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玥想了一想,然后发现她想不出来。
    她觉着她在音律上面实在是没什么天分。都跟着王隽这个名师学了这么长时间的琴艺了,可竟然还是连宫商角徵羽都分不大清。
    她有些挫败的低下了头,声音听起来闷闷的:“随便吧。”
    反正无论什么曲子她都是听不出其中的意思来的。
    她这点小心思自然是瞒不过王隽。
    伸手将她柔滑细嫩的小手握在手中慢慢的把玩了一会,他笑道:“你不喜欢学琴那便不学也罢,左右我会抚琴,你只需听着就好了。”
    ......可是好像有某位仁兄规定了每门课程都要达到优才能从皇家学院毕业的啊。
    “我可以教你作弊啊。”王隽对着她眨了眨眼。
    ......院长你这个萌卖的真的不怎么样,五毛钱都值不了。
    “算了往后你还是加强对我在琴艺上面的补习吧。我还就不信了,我司马玥还对付不了区区一门琴艺课。”
    司马玥开始撸袖子了,眼中也是自信满满,大有一副自己要是学不会抚琴就立即找块豆腐撞死的雄心壮志。
    王隽便笑了。
    他从来就知道,他的小公主绝对不会是个轻易认输的人。
    王隽的书房司马玥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一进门她就熟门熟路的爬到了窗下的美人榻上。
    要说王隽的书房里最引人注目的东西一共有两样。
    一是挨着墙放的那一排书架,上面磊满了书册。二来则是紫檀木书案旁边的那口白底山水图案大缸,里面树林一般的插着许多卷起来的字画。
    这些字画都是出自此间书房的主人王隽之手,内里涵盖了行书楷书狂草各种类型的书法,以及山水花鸟之类的各种画作。
    对这口大缸里的书画司马玥原本还是没什么想法的,可是自从有一次她偶然得知王隽随便作的一卷书画都价值千金,而且还有许多人争相购买的时候,她就开始不淡定了。
    所以这满满的一缸哪里是书画了?简直就全都是白花花的细丝银子啊。
    于是以后司马玥每次望着这一缸书画,心情就有点微妙了。
    譬如说现下,她看着这口大缸里的书画就觉着王隽怎么这么有钱啊?豪富都不足以形容了,那简直就是巨富。
    王巨富现下正寻了一块毛毯过来搭在司马玥的身上,柔声的问着她:“是不是累了?睡一会?”
    先前马车上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立时就在司马玥的脑子里走马灯似的过了一遍。
    她面上开始有些发烫,唇上似乎又开始刺痛了,而她人则更是瞬间就警觉了起来,问着王隽:“你想作甚?”
    王隽掌不住,失声笑了出来。
    司马玥的这副模样实在是太好玩了。这样的她如何教他不爱?
    握着她的手凑在唇边轻轻一吻,随后他笑道:“放心。我便是想对你做些什么,那定然也是会在你清醒的时候来做。这些事情自然得是两情相悦才有趣味,一个人做来又有什么意思?所以你便安心的在我这睡会罢。”
    ......司马玥觉得,下流也能下流得这么理直气壮,她也算是服了。
    但她也知晓,王隽是属于那种一言九鼎的人,所以自他口中说出来的话,那绝对是可以相信的。
    于是司马玥就很坦然的躺到了榻上,扯过毛毯盖上,闭起双眼准备午睡。
    春日人原本就容易春困,加上今日上午司马玥也算是折腾了一上午了,到这会也早就是累的想睡了。
    是以她闭上双眼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睡着了。
    而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窗外已是暮色沉沉,且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来。
    王隽这书房的窗下却是种着几本芭蕉,当下小雨潇潇,落在芭蕉叶上,于此傍晚时分听来,别有一番滋味。
    似乎在文人的眼中,梧桐和芭蕉但凡是和雨扯上了关系,那就定然与闲愁两个字是分不开的。司马玥也没有免俗,她听着这窗外一声声的雨打芭蕉之声,无来由的便是觉得心情有些低落了。
    身后忽然有一具温暖的身子靠了过来。
    她偏头一望,见王隽已然察觉到她醒了,正双臂伸来,将她整个人都抱入了他的怀中。
    于王隽而言,他现下是没有心情来想闲愁二字的。
    又或者说,只要司马玥在他身边,又有什么闲愁可言?
    他只是凑过来,笑道:“我的小公主终于是醒了。”
    说罢也不待司马玥回答,低头便细细密密的吻上了她的双唇。
    听他那意思,似乎他等她醒来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似的。
    于是原本心情还很低落的司马玥现下也是没有空闲去想这些了。
    身上的这个人正想方设法的想折磨她呢。
    虽然这是一种甜蜜的折磨。
    这自然又是一个绵长且甜蜜的亲吻。等到王隽放开她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是黑透了。
    只是王隽却依然还是赖在榻上不肯走,只是这般的抱着她,两个人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听着窗外雨打芭蕉之声。
    有喜爱的人陪在身旁一起听雨声,那心中便再也不会有失落,有的只是一种静谧,甜蜜。
    最后司马玥的晚饭也在王隽这边解决了。且晚饭后,王隽拿了一幅画出来给她看。
    画上少女侧身阖目而睡,神色娇妍,当真是有海棠春睡之感。
    自然这个画中少女就是司马玥了。
    想来这画是王隽趁着她睡着的时候画出来的,而且现下珍而重之的拿了出来,颇有些献宝似的意味。他神色间虽然还是往日里的云淡风轻模样,但略有些紧张的目光还是透露出了他现下心中的些许小心思。
    那就是,求夸奖,求表扬。
    但是司马玥压根就没有注意到他的这些小心思,她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不晓得这幅画能值个多少银子呢?
    于是她便半是试探,半是开玩笑的问着王隽:“我能不能将这幅画拿到外面去卖了呢?“
    王隽的回答是斜睨了她一眼,颇有些咬牙切齿的说了两个字:“你敢!”
    就这还不够。然后他又扑了过来,用实际行动来表达了他此刻心中对于司马玥不解风情的怨气。
    ☆、第45章 晨起添妆
    诗情和画意在厢房里一边磕瓜子一边嚼着舌头根子。
    “哎,你说,”诗情随口吐了一片瓜子壳到地上,问着,“王爷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啊?最近公主和王院长这等亲密,我们特地的去了书信对王爷说了,请他示下这事该怎么办?王爷说的那个,随他们去,不要干涉这八个字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画意身子靠在椅子背上,一只脚勾住了另外一只椅子腿,慢悠悠的说着。
    “字面意思?”诗情皱着一张圆圆的脸想了一会,忽然双手一拍,一双原本就圆溜溜的双眼这当会睁的更大了,“我晓得了,原来王爷是看上了王院长,想让他做姑爷是么?”
    画意斜着眼睛看她,对她的这番大惊小怪的举动很是淡定,顺带还语含嘲讽的点评了一番:“七窍通了六窍,诗情你还不算太笨嘛。”
    “原来画意你早就知道了么?你知道了怎么不对我说啊?害得我这些日子一直都在纠结王爷的这句话。”
    画意慢悠悠的吐了一片瓜子皮出来,而后方才说道:“我以为你早就想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了呢,哪里晓得你这个猪脑袋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出来?”
    诗情立时就起身去桌子上拣了个细瓷天青茶盏过来,斟满了茶水,然后毕恭毕敬的双手捧着递到了画意的手中,面上是甜得能腻死人的笑意:“还请画意姐姐赐教一二。”
    画意也没跟她客气,大刺刺的接过了茶盏来,而后微微的点了点头,示意她坐。
    慢慢的喝了一口茶盏里的茶水之后,她方才徐徐的说着:“其实也没什么可赐教的。总之就是一句话,跟着莺时姐姐走就对了。”
    “啊?”
    诗情表示这不地道啊。我这么毕恭毕敬的斟了茶,洗耳恭听了半天结果你就对我说了这个?
    “啊什么?”画意白了她一眼,“莺时姐姐可是贴身伺候公主的人,公主的什么事她不向王爷汇报?既然莺时姐姐都不管公主和王院长之间的事,那就说明王爷定然是乐见其成的。那你还瞎操心个什么劲啊?有那闲功夫还不如多炖点补品吃吃,改善改善皮肤呢。你看你那脸,黑的都快和厨房里的锅底有得一拼了。”
    诗情生就一个圆圆的脸,圆圆的眼,模样甚是讨喜。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她皮肤不白。为了这个她也不晓得试了多少秘方了,只是总是不见改善。
    当先画意这句话正好就戳中了她的心窝子,当下她便有些怒了,伸手就直接去抓画意手中端着的茶盏。
    画意也不是吃素的,胳膊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弯了过去,端着茶盏的手立时就转到了另外一边,口中还在啧啧有声的笑道:“做什么?我说中你心事了?那你也不用这样恼羞成怒嘛。”
    诗情原本还没有恼羞成怒的意思,只是现下经由画意这么一说,倒是真的就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思了。
    于是她也无二话的,用了十分力,一记旋风腿就直接扫了过来。
    她们二人以往没事的时候也经常在一起拆招玩耍,彼此谁都占不了谁半招便宜,所以现下诗情既然用了全力,那画意自然也不敢小觑了。
    两人一来二往的拳脚相交中,画意手中的茶盏是再也端不住了。
    原本她是想瞅个空隙将茶盏放到案上去的,但奈何诗情手中的招式却越来越凌厉,她一个失手,就眼见得那茶盏直接朝着门口就飞了过去。
    “哎哟,”她失声叫了出来,“这可是官窑烧制出来的,摔了可怎么好?”
    诗情一听,立时就想扑身去抓茶盏。
    只是方才画意脱手脱的太急,她现下又哪里抓得住?也就只有干等着听茶盏摔在地上的清脆响声了。
    但眼前忽然人影一花,紧接着她们两个人就看到莺时正冷着一张脸站在门口,手里正稳稳的端着那只茶盏。
    “很闲吗?”莺时冷淡的瞪了她们两个一眼,然后说着,“公主回来了,还不快去打水伺候公主梳洗。”
    诗情和画意彼此对望了一眼,吐了吐舌头。
    诗情就问着:“公主回来了吗?方才我们两个一直望着院门口的方向,没看到公主过来啊。”
    画意都恨不能掰开她的脑袋来看一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了。
    王院长翻墙这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怎么这丫头还是不明白?今日定然是公主一直和王院长厮混在了一起,然后现下夜深了,王院长便翻墙将公主给送回来了呗。
    “是,莺时姐姐,我们这就打水去。”
    不再理会诗情依然满眼的疑问之色,画意连忙答应了一声,随后直接扯着诗情的胳膊就奔去了厨房。
    等到她们两个提着装满了一铜壶的热水进了司马玥的卧房时,就见她们的公主正坐在那里看一幅画,莺时则是正在屏风后面铺床叠被。
    和司马玥相处久了,诗情和画意这两个小丫头也就不惧怕她了。
    画意一面往架子上放着的铜盆里倒水,一面就踮脚望着司马玥手中的画。
    “咦,公主,院长又给您作了一张画啊?”
    自打王隽送了那副司马玥怀抱腊梅的画作之后,其后时不时的就会送一幅画过来。画意简直就要怀疑王隽是不是画她们家公主画上瘾了。
    与画意不同,诗情的关注点则是:“咦,公主,你嘴唇怎么破了?怎么看起来像被谁咬过了一样啊。”
    正在屏风后面铺床叠被的莺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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