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是石州军司索统军的机宜文字索襄,拜见族长。”
    索襄笑眯眯的,不过腰杆笔直,内里倨傲。
    ‘你的主子派你来何事,’
    米擒那花淡淡笑道。
    索襄一怔,接着继续笑道,
    ‘那花族长,米擒部一向是大夏治下,如今几十年矣,今日为何反出大夏,兵戈相见呢,何不献上降书,顺从大夏,也好免去刀兵之祸,’
    索襄一指城外铺满草原的大军带着满满的威胁意味。
    “谁说本族长反出大夏了,”
    米擒那花微微一笑,这话让索襄一怔,
    ‘米擒部受到浪讹部和细封部的夹攻,米擒部不断向银州求援,银州方面毫无声息,任由两家攻伐米擒部,到了米擒部一举击败两部,拓拔知州却是让米擒部让出用血肉换来的田亩,这是何道理,’
    米擒那花的话相当的犀利。
    “知州和索统军不是不理会此事,已经当先派人勘察原委,不过就在此时双方胜负已分,徒唤奈何了,再者,族长难道以为可以问罪大夏吗,”
    索襄傲然道。
    搞清楚,一个蛮夷也敢质问大夏的知州和统军使,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是滴,如今西夏的贵族随着身份提高,养尊处优久了,也对这些粗蛮的羌人极为鄙视,视之为蛮狄,已经忘了党项人就是羌人一支,百年前他们一样的粗蛮不堪。
    “不敢,只是米擒部田亩寸土不能让,否则族人就不会放过我,”
    米擒那花还是很节制的,绝不恶言相向,
    “只要大夏承认米擒部对这些田亩草场的所有,米擒部愿意归顺大夏。”
    米擒玛多听了一惊,急忙瞄向侧后的秦延,心道当着秦延的面说重归大夏,疯了吧。
    不过看到秦延面色如常总算是放了心。
    问题是他如此,其他的几个米擒部头目米擒多纳以下都是条件反射的看向秦延,这个场面就有些古怪了。
    “这不可能,大夏从来没有承认过米擒部对浪讹部、细封部的吞并,浪讹部、细封部必须要恢复,他们的少族长必须返回旧地重建两部,米擒部可以返回旧地,然后奉上罚金和质子,拆毁此城,知州和索统军才能既往不咎。”
    索襄说完傲慢的一缕长髯,不过眼睛却瞄向了后面那个高大的宋人,银州方面都知道期间有宋人的影子,否则的话米擒人不可能大胜,但是这个宋人对米擒部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是他们没想到的。
    “那不可能,两部杀害我米擒部数千之众,我与两部不共戴天,没有返还田亩的道理,大夏这是故意拆分米擒部,就是米擒部放下刀枪,也绝不会有好下场。”
    米擒那花这话大声说来,四周的人们都听到了,这是她有意为之。
    ‘那又如何,总比灭族要强吧,毕竟米擒部可以存活下去,但是大军破城之后就会立即屠城,从此米擒部不复存在,哼哼,’
    索襄冷笑着逼视那花。
    “那就多说无益了,还是用手中的刀枪来决一胜负吧。”
    那花脸一冷,立即下了逐客令。
    ‘那花族长你可不要后悔,某保证破城后你会被当做女奴,下场堪忧啊,’
    索襄也怒了,这个年轻的女人真是执拗的可以,真的敢螳臂当车。
    啪的一声,那花扬手给他一巴掌,索襄的脸上立即泛红,他人已经懵了,他是大军的使者啊,这个女人怎么敢羞辱他。
    “将其扔下去,滚,”
    那花怒道。
    几个族兵过来拖拽索襄扔在了吊篮中,接着吊篮极快的顺下去,这个颠簸差点让索襄以为要把他甩出去。
    索襄最后落地后狼狈窜出,疯了般的冲过吊桥直到跑出羽箭的射程,他才松口气,此时已经汗透衣衫,极为的狼狈。
    “什么,刀枪相见,好个贱婢,”
    听了索襄的回话,索成聿大怒。
    什么只要承认米擒部对两部的吞并,米擒部就立即归顺,门都没有,米擒部这样的大部族就不能在横山存在。
    “传令,攻下此城必要活捉这个米擒那花,哼哼,本帅要好生的把玩几天,然后赏给营中,让她就在营中当个营妓吧,”
    不知死活的女人,竟然和大夏谈条件,到那时她就知道什么叫痴心妄想,什么叫后悔莫及。
    四下的众将响起一片暧昧的笑声。
    “索统军,据说这个米擒那花是个难得的美人呢,”
    一个偏将嬉笑道。
    其他人也是嬉笑着说些浑话。
    “好了,各归战阵,”
    索成聿脸一冷,所有人立即领命散开。
    须臾,号角声不断鸣响,各个战阵间的号角回应着。
    草场上开始喧嚣起来。
    各个藩部的鞋拔子和撞令郎们开始推动云梯,望楼车、砲车等向护城河而来。
    驴车则是掩护着步跋子和撞令郎提土前行。
    整个西夏军庞大的战争机器运作起来,下面推动器具时候发出的吼声响成一片,就像兽群在嚎叫一般。
    待得来到了百余步,西夏的强弩军和城上的强弩展开了对射。
    强劲的弓弩将弩箭发射出去,在城上下泼洒伤亡。
    不断有人中箭跌倒,剩下的人低头麻木的推动着继续前行。
    到了护城河边,双方的骑弓步弓进入了射程,一片片的乌云交错着穿梭者,漫射着散落在对手阵中。
    但是由于双方有足够的盾牌,这些羽箭不能给对方带来致命的杀伤。
    步跋子和撞令郎是最惨的,当他们向护城河里填土石的时候,必须暂时离开驴车,不断有人被杀伤,有些死了受创没死的落入护城河中挣扎,护城河很快变成了红褐色,有些红人在里面翻腾着嚎叫着,极为的血腥。
    两个时辰后土石和尸体塞满了护城河,在双方的羽箭下,砲车和望楼车被推过了护城河。
    在大木盾的保护下,撞令郎和步跋子开始不断的穿梭运送这两日收集的石块。
    就在此时,突然望楼车上的人疯狂的大喊着,
    ‘城内有砲车,有砲车啊,’
    当这样的喊声从前传到后方,所有人都是懵的,都不相信,因为砲车这个物件绝对是高科技的攻城器械,就凭横山的这些野人也能有这么高大上的物件吗,不可能嘛。
    索成聿听到后也迟疑了,他巡视城上没看到丝毫的砲车痕迹,那就说明砲车在城内的城下,这怎可能。
    那是要盲射,也就是看不到敌方根据事先试验好的抛射,我去,就是他的麾下砲车手大多也做不来的,这些蛮人怎么成。
    如果有,那么他应该立即下令前方已经过河的数千人立即撤退,因为现在他们的石块大部分还没有运上去,还没有经过验证,无法反击的,只能被动挨打。
    只是这可能吗,别是那些小子们看错了。
    就在索成聿犹疑的时候,天上突然传来啸音,接着大股的黑点抛洒在空中,蓦地坠落在密集的砲车中,巨大的砲车接连被石块打中,虽然石块不是很大,更多的是极大步卒的小石块,架不住从几十米高空落下,而且是接连不断的。
    不断有砲车的木料支架被击垮坍塌,而下面的西夏军卒、步跋子、撞令郎更是被这些石块打砸的扑倒一地,头盔甲胄根本无法抵挡这些重击,更别提有些步跋子只有皮袍,有些撞令郎只有皮甲,那玩意遇到石块的重击和没有差不多。
    血液四溅,骨断筋折的军卒们疯了似的翻滚嚎叫,砲车望楼车接连被毁,而失去盾牌阵掩护的军卒被城上的箭雨趁机大量杀伤着,方才还气势汹汹的砲车阵成了人间地狱。
    索成聿立时大惊失色,急忙下令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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