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娘身穿月色的褙子,一件杏黄色的大氅,头上高髻,白玉的簪子随意的斜插发髻,肤色白皙滑如凝脂,杏眼灵动的瞄着四处的街景,娇俏的笑看着。
    她在一个梳理着双丫髻的婢女陪同下行走在人群中,她总是好奇的看这看那,甚至到一些酒肆那里看看热闹。
    只是她们的身侧还有两个家仆陪同着, 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出来的。
    小娘四下看了看,
    “哦,雪雁,四哥怎地还没有跟上来呢,”
    “六娘,许是人多耽搁了也是有的,”
    瘦削而灵动的雪雁四下的看了看,还是没看到人影。
    “嗯,不管这个呆头鹅,我们先走,”
    六娘笑道当先走去,雪雁急忙跟上,两人一起指指点点的好奇的嬉笑着继续前行。
    就在几人路过牛市街夜市最大的和顺酒楼的时候,突然一片哗然,人群散开,六娘和雪雁望过去。
    只见几个身穿皮袍,满脸涨红,头顶秃发披散着几个细辫的大汉用马鞭抽打着两个店伙,口中兽性的叫嚣着。
    ‘几位大爷,你等还没给酒钱啊,真不能走啊,’
    一个店伙哭号躲闪着几人的马鞭。
    一个大汉狞笑着一脚将这个店伙踢倒地上,他啐了一口,此时四周响起了嘘声,很多宋人百姓已经认出了这是辽人在殴打宋人,看来不给酒钱就走,因此大为不满。
    不过因为在东京城内辽人大部分都是使节随从,地位高高在上,平日里就是横行无忌,而开封府最多罚金了事,所以宋人还真不敢上前助阵,也只能这样表达自己的不满了。
    这个大汉不屑的用马鞭一指四周的宋人,脸上表情十分的鄙夷,迎接他的是更大的嘘声,不过他毫不在意,几个辽人从拴马桩上解开马匹上马。
    此时四周的嘘声更甚,因为在东京城任是宰辅也只有在被隔离的御道中部才有骑马的特权,其他人在其他街道上根本不许如此骑马奔行,只能牵马行走,怕的就是惊扰行人百姓,如有违反那是会被差人缉拿到开封府吃板子的。
    但是面前的这些辽人横行无忌,一年怎的有些宋人不幸被这些辽人骑马撞倒,所以民愤极大。
    此时这些辽人当众上马越发让东京百姓痛恨,因此嘘声震耳欲聋。
    当先那个大汉恶狠狠的环视了四周,接着一咬牙双腿一夹,战马蓦地窜出冲向百姓,四周的百姓慌忙躲闪,四处大乱。
    不过很显然在此人蓄谋下,马速如此之快,不可能所有人都避开,还是有人被撞倒在地。
    一个短打扮的细民被战马的胸部撞到直接惨叫弹开,而他的浑家被战马马蹄踏到了小腿惨叫翻滚。
    其他的几匹人马也是驰来,现场一片大乱,百姓四下奔逃,而这几个辽人残忍而兴奋的呼哨着,像是看着一场大戏。
    几匹战马从狭窄的街道上撞翻了几人,其中一匹战马躲避一个摊位冲向了道旁,而这里停驻的六娘和雪雁惊诧的看着马匹冲向了她们,惊恐中两人发出尖叫动弹不得。
    此时两个家仆颇为忠心,他们立即挡在了马前,一人被撞飞,另一个家仆则是一手拉住了马上的辽人,辽人跌落下马和家仆滚做一团。
    此时另外几个辽人拨马而回,一人用马鞭抽打那个还在和辽人纠缠的家仆,其他人马鞭抽打附近的百姓,此处乱成一团。
    当先那个壮汉马鞭挥出后有些后悔,因为他才看到原来他抽打的是一个如花美娘,不过现下是来不及了,只能在这个美娘脸上留下一道难看的疤痕了。
    六娘惊恐的看着马鞭抽来,她躲闪已然来不及了,就在这惊魂一刻,一把带鞘腰刀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挡住了抽来的马鞭,马鞭在刀上一转,鞭梢抽出在刀鞘上一转,接着抽打在持刀的手臂上,衣衫碎裂,但是手臂纹丝不动。
    趁着此时六娘在雪雁的拖拽下向后退去,六娘慌乱中瞥了一眼,只见一个高大雄壮身穿玄色长衫的青年挡在了战马前。
    当先的辽人壮汉怒极,他骑马向前再次挥动马鞭狠狠的抽向这个敢于出手的宋人,可惜被这个宋人轻轻躲过。
    就在这个壮汉有些惊诧这个宋人怎的如此轻易的避开战马的冲击的时候,一旁的几个宋人杀上,他们手拿道旁的座椅或是摊贩的扁担和几个他的同伴杀做一团。
    辽人壮汉暴怒,这是他在东京的两年间第一次有宋人敢于当面主动攻击他们,他恼怒下抽出了佩刀然后一夹战马冲向那个宋人,佩刀疾劈而下。
    秦延眸子一缩心中大怒,方才他就在左近,看到形势危急,种师闵抽刀向前,他怕种师闵伤了辽人就是大麻烦,因而夺刀上前抵挡一下,没想到辽人如此卑劣,竟然在这里拔刀砍杀于他,秦延也是怒从心头起。
    此时四周宋人发出了巨大的惊呼,为这个敢于直面辽人的宋人担忧。
    已经逃到一旁躲过一劫的六娘则是惊呼出声,小手捂住了红唇,眸子紧紧的盯着当场。
    秦延向左一闪,躲过战马的马蹄接着扬刀格挡,当的一声巨响,壮汉的马刀被撞击的蓦地弹起,他的手腕手掌剧痛,就在他惊诧万分的时候,秦延在他的侧后抓住他的皮袍只是甩,壮汉身子腾起,他像方才宋人般恐惧的尖叫着飞跌在尘土里。
    辽人壮汉翻滚了几下,身子好几处剧痛,他勉力爬了起来,迎接他的是四处宋人百姓解气的欢腾声,和咒骂声,这让壮汉满脸通红,装逼不成反被x就是他现在的感受了。
    秦延瞄了眼四周的情况,发现种师闵、宗泽等人也把其他几个人辽人拽下了马,毕竟在城内的街道上不是外边的旷野,毕竟马速有限,几个辽人没有这个壮汉猖狂,敢于拔刀,因此被种师闵和亲卫们拖拽下马正在狂殴,秦延也就放了心。
    秦延转身大踏步的走向那个有些昏头涨脑的狼狈之极的辽人,四处传来宋人百姓的喝彩声,和助威声,有些人喊着揍他,打他,打死他。
    秦延看了看,也是无语啊,都是爷们有没有上前帮手的,几乎没有,倒是有人帮着种师闵等人殴打,但是怼上这个手拿马刀的辽人的一个没有,擦,秦延终于明白东京城百多万百姓,其中爷们几十万最后被数万金军破城的原因了,这里人的血性比延州、太原百姓差出天际。
    那个辽人壮汉起身摇晃了脑袋,摆弄了一下身体,发现除了有些地方撞疼外没有结构性损伤,而且他的马刀就在他的手中,于是信心大增,他抬头看向秦延,牛眼里满是凶光。
    秦延慢条斯理的走来,如果是近战搏杀,他急什么。
    秦延不急,但是四周一片惋惜声,他们认为秦延该在对手没有起身前上前彻底打倒这个契丹孽畜,现下有些晚了,他们对这个自己人丝毫没有信心,因此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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