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珍全身甲胄站在城头看着蜂拥而来的西贼,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怎么看都像是一丝狞笑。
    坐在内城墙边上休息的种师闵看了看自己的左右叹口气,
    “三郎,某的麾下只有四个人了,张荣也受创,哥如今就得投靠你了,”
    秦延看了眼求罩的种师闵哈哈一笑,
    ‘这有何难,跟着某就是了,不过不要离着某太近,某可是冲锋陷阵的猛将,随时有性命之忧的,’
    秦延倒也是半真半假,跟着他种师闵真有一定的危险。
    “唉,三郎真是当世猛将,你说入什么文职呢,”
    种师闵可是亲眼看到了秦延手持狼牙棒怒龙出动横扫敌酋的威势,
    ‘不过你神勇一些也就罢了,你带出这些小郎们怎的也这么凶猛,’
    种师闵不服气啊,他带着的十几个亲卫也是沙场老手,方才的搏杀中伤亡大半。
    而秦延那里只有数人带伤,而且伤势也不严重,这些还没完全长成的小郎怎么操练出来的,他一旁看的是从来一体出击退后,数十人如同一人般,种师闵可是羡慕,他不理解的是秦延是怎么不知不觉中练初的。
    秦延呵呵一笑非常欠揍道,
    “这是个秘密,”
    回答他的是种师闵的一拳。
    永乐城城头上种谔、徐禧、高永能、李稷、景思谊等人一脸的凝重,他们用远望镜眺望着城头,心中都是忐忑不安。
    种谔和高永能家族都有人在城池中,徐禧却是清楚水城存亡干系永乐城是否能守住,也就说他能否全身而退,因而极为的关切。
    嗯,如今的徐龙图也终于醒悟,他的所谓的本城至为紧要的筹划早已破产,现今永乐城内没有战事靠着水城接济饮用水还是勉力维持,如果有战事他很清楚,根本支撑不来几天,那时候人马没水饮用,何来战力。
    所以他现今也是捉急的很。
    特别是他们方才已经看到西贼登城的情形,此番又是数万军卒威压而去,所有人都是十分沉重,不晓得此番曲珍等人能否守住水城。
    “诸位,某身为钦差,龙图阁直学士,命高永能、景思谊统兵三万精锐出击,牵制西贼不能全力攻取水城,”
    徐禧终于忍不住发下命令,不过由于上番大战后他的威望大降,因此他这次特意将自己的头衔罗列出来,提醒下面的军将,他才是这里的大帅,他现在命令大军出击,解救水城。
    他这话一说,场面诡异的静默,没有人慨然应诺,就是一向哈徐禧的紧的李稷也没有言声,他算是看出来了,此战过后徐禧肯定要被追究的,李稷脑袋秀逗了还跟随这个废物。
    高永能、景思谊、李稷、寇伟等人都是看向了种谔,危难时候才显英雄本色,此时这些人心里信任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种谔,余者不在。
    “不可,叶悖麻没有大意,而是在山下留了铁鹞子、质子军擒生军轻骑足有五六万,如我等下山出战正中这厮下怀,一个弄不好就是前几日的那场大败,”
    种谔当机立断的反驳。
    种谔毫不客气,丝毫没给这个废物丝毫的颜面,提出的建议一无是处,只会纸上谈兵,接连误事,什么东西。
    种谔真不是怯战,如果是战事方起之时,种谔手握四万大军决计敢和五六万西贼决战,但是如今很多逃归的士卒赤手空拳,根本没有衣甲,这怎么出城作战,送死吗。
    “种副总管,你这是要抗命吗,须知如果没有大军再侧出击,水城必不可保,水城陷落,永乐城也不能独存。”
    徐禧怒喝道。
    高永能一撇嘴,早特么的做什么去了,到了这个进退不能的地步才想到这一点,晚了,可惜那些死去的士卒了,可惜吕整,太过冤枉。
    “呵呵,徐龙图终于醒悟了,晓得永乐城最大的破绽就在无水之源,”
    种谔讥讽道。
    “孰人无措,有则改之可也,”
    徐禧老脸一红道。
    “你说的本将不懂,”
    种谔的脸上抽动了下,徐禧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万千人的性命就能轻易抹去了不成,越发让种谔鄙视,
    “不过在战阵上没有改错的机会,因为大败后就丧军失地,是国之大耻,”
    种谔揭去徐禧虚伪的掩饰,
    “此外,本将没看到龙图的改正,须知此时出击就是让疲敝无备之军面临虎狼之师,徐龙图你这是接连的乱命,要丧尽鄜延路西军精锐的,”
    种谔怒道。
    高永能、景思谊点头,他们太清楚了,虽然军中还没有断水,但是都在节水,很多军卒和战马缺水,身子都很虚弱,再就是上番大战丢失了太多的兵甲,可说很多军卒徒有双手,此番种种如何迎敌,说白都是徐禧惹的祸,徐禧这人太多轻敌冒进,根本不是一个运筹帷幄的主帅料子,根本就不该掌总上阵。
    ‘胡言乱语,此时再不出击,难道坐看水城陷落,最后渴死山上吗,’
    徐禧狂怒,种谔的讥讽让他失去了理智,他转身吼道,
    “来人将种谔拿下监押,”
    他的亲卫恐惧的看着他,此时此刻徐禧发出这样的将令就是疯了,因为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经没有那种威压了。
    亲卫看的很清楚,所有的这些军将眼中看着徐禧的眼神充满了厌恶,已经不满到了极点,而徐禧茫然不知的还在四处点火,问题是这里到处是火油了。
    “唉,”
    种谔仰天长叹,
    “诸位为某作证,种谔实在忍无可忍,不能让这厮再断送数万大军的性命了,”
    众人惊愕,听出了种谔话里的不平之气,
    “种帅不可,”
    景思谊急忙拦阻,李稷则是眸子闪烁却是一言不发,而高永能则是冷笑着斜睨徐禧。
    “来人,将徐禧拿下监押,直到战事结束,本将自向官家和朝廷请罪,”
    种谔沉声喝道。
    他身边的近卫轰然应诺,和方才徐禧的亲卫犹犹豫豫的情形截然相反。
    十几个亲卫上前将徐禧的几个护卫推搡开,立即将徐禧夹住。
    “种谔尔敢,某是钦差大臣,”
    徐禧吼道,他没想到种谔如此胆大妄为。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种某为大宋抗命也非一次了,”
    种谔嘿然一笑,毫不在意徐禧的吠叫,
    “来人,将其压入地牢中,任谁也不得和他见面。”
    “种谔,你个老狗,你竟然再次抗旨,你目无君上,早晚遭报应的,”
    徐禧疯狂的折腾着,他拉不下个脸面,当初风风光光的出京,亲朋故旧谁不知道徐禧发达了,功成名就封妻荫子就在今朝,而且他当时酒过三巡的时候,说了些谋图横山,击溃西贼弹指一挥间之类的话。
    但是如今他竟然被监押,而且面临大败覆灭之局,真真的没脸见人了,脸面的事儿对于读书人来说有时候比死了还大,徐禧可不想让家族子弟蒙羞。
    “徐龙图,留些口德吧,种帅岂是你能诋毁的,他斩杀的西贼足有数万,种帅守护鄜延路凡二十年,您呢,来了后除了将一切弄的不堪,让万余军卒丢了性命,您还做了什么,”
    徐禧的唾骂让高永能忍不住了,他戟指徐禧斥道。
    徐禧脸上铁青,胸口起伏着,几番欲言又止,但是真的没脸继续分辨下去,他确实办砸了差事,自己腰杆不硬,说什么,怎么分辨。
    “唉,某一生与西贼厮杀,为大宋尽忠,功罪自有后来者评判,就不劳徐龙图评议了,来人,带下去,”
    后来者评判是种谔是壮士暮年回顾一生后自己的感悟,但是无论如何徐禧真的没资格评判他,凭他也配,此时此刻的种谔看都不愿多看一眼这厮。
    徐禧表情悲壮的被带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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