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承麟道:“这就好、这就好。”
    完颜康晃了晃手:“我到这里来的事儿,‘谁’都不许说啊,叫人知道了,我可是不依的。”完颜承麟会意:“放心。”
    完颜康只当给完颜承麟解决了一件麻烦事,赚了个人情,自回府里休息了。一面想:这个山寨版的效果还是有点不够,还是要改进的。山寨的事儿,有个正版的底子,很快就能做出来,再要改进就麻烦很多,哪是这么短时间能研究起来的?完颜康研究了好几天,用脑太多,一时有些倦了,拿了本书踱去临窗的美人榻上歪了,眼皮渐沉。半梦半醒间,忽然听到一声冷哼。
    完颜康警醒地睁开眼,只见三个道人立在自己面前,其中一个正是见过的丘处机。丘处机与另一道人分列左右,完颜康看中间的道人,却是慈眉善目。完颜康心里恼火得紧:最讨厌不打招呼就偷偷跑别人家里来的家伙了!信不信喂你悲酥清风啊!
    低头将掉了的书捡了起来,掸一掸,放到榻上:“原来是丹阳真人法驾到了。”
    第26章 错了么
    书房的布置并没有刻奇,规规矩矩三间房,完颜康歪在西间南墙下的榻上,书桌上的笔纸书卷乱糟糟堆着。因他休息了,将伺候的人都打发了不令搅扰。此时屋里除了他,便是三个道士了。三道摆开阵势立在桌边,一齐望向他。
    中间这道人略带惊诧地问道:“你见过我?”完颜康道:“能让长春子陪侍左右的道士,还能有谁?”中间这道人,正是丘处机的师兄,全真教掌教,丹阳子马钰。见完颜康面目俊俏,行止有礼,人也聪明,便板不起脸来。
    完颜康再看另一个道人,只见他比丘处机略年轻些,眉宇间飞扬的气息并不比丘处机少半分,笑道:“玉阳真人好。”玉阳子王处一也惊诧:“有几分小聪明,偏不学好!”
    完颜康道:“不敢当,束发读诗书,忠君爱国,孝事父母,哪里做得不好?”
    王处一一按腰间佩剑,怒道:“残害忠良,如何得好?”
    完颜康道:“哪位忠良?”真是奇了怪了,身上是有爵位官职的,不过是虚领,并不曾干过什么实事儿。真正做的,就是在东北揍了几个让他背锅的货。那肯定不是王处一说的忠良。
    丘处机冷笑道:“前几天京郊大营,你没有捉过义士吗?”完颜康一脸冷然,道:“哦,原本我还想什么人这么大胆子,听你这么一讲,我就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来了。军营重地,闲人免进。鬼鬼祟祟,必有阴谋。这等反叛,算什么义士?”丘处机大怒:“称义士为叛逆,是非不分!”
    完颜康歪头,奇怪地道:“我是金国世子,谁个反金,就是我的逆贼,这便是金国的是非。自我懂事起,家父便教过我的。”
    王处一原本一脸的气愤,此时忽然道:“且慢!令尊?”
    完颜康道:“正是家父。”
    “教你效忠金国?”
    完颜康失笑:“家父是金国王爷,不效忠金国,岂不是砸自己的饭碗?”心里实是哭笑不得,过了十几年,终于等来了个明白人了啊!
    王处一奇怪地看了丘处机一眼,问道:“师哥,你没告诉他亲生父亲是谁?”完颜康发誓,当王处一的问题脱口而出的三十秒钟之内,丘处机和马钰的表情都是懵逼的。翻译一下,丘处机大概是“卧槽!这个要说吗?!”马钰大概是“卧槽!师弟你怎么没告诉他?”
    马钰神色诡异地道:“不教而诛谓之虐呀。”说着摇了摇头,满面慈祥,眼带怜爱地对完颜康道:“你不要怕,我们……唉,现在不会伤你的。”
    完颜康满头黑线:“道长,我的胆子大得很,并不怕。我只是担心你们再多呆一阵儿,外头侍卫就要冲进来了。还是长话短说吧,你们是因为我捉了几个捣乱的匪类来向我兴师问罪的?”
    马钰忠厚长者,心里更是难受,暗悔:这些年来,不该因担心丘师弟让他争强好胜,便只顾劝他,竟没有仔细过问此事,以致出现这般大的疏忽。这孩子在金国王府里长大,认贼作父,这……这……这可真是……耽搁了呀!当下放柔了声音道:“这个,有件事情,你是要知道的,完颜洪烈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这等事情,没有一个什么委婉的说法能说出来。马钰暗暗担心,生怕完颜康经受不住打击,然则此时说,已是有些晚了,再瞒下去,这祸事岂不是越瞒越大?
    岂料完颜康面色不变,点点头:“哦。”
    丘处机性情直爽,被师弟问破事情,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妥。见完颜康这般应对,不由焦急了起来:“你就不想知道你亲生父亲是谁?”完颜康面无表情地道:“你们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认识你多少年啦?你一直沉默不语,现在为了营救歹人,给我编个亲生父亲,就要我信?我给你街上找个人,你敢对他说这个话,看他揍不揍你!”说着,默默拔出了剑。
    马钰左手拉一个丘师弟,右后拉一个王师弟,对完颜康道:“今日打扰了,你……先自己想想吧,我们,先走了。”
    完颜康与丘、王二人皆不解,马钰却不再解释了,挟了两个师弟,三人使轻功遁走。完颜康也有点傻眼:这走得也太干脆了吧?撇撇嘴,重又卧回榻上,心里却活泛开了:看来捉的几个人确实是“江湖侠士”,并不是先前猜测的西夏一品堂的好手,并且与全真教还有些渊源,否则不能劳动马钰也跟了过来。大概是他们以为金兵集结,是要侵宋,这才摸了过来打探消息,又或者想搞点小破坏。
    猜了半天,他对江湖事几乎一无所知,哪里猜得出来。只好派人给完颜承麟送信,让他加强防范,可能会有江湖好手劫狱,问出计划来就将人打发走。完颜承麟亦知轻重,派人回信曰:这几个人嘴巴有点硬,撬开了之后就杀了,一定不会成为拖累。问完颜康现在有什么办法刑讯逼供,又或者能将人牢牢看住之类的。
    完颜康接了信,呆了三秒,对“我是金国权贵大反派中的一员,还是个头小级别高的那一只”这个事实,有了更加明晰的认识。完颜承麟刑讯擅入军营的人,立场有错吗?宋人对金国有敌意,那就更加不需要解释了。有心写个信求情,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想了半天,还是将信纸揉烂,闷闷不乐了起来。
    将来,他要面临的类似抉择,只会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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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包惜弱如今对完颜康很有一些弥补的意思,对他越发关心起来。她细心敏感,很容易发现儿子心不在焉,问他,他也不说,便召来乌也。乌也是个实诚人,被包惜弱一问,他也不知道,干脆跑回来跟小伙伴特斯哈商量:“我也觉得小王爷有点不太对劲儿。这是为什么呢?”特斯哈比他伶俐得多,也是无解,便说:“师父他老人家比咱们都明白,不如问他。”
    撒哈林也不知道,但是他有办法:“他的嘴严得很,问不出来就不要再问了。这样,你们跟着我,紧盯着他,我看他怕是遇上烦心事了。”他们本是完颜康身边亲近之人,乌也二人更是从会宁带回来作陪伴的,自然是常在身边的。
    完颜康神思恍惚,竟也不觉有异,只想着完颜承麟会对被捉的江湖客做些什么。凭心而论,他倒是对这次混入营地的江湖客,有了很大的好感——至少人家是在做实事,还做到点子上去了。
    然而很不幸,这些被他欣赏的人,现在当他是恶人,大家立场并不一致。完颜康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世”而气馁,一直在奋力向前,现在却因为几个灰色的人影,首次尝到了心慌的滋味,他甚至不知道这些人的名字。
    他一直以为自己选的路是正确的,走下去,对谁都好!然而在猜出这些人的来历之后,他又不确定了——我没错,难道他们错了吗?金国对占领地百姓的盘剥压迫,也是实实在在的!
    反抗专政有错吗?没有!那我以后还要再“清理”这些人吗?
    造反的路鲜血淋漓,他并不惧怕。御座下堆满白骨,他也有心理准备。却被突如其来的一群人惊醒了,这些人的“简单正义”,并没有错,也不该被蔑视,正相反,他们值得尊敬。这群值得尊敬的人,当他是仇人。
    神思恍惚间,只听撒哈林大喝一声:“谁?!”话音才落,便有一个影子当头飘落了下来,似惊鸿,如游龙,来得好快!
    撒哈林离完颜康极近,猱身而上,便要接站。他与完颜康紧挨着站着,房上落下的距离却颇长,饶是如此,梁上人一双铁手伸向完颜康肩头的时候,撒哈林几乎来不及抢救。完颜康惊出一身冷汗来,反射性地抬手,与撒哈林双战来者。乌也、特斯哈一面喊:“刺客!”一面也抽剑上来。
    完颜康与撒哈林两人联手,不出三招,就要疯了:为什么洪七公跑到我家里来了?他为什么找上了我?更重要的是……他为嘛这么难打?!
    洪七公很好认,他的长相并不出众,打扮却很有特色。普通的方脸中年汉子,衣服上打着补丁,背着一只大酒葫芦,手里还拎着一根青翠玉滴的碧玉棒。
    完颜康自认在同龄人里武艺算是极好的了,撒哈林比他武功强多了,然则两人齐上,若非洪七公不想伤他,撒哈林或许还能抵上两招,自己早就歇菜了!叫人来围殴?别开玩笑了,大家就是互相添乱来的,没看乌也被洪七公一拨,就砸特斯哈身上了吗?
    撒哈林自知不敌,强行上前:“你快走。”
    洪七公冷声道:“都别走啦……操!”忍不住骂了句脏话。原来,完颜康不等撒哈林将话说完,便跑了!撒哈林势若疯虎,不顾自己安危强往上打来,洪七公道:“来得好,先除了你,再捉他。”一掌拍出。
    完颜康并未走远,而是摸出一个瓶子来——正版悲酥清风!
    洪七公不知这里面是何物,料想总不是什么好东西,侧头闪过便觉不好,脚下一软,再提不起力气来。冷冷看去,只见那个讨厌的小金狗,眼睛红了!
    洪七公对金人当然不会留手,完颜康这迷药放得及时,却也没阻得住他往撒哈林身上拍的这一下。这一招乃是丐帮绝学降龙十八掌,洪七公武艺不凡,纵然吸了迷药,没一掌将撒哈林打死,也是将他打成了个重伤——离死不远了!
    完颜康疯了!
    外面侍卫这才一面叫着捉刺客,一面赶了过来。完颜康理智回笼,大喝道:“嚷什么?都滚出去!快去给我抢个太医来!今天的事情,谁也不许说出去!”哆嗦着手,蹲下试撒哈林的鼻息,一颗泪珠落了下来,砸到撒哈林的鼻子上。
    撒哈林大大地打了个喷嚏,还有心情说笑:“我就说了,练武不好。”完颜康招来乌来,将撒哈林抬到榻上,摸了一把脉,心倏地沉了下去:不好!御医怕也救不好!
    正在此时,却听一道声音:“这是怎么了?”
    第27章 出中都
    师祖重伤将死,完颜康正在最容易发怒的时候,却又人突然闯了进来。来人还是他很不喜欢的人——全真道士。
    三道回去,终于弄明白了“你不告诉他身世,他只当自己是金国小王爷,则现在做的这些,正是小王爷会做的事情,有什么好奇怪的?”丘师弟,你根本没给人家孩子思考人生的选项呀!
    丘处机想了半天,终于把这思路理顺了:“我要早些告诉他亲生父亲另有其人,早些将他引入正途,教他做人的道理,也不至于此呀!”
    三道又商议了一回,决定再与他好生谈谈,一次谈不拢,。丘处机更是惭愧:“都是我做事不牢靠,累得师兄奔波。”马钰道:“你我同门,何必说这些?你又是为了忠义之后,何错之有呢?何况,我此去还另有一件事情。他捉了好些丐帮的高手,唉,看看能不能将他们救出来。”
    丘处机慨然道:“这是自然。”
    二道恐完颜康与丐帮交手有误伤,急匆匆一面赶路,一面向丐帮发了讯息,道是自己师兄弟将去帮忙。
    岂料一到王府,就遇到这等情形?二道认得洪七公,知道他乃是一代宗师,武功已入化境,如今委顿于地,必是有什么古怪。再一看撒哈林唇上、花白的胡须上、胸前的衣襟上都是血。登时知道不好!此时师徒如父子,情份大如天,撒哈林是完颜康的师祖,若是因此重伤或者死了,这怨仇就结得大了!
    马钰沉稳,上前来问完颜康出了什么事,生怕真像自己猜的那样。若人是洪七公伤的,这麻烦可就大了。原来,这到军营里蹓跶的,乃是丐帮净衣派的好手,被完颜康一锅端了,完颜承麟看管甚严,丐帮中都分舵营救不力,折损了不少人,终于惊动了洪七公。洪七公乃是想捉了完颜康做人质,以交换净衣派弟子。
    丘处机性子急,见洪七公不能行动,上前质问道:“你对洪老前辈做了什么?”
    md!你还问起罪来了!完颜康没心情跟他争执,又担心他耽误了救治撒哈林。悲酥清风他有的是!一扬手,将二道又给拿下了。丘处机瞪大了眼睛,待要开骂,马钰先开口了:“你先救人,这位是丐帮洪老前辈,内里必有误会。我师弟精于岐黄之术,你给他解了毒,让他给这位老人家先看看。”
    完颜康红着眼睛,从乌也手里夺过剑来,目光在三人面上来回逡巡,三人毫无惧意,马钰却目露焦急之色。依旧劝说:“先看伤者,不要做下不可挽回的事情来。”乌也气得要命,抬脚踢了洪七公一下。
    完颜康突然道:“乌也!”说着将手里的剑扔还鞘里,“去库里取鲜参来,煎了给老爷子吊口气。”
    想了一想,命特斯哈封了丘处机穴道,拿了解药先给他闻了。丘处机见他如颠似狂,到底忍住了不再说什么,过来一摸脉,道:“不成的,寻常医药救不好了!别急!还有救!有当世高手以内力给他续命,佐以良药,能活。呃,实在不行,送少林寺吧,他们治病有一手的。”
    完颜康当即道:“特斯哈,把我前儿弄的那几张贝页经装匣子里,我要用!”
    撒哈林道:“我不去少林!”他的心里,中原武林没一个好人,少林也是坏的,丐帮也是坏的,他才不要坏人救命。
    完颜康道:“你乱叫什么?!现在我说了算!”
    马钰见状,舒了一口气,待要说什么。完颜康又坐在榻边,呆呆地看着撒哈林,撒哈林也不好再闹别扭,轻声说:“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只可惜看不到你飞龙在天的那一天啦。我一辈子也没做什么正经事,直到遇到你。也算值啦。”
    完颜康凶恶地道:“闭嘴!”眼泪又掉了下来。
    不多时,御医先到了,果然是治不了撒哈林的伤的。完颜康无暇与他们生气,命乌也去告诉包惜弱:“遇到了刺客,师祖为了救我受了伤,命在旦夕,我亲自送他去少林寺治伤。府里有什么事,交给爹去做,你自家有什么危险,带上陈娘子。”
    包惜弱知道情况紧急,又准备了些金银:“去了少林寺,不要莽撞,好生与那里的和尚说话。你爹那里,我对他说吧。”
    完颜康自己在书房里盯了洪、马、丘三人良久,抬手将一个瓶子放到了桌上:“解药给他们闻了即可。从今而后,再不相见。再动我身边的人,看我饶了谁去!”
    不多时,车马齐备,完颜康携带了珍贵的药材与给少林寺的礼物,一路往少林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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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完颜康这边赶路,又想早些到,又怕车行太快颠簸剧烈撒哈林受不了,愁得不行。那一边,丘处机与马钰商量了一下,拿了解药先给马钰闻去,洪七公道:“咱们这一回都栽了,此毒倒像是西夏一品堂的悲酥清风,不过要当心他耍诈。”
    马钰嗅了解药,给丘处机解穴,一面给洪七公解释道:“非是晚辈等大意,此事实是另有内情。”拿解药给洪七公也嗅了,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三人略一运功,内息运转不停,施展轻身功夫出了王府,寻安静地方坐下。马钰慢慢将完颜康的事情解释给洪七公听。
    洪七公听了,问丘处机道:“你便将他留在金国王府里?”丘处机一脸苦相:“晚辈这事是办得岔了。前辈此来,是为了失陷的义士么?”洪七公点头道:“我去牢里看了,金狗实在狡猾,将人分散了看押,还给上了重枷,锁头被铜汁灌死啦。实在没办法,就听到他们说是那个小王爷做的帮手,便想去拿了他作交换。谁知道,嘿!老叫花一辈子打鹰,叫家雀叼了眼睛啦。”
    丘处机道:“只怕经此一事,那边防范得更加严了。”洪七公沉默不语,马钰忽然道:“我看事情也未必就这么糟了。他有极厉害的迷药,却不曾害我们的性命,可见是心存善念的。”丘处机道:“师哥你是说让他放人?他现在已经不在中都啦。”马钰哭笑不得:“你的脾气总是那么急,总要让人家救师祖。”
    洪七公忽然发问:“你说少林寺能救人,是真是假?”丘处机略一犹豫,道:“少林寺毕竟是有底蕴的名门正派,救治的手段是有的,只是这一身武功,略一耽搁就回不来啦。”洪七公想了一下,道:“追上去!”马钰道:“前辈……”洪七公口气有些冷:“我看他狡猾得很,强捉来也没用,不如与他谈个条件。”
    丘处机惊问:“这如何谈得?”
    洪七公道:“照你们说的,他们倒罪不致死,那个人若是死了,也是老叫花出手办错了事。我便护他一路到少林又如何?”丘处机顿悟,马钰却有点愁:“这个,要如何开口?”洪七公道:“开不了口也要开的,不论是他的师祖,还是我丐帮弟子,哪个死了,都是憾事。”
    丘处机道:“我随前辈去。”马钰道:“我也一同去。”
    洪七公看了他们一眼:“你们脚程不够。”
    丘、马二人赧然,他两个的功夫比起洪七公来差得多了,洪七公嗖嗖地追人去了,他们得跟在后面吃土。两人商议了一下,洪七公在前面先追着,两人也尽力追赶,丘处机一再说自己需要跟着去解释一下杨康的身世。
    洪七公道:“也罢,就这么说定了。”
    洪七公武功卓绝,完颜康又才走了不久,不多时洪七公便追上了。正遇到完颜康一行人停下歇息,完颜康守着撒哈林,乌也与特斯哈亲自跑去给撒哈林煎参汤。两人凑到一起,乌也很是不解:“小王爷为什么放走那三个反贼?”特斯哈道:“小王爷一定另有计谋。”两人素服完颜康,乌也道:“我也这样想,我就问你有没有猜到是什么计划。”特斯哈道:“我怎么猜得到?”
    两人嘀咕半天,没嘀咕出结果来,参汤好了。端了来给撒哈林服用,恰看到洪七公到了,乌也警惕地拿起剑来。完颜康见了,看了洪七公一眼,并没有理会。洪七公为人坦荡,见他模样不对,虽警惕他再使迷药,该说的话还是说了:“我听丘处机说了你的事情,你这长辈伤得厉害,不快些送医武力不保。我给他用真力续命,总能多几分把握。”
    完颜康不想懵逼的,还是懵逼了:“啊?”
    洪七公已经上前,以掌心抵着撒哈林后心了。乌也与特斯哈交换了一下眼色:小王爷果然是有计谋的,这大概就是故事里说的以德服人?对洪七公也不再吹胡子瞪眼睛了。
    两人猜得十分离谱,撒哈林又不干了:“谁要他们来续命?”完颜康阴恻恻地看着他,也不说话,直看到撒哈林赖皮闭上了眼睛,他居然装起死来!洪七公只觉得大开眼界,老的为老不尊,这小的……一脸的阴鸷,谈条件的话,一时竟说不出来。
    他们离中都尚近,等撒哈林服了参汤,给马车也换了新马,丘处机和马钰也追到了。见状也是沉默。
    完颜康乘的是一辆宽阔的马车,乌也与特斯哈两人敏捷地先上车,铺好毡垫,将撒哈林接了进去。接着,完颜康等人也上了车,原本宽敞的空间变得拥挤起来。丘处机想说话,又觉得怎么开口都不太合适,完颜康一言不发,默默摸出把短剑来递给他:“这个,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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