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叔,大哥为何不在此,”
    冯小娥没看到冯道骥的长子冯喆,于是问道。
    “他在国子监就读,旬日回来一次,”
    提起他这个儿子冯道骥有些傲娇了,是个读书的料子。
    “那恭喜叔父了,听闻只要进了国子监,将来都有官身的,”
    冯小娥笑道。
    “这倒是,哈哈,我冯家也是该出官员的时候了,”
    冯道骥和夫人董氏都是笑语吟吟的。
    “也不是非得读书才能任官,捐输也是可以做官的嘛,”
    冯道骥的次子冯祁不服道。
    “你懂什么,就晓得每日里斗鸡斗狗,晓得捐输做官地位低下,升迁不易晓得吗,那是为父看你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子,也不是能守住家业的,这才迫不得已为你寻的出路而已,”
    冯道骥怼上这个瘦削的次子冯祁张嘴就是训斥。
    显然这位公子哥让他很不满,即使在冯小娥面前也不顾忌就是了。
    冯祁立即闷声不语了,不过冯小娥从侧面看到他咬肌极深,很显然在发狠,心中不服嘛。
    不过就是冯小娥心里也没真正的尊重过这个二哥,因为他真的是个彻底的纨绔,读书做事一无是处,吃喝玩乐是专长,如果让他伴游东京那绝对是一把好手,绝对可以把东京各处勾栏瓦舍、名妓歌姬的精彩处信手拈来。
    不过这样的人对冯家当真是无用。
    当然冯小娥和这位二哥亲近不起来也是有原因的,那是因为,这位冯祁偶尔飘来的目光里有鄙夷,甚或有嫉妒,如果冯小娥没看错的话。
    只是冯小娥不晓得冯祁有什么嫉恨她的,她根本就不在东京,和冯祁可以说没什么往来,好像昔日也没有得罪过他。
    晚饭后,冯道骥和董氏留她住在冯家,她没有住下,而说要和秦延保持联络返回了,冯道骥派出了他的豪华马车送她返回,这在城内可以避免很多麻烦,金银珠宝的行首冯记冯道骥在东京城内还是有些名号的。
    冯小娥离开后,冯道骥立即将李管家唤来,
    “城南驿里面有个延州来的宣议郎秦延,找个十六娘不在的时候拜见他,如此。。。”
    冯道骥低声道。
    李管家不断的点头。
    李管家走后,冯道骥端起香茗啜了两口,嗯,是有些对不住他那位哥哥,也有些对不住小十六,不过,作为冯记的掌舵人他必须将族中的一切根基拿捏在自己手里,而那个契约上面画押的名字叫冯小娥,而不是冯道骥,这就是不安稳的地方。
    他冯道骥不可能让其他人掌握一条重要的财路,即使这人是他的侄女也不成。
    城南驿就在贯穿东京南北的御道西侧,附近十分的热闹。
    秦延、种师闵从城南驿出来只是一个时辰就晓得什么叫东京上元盛况,他们在御街上根本是寸步难行,这让心急的种师闵极为的暴躁,本来是想到东京最有名气的桑家瓦子好好耍耍的,现下倒好,看这模样,从早上走到晚上可能才走到。
    “爷,小的打听了,附近就有一个城南瓦子,是东京城内前几名的大瓦子,我等何不去那里看看呢,”
    张荣在一旁很狗腿的劝道,在这里这位十八郎要是发飙,别是冲撞了什么东京地面上的贵人,还是赶紧让这位小爷转道的好。
    张荣边说边对着秦延挤眉弄眼的,求告的意味明显。
    “也成,这番模样赶去也没得意思,不如去城南瓦子看看,”
    秦延赞同了,种师闵也是很无奈,人多的寸步难行,他也是烦了,于是几人去向只有数百步外的城南瓦子。
    来到城南瓦子外,只见大门口人头攒动,甚至有很多是拖家带口来的。
    瓦子口立着几个大的木栏,上面写画着很多人名艺名,甚至有几个画着曼妙舞姿的舞女,尤其是一个身穿异族服色的舞女更是吸引人的眼球。
    秦延仿佛看到了后世演唱会大幅海报宣传的场景不禁微微一笑,这画面有些亲切啊,嗯,大宋人民的商业头脑不可小觑嘛,比后世不知道领先了多少年就知道如何促销了。
    一行人随着人流进入了瓦子中,这个瓦子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全封闭的大棚,上面四面用厚实的麻布封死了。
    瓦子内里分成了二十多个勾栏,每个勾栏有说书的,有相扑,有歌舞,有弹唱,有戏耍等等,在各个角落还有些酒肆和食铺,新鲜事物的气息飘荡在瓦子里,还有一些鲜花铺地,鲜花的香气也飘散期间。
    在这里几乎男女老少每人都是鬓间插花,这也是大宋的习俗了,这个节日鬓间无花简直是大逆不道一般。
    种师闵的一个护卫跑去买了几种鲜花满满的一大把,回来每个护卫一个,留给种师闵和秦延的是两朵蔷薇。
    种衙内美滋滋的将一个粉色的鲜花插入鬓间,一旁的张荣谄媚的一竖大拇指。
    秦延看了看手里红色的蔷薇,咧了咧嘴,实在是接受不能,然后,然后甩给了种衙内,
    “怎的不插花,”
    种衙内不解道。
    “某昂然一男儿绝不插花的,”
    秦延看着种衙内的插花后的小摸样心里一阵恶寒,心里越发的丑拒。
    “嗤,你晓得什么,晓得朝中元日,上元、寒食等日子,就是官家、宰辅一种大臣们都是插花的,就是东华门唱名的那些好汉们状元宴的时候也是插花的,”
    种衙内可是接受不得了,他虽然插花了,但也是昂然男儿好嘛,立即对着秦延开喷。
    如果种衙内怎么说,秦延是摇头不语,坚决不插花。
    最后种衙内只能无语的将这朵蔷薇插入自己的右鬓了事。
    一个护卫去买了新鲜出锅的馒头,里面的枣泥馅以及玫瑰馅让人看着食欲大增。
    几人边吃边在瓦子内游荡着。
    在一家说书处,秦延等人停下了脚步,此处讲的是三国志,嗯,有趣。
    只见台上身穿一身青色衣衫的说书人声情并茂的说着曹操如何逼迫献帝,曹操离开后,献帝如何落泪,大汉天子成了曹操的提线木偶般的存在。
    人群里一片痛骂声,有些人还留下眼泪,此时的看客们对曹操的印象恶劣到了极点。
    身旁的种师闵和亲卫们也是粗豪的大骂着。
    秦延点了点头,嗯,他还以为老曹是在明代声名坏了呢,原来在这时候老曹就已经声名扫地了,这倒是一个有趣的发现。
    过了盏茶功夫,这一讲说完,台上说书先生满脸堆笑的向台下拱手道谢,他的几个弟子拿着几个硕大的托盘开始在各处讨赏,只有讨赏完毕后才接下来再讲不是,如果没赏钱,这位可能就罢工了。
    接下来几人来到了相扑的场面,只看到肥硕的两个扑手激烈的角逐着,他们相互搂抱角抵的时候发出兽性的吼声,他们身上只有一个裤头,因此发力的时候身上的肥肉乱颤,看的人心惊。
    四下的很多人为两人鼓劲鼓噪,直到一个人被另一个人扳倒压在身下,人群里有惋惜有欢呼,接着就是往铁盘里撒钱时候的哗哗声。
    几人打赏后正要离去,台上来了两个女的相扑手,登时下面一片喝彩声还有口哨声。
    虽然两个女郎很丰满,但是她们只穿了抹胸和底裤,白肉颤抖晃花了很多人的眼,下面的鼓噪声越发的响了。
    延州虽然勉强算是个州府,但是人丁稀少,没办起瓦子来,因而种师闵根本没见识过,此时嘿嘿一脸傻笑的看着这个奇葩的场面。
    两个扑手向四周做个万福,然后就开始角抵。
    别说两人也是很有一手,角逐的相当激烈,顶,扭,摔,十分的熟练。
    终于一个扑手抓住对方的一个破绽将其摔倒在地,结果摔倒的这个人倒地前拼命反抗抓住了另一个扑手的抹胸,结果她虽然倒地输了,不过却是将对方的抹胸扯下,登时一双跳动和满眼的白光刺激的下面的很多男人们嚎叫呼哨起来,气氛极其的热烈。
    那个女扑手倒是气定神闲的捡起抹胸重新围上,然后向下面很淡定的抱拳结束下场了。
    秦延也是开了眼了,嗯,和后世的某些辣眼睛的直播有一拼了,看看大宋老少爷们的反应,和后世发火箭飞船的那些爷们差不多,此番向铁盘里的撒的钱比方才撒钱痛快不少,大方不少,嗯,在这个娱乐场子里果然还是女人好赚一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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