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到了宫里,居然还想别的男人!
    那抹愤怒几乎冲破胸腔,东方恪由着它来到了阮流烟所在的重华宫。摈退宫人不用通传,他孜然迈步进去。
    皇妹首先看到了他,兴奋的跟他打招呼。
    阮流烟带着还未散去笑意的脸庞转身,此番又笑意盈盈迎上来。
    不知道她们谈了什么有趣的事儿,阮流烟的脸上还凝着方才的笑意。将视线落在她的脸庞,东方恪觉得,他竟不想追究了。
    ☆、017 可有小名
    “皇上吉祥——皇上吉祥!”
    正待东方恪欲要开口讲话时,清脆的鸟叫声忽然响起,众人目光不禁被吸引了去。原来喂食以后东方溶一直在逗弄这能言鸟,绿鸟一直左右闪躲“啾啾”的抗议,方才不知怎么有一只就肯学舌了。
    东方溶大为惊奇,手指不满的敲了敲鸟笼抗议,“你这小绿鸟,你要知道我才是你的主人好不好?你要说‘公主吉祥——公主吉祥——’,懂不懂?信不信我真把你俩送到御膳房王师傅那去?”
    “啾啾——”鹦鹉依旧平缓的叫着蹦跳。
    这下东方溶不依了,“皇兄!你看,连鸟儿都欺负我——”
    身后李得诏忍俊不禁,碍于主子们都在不敢笑出声来,只得狠狠低下头。这边东方恪“咳”了一声,踏步过去,“鸟儿虽有灵性,但尚不是人,你这样‘威胁’它,它们可听不懂。”
    阮流烟一同跟在东方恪身旁走过去,见东方溶投来的目光,她点点头表示赞同。东方溶见此撇撇嘴,“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跟这鸟儿一般见识了。对了,皇兄,这绿鸟你来给取个名字可好?我和殷充媛想了半天,没想到合适的呢!”
    “取名字?”疑惑中东方恪将视线投向阮流烟,阮流烟忍着眼角笑意点头,“是啊皇上,臣妾和公主想了半天,没有想到合适的名字。还请皇上赐名。”来回打量两人一圈,东方恪更确定这两个人有自己的小“秘密”,但他也不拆穿,径直走近了靠近鸟笼的位置。
    牡丹鹦鹉,生性活泼大胆,在民间被称作是爱情鸟。只一眼,东方恪就确定了这鸟儿的种类,侧脸望了东方溶一眼,他不疾不徐道:“不如叫绿小溶?”
    “皇兄!”东方溶跺脚,什么绿小溶,皇兄也来故意取笑她了!东方恪的两句话让东方溶毫不犹豫的拎起鸟笼开溜,跟东方恪跪安,还有跟阮流烟告别后,她一溜烟的出了重华宫。
    目送东方溶跑走,东方恪将视线收回。他方才是有意为之,自己这个妹妹不经逗弄,一般说不了两句话就要开溜,任由阮流烟搀着自己的手臂去殿内,东方恪面无表情。他是打算兴师问罪的,可脱口而出的却成了另外一句:“爱妃伤势如何了,这几日休息的可好?”
    “回皇上,托皇上的福,已经好多了。”
    阮流烟盈盈一笑,皇帝来的正是时候。本来她也是要去找他的,嘉和公主走了,她要把握住这次机会。“皇上,臣妾有件事想跟你说。”
    听到这,东方恪心中一动,侧脸望向她:“什么事,你说。”
    “就是有关臣妾的旧疾,前两天母亲进宫来看臣妾,她告诉臣妾说,父亲找了一位世外高人,已经为臣妾炼制丹药,这个月底就能派人去府上取回。臣妾想恳请皇上安派人以皇上的名义去帮臣妾取药,不知皇上可否答应臣妾?”边说边观察东方恪的表情,阮流烟似真似假道。她是中了毒,如今为了解药不得不编制这个谎言,现在就看皇帝会不会起疑。
    东方恪之前已经听了墨弦的汇报,对阮流烟的身世,还有以前在殷府的事情已有一些了解,她上次“病发”时的模样至今还在脑海中,如今他已经意识到了阮流烟上次的“病发”恐怕并非那么简单。
    阮流烟小心翼翼试探的语气听在耳中,竟让他心中不舒服,内心也隐隐躁动。难道她怕他?还是提防他?无论哪一种,东方恪发现这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平复了一下内心,他笑意抬眸,“自然是可以的。爱妃好好养身子,朕会安排。”
    “臣妾谢皇上恩典。”说着,阮流烟就要欠身行礼感谢,被东方恪拦下,“爱妃客气了,跟朕不用得‘谢’字。”闻此阮流烟连忙接口:“臣妾记住了。”
    一旁的伺候的茗月端来了点心和茶水,阮流烟起身布置。待到茗月退了下去,东方恪在将斟酌了半天的话语问出:“朕听说民间为彰显夫妻亲近,彼此都以对方小名互称,爱妃呢?可有小名之类?”
    “小名?”阮流烟无意识重复,回过神来见东方恪正盯着她,她放在身侧的手不仅扯了扯衣角,“臣妾…臣妾有的,皇上可以叫我流烟。”内心挣扎了一下,她还是报出了自己的真名。她与殷府,金琳母女从来相看两相厌,自然不想顶着殷明珠的名字。
    果然。
    在阮流烟说出名字的那刻,一切都得到了证实,甚至根本不需要再派人去查。东方恪眸色渐深,口中不经意问道:“哦?流烟——,爱妃的这个小名是有什么意义吗?”
    “回皇上,并无什么意义。就是臣妾出生在寒冬清晨,那日大雾弥漫,雾气朦胧,母亲随口给臣妾取了一个小名。”这个解释是真的,阮流烟出生时确实大雾弥漫,阮氏盯着冷冷清清的院子良久,最终给她取了这个名字。
    “原来如此。”
    东方恪点点头,“朕知道了。那以后无人处,朕便唤你流烟可好?”阮流烟自然是愿意的,脸庞微带了些羞意,她颔首道:“但凭皇上喜欢,臣妾无异议。”
    这番乖巧的样子收在眼里,东方恪来时的满腔怒意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从这次选秀,殷忠贤的嫡女与人私奔、庶女充数来看,眼前这个女子是其中无辜的一个。要说追求问罪谁,恐怕他最应该跟殷忠贤算这笔帐。
    她已经是他的妃子了,如果她能…放下以前,大概他也能做到不追究她从前的一切。待到他日握住殷忠贤的把柄,无论事态如何,他会让这些都不波及到她。
    打定主意,东方恪找了个借口离了重华宫。
    阮流烟对皇帝这么快就要离去有些惊讶,以前东方恪只要过来,一般没什么事都是在重华宫用午膳或者晚膳才离去的,可这次并没什么事来禀告人就离去了,这让她不仅有些疑忧。
    回到清心殿,东方恪取下了一直放在书房书柜一角的、绛红色的狭长木盒。打开,里面躺着静静躺着一支簪子,这是上次阮流烟大动干戈要找的东西,自那次派李得诏取来以后,就一直在东方恪这里。
    想到这个不知道是谁雕刻出来,送给阮流烟的背后人,东方恪的脸色就一阵阴沉。李得诏就在屏风外侧候命,东方恪唤他进来,将手中木盒掷到宽长书桌之上,他冷冷道:“把这个拿去,找个地方丢掉。”
    ☆、018 主仆一心
    东方恪答应了以他的名义去殷府取药,果然没有食言。她告诉皇帝,是金琳主动告知她殷府请了高人炼药,专门救治她的旧疾。东方恪派去的人自然也是按照这个说的。当听说皇帝已经派人去取药,阮流烟想象的到金琳母女的表情,心中不禁愈发愉悦。
    在五月底的最后一天,墨弦将从殷府取来的丹药送来了重华宫,当时阮流烟还在用早膳,见到木匣呈来之物,心中明白这是殷忠贤妥协了。待墨弦走后,茗月将木匣呈上来。阮流烟接在手中,柔荑将木匣打开,视线触及木匣内里的一瞬,她愣住了:里面放的药丸只有半颗。
    惊蛰这种毒|药的霸道在于解药亦是毒|药。这一月牵制下一月,服下解药解了这次毒,同时又会在体内滋生出新的毒素。如果当月没有服下解药,那么每日便会疼痛难忍一次,这样的折磨持续到第十天,若还没解药服下,便会七窍流血而死。
    也就是说,没有的另外半颗药丸将是惩罚,果然金琳母女是不会让她好过的。双眸眯起,阮流烟将木匣合上,“收起来吧。”
    茗月依言将木匣收放起来,头顶传来阮流烟的询问声,“殷忠贤也是这样牵制你的?”
    茗月心一惊,面色不安道:“奴婢不懂主子的意思。”
    “你倒是忠心耿耿。”阮流烟扫了她一眼,“他们给你送来的所谓的解药呢?给我看看。”
    “奴婢,奴婢…不懂主子说的是什么…”
    茗月咬牙硬撑,装傻充愣不肯交出来。阮流烟冷笑一声,“我只说一次,你给还是不给?若是不给,今日就下去找你死去的阿娘吧。”
    听到阮流烟略带寒意的话语,茗月“噗通”一下跪到了地上,泪水涟涟的求阮流烟饶命。怕死的人总是有软肋的,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茗月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的那颗所谓的解药交出来。
    木盒里与惊蛰解药并无大的差别,打量这药丸一眼,阮流烟挥挥手示意她收起来。茗月闻此惊愕的长大了嘴巴,方才泪水横流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她不明白为什么阮流烟恐吓她把解药交出来,又这么轻易的让她收起来。
    阮流烟自是有自己的打算的。茗月无父无母,是从小被殷府买进的丫鬟,惊蛰这种天性霸道的毒不是随便就能弄来的,既然如此珍贵,殷忠贤能用来牵制她,可不会同样用在茗月身上。这个丫头蠢笨又好骗,指不定这一月一服的解药是糊弄她听话而已,并不是什么解毒之药。
    而茗月,或许本身根本就没有中毒。
    有了这个念头,阮流烟就有了实际行动。让人传来上次那个随赵溶岩一起,来给她看伤的医女白芷过来,她将茗月的药丸给予白芷查看。宫里的当差的都是人精,特别是太医院的,被后妃传来验药、验食物基本是彼此心知肚明的事情。白芷来到重华宫以后,毕恭毕敬的给她请安,将药丸检验完后,将结果告知了她。
    事实真的像阮流烟想的那样,但又出乎她的意料。茗月每月所服的解药确实不是解药,而是一种慢性毒|药,每个月一点点剂量,时间久了,身体内积存的毒素将会越来越多。中毒的症状是脑部意识渐缓渐痴呆,待到三五年后,人的身体也将会彻底垮掉。
    当这个结果呈现在茗月跟前的时候,茗月满眼不可置信。她从小被买进殷府,对殷府忠心耿耿,纵然被送进深宫监视阮流烟,给殷府通风报信也无怨言,她忠心耿耿为殷府,她所忠心的殷府却要让她死。这样的结果她接受不了。当真正的事实摆在眼前,茗月不由痛苦的哀嚎一声,随即整个人发狂似的掉头冲出了大殿。
    阮流烟没有让人拦她,只派了一个小太监跟着她。宫里不比其他地方,冒冒失失的冲撞了不能惹的人,很容易就丢了小命。直到戌时末,茗月终于回了重华宫,此时她整个人衣衫尽湿,宛如刚从从水里捞起来似的,一步步回到宫殿,她行尸走肉的进了阮流烟的卧房。
    阮流烟被惊动,从床铺起了身,她披衣而坐。秋容秋罗一路跟过来,欲要拦下茗月,被她挥挥手遣退出去。来到阮流烟跟前,茗月机械的转动眼珠,随即狠狠跪了下去,她决绝道:“二小姐,茗月以后只认您一个主子,请你收下茗月。”
    “当真?”
    “当真。”
    “不后悔?”
    “不后悔!”
    问的人语调平缓,回的人话语铿锵有力。
    一问一答里,烛火将茗月跪着的影子倒映在窗前,阮流烟抬脚下床,伸手去扶茗月,她道:“那从今以后你就是我阮流烟的妹妹,我活一时,你便活一时。”倘若我身死,也会想办法护你周全。后面这句阮流烟没有说出来。扶起茗月,触手潮湿阴冷,她不禁皱眉:“这是怎么弄的?”
    “这…是奴婢不小心滑进了池子。”略一迟疑,茗月答道。
    好好的人出去,好端端的怎么会掉进池子?定是有蹊跷的。阮流烟知道她没说实话,既然她不想说,她便不问了,松开茗月手臂,她后退一步道:“好,但你要记住,这是最后一次。”
    茗月点头示意明白,她明白阮流烟这是告诉她,不管是自己掉进池子,还是有人害她掉进去,这都是最后一次。如果还有这种事,她必须说实话,阮流烟定将会为她讨回公道。
    笠日。今天是六月初的第一天,阮流烟没有迟疑的将木匣的半颗解药服下了,虽然只有半颗,至少毒发时受的苦能轻一些。至于茗月身上所中的慢性□□,阮流烟借口身体不适,又将白芷宣进宫来。
    白芷心知肚明阮流烟想要什么,当即就顺从的给茗月诊了脉,并开出驱除她体内毒素的药方。茗月当初还以为阮流烟问她要解药,是想独占了解自己之毒,没想到她早猜到了老爷的手段,现在还不计前嫌的请人来救她…这样想着,茗月看阮流烟的目光越发感激,平日里更是贴身不离的伺候。
    阮流烟对茗月的心理变化是知晓的,她自己也从内心感到高兴。不过当务之急,是怎么想办法从殷忠贤那里弄到解药的另外半颗解药。那种被疼痛吞噬,如同蚂蚁啃咬、似在竖着刀片的门板上躺着的感觉她再也不想体会了。已经用皇帝的名义取过一次药了,想要拿到另外半颗,到底怎么做才好?
    就在阮流烟一筹莫展的时候,殷忠贤竟亲自上门来了。阮流烟对此很惊讶,面上并不显露出来,三两句吩咐宫人将其迎接领进了大殿。挥退众人端坐在宽大交椅,阮流烟听殷忠贤言语,当听完殷忠贤说明来意,她不禁微微勾起唇角笑了。
    殷忠贤,我的“好爹爹”,想不到你还有求我的一天?
    ☆、019 等皇上来
    是为了他的好儿子吗?是了,不然她这个爹怎么会主动来奉上解药?
    殷明昊,殷忠贤最小的幺子,殷府的嫡幼子。本性愚蠢狂妄,从小被那金琳宠的无法无天。就在昨日,殷明昊在青楼瞅见一美丽女子胭脂,想要叫那胭脂过来服侍,不巧胭脂已有心仪之人,那人今天刚好是来给胭脂花钱赎身。
    殷明昊自小想要的东西哪里没得到过?一个小小娼妓竟敢拒绝他,于是恼羞成怒便要强掳胭脂走人,胭脂的心上人看到上前阻止,两人发生争执,推搡之下殷明昊竟错手杀死那人。
    殷明昊当时心里虽怕,但一想到家里母亲定会想法帮他摆平,心也就定了下来。反正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大不了花钱找个人顶包就是。这样想着,殷明昊胆子渐大,竟色|欲熏心还要带那女子走,但他万万没想到是,当时人群里竟有路过的瑾王爷。
    东方瑾,与皇帝同一血脉、当今圣上的唯一器重的皇弟,大堰国无不知晓的贤良王爷。
    被人喝住的时候,殷明昊当时还当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拦他,正要开口大骂,瞅见东方瑾手中的腰牌,顿时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再到后来就是瑾王爷下令把殷明昊收监,他出面说一不二,殷忠贤得知这件事已经为时已晚。
    整件事殷忠贤说的模糊隐晦,阮流烟不用多想也已猜出事情始末,扯了扯唇角,她明知故问:“父亲的意思是想让我在皇上跟前说情?”
    “是的,为父正是此意。若是其他人,为父不用来麻烦你就能摆平,可今日这个人不同于他人,瑾王爷对于皇上是特殊的,为父万不能跟他起正面冲突。”
    殷忠贤不愧是纵横朝堂的风云人物,对于阮流烟明知故问并不懊恼,甚至还打上了感情牌,“昊儿他毕竟年少,血浓于水,你这做姐姐的,我想自然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幼弟去受苦,所以为父这就厚着脸皮来了。之前你母亲和明珠所作所为她们都知道错了,我也狠狠的训斥罚了她们。流烟,你看…”
    说到这,殷忠贤有意拉长了尾音。他投来的目光注视着阮流烟,就像大多数一个普通的父亲慈爱的看自己的女儿。阮流烟自然知道他是想让自己主动开口包揽,可是她偏偏不想就那么快让他如意。
    “女儿明白爹爹的意思。”她附和的点点头,然后做出为难的样子,“可是父亲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后妃,哪里能说动皇上去干涉瑾王爷呢?您也说了瑾王爷是皇上唯一器重的一位王爷,他们的情谊定然比寻常人更为坚定,怎么说皇上都该不会卖我的面子吧。父亲,您不觉得您找女儿找错了人?”
    见阮流烟如此,殷忠贤终于没办法再维持那副慈父的样子。沉了脸色,他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小的匣子,放到两人之间相隔的方桌之上。“为父相信你的能力。这是惊蛰的另一半解药,只要你办成了这件事,以后每个月的解药,为父保证不会再出一丝一毫的拖延!你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弹了弹衣物的浮尘,阮流烟不以为然,“若是父亲说从今以后都不给女儿下毒,女儿才是打心里高兴呢!”殷忠贤皱眉,“你——”不要得寸进尺。
    “父亲不要动怒,女儿只是玩笑话罢了!”
    未等殷忠贤将下面的的话说出来,阮流烟轻笑一声抢过他的话头。看到殷忠贤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她清亮眸色不禁更加嘲讽,“父亲放心,我定会竭力想办法央求皇上救昊弟出来。不过有些话女儿得先说在前头,皇上素来都是最有主张,实不是女儿几句话便能左右,能不能成女儿实则并无把握。”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殷忠贤眸色一亮,他仿佛看到了曙光,“为父相信你能够办到!”
    阮流烟不懂他如何对自己产生的信心,殊不知她这段时间连升两级,已经是宫内众人皆晓的人物,殷忠贤当然也认为他这个女儿得宠,能拢住皇上的心。她还不知殷忠贤心中所想,勉强对他笑了笑,阮流烟表示必会尽力而为。
    这边殷忠贤得到准信,再与她虚与委蛇一会儿,便寻了籍口离了重华宫。
    殷忠贤走后,茗月进殿来收拾器具,阮流烟还厄自坐在红椅沉思。说实话对于殷明昊这个所谓的弟弟,她是打心里没有一丝亲情。殷忠贤与金琳一生孕育二男一女,嫡长子殷明誉,嫡二子殷明昊、嫡长女殷明珠,他们几个兄弟姐妹才是所谓的一家人。
    阮流烟至今还记得初回殷府的那段时间,殷明昊这个小霸王以前整日里欺负她的小把戏。偷偷潜进她的房间放死老鼠,昆虫之类的吓唬她;时常行走在路上,就被不知从哪里用弹弓发射来的石子击打;刻意在只有他们两人在时,打碎府里珍贵的花瓶污蔑于她…
    可以说殷明昊是阮流烟有一阵子的噩梦,这样情况持续一个月。直到后来有一次,她碰巧与殷名誉去书房,殷明昊恶作剧将门框顶上满满一桶凉水,她一推开房门就被这凉水浇了个通透。衣衫尽湿,少女刚刚成形的身子被同父异母的兄长尽收眼中,阮流烟又窘又急,就连殷名誉也被这变故惊了一惊,当即冷声呵斥了殷明昊。
    殷明昊还是从心底敬怕他这个大哥的,从那以后,他的小把戏便有所收敛。至于殷名誉…想到这个平时酷爱一身白衣无暇示人、衣冠楚楚的伪君子,阮流烟交握的双手不仅更加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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