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秦知县上任,本想亲去道贺,奈何事情繁多,没有去成,还望秦知县海涵了,”
    见面寇伟拱手道。
    虽然两人官阶差不多,但是武将能和文臣相比吗,再者秦延在永乐城如何扭转乾坤的寇伟是亲眼看到的,从那时候起寇伟在心里对这小郎就有了敬畏。
    ‘怎敢劳烦寇副将,寇副将独领一军镇守米脂,事务繁巨,不可轻离啊,’
    秦延笑道,两人寒暄着步入大营寇伟的军帐内。
    亲卫上茶后,秦延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寇副将,此番本官是有事相求了,’
    “哦,秦知县尽管说就是了,”
    “来到米脂后,某看此处羌人横行无忌,极为的跋扈,宋人倒是被排挤戏弄,本官极为的愤恨,此处乃是大宋的治下,非是羌人的飞地,因此本官意欲重整此地的规矩,因此请寇副将派兵一同行事,”
    秦延的话让寇伟吃了一惊,
    “实不相瞒,本官也是看这些贼子狂悖,不过本官是武臣不敢贸然从事,秦知县所为某是赞同的,不过,就怕闹出乱子来,对秦知县前程不好,”
    寇伟提醒一下秦延。
    “无妨,如果不整饬一番,本官根本无法施政,因为此地还是大宋的化外之地,因此必须恢复大宋的秩序,一切行事必须按照大宋的规矩来,而不是所谓的酋长们拍拍脑门就定下来了,”
    秦延斩钉截铁道。
    他来此为了政绩,一切他都有自己的筹划,但是政令不行其他的都是妄想,所以即使闹出一些风波来他也是在所不惜,因为那干系他的成败。
    “那好,本将就派出一营的厢军服从秦知县的调遣。”
    寇伟决定配合秦延行事,他也是看着不顺眼,不过那不在他的职守,此番嘛,有秦延出头他是乐不得的,否则每日看着也是憋屈。
    令介驰遇返回府中,立即派人打探秦延的跟脚,要不说作为地头蛇消息真是灵通,不过一个多时辰,秦延就是那个杀得西贼横尸遍野的土山秦郎消息传来,唬了令介驰遇一跳,他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且不说秦延是不是李清臣的女婿,真是这一点就让令介驰遇惊惧,一想到秦延手里沾满了羌人的鲜血,令介驰遇就肝胆巨寒,当即下定决心不和秦延为敌。
    第二天,县衙内,所有人全部到齐了,包括那位巨忙的乞买多敕。
    ‘今日开始,乞买多敕陪同县丞到各部勘合田亩之事,一定要在限期内交接完毕,因为春耕之前有些事就要办妥,你等晓得吗,’
    秦延吩咐道。
    “下官遵命。”
    陈裕恭敬道。
    “领命。”
    乞买多敕敷衍道。
    秦延就当没看到,
    “城内缉盗之事乞买县尉放心就是,我的亲卫做的不错,昨天处置了三次械斗之事,没出什么乱子,当然了,等到乞买县尉交接完毕,县尉的职守还是你的,”
    “那就多谢大人了,”
    乞买多敕僵硬的笑道,可惜他不善于掩饰,表情极为生硬。
    城内的一个三进三重的宅院被甲兵团团围住,这里有宋军军卒,有衙役,有令介家的族兵。
    他们将赏家族内的是几十人羁押,开始搜寻整个院落,有县衙的押司进入勘合宅内的账簿。
    很快就有所发现,快马很快飞报县衙,接着秦延和寇伟的命令下达,赏家因为走私被封禁,所有人羁押起来,同时派出一千军卒讨伐城外党家的庄子。
    庄子内的几十人被压往军营,县衙实在没地了。
    而一千宋军军卒和一百余名的令介家的族兵在两个营指挥使的统领下出城而去。
    此时城内所有的藩部都清楚赏家完了,这样被抄家还没有藩部翻过身来呢。
    第二天就传出赏柞等兄弟几个被徒罗兀城充军陷阵营,家产全部罚没。
    秦延如此雷霆万钧的手段让一众藩部噤若寒蝉,是,米脂羌人是众多,但是他们都是各自为战的,想合为一体抵抗新来知县的威压殊为不易。
    关键是势力最大的令介家已然臣服了知县,看看出城讨伐都一同出兵就知道了。
    其他的藩部不过是千帐、几百帐的小部,谁敢和禁军、令介家硬怼。
    于是米脂城内一片肃杀之气,酋长们都告知下属夹着尾巴,千万别给这个破家的县令什么机会,这个秦延太狠了。
    秦延接着在县衙前和各个城门张贴了告示,羌人不得持械欺凌宋人,如有发现,即刻徒三千里充军。
    擦,徒三千里充军,弄不好就是南方了,让这些羌人到了大宋腹地炎热的南方能不能返回家中都是一个问题了。
    藩部们都是极为老实,这些天就没发生什么欺辱宋人之事,当然关上门或是进入荒野里,无数藩人大骂秦延,各种画着圈圈诅咒。
    延州南城一个宅院正堂内,一灯如豆的暗影里诡异的坐着几个人,室内静谧的很,
    “那个秦延让我交接所有的藩部屯田的事宜,利用屯田事宜抓到我部的那两百顷地眼看就要遮掩不住了,”
    乞买多敕的声音在室内响起,那里面充满了恨意。
    ‘那,那都交出去不成吗,’
    另一个声音磕绊道,这是乞买多敕的幼弟乞买多迦。
    “看他将赏家连根拔起的狠辣,加上多敕将其得罪狠了,他怎么可能放过乞买部,”
    乞买家的老大族长乞买多奚叹道。
    “那怎么办,难道逃亡到银州去不成,不过就是到了那里我等也没有庄子操场,如何过活,难道投靠其他的部落不成,”
    乞买多迦郁闷道。
    “这般去银州当然不成,不过嘛,如果击杀了秦延,提着他的人头去银州,西夏方面可是给个正将的官阶,而且还给千亩的牧场,再就是五万贯的赏金,”
    乞买多敕道。
    “真的有这般多,”
    乞买多奚不敢相信道,秦延是名气很大,只是官职就是一个知县,这般重赏刺杀有些不真实了。
    “当然,不要忘了秦延斩杀了西夏多少军卒,那可是数万之众,这数月来西夏人一次没有用兵鄜延,实在是伤亡太重,没有数年缓不过来,所以西夏大王和梁后发下的谕令,通晓全国悬赏秦延的人头,必杀之而后快,”
    乞买多敕笃定道。
    “那就砍杀了这个秦延,然后去投银州,”
    乞买多奚咬牙发狠道。
    “斩杀了这个秦延,后面宋军必会追杀我等,不成让一些妇孺先走一步,”
    乞买多迦道。
    “那岂不是告诉秦延乞买部要动手了吗,蠢货,”
    乞买多敕大骂道。
    “刺杀秦延之前不要露出破绽来,待得杀得秦延后立即轻骑逃亡银州,其他的都扔了他,只要有官职和草场,我等在大夏可以复起,”
    乞买多敕发狠道。
    他心里在滴血,他将乞买部经营到如今的地步多么不易,结果要让秦延逼得远走他乡,嗯,如此更是不能放过秦延了,必杀之。
    ‘官人,乞买部有族兵五百余,庄子两处,田亩两百顷,不过据说他们还有两百多顷在无定川河谷北段,不过账目上看不出来,他们世居这里数代,’
    宗泽将乞买部的情况解说了一番。
    ‘那花此番立下大功了,’
    秦延笑着向那花一竖大拇指,那花嘴角含笑的瞄了眼秦延,如果不是四周有其他人真想一下扑到秦延怀里。
    宗泽就当没看到两人虐狗的动作,
    ‘大人,您预估他们能屈服吗,’
    “羌人叛降不定,谁也说不准了,不过留给他们的路就是两条,时间也不多了,如今过了五天,就看乞买部什么选择了,某倒是希望他们叛逃才好,这般某又有两万多亩田地可以处置了。”
    秦延此时对田亩十分的贪婪,不是一定要归属他,但如果归他整饬,那么种植吉贝子何必费劲口舌呢,即使作为官田租赁出去也是好的。
    “只怕他们被吓怕了,不敢和官人对抗,想想赏家的下场吧,”
    宗泽笑道。
    他如今对米脂风气的转变很满意,如今米脂羌人谁还敢对宋人颐指气使的,现下的米脂才像个大宋的治下。
    “难说啊,乞买多敕心太野,”
    秦延摇头道,他将这厮看透了,一个投机者,做出的决断只有这厮自己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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