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这些酸儒如此无礼,会几首烂诗就可以轻视小爷吗,’
    种师闵立时火大。
    他狠狠的瞪视着那个绿袍胖子,这个胖子看看他凶悍的表情讪讪的躲闪开来。
    “算了,如果吟诗作对可以安邦救国的话,王大参何必从科举中剔除,现下也就是这些人自娱自乐而已,我等吃酒别是让这些人坏了兴致。”
    后世秦延也曾经不解,为何一定从科举中去了诗词,好像后世诗词的没落和这个有很大的关系,想想唐宋以来诗词的盛世戛然而止,颇有些让人扼腕叹息。
    不过来到大宋,看到很有些文人整日里无所事事就是绞尽脑汁吟诗作对,余者庶务一窍不通,这才恍然,原来祸害不浅呢,王安石所为倒也是极为正确了。
    种师闵耿耿于怀,不过想想这是天子脚下,如果他还是在西军般鲁莽,可能给种家找来祸事,嗯,特麽的忍了吧。
    放下这些心事,对大厅里的其他鼓噪不再关注,一行人在一起边吃边赏灯,这时候外面爆竹声声不断,不时烟花在夜空中一闪而逝,东京上元进入了高潮。
    冯祁和刘傕从四楼下楼出恭,冯祁由于读了几年书的缘故,书是不成了,但是一对招子也有些坏了,因此没看清什么,但是刘傕在三楼一眼望见了在大厅里吃饭的冯小娥,实在是整个大厅里区区几个女眷太显眼了,毕竟官员在大厅里吃酒还不敢明目张胆的找来歌姬舞娘。
    刘傕岂止是看到了冯小娥,而且他也看到种师闵和秦延。
    此时的冯小娥面如粉黛明眸皓齿,巧笑嫣然,和下午呵斥他们走人的那个冷脸小娘根本就不是一个模样了。
    而偏偏冯小娥的对面就有两个颇为雄壮的官员,刘傕看过去的时候,冯小娥瞄了眼对面的一个绿色官袍的文官,这一眼的抚媚是刘傕想在冯小娥那里得到偏偏是从来没有过的,只是这一眼就将刘傕的心里的火苗点燃了。
    以往他不过是不忿冯小娥敢轻视他,因此总想搞事情而已,其实心中倒也不失落,但是这一次可是让刘傕再也按捺不住了,冯小娥对他不屑一顾对这个青年官员颇有情意让他决然接受不能,至于两人是不是有事情,嗯,这个不需要太多证据只需要直觉就是了。
    “嗯,”
    冯祁感到袍袖被扯动,转头看去,刘傕一指秦延等人那桌,冯祁也是一怔,他放眼看去,好好端详了秦延和种师闵两人。
    “走,过去会一会,看看是哪来的小吏,”
    刘傕咬牙道。
    两人走向那桌。
    种师闵一抬头发现了这两个眼神不善的,嗯,纨绔,眼见两人走来,种师闵爷大刺刺的和他们对视着毫不落下风。
    刘傕和冯祁根本没把这个武将放在眼里,在他们眼中也就是需要顾忌一下京官,余者皆不足俱,何况是个武职。
    “表妹就是为了这两位推了家父的酒宴吗,呵呵,就不怕家父有些芥蒂吗,”
    冯祁笑着,话里面却是冷飕飕的。
    冯小娥一怔,她真的没想到在这里能和他们两人相遇,
    “这两位是我在延州的朋友,多亏他们的护卫我才能顺利抵京,二哥你不应该感谢他们吗,”
    虽然惊讶,但是冯小娥根本无惧冯祁,所以回答的滴水不漏甚至开始了反击。
    冯祁一时无语,按照冯小娥的说辞他倒是真应该感谢一番,但是可能吗。
    “友人,什么友人啊,不过是一介武夫,你看看四周哪位官员没有留下墨宝,为上元庆贺,只有你这桌,阔怜,一个纸笔都没有,哈哈,”
    刘傕什么人,吃喝玩乐惯了的,他文不成武不就,吟诗作赋对他难度有点高,但是架不住家境丰厚,他身边养着的伴当里就有两个这方面的高手,让他平平常常应付场面足以了。
    他一眼就看出了这桌最尴尬的地方,那就是这桌连个笔墨都没有制备,果然是武职,那个文官看来也是拙于诗词,他当不会放过攻击的机会,
    此话一说,一旁两桌的有些官员很是欣慰的看了眼这厮,嗯,是个晓事的,他们早就看直眉瞪眼的种师闵不大顺眼了,现下能有这么个人物贬损一下当然心里颇为开怀。
    刘傕这厮很是狗腿的向四下笑着拱拱手,然后合上折扇一指西墙上裱好挂上的一些诗词,
    ‘看到没有,这里非是等闲之地,上元在这里饮宴的都留下了自己的诗词,出类拔萃者都挂于此处供人赏鉴,你等上元夜宴,留下了什么词句啊,也让我等鉴赏一番啊,’
    刘傕讥讽这,眼睛却看向了那个非常雄壮的文官,这才是他最愤恨的一个。
    秦延看着对面这个瘦削的小子,心中好笑,他已经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深深的嫉恨,嗯,不用问了,肯定是和冯小娥有什么纠缠,看到他们在一起赏灯心里压制不住怒火就是了,很常规的争风吃醋。
    对这样的小子秦延还真的不愿意理他。
    “呵呵,你是说我等目不识丁吗,”
    种衙内火大,他是做不来诗词,但是心中也不是全无底气,最起码他身边还有那个谁,土山秦郎呢,最不济说出那半阙满江红就是了。
    因此好面的种衙内当即反击和刘傕呛上了。
    问题是刘傕根本没想和他怼上好嘛,但是秦延就是那么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一言不发,这种有些高高在上的鄙视让刘傕怒火高炽,凭什么敢如此。
    “哼哼,不谙诗词本没什么,坚不承认倒是越发心虚了,要不你等可以随意做出一首来让大家赏鉴一下嘛,想来真的不难,”
    刘傕笑道,声音却是不小,大半个三楼都能听到,几个官员饶有兴致的看过来,其实他们对这两桌本来就有些轻蔑,果然是粗鄙武夫,现下有京都的地头蛇稍稍难为一下他们正好看个热闹,于是一起围观。
    “秦官人,真是对不住,我堂哥是被人蒙蔽才如此无礼莽撞,”
    冯小娥脸色有些苍白道,她知道秦延不是不能做诗词,当日的土山感怀就是,但当时只是做了半阙而已,而且所做的满江红颇为雄浑激荡,但是爷被有些文人讥讽为武夫所为,因此她认为刘傕等人所说的太过难为秦延和种师闵。
    而所有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因而冯小娥只能道歉,她如今对刘傕恨之入骨。
    “十六娘无须如此,鬣狗吠叫,关你何事,”
    秦延哈哈一笑摆手道。
    刘傕听闻眼睛一翻,他怒极,如果这里不是鸿远楼,他就要不管不顾的暴打秦延一顿了,还没有人当面羞辱过他呢。
    “说这般多无用的只是为了拖宕而已,看来果然是不学无术之辈,”
    站在那里的冯祁居高临下鄙视秦延和种师闵。
    而四周的官员笑吟吟的看着现下的场面,再次欣赏着粗鄙武夫的窘迫场面。
    “谁说我家两位官人不谙诗词,晓得土山秦郎吗,这位宣议郎秦机宜是也,”
    张荣站起来傲然向着秦延一拱手,主人有难,他当然要维护,立即将秦延退了出来。
    种师闵嘴角一扯,其实他方才就像说出来的,不过想想秦延也不过是写出半阙的诗词,这方面的才具,咳咳,看来也是有限,如果说出来其他人不信,岂不是更要费周折,岂不是更狼狈,所以他一直在迟疑,因为可恨的秦延这厮没给他任何暗示,只是在哪里笑眯眯的,嗯,确实可恨,没看到他们局势不妙,被人蔑视吗。
    四周十几位官员以及伴当中有些哗然,显然他们没想到这里竟然出现了最近声名远播的土山秦郎。
    “哈哈哈,他是土山秦郎,哈哈哈,”
    刘傕和冯祁对视后哈哈大笑,他们真的不信,土山秦郎不是鄜延的吗,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就是来到东京难道就这般巧出现在此,分明是这个军将在巧言令色而已,
    “他如果是土山秦郎,那就信手拈来作诗一首,让大家敬服啊,”
    刘傕撇嘴鄙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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