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秦延正在书房练习习字,他算是明白了在大宋,字体真是一个人的脸面,如果太差不好意思出去见人。
    所以这段时间里他一直临摹馆阁体,之所以练习这样的字体是因为这是大宋通行字体,省试殿试,折子等等都是馆阁体,而且这个字体能规整字体的稳定,其实秦延的字体不错,但是总是忽大忽小的,不是太规整,说白了缺练,所以秦延最近总是练习,有了些许进步。
    外面传来快速的脚步声,秦延和给他研墨的秋桃抬眼看去。
    只见披着红色大氅一身灰尘的米擒那花闯入进来,她的眸子盯着秦延,一眼看到秦延胸前的裹伤布,眸子里立即泛出了泪花,嘴角抽搐了一下,快步走了过来。
    米擒那花眼眸中的真情让秦延心中柔软无比,他伸手手臂将那花揽入怀中。
    秋桃急忙低头研墨,嗯,就是研墨,仿佛能把墨研出花来。
    “官人,你到底伤得如何,那花听说后到现在心都跳个不停,”
    米擒那花的手触及到秦延的裹伤布,但又不敢翻开看。
    “傻丫头,如果我重伤不治,还能在这里练字吗,其他人早把我扔在床上了,”
    秦延伸手揉了揉那花有些粗硬的秀发,没法,那花的发质就是如此,和她的性子般刚硬。
    噗嗤一声,那花笑了出来,她白了眼其那一年,这是她少有的美女风情。
    “好了,我没事,来坐会儿,”
    秦延笑着拉着那花的手坐下。
    那花的手指粗硬,从小拿着刀剑让她的手上到处是茧子,不过这只会让秦延更加怜惜,她从小就是当做一个男子养大的,好在现在有他怜惜她。
    “最近庄子如何了,”
    秦延想让那花松弛一下随意聊着。
    “庄子里很好啊,照常整训,产出香水,对了,庄子里的麦子都收了,明日开始好像要种吉贝子了,”
    说起庄子,那花表情欢快起来一一说着。
    麦子收了,嗯,吉贝子耕种,听到这里,秦延就有些坐不住了,这个时候他不应该闷在这里吧。
    “嗯,那花你今天在家中休息,待明天随我一起去庄子去看看,他们种植吉贝子我不在放心不下,”
    “官人,你的伤势没几天,怎么能骑马去哪里呢,”
    秋桃此时不在研墨了,立即抬头反对,在不反对,这位爷又开始折腾了。
    “不骑马,公子我可以做牛车吧,”
    秦延立即道,他知道骑马肯定会被反对,那就坐车吧,这总行了吧。
    秋桃张了张嘴,发现好像没法反对,坐车还真没问题。
    那花都是不无不可,看了秦延如今的情况,她放了心,这样的伤势在撤退途中很多人就是骑马的,只要不加入战斗中,其他的倒也没什么,见得多了不大当回事。
    不过,中午吃饭的时候,秦伯义和卢氏听说后执意反对,但是架不住秦延坚持,毕竟他才是这家的家主了。
    最后折中一下,秦伯义决定他也随秦延一起去农庄,这样如果秦延犯浑,还有他在身边,秦延总不能随着性子胡来,坏了伤势就不好了。
    秦延、秦伯义一行人一起来到了自家的庄子,此时真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了,田地露出了黑黄的本色,麦子已经收了,翻过了地,正等着新的一波耕种。
    秦延到了庄子见了秦庆、刘三、周四,马桥、谭永兴等人,香水产量稳定,小郎们的操练如常,这让秦延很满意。
    至于这些小子们习字的难题也是迎刃而解,在罚款的巨大压力下这些小子们如今都是尽力的识字,刘彦承倒是不必为此发愁了。
    秦延再次来到新建的两个宅院,这两个宅院比原有的宅院都大的多,每个宅院有二三十个房间,而且房间都不小。
    现下还得晾晒一阵才能住人,门窗还有大部分没有安置好。
    虽然都是夯土的房子,不过也耗费了数千贯,算是很大的开销了,不过秦延认为值得。
    现下唯一齐备的地方就是蒙学学堂了。
    刘彦承已经带着两个招来的先生在整饬这里的学堂,也是相当的忙碌,秦延和他谈了谈就走了,让他们自行整理。
    他坐着牛车,在老董的陪同下来到了家里的佃户的田亩里,这家是离着庄子最近的佃户,姓柳。
    年近四十姓柳的佃户在地头上迎接了自家的老大秦延,见礼过后他没想到秦延直接进了田间去看他的播种。
    播种的时候,要浇粪水味道当然不大好,姓柳的佃户真没想到自家的东主会进来。
    秦延拿起锄头翻开了刚刚播种后埋起来的小坑,他细细的数着里面种子的数量,嗯,还行,六粒种子。
    接着他又开膛破腹了几个种坑,发现都是六粒种子,秦延很满意,夸奖了柳姓佃户几句,让他兴奋的满脸通红。
    秦延再次上车向东而去,在下一家秦延是如法炮制,结果这次很不好,这家佃户的种坑里有七八粒、十来粒的,还有四五粒的,这让秦延大发雷霆,
    “董管家,这家人家的半年内,庄子上不发给粮米和肉食,让他立即把耕种的田亩都改过来,如果做不来,让他走,”
    看到秦延铁青着脸,老董急忙应了,那家佃户是痛哭流涕,赌咒发誓一定全部改正过来,都是六七粒种子一个坑。
    他当然不想被撵出去,现在一年的米粮大部分东主都出了,还有肉食供应,一年下来收获的时候怎的也能积攒下一些家底,和以往决然不同,这些他们佃户私下都是算计清楚了,如果被撵走那岂不是悔死。
    他立即将一家老小都弄来一起帮着尽快改正过来。
    结果又让秦延盯上了,他瞄了瞄这家佃户家只有五六岁、七八岁的三个娃儿,
    “嗯,你家这几个娃儿明日始全部到庄子里的学堂读书去,”
    啥,这个姓张的佃户当时都傻了,还有这个事儿,他哭丧着一张脸跪地叩头道,
    “老爷,小的也知晓习字的好处,可是家里实在没有钱粮供他们入蒙,还请老爷宽恕则个,家里实在是没有余力啊,饭都吃不饱,您看他们的衣物都没有啊,”
    秦延挠挠头,嗯,确实忘了这个了,看看这几个抹着鼻涕怯生生看着他的小娃们,秦延哈哈一笑,
    “好了滚起来吧,过两日将这些小娃送去庄子上读书,在那里的吃住都是爷包了,就是笔墨纸砚和书籍也是爷的事儿,你甭管了,”
    秦延用马鞭一指他。
    这厮已经呆滞,这年头还有这样的好事,不能够吧,好像他这辈子也没积德,上辈子家里长辈也没行善。
    “还不叩谢老爷,嗯,”
    老董脸一沉一拉长音,不满道。
    “多谢老爷,多谢老爷,”
    张佃户急忙叩首,再次起来将三个娃儿拽来跪下叩首,按说大宋没有叩首的礼节,跪还是不跪全看各人,但是张佃户这是表示极致的感激了,他清楚如果能读书习字最起码将来可以在城内找个生计,做个店伙是没问题的,好过他在地里面刨食太多太多。
    “额,老爷,俺姐姐可以去习字吗,”
    一个七八岁的娃儿抬头问道。
    ‘你姐姐多大了,’
    秦延和颜悦色道。
    小娃儿看到秦延脸色和煦于是笑着回道,
    “俺姐姐十二了,可以帮爹娘做活 ,”
    他肮脏的小手一指三十步外呆呆看着这里的张家浑家身边的女娃。
    “说什么呢,哪里有女娃上学堂的,”
    张佃户踢了这娃一脚,屁大的娃儿瞎说什么,没的惹得老爷不高兴。
    “嗯,”
    秦延脸一沉,张佃户急忙站好,惶恐的看着秦延,
    ‘老董啊,通晓这些佃户,家里的男女娃儿都送到庄子里读书习字,如果不送去的撵走就是了,’
    秦延这话一说,众人皆傻。
    老董也迷糊了,不是吧,男娃读书也罢了,这女娃读书是哪般呢。
    “怎么,老爷的话不顶用吗,”
    秦延脸一沉。
    ‘是是是,小的立即通晓众人,’
    老董急忙拱手道。
    秦延接下来两天又走了几家,又惩处了一家佃户,也是种子多少不均的问题,罚没了半年的米粮。
    这下所有佃户都是小心耕种,再也不敢马马虎虎的了。
    “到了七八月拔高的时候,看着这些佃户浇几回粪水,还是这般,如果不好好耕种的,惩处就是了,”
    秦延交待老董道。
    老董急忙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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