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脸色也白了一白,那不是曾经在大胤的皇宫中被她们欺负过的女人么?她倒是看不出来七殿下这么疼她啊?
    耶律蓝烟的脸色已经完全变了:“防住了别人,居然没有防住她!走,我们去来使那里问个清楚!”
    她已经完全没有理智了,带着自己的丫鬟就朝着那边跑去。
    云丰的皇宫里没有大胤的庄严富丽,但也精致尊贵,客殿处处透出云丰的特点和优雅。
    “只有一个房间?”
    进去以后,闻人千绝撇撇嘴,云丰好歹是个皇室,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这一路上基本都跟这个死变态住在一个房间了,本以为到了云丰就不必了。
    “上面吩咐是这间。来使稍作安歇。”带他们来的下人退出去了。
    百里夙夜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背靠着椅子背,慵懒又邪气,随意地端起了桌上的一个茶盏,目光流转。
    “云丰好小气,千里迢迢地来了,连顿饭都不管。”
    闻人千绝嘟着嘴,也坐在了桌边。
    某殿下嘴唇上扬:“没杀了你就不错了。”
    刚刚她在大殿上可是强硬得让人不得不侧目,若不是顶着个身份,云丰不想挑起战争,想必此刻已经闹得人仰马翻。
    小女人扯了扯唇,邪气一笑,伸手就拍到了某殿下的肩上,挤眉弄眼:“不会死的,不还有夜公子在呢么?”
    某殿下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一抽。
    很好,现在自己也在她的算计中了。
    “好歹也多给一个房间啊。要不俩人怎么休息。”话说回来,闻人千绝对这个安排还是非常非常地不满意,她饮尽茶杯中的水,打量起整个房间来。
    一张上好的云锦榻,宽大得倒是能住下两个人。
    可一想起这几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的脸不由自主有点发烧。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暗地里改变了,她对这个死变态的态度也有点改变了。闻人千绝下意识地咬唇。
    情啊爱啊的,不是早说过断了么?
    别忘了当初这个男人是怎么对待自己的。
    那天在蛊族的地界,他推了她一下,她从房顶上坠落,是欧阳君诺及时出现托住了她。不然,她可能还沉浸在错愕中反应不过来,被摔个粉身碎骨。
    背叛过的人不可原谅,她当初是没在意的。
    谁能知道,那件事情就像是根刺,戳在心中,始终不能化解。
    身后忽然出现一个怀抱,将她环在了其中,耳边,传来那人醇厚沙哑的嗓音:“千绝,在想什么?”
    突如其来的温柔像是他的怀抱,一切都让人那么猝不及防。
    闻人千绝还没来得及反应,“砰”地一声,大门就被人踹开了。
    翠儿收回自己的脚,退到了耶律蓝烟的身边:“公主,门开了。”
    百里夙夜暗夜般的眼眸中闪过了一道不易察觉的冷光,却没有松开手。
    门开的一刹那,耶律蓝烟和翠儿都有点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一个男人,从背后抱住了另一个男人,是是是是是……是断袖吗?!
    “咳咳。”耶律蓝烟到底在外人面前装惯了,也的确有几分公主的风度。咳嗽了两声化解尴尬。
    谁知道,某殿下压根就不打算松手!
    里面的俩人抱着,外面的耶律蓝烟和丫鬟站在门口,进去不是,不进去更不是。
    倒是闻人千绝,面容上挑出几分冷冷的笑容,从百里夙夜的怀抱中挣脱出来,仿佛什么事情没有一般:“公主来了啊,请进吧。”
    太好了,这次来云丰,看来不只可以找出谁对百里鸢不利,还有当年的一笔账要算!
    耶律蓝烟趁着百里夙夜不在的时候,可是伙同这个下贱的丫鬟,给她狠狠地摆了一道呢。
    那时候她受伤未愈,吃了个大亏。
    如今嘛,是时候找回来了。
    耶律蓝烟淡淡地哼了一声,走了进去先寒暄几句:“听说二位来使是从大胤来的,太子夙夜殿下要成婚?”
    这女人还真是急不可耐,闻人千绝在心里暗暗地鄙视了一下,还是开口:“正是。”
    耶律蓝烟的手蓦然捏紧了手中的杯子,差点没气个好歹!
    她咬牙开口:“成婚的姑娘,可是叫闻人千绝?”
    闻人千绝心中好笑,懒懒地抱胸:“公主认识她?”
    看这女人妒忌得眼睛都快喷火了,她忽然心情特别地舒爽。
    “岂止是认识……”耶律蓝烟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默默在心里道,恨不能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她才认识百里夙夜多少年?自己从战场上一见,少女时期就对那人倾心了,用尽了手段,最后却输给了一个没有任何靠山和家教的女人。
    叫她如何甘心?!
    闻人千绝不动声色地用手肘狠狠地撞了一下百里夙夜:“啧啧,看来公主似乎不太喜欢她呢。”
    百里夙夜眨眨眼,绝美的眉头一挑,这女人撞自己一下是什么意思?
    让他听听自己的风流债?
    耶律蓝烟没有说话,身后的翠儿抢先出口了,愤愤不平道:“也不知道你们太子是什么眼光,怎么会看中了那个贱女人。放着我们公主这么知书达理的大美人不要……”
    “住口!”
    耶律蓝烟狠狠地给了翠儿一记眼刀。
    这丫头什么时候嘴这么欠了!
    闻人千绝更是觉得好笑起来,可,她身边的某殿下可没那么好的心情了。
    翠儿刚要出口再说话,忽然觉得一条腿的膝盖猛地一痛,站立不住,噗通一声就给闻人千绝跪了下来!
    “哎哟……”
    她忍不住呼痛。
    耶律蓝烟瞪了眼睛:“你在干什么?”
    这丫头还嫌脸丢的不够?
    只有闻人千绝看清楚了,某殿下手指轻弹,不过一滴水珠,就含了极强的内力,震碎了翠儿的膝盖骨!
    “公主……疼……”嘴再叼,到底是个女的,怎么也忍不了这种疼!
    从进入云丰的皇宫到现在,百里夙夜第一次开口了:“闻人千绝会成为我大胤的太子妃,对她的不尊重,就是对大胤的不尊重!”
    他虽带着人皮的面具,也服用了变音丹听不出原本的声音。
    可那种与生俱来的王者气质,还是让那一主一仆震住了。
    他冷冷地俯身,凑近耶律蓝烟那张倾国倾城的小脸蛋:“记住,好自为之。”
    暗夜般的眼眸中,冷厉的光芒流转,如黑洞一般似乎能把一切都吸引进去,近距离地看过去,会让人喘不上来气。
    耶律蓝烟吓的,一时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翠儿更是连哭都不敢喊了。泪水连连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百里夙夜。
    “走!”
    见讨不到什么好处,耶律蓝烟气的咬唇,起身拂袖而去。
    翠儿走不了,却吓得心胆俱裂,只能拖着自己的瘸腿爬了出去:“公主,等等我啊公主。”
    这一下惊变,瞬间人走了个干净。
    闻人千绝啧啧摇头:“还没玩够呢,夜公子出手也太快了些。”
    当日她要不是顶着满身裂开的伤口强撑着,岂能活到现在?对耶律蓝烟和翠儿,绝对不能只是断一条腿那么简单!
    闻人千绝坐回了桌边,优雅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不着急,慢慢玩就是了。
    “任何人,都不能骂你。”百里夙夜淡淡开口。
    原来刚刚是因为翠儿说了一句“贱女人”?闻人千绝诧异地回头:“说这话的人多了去了,我听都听腻了。”
    她是真的不在乎,嘴长在别人身上,乐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去呗,她又不少块肉。
    再说了,她不是银子,不可能人人都喜欢她。
    总有那么几个见不得人好的小人,多正常。
    “今后,谁再说一句,就割掉舌头好了。”百里夙夜风轻云淡,拈起手中的杯子,喝茶的样子更像是喝酒。
    闻人千绝一时怔住,他说的出来,就一定做得到。
    这点她深信不疑。
    只是……他是脑袋抽了吗?为何要这么维护自己?
    她下意识地伸手,覆上了百里夙夜的额头,冰冷一片,隔着人皮的面具摸不出什么。
    那人一双暗夜般的眸子,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肆无忌惮地看过来,反倒让闻人千绝浑身不自在了起来。
    她讪讪地缩回了手:“不烧。”
    某殿下的内心差点呕吐了血,女人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他做的还不够明显吗?
    离开的耶律蓝烟不在乎翠儿在身后如何叫唤,刚刚就是这个不懂事的丫鬟让她在外人面前丢脸了!
    愤愤地甩开她,自己冲到耶律修的寝殿,不管不顾地冲进去了:“阿修,那两个来使……”
    然后要出口的话,僵在了嘴角。
    耶律修赤裸着上身,肩膀上有着巨大的伤口,伤口的肉在溃烂……光是看看就疼得人直抽气。
    太医在周围忙碌着,甚至没有时间给公主见礼,对耶律修道:“太子殿下,您肩膀上的毒不是什么致命毒药,只是一种阻止伤口愈合的东西。”
    耶律修冷笑。
    也就是说那女人不是想要他的命,只是想在他身上留下个记号。
    真没想到,她会对百里鸢如此在乎。
    耶律蓝烟走了过去:“你这太医怎么当的?哥哥身上的伤口还治不治了?再不愈合这个肩膀还能要了吗!”
    太医忙不迭地点头:“是是是,公主说的是,小人这就想办法。”
    “你怎么来了?”耶律修挑了挑眉眼,看向了耶律蓝烟。
    耶律蓝烟没有好气地坐在了他的床边,仔细看了看他的伤势,心头也有点痛:“先说你,怎么搞的?”
    “说来话长。”耶律修眸子一暗,然后亮了亮:“你一脸生气,莫不是去惹那两个来使了?”
    “你怎么知道?”耶律蓝烟略带诧异又不满地抱怨:“什么东西,竟敢威胁本公主。”
    她平日里还算维持着大家公主的风范,今日可是真恼了,才这么不顾颜面。
    “那两个人,不要去惹。”耶律修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不好看了。他几乎可以肯定,今天在大殿上说话的那个,一定是闻人千绝!
    虽然她戴了面具看不出来,那股冷冽又邪气的笑容,一定是她!
    蓝烟跟她相撞,讨不到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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