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先生也是万分意外,深深地看了刘小花一眼“那你要什么?”
    刘小花扬声说:“我想要大先生教我么……”她顿了一下改口“教我做丹药。”
    后院在短暂的寂静之后,暴发了。
    ……
    “什么?!”
    “做丹药?”
    “就凭她们?!”
    “是疯了吧!”
    “大先生绝对不会答应这种痴心妄想的!”
    ……
    大先生眉头跳了跳,厉声道:“我厉平潮在药师中也算是排得上名号,多少资质大好的人想拜我为师,我都看不上。就凭你知道怎么分捡,我就会答应吗?”
    “我可没有说我要拜你为师。”刘小花一点也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自豪地说“我有师父的。我只是说,若我能分捡得出来,你就教给我制丹的手艺。”
    后院的人已经惊呆了。
    这。这。这个人疯了吧!!
    哪里有不拜师人家会愿意把手艺传给你的呢!
    刘小花丝毫不受那些喧闹与白眼的影响,朗声说:“我知道你不知道的,你懂得我不知道的。我教你我知道的,你教我你知道的。再公平不过。”
    人人都以为大先生肯定要翻脸,把这两个不知道深浅高低的丫头打出去。
    却没想到大先生收起了怒容,到笑了起来“你到是不肯吃亏。你还晓得怎么分捡其它的药材?”
    刘小花却不回答,只是问:“你答应不答应?我教给你一样,你就教给我一样。谁也不占谁的便宜。”
    这时候四娘的脸色到是异常精彩。听到刘小花说这句话,她才突然意识到,自已真的是被刘小花骗了。
    如果刘小花真的是个什么也不懂的乡下丫头,丝毫不知晓内情,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四娘跟着大先生很久。
    她知道在一个药铺子里头,要做成一味极品丹药得费多少药材多少时间。可也只有外行才觉得,一味极品的丹药中,最麻烦的是找到最珍贵的那味材料。
    内行们却知道,真正的重头戏,是在那些基本药材里。
    平常的丹药还好。越是顶级的丹药,需要的基础材料越多越杂,数量也越大,比率也更需要精准。
    一味奇品丹之中,真正珍贵的仙草也许难得,但更难的,是要将那一库房一库房的普通药材炼成小小的一颗基丹。这个过程漫长繁杂,一不小心就全部得重来。
    甚至炼制奇品丹时,有许多时候是已经把珍品材料找到了,可基础的药材却还没有能够准备好。常常一拖就是一二年。
    而在准备基础药材这个过程中,工作量最大的就是分捡。不同药效的基丹,分捡的要求也各不相同,她见过最奇怪的一味药里,竟然要三味草上晒过太阳的叶子,并且还要几百斤才能炼成二滴精华之液。
    天知道怎么才能把满满一屋子的多味草上向阳的叶子找出来。最后被逼得没办法,只得每天出太阳的时候,带着人上山去采。因为天气总不好,足足采了四个月——这草生长在全是大树的林子里,不出太阳哪里能知道哪片叶子晒到了,哪片没晒到。
    相比较之下,最容易的,反而是将珍贵的材料融入的过程。
    毕竟珍贵的材料,通常只是起到特别的激化药性作用。只要基丹炼制得当,一般在加入珍贵药材时都很少出问题。
    并且刘小花的话明里暗里,分明是在向大先生暗示,她知道分捡的,可不止这一样药材。
    四娘怎么能不震惊。
    她怎么知道的?她怎么可能知道呢!
    四娘忍不住对大先生说:“她也许什么都不懂,只是唬人的。”
    大先生冷笑,翻白眼问她:“你知道鼎灵吗?”
    “什么?”四娘茫然。
    大先生嗤道:“这不就得了。”
    四娘讪讪地退到一边去。
    大先生说着便向刘小花说“我答应你。若是你捡不成,便给我做鼎灵,若是你捡成了,我教你们做丹药。”
    刘小花立刻说:“一言为定。”
    三枝到现在为止,已经听了个大概,知道了事情愿委,可是却更加焦急忐忑,她一听那个什么‘定铃’就不是好事,紧紧拽着刘小花的袖子,低声问“你真的会吗?”
    刘小花背对着人,对她小声道:“我知道怎么做,可从来也没做过,也不知道我会不会做成。”
    三枝急得要哭了“你!你疯了啊!!你不怕死啊!”
    “我怕啊。”刘小花看向那些个被招来做工的人,他们穿着一色的衣裳,远远看去也分不清谁是谁,也看不出男女老幼。仿佛这些人并不是真实存在,而只是一个个的符号,或者是一群没有差别的傀儡人偶,它们一生历经困苦磨难,只是为了给人当牛做马,让别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看着这君面目模糊的人,刘小花说“但我更怕跟他们一样。也怕看见你跟他们一样。只要我学会了,就能教你。你也不用毁在这里……我看着这些人,光是想想她们未来的一生,都觉得寒毛倒竖。你看看她们,生老病死是为什么呢?就算有了子孙,也不过是继续困在同样生活里面……我虽然想要平安的生活,可绝对不是这样的平安……人一生总是要对得起自已……”
    三枝愣愣看着那些人,紧紧抿着嘴角。神色间有几分茫然“什么对得起自已?”
    “我也不知道什么样的日子才叫对得起自已,总之不是这样的。”
    三枝怔了怔,气道:“你讲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胡来!”
    可刘小花说完,就向水池边走去。
    这次她没有拉着三枝一起。就像之前她在向大先生提条件的时候,并没有说“教我们制丹药。”而是改口说“教我”。
    她想要的、她觉的好的,三枝并不能理解。就算她觉得再好,也不能用自已的意愿去勉强别人。如果要让三枝为了自已根本不想要的东西,跟着一起冒险,对三枝来说也太不公平了。
    “要将三种长生果分捡开再容易不过了。”刘小花站在水池边来,看着平静得没有一点波澜的池面。现在那些长生果全都沉在水池底了,溢出来的水漫得到处都是。
    “长生果,跟别的果子不同。长得点像猕猴桃,不过是不是绿色的,分为白、粉、黑三色。它表面有绒毛,头顶长呆毛,腹中有胃毛。一张大嘴,说是植物其实是动物。”刘小花说完,看向大先生“是不是这样?”
    大先生皱眉:“什么呆毛?猕猴桃又是什么?我从未听说过这等药材”
    刘小花只是笑,也不解释,不过望着池水说“我以前一直以为,这些东西是不存在的。”可是,不论是饼还是长生果,都让她不得不把这里的东西,跟据说是祖上传下来的那本手札上讲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只要她能成功地分捡,那么就说明那本书,原来并不是胡说八道的。
    她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也并不是完全的意外了。
    ☆、第33章 决择
    刘小花将脑中那些纷乱的思絮按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给我奔日的血。”
    刘小花没有见过奔日。
    但是她记得手札上说过,奔日是一种鸟,从出生起便一直追逐着太阳,直到飞不动了,黑暗降临的时候就会泯灭成飞烟。
    虽然听上去十分神奇,可是要抓捕它们据札上说是十分容易的。只需要在它们行经的路线布上网,一抓就是一大片,再在天黑之前将它们杀了,便万事大吉。并且这种鸟因为飞行速度快,没有什么天敌,所以数量非常多。
    算是最最低廉的材料。
    四娘看了一眼大先生,见大先生未予置否,便抬抬下巴示意一个管事去拿。
    不一会儿管事就提了好大一桶过来,桶上还冒着森森的寒气。
    刘小花将水里的盛草把子拿起来,指着水池“倒。”
    奔日无色的血尽数被倾倒在水中。但因为与水相比密度较小,全部浮在了水面上。
    然后呢?后院中的所有人都看着刘小花。
    可刘小花却一言不发了。
    过了约有二三分钟,水面都恢复了平静,刘小花却还是什么也没有做。
    有人忍不住大声问“干什么呢?”
    “你到底能不能行?”
    “就是啊!”
    ……
    三枝也紧张起来。
    ……
    刘小花就好像没有听到众人的催促与言论,站在水池边上一动也不动地盯着水面。
    可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水面上并没有任何变化。谁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四娘见大先生皱了皱眉,便对刘小花问:“你可知道,若你方才是信口开河戏耍人,将会有什么下场?”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叫道:“呀!!”
    “看!”
    水底下那些长生果,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水面来。
    刘小花轻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地向后退了好几步。
    几个管事走近了水池边看。
    有一个惊喜地对大先生道:“大先生,全是粉的。全是粉的呀!”
    又叫人“快,快,快拿网兜来!舀,给我舀……筐子!”
    粗工们忙成一团。
    那些粉色的果子不停地向上冒着,像是被食物吸引的鱼群。
    四娘已经惊呆了。
    大先生豪迈地抚掌大笑对刘小花说“你怎么想出来的?”
    刘小花的表情像梦游一样,与其说是讲解,到不如说是背诵“长生果食日光者为粉色。食月光者为黑色。不见日月者是为白。要将这三者分开,只需浸于深水之中,先用奔日的血,再用夜魅之涎。”她不明白,为什么只是无聊时看过几遍的所谓‘祖宗遗物’‘传家之物’现在回想起来,却能记得这样清清楚楚。以前觉得可笑的胡说八道,现在却成了救命的稻草。
    那么,手札上写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那么就意味着,真的有一位刘家的祖先,曾经来到过这个地方。
    粗工们舀的舀,抬筐的抬,干得热火朝天。不一会儿,就不再有粉色的果子冒出来了。粗工们拿着长篙在水下搅了半天,也没有一个浮上来的。
    四娘连忙吩咐“去拿夜魅之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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