡卞表达了另一个观点,这般说吧,蔡卞和蔡京虽然是兄弟,但是两人一生中契合的时候太少太少。
    本就不是一路人,南辕北辙的处事让两人并行几无交汇的可能。
    赵煦久久不语,显然心中闪烁,权衡处置,甚至拿下秦延的可能,秦延的所谓着实大胆,让他甚为忌讳。
    实话讲,如果他早知道秦延如此肆无忌惮的行事,他真不会任命秦延权发遣河东路,只是如今辽军蠢蠢欲动,临阵换将乃是大忌。
    再者,他下令秦延就任短短数月,就下旨夺职待勘,着实太过打脸,朝野怎么看他的决断,是不是都归罪他这个小皇帝的不是,最起码不能识人是肯定了,赵煦可是相当在意自家的名声,他对自己期许甚高的。
    李清臣昂然而出,
    “当日,西贼大掠,朝中左仆射直接兼任枢密使,为的就是执掌战时军力调配,也好全力反击西贼,为何出现禅越的情形,只是因为事急从权尔,待得战事告一段落,各位相公立即辞去了枢密使之职,恪守其职,因其种种不过是事急从权,”
    李清臣这一番解说,其他人真挑不出错处来,相比秦延到处伸手,毕竟只是在河东路,而左仆射作为左相兼任枢密使,掌管大宋军力,这个可是比秦延专权多了。
    当日里为何没有引起大的波澜,那是因为西贼数十万攻伐大宋,西北飘摇,左相需要统一指挥军力反击,而且战事结束就放弃兼任,放弃了军权。
    既然大宋有此先例,秦延为何不可,
    “我等不要忘记此番北虏一旦入寇必然是数十万大军气势汹汹,和当年西贼一般举国之兵,秦延不过是在河东路一地事急从权而已,如果战后,秦延还是如此行事,本官第一个不答应,”
    李清臣此番一说,立即将曾布、蔡京阴损点出的猜忌化为无形,让赵煦心里宽泛不少,是啊,不过是河东整顿兵马,为了抗击北虏罢了,和当日朝中之事比真算不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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