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东家如此信任,张镖头一家十分感动,但他们欠采薇的太多了,不是用几句感激的话就能表达的出来的,因此,谁都没有说什么,只将那份感激深藏在了心底,开始吃饭!
    饭后,采薇带着唤秋和窦嬷嬷乘着马车离开了,张镖头要送她回去,被采薇拒绝了。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有张镖头在,会不方便的!
    出了庄子,采薇对那赶车的车夫说:“先不回城里,我们去皇家猎场!”
    车夫诧异道:“小姐,这天都黑了,您去猎场作甚么呢?那里到了晚上根本就没人敢走动,因为野兽都是在晚上出没的!”
    唤秋冷冷的说:“你若怕,就先回去好了,我们陪小姐去即可!”
    车夫听这话不不对劲儿,无奈的说:“是奴才多嘴了,奴才送诸位去就是了!”
    车上,采薇放出了鹦哥,让它到林子里去找蛇,不管什么蛇,越多越好……
    庄子距皇家猎场只有三里地的路程,马车只行了一刻钟就到了。采薇让车夫和窦嬷嬷等在外面,自己和唤秋下车,从容的进了猎场。
    车夫见采薇和唤秋两个柔弱女子,面不改色的进了猎场,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想要去阻止她们,却被采薇那森凉的眼神给吓回去了,可若是不阻止,万一小姐被野兽给吃了,自己这做奴才的,也就不用活了!
    他急的团团转,差点儿急哭了,眼瞅着那位小姐和她的丫头慢悠悠的进了猎场,消失在了茫茫的森林中,这才一拍巴掌,带着哭腔对窦嬷嬷抱怨说:“嘿呦喂,我的好嬷嬷,您怎么不劝劝啊,这万一小姐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咱们这做奴才的还有活路吗……”
    窦嬷嬷很淡定,对于采薇的本事,她虽然没有亲见,但主子曾说过,采薇姑娘不是寻常的女子,她身上无论发生什么事儿,都不用大惊小怪的对对待,只要做好保密工作就对了。
    所以,对于采薇能在皇家猎场被老虎叼走,她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对她能虎口逃生回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她睃了车夫一眼,警告说:“小子,只要你能管住你的嘴,嬷嬷我包你能有活路,否则,呵呵,就很难说了!”
    黑暗中,窦嬷嬷那张刻板的脸,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让看着她的人忍不住的起鸡皮疙瘩。
    车夫一凛,急忙捂住嘴,不停的点头,看窦嬷嬷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敬畏!
    唤秋和采薇带进了猎场,这时的天已经完全黑透了,采薇吩咐她去找一种在夜里能发光的草,并跟她约好半个时辰后在马车里见。
    采薇并不需要会在夜里发光的草,但是她要去抓蛇,但这个目的却不能对她说,因此,只好用这个蹩脚的借口支开她。
    唤秋在被送到采薇身边时,也曾被南宫逸嘱咐过和窦嬷嬷一样的话,因此,对小姐的这种大胆的行为,她并未制止,而是默默的按照她的吩咐,去找寻那种不知到底存不存在的草了!
    猎场里的蛇很多,什么品种都有,有细如手指的小蛇,有粗如水桶的巨蟒,还有吐着黑芯子的毒蛇,无论什么蛇,采薇都没有放过,将它们尽数的收到了空间里…。
    半个时辰后,采薇回到了路边的马车旁,唤秋也回来了,只是她两手空空,并没有找到采薇说道那种草。
    “小姐,奴婢无能,没找到您说的那种草!”
    采薇摊开手,笑道:“江湖术士的话果然信不得,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会发光的草,看来文儿的头疼病得想别的法子治了!”
    说完,上了车,低声吩咐道:“走吧!”
    车夫拍了拍胸脯,那颗原本悬在嗓子眼儿的小心脏终于落地了,随后又是一阵感动,原来,这位小姐是为了给弟弟治病,才冒着生命危险来找那种根本不存在的草啊。
    一边儿想,一边儿在心里把那不负责任的江湖术士骂了个臭死,都怪他满嘴的胡言乱语,骗得这位小姐黑灯瞎火的往这么危险的地方跑,要是这位小姐出了什么事,小姐花枝般的年岁和相貌可惜了不说,自己的一条小命儿也得跟着搭进去啊!
    他可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呢!
    车里,采薇打开了内视,查看了一下空间,见几百条各色的蛇正扭动着身躯在空间里肆意的游动着,看得她汗毛都竖起来了。
    从小她就怕软体动物,类似于虫子、蚯蚓,蛇,之类的物种,在她眼里都是该从地球上消失的。若不是为了要拿这些蛇来对付安国公府那些恶人,她是断不会将这些蛇收进她神圣的空间的!
    ------题外话------
    去健身房嘚瑟了一次,居然把老腰给闪了,天知道我这几千字是怎么码出来的,嘤嘤嘤/(ㄒoㄒ)/~
    ☆、第六十六章 收拾渣渣
    回到碧水山庄,天已经完全黑透了,采薇先去了娘的屋儿,打算告诉她一声自己回来了。可巧,采菲和文儿武儿也在娘的屋里,爹还没有回来,大家正在听菲儿说话。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天都黑了!”
    杜氏一看到采薇,便不满的抱怨起来,但脸上却是一副见到女儿后的欢喜。
    采薇跟娘说了一遍今天去庄子的事儿,但没把遇到杜婉秋等人的事儿告诉她,只捡杜氏喜欢听的说了一些。
    杜氏听说庄子打理的很好,又听说张家有了长孙媳妇的人选,很高兴,表示等张家娶了媳妇儿,她一定要准备一份儿大礼送去。采菲也跃跃欲试的说:“到时候,我帮他们绣一副百年好合的帐子!”
    采薇笑道:“菲儿如今跟着修嬷嬷学习,绣技一定大有长进了吧!”
    一听这个话题,采菲顿时兴奋起来,滔滔不绝起的跟采薇说了许多关于俢嬷嬷绣技如神的事儿,那神情,跟她前世见到过的一些脑残粉一样一样的,简直把俢嬷嬷当偶像来崇拜了!
    她能开心,采薇很高兴,记得在穆家时,采菲就对学习蜀绣的技法憧憬不已,今日得偿所愿,一定很开心吧!
    在穆家村时,采薇也曾发过誓,将来一定要让妹妹像个真正的大家闺秀那样,不再为生计操劳,每日里只管绣她的花,品她的茶,享受美好的人生。
    如今,这个愿望已经实现了,见到采菲那副神采奕奕、心满意足的样子,采薇也由衷的感到高兴……
    ……
    三更时分,采薇从榻上悄悄起了身,换上事先准备好的夜行服,闪身从窗子出去了。
    这个时候,京城已经完全笼罩在了一片寂静之中,清冷的石板街上,静得连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到。
    采薇骑着白毛虎,略过寂静的长街,眨眼之时,便到了安国公府。
    安国公府的地形,她早就熟记于心,轻车熟路的来到老夫人所在的院子,一把迷药迷倒了院子里值夜的下人,随后悄悄的潜入了老夫人的卧房。
    这会儿,王老夫人正沉沉的睡着,华丽的居室里,冷冷清清,偌大的榻上,只有她一人。
    她争了一辈子、抢了一辈子的男人,终究还是没有睡在她的榻上,而为了这个男人,她戕害了多少年轻的女子,无辜的幼儿。
    祖母悲剧的人生,也是她一手造成的,包括祖母最后的惨死,祖母的死虽然不是她授意两个丫头做的,但若不是她兴风作浪,两个丫头又怎敢随意作践祖母,祖母也断不会死。
    所以,祖母的死,王老夫人占一大半儿的责任,也理当为此付出代价!
    采薇把空间里的毒蛇放出了一部分,放进了她的屋子里,她自己犯下的罪孽,采薇不想殃及与人,便从老乌龟那里,要来了驱蛇的药粉,洒在了她院儿里下几个人们身上,随后悄悄的出去。
    她处事很公平,既然老夫人没有亲自下令杀祖母,那她也给她活命的一次机会,至于她能不能在这些毒蛇的口中活下来,就要看她自己的运气了!
    拥有同样机会的,还有大房的长孙杜玉郎,以及杜玉郎的心黑手狠的长子,采薇如法炮制,将空家里剩下的毒蛇全都放进了杜玉郎的院子,文儿差点儿被杜玉郎的儿子打死,那孩子只有十一二岁,之所以能对文儿有那么深的怨恨,下毒手要治他于死地,除了是那孩子自己心毒,更重要的,是受了他父亲教唆的。
    所以,这对父子也都该死!
    至于杜家其他的人,采薇没打算放过,但也没打算要他们的命,只是将剩余的蛇分别放进了府中中路和东路的位置,让府里那些养尊处优的嫡子嫡孙们好好热闹热闹…。
    与此同时
    京城最热闹的花柳巷中,一家名叫‘怜香阁’的妓院里。
    武昌候锦大鹏左拥右抱着,一边儿由美人儿伺候他大吃大喝,一边儿用那双油腻腻的大手在两个美人儿的身上乱抠乱摸。
    一个被锦大鹏撩拨得满脸潮红的美人儿,骨头化了似的瘫倒在他的怀中,揪着他的衣襟撒娇说:“侯爷,听说您今日向安国公府里的大小姐提亲了,若是您娶了那大小姐,以后是不是就不能疼我们姐妹了?”
    锦大鹏腾出一只湿黏的手,捏了捏美人儿粉红的脸蛋儿,哈哈大笑着说:“怎么会?仙儿看本侯是那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人吗?哈哈哈哈,不管本侯娶没娶夫人,疼你们是一点儿都不会少的…。”
    仙儿听罢,忙倒了一杯酒,捧到锦大鹏面前,嘟着嘴,娇滴滴的说:“侯爷可要记住您今日说过的话,不然,仙儿会伤心的!”
    锦大鹏接过酒,一扬脖儿,‘咕咚’咽了下去,末了在嘴上抹了一把,说:“放心吧,本侯最是个怜香惜玉的,绝不会辜负你们的!”
    “多谢侯爷!”
    两位美人儿得到锦大鹏的许诺,都撒娇撒痴的靠在了锦大鹏的怀中,百般挑逗着。
    锦大鹏早就如箭在弦了,哪里禁得住这两位美人儿的一番揉搓,当即兴起,拉起两个美人儿就去了榻上,滚到了一起……
    门儿‘吱呀’一声开了,两个小丫鬟低眉顺眼儿的走进来,两个丫头走路极轻,根本就听不到她们脚步声,且速度又极快,转眼间就到了榻边。
    锦大鹏兴致正浓,光顾着急色,根本没意识到两个丫头气息的不对劲儿,被人忽然打扰了,顿时不悦的大喝:“混账贱婢,谁让你们进来服侍的,给老子滚出去!”
    两个小丫鬟却如没听见般,到了榻边,蓦地将头抬了起来。
    仙儿和榻上的另一位美人儿愕然了,这两个丫头,不是怜香阁的,完全是两张陌生的面孔!
    然而,没等两个美人儿开口,两个脸儿生的丫鬟已经猝然出手,一掌一个,将这两个白花花的美人砍翻在榻上,眼见得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了。
    锦大鹏吓了一跳,酒都吓醒了,张开大嘴刚要叫,一个丫鬟却抢先他一步,银光一闪,将一把薄薄的短刀横在了他的颈子上,低喝:“住口!”
    说完,刀刃往他的皮肉里嵌了几分,阴森森的说“侯爷要是敢叫,我保证您这辈子都没法再出声了!”
    锦大鹏吓尿了,哆哆嗦嗦的说:“你们是谁?可知戕害皇亲是要诛九族的,我劝你们识相点儿放了本侯,只要你们放了本侯,本侯保证不追究你们,还可以给你们银…。”
    “噗——”
    一声闷响,锦大鹏软软的倒下去了,一个肤色略黑的丫鬟冷笑:“蠢狗,当众辱骂了我们主子,想给点儿银子消灾,不知我们主子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吗?”
    另一个道:“少跟他废话,快动手……”
    …。*……*……
    京城的早晨比别个城市开始的要早,天还没亮,就陆续有推车挑担的小贩走到街上,拉着冗长的声音吆喝。
    “炊饼,刚出锅的炊饼…。”
    “油绳、豆花,热乎乎的油绳、豆花呦……”
    小贩们一边儿吆喝着,一边儿四下张望着,想要找到自己的主顾。
    然而,在小贩们的目光望向京城最有名的花楼‘怜香阁’时,所有人的视线都凝固了。
    怜香阁二楼的窗子上,吊出三个白花花的人来,一男二女,三人均以昏迷,被一条索子光溜溜的捆在一起,模样极其不雅。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个男人,不,似乎不能称那人为男人了,因为那人身上做为男人最显著性的标志已经被切掉了,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身子,还在滴答滴答的流着血,不知已经流了多久,也不知人死了没有。
    “哎呦,可了不得了,这是咋回事儿呀?”
    随着小贩一声惊叫,很快有一大批人迅速的围拢了过来,一边议论着,一边兴味盎然的看着这既香艳又刺激的一幕。
    怜香阁的鸨儿很快就知道这事儿了,当她看到吊在自家窗子上的武昌候时,唬的魂儿都飞出来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发直,脸色灰白的像死人一般,嘴里不停的叨咕着:“完了,完了……”
    锦大鹏的随侍昨晚也都宿在怜香阁里,一大早的,他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恋恋不舍的离开了相好的被窝儿,打开了窗子向外望去,当他看到楼下站着的一群百姓,正抬着脸看着楼上的某一处时,也跟着大家的视线看了过去,一下看到了锦大鹏被扒光割阉了的惨象,顿时,他吓得魂飞魄散,撒腿向锦大鹏嫖宿的屋子跑去。
    锦大鹏的命大,流了一夜的血居然没有死,只是失血过多,已经重度昏迷了,被他手下的侍卫们七手八脚的抬上马车,送回到武昌候府去了。
    随后,应天府的府尹大人赵宏旺亲自到场,封了‘怜香阁’,将怜香阁的一应人等都下了大牢,昨晚来过怜香阁的恩客都被传唤到,就连怜香阁的左邻右舍都被调查了。
    盖因锦大鹏的身份太过贵重,乃是当今锦贵妃的弟弟,太子爷的舅舅,出了这事儿,府尹大人若不尽快的破案,除非脖子上的脑袋不想要了!
    这边,赵大人正忙得焦头烂额,却忽然又有人来报案,来者自称是安国公府的曹管家,他一见到赵府尹便跪在地上,放声大哭。
    原来,安国公府中路和东路的主房主院儿,在一夜之间忽然冒出了许多蛇,这些蛇种类各异,有大有小,在府中到处游走,府里的老太太被毒蛇咬伤,如今昏迷不醒,还不只死活呢;大房的孙公子一家三口都被毒蛇咬死了,死相狰狞;其他的公子小姐们虽没有生命危险,但或被蛇咬,或受了惊吓,都已经被吓疯了,如今的安国公府,已经乱成一团了!
    安国公杜如海,昨晚又宿在廖姨娘处,侥幸逃过了一劫,但当他得知自己的长孙和重长孙被毒蛇咬死了时,也被打击的疯了似的,叫着嚷着要亲自来应天府报案,被家人拉住了…。
    赵府尹忙坏了,恨不得一个身子分来两个用,他既要尽快的破了武昌候被割阉的案子,给锦贵妃和太子一个交代,又要顾及李大将军的面子,帮安国公府把放蛇的贼人抓起来。
    可是,这两桩案子都做得极为精巧,作案者一点儿线索都没留下来,赵府尹一边儿研究着案子,一边儿急的心都要熟了。
    采薇现在倒很悠闲,她不紧不慢的享用过霍家大厨做好的早饭,跟娘说了一声,包上在上巳节宴会上穿的那件舞衣和佩戴的首饰,带着唤秋和窦嬷嬷去逛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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