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人偷眼看向秦延,此时他们算是明白了,秦延这是拿赵毅立威了,当真心狠手黑,毫不留情,留一线好相见在秦延这里根本不存在。
    “经略何至于此,”
    赵毅瞪眼道。
    他说什么没想到秦延上来就是如此重手,他这一任算是完蛋了,他可以想象,秦延新任,提出的弹劾官家定会允了,这是为了维护官家的尊严,如果不允,岂不是说选择秦延为经略使是错的。
    而他赵家现在也算不得大宋顶级勋贵,官家绝不会为了他反驳秦延的面子。
    “赵钤辖,本官此行干系大宋北方安危,本官一切以此为首要,任何不从本官军令者本官绝不留情,”
    秦延好像是像赵毅解说,其实他的目光扫过了李缪、王念祖、刘普、腾铁等人,所有人一脸肃然,心中都扑腾着,他们知道秦延这是在告知众人,如有违背秦延,休怪秦延辣手无情。
    赵毅咬着下唇郁闷的无以复加。
    秦延目光收回投向赵毅,
    “赵钤辖将印信留下退下,自行回府吧,”
    赵毅咬着牙将印信奉上,在两个秦延亲卫的陪同下步出了官厅。
    秦延看向众人,
    “诸位,本官的谕令你等要一一施行,如不然,赵毅就是下场,本官不管谁是哪家勋贵之后,但凡抗命不尊者赵毅就是榜样,只是下番嘛,再有不尊者只怕不能全身而退了,”
    众人如何听不出秦延这是在赤果果的恐吓他们,但是他们清楚,秦延不是旁人,此人凭着往日声威,足以压制众人,而且极会借势,此时朝廷用人之际,断不会轻易处置秦延,因此反对秦延者绝无好下场。
    “我等谨遵经略之命。”
    众人齐齐拱手道,他们是敬畏极了。
    秦延杀鸡儆猴后,王念祖、腾铁、刘普将所有的骑军奉上,任由秦延派人点验,挑选,操练。
    秦延命马乔、谭永兴、聂胜等人接手了六个营,两千六百人的骑军,
    经过他们的挑选一千六百人的精锐被挑选出来整训,此时,晋州、汾州等处的两千余精锐骑军也抵达了太原,一体被纳入到马乔、谭永兴的麾下。
    两人立即着手开始整训这四千骑军精锐,秦延也是让他们放手施为。
    对于撒入种子,集中整训,数月后大成的套路秦延以及其部下十分熟识。
    这数年来就是如此运作的,完全可以依靠精兵部队拉起数万强大的军伍,就如同后世德军一般。
    为了骑军的战力,秦延点验了河东路的库藏司。
    对于神威大炮、火铳、火药、兵甲清点了一番,立即命河东路作匠营全力开动为骑军打造兵甲、骑枪、火铳、定装火药包等物件。
    同时要求李缪筹措三十万贯的粮秣、银钱,为此番大战做好储备。
    李缪是无不遵从,因为这项开销是官家下旨特许的,他倒是毫无压力。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秦延则是向麟府路发出了召集折可大的谕令,介于麟府路的关键地位,他需要召见折可大会商战事。
    总之,秦延一切的目的都是围绕着河东防务进行的。
    至于经略使所辖的政务,秦延让各州县自行其是,只要不太过分,秦延不想插手,他不可能在备战的关键时候在军政两条线上都闹将开来。
    河东乃是士家大族势力极大的地方,汇集一起可以弄出偌大的风波来。
    即使强如秦延,如果在政事上和他们对上也是两败俱伤,最后影响的是此番备战的大势,秦延绝不会头脑发热,他任由地方无为而治,他可是不想步王大参的后尘。
    一个月后,吕升卿交接完公事离开太原,秦延将其送出南门五里。
    吕升卿感慨的回望忙碌修缮的太原城头,
    “子衡如此,老夫总算放下心事,河东固若金汤,可保中原无恙矣,”
    吕升卿深感朝廷此番的决断还算靠谱,他的接任者秦延确实精于战事,一到任就开始在防务上下功夫,吕升卿总算可以一身轻松的回京复职了。
    “吕学士过奖了,本官只是萧规曹循罢了,”
    秦延小小的恭维了一句。
    吕升卿哈哈大笑,很是畅快,
    “待得老夫入京后,再与陛下解说太原事,相信陛下不会因言废事,”
    吕升卿这是再说,他看到的情况他很满意,入京陛见之时定会帮衬秦延一二。
    秦延恭敬施礼道,
    ‘有劳学士伸出援手,下官感铭在心,’
    吕升卿满意的踏上了归程。
    秦延虽然看起来信心满满,其实他清楚任谁也不能说此战必胜。
    他只有战前将准备做到极致。
    送走吕升卿,他带着两百名的护卫直驱代州、忻州,这两处是太原的门户,可说直接干系太原的安危,河东的存亡。
    秦延当然要前往一观,这样才能对河东路宋军的实力有个整体的判断。
    从太原往北道路越发的崎岖,即使官道也不过并行两辆马车而已,而且道路大多不平。
    不过秦延也见识到了代忻盆地的险峻,很多地方确实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峻。
    不过那是对于步军来说,毕竟大量步军前行,十分依赖后方的补给,粮道漫长而脆弱,十分容易被对方截断。
    因此这些关隘能有效的阻击攻方前行的速度,不攻克下来是不成的,相互联络起来攻击粮道是要命的隐患。
    只是秦延清楚,现下的敌人不同,无论辽国还是金国都可以做到大股骑军突进,分割包围这些城寨,让它们相互间没有什么联络。
    待得后续大股步军到来后再行攻城就是了。
    前出的骑军则可以就敌于粮,狙杀对方的援军,步骑军如此配合攻击前行。
    金军就是如此用了一年时间攻下了太原,破碎了中原铁壁河东路防御,最后因此灭亡了大宋。
    所以每个城寨驻军的方式已然落伍了,将自身的兵力分散后反倒是极易被对方分割包围最后吞没。
    秦延一行人在忻州盘桓了数日,照例收取了一千余骑军,点验了当地的驻军,结论也就是差强人意。
    忻州其实地点也很关键,太原以北,代州以南,向西可以去往岢岚军、火山军、岚州等处,是一个交通要害,不过也因此是一个四战之地。
    如果大力加强军力,除非将其守军膨胀数倍,否则是守护不来这么一个四通八达的交通要道的,而河东有限的财力断然无法承受。
    离开忻州五日后,秦延一行人来到了代州,代州知州李彧迎出三里,恭候这位顶头上司。
    双方寒暄已毕,入得代州城州衙叙话。
    代州知州李彧年近半百,一声都在边地厮守。
    他脸色粗红,声音洪亮,较为壮实。
    这个河北大名府出身的官员没有金榜题名,乃是蒙荫入仕。
    看看他的长相听听他的谈吐,加上他的资历,没有再上一步也就情有可原了,没有大宋士子的斯文模样,也没有进士的履历,肯定会被大宋文人视为异类,粗鄙不堪,无法重用。
    但是秦延和他聊上一聊,却是发现李彧对边地极为熟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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