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延远望镜里可以清晰的看到左侧一个运兵船上到处是扑倒哀嚎的高丽军卒。
    他们被散弹扫到一片,骨断筋折的翻滚着,整个甲板成了一个血腥屠场一般。
    而右翼的一艘海船侧翼船舷水线被开出了四五个大洞,如今海船开始倾斜,很多军卒从底舱跑上来,然后惊惧的看着四周的海水不知所措。
    他们都是旱鸭子,船沉了,他们也都会象石头一般沉入大海中,此时他们在甲板上哭号求助,但是谁又能救助他们,所有的海船都在躲避这些煞神的炮击。
    砰砰,舱室顶上传来箭枝击打的声音,这是陈汤号杀的太过靠近,被一些船只的步弓打击,这些运兵船也就是这点武力了。
    朴茗徵统领四十余艘战船赶到的时候,他见到的是十余艘运兵船瘫在海上,还有两艘下沉中,很多士卒落入海中疯狂的挣扎,还有不少的浮尸飘荡在海面上,不少的高丽战旗随海流流转着,一副大败亏输的场面。
    朴茗徵愤怒非常,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朴茗徵发出将令,命令所有的战船随着他追杀汉人的战舰,不死不休。
    想法是好的,也有些血勇,问题是勇气决定不了战事的胜负。
    朴茗徵和郑闵的战船汇合一处足有七十余艘,还是这片水域强大的力量,只是有力气使不上。
    奕州舰队现在就是利用船快灵活的特点在高丽舰队的外围打转,轰击着外缘的高丽战舰,蚕食着高丽舰队的实力。
    即使一个不查,被高丽战舰缠住一两艘风帆战舰,但是高丽战舰没有一击毙命的手段,可以很快的击毁风帆战舰。
    以往的海战不过是用火箭烧毁对方的硬帆,让对方瘫在海上,然后军卒登舰接舷血战,将对方的人员屠杀一空,或是焚毁对方的战船了事。
    现在的问题是高丽战船没有有效的打击风帆战舰的手段,实在是今日以前他们对这种战舰毫不了解。
    就如同后世大清水师遇上英国舰队一般,只是当时大清水师还有些小炮可以依仗不是,但是现在呢,高丽水师不过是远程弓弩,那东西只能隔靴搔痒而已。
    于是,朴茗徵、郑闵只能目眦欲裂的看着自家的舰队在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又被秦延所部击毁了十余艘战船,还有六七艘的运兵船被毁。
    整个的舰队处于疯狂的混乱中,此时什么攻伐耽津港,那是虚幻的幻象。
    很多运兵船不受控制的向后面转进,此时就一个念头,逃离,看不到希望的战斗谁也不会坚守的。
    百余艘的高丽舰队有逃跑的,有避战的,有坚持战斗的,好不混乱。
    霍去病号盯住了一艘挂着帅旗的战船,在百余步处连续的三轮轰击,在这艘高丽战船的侧翼开了十个口子。
    这艘战船在慢慢下沉中,很多水手立即跳水逃生。
    郑闵一身鲜血,他的身上被几块木片刺中,最严重的一个将他小腿贯穿,血流如注。
    他坚拒了亲卫拉他下海逃生,而是将自己绑缚在甲板上,慢慢的和海船一起倾覆在海水中。
    高丽国全州水师统制使就这样兵败身亡,自沉大海中。
    郑闵的身亡,更是摧毁了高丽水师的战心,此时就连战船也开始挑头向北逃亡,军令毫无约束的作用,高丽水师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北窜。
    而这个地方李哲耽津港只有不足十里,海岸就在眼前,高丽水师却已经大败而还。
    奕州水师一路狂追。
    高丽水师一旦逃亡,什么阵型,什么相互配合,以众击寡,抵挡奕州水师战船等等,都是不存在的。
    只有一样,比的就是谁船快,谁就当先逃亡了。
    于是,奕州水师战船可以轻轻松松的接近单个的高丽战船。
    先是用散弹洗地,将对方甲板上的水手绞杀一空,让对手瘫在海上,然后重炮轰击侧舷,让它慢慢沉入大海中。
    铁胡用远望镜看了看七八十步外死气沉沉的高丽战船,这艘高丽战船和他掌控的窦宪号大小差不多,也算是高丽水师的主力战船了。
    但是被散弹清洗了两回后,甲板上二十余个高丽水手要么被散弹撕裂,要么甲板上哭喊挣扎,硬帆破损,已经失去了继续航行的可能,随船征战的披甲则是跑入下甲板逃避散弹的打击。
    “告诉甲长,破开侧舷,”
    铁胡喊道。
    一个水手领命跑去下面火炮甲板。
    铁胡这是掌控着战船继续靠拢,对手已经完全失去了战力,八十步铁胡也认为远了点,最好就是五十步。
    当战船抵达六十步的距离上的时候,猝不及防下,甲板一阵抖动,巨大的轰鸣响起,很显然,底下的甲长迫不及待的开炮了。
    ‘这个杀才,怎的就开炮了。’
    铁胡恼怒道。
    他的意思是五十步时候再开炮,越近越好,结果下面的甲长当先开炮了,两人想得不一致。
    不过铁胡也没法说什么,真正是何时开炮,甲长有些专断权的,毕竟射界什么的还是由火炮甲板的甲长决断的。
    既然已经开火了,铁胡悠哉悠哉的靠着舷窗欣赏着敌船开膛破肚,破片乱飞的场面。
    铁胡眼看着一些身穿皮甲的高丽皮甲哭喊着从底舱跑上甲板,他们被散弹逼入底舱,接着被重炮引起的木片杀伤,不得不再次跑上甲板,怎的一个悲催了得。
    重炮低沉的轰鸣再次爆响,对方的战船侧舷出现了十个大洞,这么个距离上一定是百发百中了,给敌船造成的损失巨大,这艘敌船侧舷到处是大洞。
    铁胡迷醉的看着自家战舰施威的场面,这才是他要的活法。
    昔日他曾是造船学徒八年,前年招收新式海船水手,他立即加入。
    如今他那一批如蓝辙、王涛等最初的水手,如今要么是水手长,要么是船长,都有了自己的位置。
    现下他掌控无敌战船在海上大砍大杀,这是很等快意,昔日苦逼的造船的日子简直没法比,这才是他想要的海上生活。
    ‘命令甲长让左舷火炮凉一凉,降降热,凉透了再行炮击。’
    铁胡发出命令。
    这一通的连续炮击,左舷火炮已经到了必须降温的时候,再炮击下去有爆裂的可能,只能用右舷的火炮轰击。
    扎伊德驾驶战船先后击伤击沉了六艘高丽战船,可说立下了战功。
    但是他现在盯上了一个挂着帅旗的高丽战舰。
    为了盯住这艘战船,他先后击伤了两艘高丽战船,摆脱了一艘高丽战船的撞击。
    目的就是一个,击毁这个战船,一定会立下殊功,到时候他的奴隶身份一定会被消除,成为他一支渴望的自由民。
    扎伊德驾驶着窦固号靠近了这艘战船,两船相距只有两百多步了。
    ‘用火箭齐射,快,’
    朴茗徵气急败坏的吼着,半个时辰里这艘阴魂不散的敌人战舰就是围着他这艘旗舰转,他怎么不明白这艘战船就是奔着他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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