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子衡兄此番在横山击杀了西贼石州军司统军使,这可是这些年来击杀的最高官阶的西贼军将,子衡兄果然勇不可挡。”
    王禀满满的羡慕。
    “哦,某当时是在战阵中,不过嘛,当时这个索成聿没有死在乱军中,而是逃回银州后受创而死,所以还算不得是某的功业,”
    秦延还没那么厚脸皮。
    “无论如何索成聿是死在横山米擒一战中,子衡兄功不可没,可是让某极为的羡慕,某自付弓马娴熟,却是没有上阵建功的机会,唉,”
    王禀叹息道。
    “听闻王钤辖在泾源路就任了,为何正臣不去军前效命,”
    秦延问道。
    “上月家父就想让某也去军中,我大兄已然去了泾源路,只是,”
    王禀瞥了眼秦延一咬牙,
    “只是小弟总是心有所念,那就是想到子衡兄麾下效力,不知可否,”
    秦延一怔,看了眼王禀,
    “这是有何说法,在令尊麾下效力升迁快捷些吧,”
    “不瞒子衡兄,在家父麾下虽然立功容易些,不过那些军阵之事实不足道,小弟观西军精锐不过尔尔,只有子衡兄的练兵之道让某向往之,望子衡兄不弃。”
    王禀正容道。
    “只怕让正臣失望了,某是一文官,手下除了亲卫外,并没有太多的部署。”
    秦延此言一说,王禀笑笑,
    “官人在米脂确实没有部署,不过米脂乡兵如今兵强马壮,虽然是在米脂副将手中,其实都是官人派人整训操练,据闻都是强兵,”
    秦延一怔,嗯,这也是一个有心人了,
    “正臣对某在米脂之事倒也熟识的很呢,”
    “子衡兄勿怪,只因禁军中军将多有走动,因此某从鄜延路禁军中打探来的,未有它意,”
    王禀急忙解说一番,秦延可别是因此对他另眼相看。
    “倒也没什么,如有军将想要学此操练之法某倒是求之不得,可惜其他军将绝不会如此,”
    秦延淡淡一笑。
    在他的麾下不喝兵血,还时不时的拿出钱粮来奖赏,操练还极为辛苦,这样领兵那些兵痞如何肯干,他们任职军将不过是为了功名利禄而已,这般清苦为的哪般,难道是为了和西贼搏杀吗,还不如不练。
    “如此官人是答应下来了,”
    王禀却是闻言大喜。
    “只是某实在没有部署就是了,”
    秦延无语道。
    ‘这倒也无妨,只要官人应了,某自会寻个门路到鄜延路禁军任职,到时候只求子衡兄不吝赐教才是,’
    王禀急忙拱手道,颇有些迫不及待。
    ‘只是某那里没有什么升官发财的门道,也没有什么日进斗金的机宜,怕是清苦的紧呢,’
    秦延自嘲道。
    “某也不是为了那个,只求练兵之法,余者尽皆不在某心上,只求子衡兄成全,”
    王禀起身拱手道,相当的诚恳。
    “如此正臣只管去鄜延路就是,只是不要后悔就是了,”
    秦延也不禁佩服王禀,果然是个另类的衙内,也只有这般人能成非常事,困守孤城宁死不降,一座城数千残兵拖住数万金兵近一年,否则北宋提前一年就亡了。
    “另有一事,子衡兄怕是不知,高家一系有人觊觎米脂知县的位置,只因米脂在子衡兄治下政绩彰显,而且日后前景可观,不过前提是子衡兄再次升职,”
    王禀低声道。
    秦延眼睛一眯,高家这样的顶级勋贵果然高高在上,按照道理谋取这个位置,怎的也要和他提及一下,照顾一下他的颜面,即使不看他的面子,也要照看李清臣的面子,但是现在看来高家全然无视,那可是参知政事,也不在高家眼中,够跋扈。
    “只怕来的容易,治下不易呢,”
    秦延一语双关道,和他这般傲慢,呵呵,他怎么可能忍气吞声,这事慢慢玩儿,
    ‘还是多谢正臣,某领情了。’
    王禀说出这些目的不就是为了这句话,拉近两人的关系就好。
    心情大好的王禀陪同秦延到蒋苑一观,果然,此处已然是人山人海,即使是寒冬季节也挡不住火热之情。
    各处人头攒动,拥堵非常,三块场地上各有队伍厮杀,观看的众人们或坐或战拼命的为自己押注的队伍加油。
    而场中球队像是打了鸡血般互怼。
    四周的摊贩不知道多少,为云集的看客们准备吃食种种,总之是热闹非常,比一年前的蒋苑要热闹多了,四周又多了一些酒肆,很显然围拢蒋苑形成的这个产业链上人人赚的是钵满盆满。
    “子衡兄你看此处的球队胜了在赌局那里有分成的,所以人人奋勇,也正因为如此拼杀激烈,吸引的看客越发多了,”
    指点着蒋苑变化,王禀为秦延解说着。
    “嗯,果然热闹非常,这里面也有很多门道,运作此处的都是非常人了,”
    秦延不得不叹服,即使在千年前,逐利性对事物的改造也是让人瞠目结舌的,他不会是弄出一个后现代的足球,结果就改变了蒋苑的风物。
    “只是子衡兄没有在此获利,小弟惭愧了,”
    王禀的话让秦延一笑,
    “这话是高公纪说的吗,”
    王禀一怔,怎么接话,高公纪是个极为倨傲的人,对秦延带来的这个秦郎蹴鞠有歉意吗,丝毫没有。
    那么怎么和秦延讲,王禀一时语塞。
    “好了,如果是高公纪所言某倒也受了,不过很显然高大官人丝毫没有这种想法,这里也不是正臣你能决定的,就不要挂怀了,”
    秦延摆摆手。
    高家吗,皇家一犬而已,秦延真看不上眼。
    王禀请秦延在樊楼吃过饭后,亲自送秦延返回城南驿。
    两人刚到城南驿的门口,只见驿丞慌忙迎上,
    “秦知县快快随我接旨,大内内侍已经等候多时了,”
    秦延一怔,急忙随着内侍进入了大堂,只见一个小黄门正在里面不耐烦的来回走动着,看到秦延入内急忙道,
    ‘可是鄜延路米脂县令秦延,’
    “正是下官,”
    秦延拱手道。
    “你可是回来了,”
    小黄门长舒一口气,
    “午时初咱家就来了,如今已经是未时中了,快快随我入宫陛见,”
    秦延急忙应了,嗯,老丈人速度倒是很快嘛,有够给力。
    秦延和王禀拜别。
    王禀看着秦延骑马随着小黄门一同向北而行,王禀是心头火热,在他心里秦延就是他的榜样。
    秦延不过是西军子,能有今日的威势全靠军功政绩,没有丝毫身世背景。
    他虽然是王铁鞭之后,王念祖之子,但是王家在京中也算不得什么顶级勋贵。
    因此他要想出人头地,能达到祖上的功业,还得打出一片天地里,手里没有强军在手是不成的。
    至于随着高家,呵呵,吃喝玩乐还可,也能让王家借下力,除此无他了。
    这可不是他王禀想要的,他给自己的期许是狄青、郭逵,能成为大宋枢密使的存在,而不是哪个大衙内的跟班。
    秦延随着这个内侍从御街骑马而过,等闲没有这个待遇走上御街,也就是皇家公干才有这个资格。
    由于御街上空旷的很,他们一行人倒也是十分通畅,只有了两刻钟就骑马到了皇城,如果不是御街上行走,只是这段路没有一个多时辰是不成的。
    一行人在宣德门下马,当值的宿卫武士检查了秦延一行人,将兵器全部留下然后放行。
    秦延在内侍的引领下直接到了垂拱殿。
    内侍入内禀报后将秦延引入了大殿内。
    入得大殿内,只见赵頊高居其上,下首坐着几个大臣,蔡确、章惇、李清臣、还有新任枢密使曾布。
    秦延大步上前跪拜,待得赵頊扬手让他站起后,秦延抬眼看去不禁须臾。
    只是一年未见,赵頊头发灰白,双颊凹陷,只有三十多岁的赵頊竟然有了一张五十余岁的苍老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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