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汶咬紧了牙关,嘴角流出了鲜血,他很久才迸出几个字:“传令众军,阻止民间互杀!
    好在悲剧没有蔓延,祖逖制止了一场浩劫,他告诉冉汶,自己回到建康就保奏他为冀州刺史,为大晋防备鲜卑慕容,冉汶答应,只要有他在,鲜卑慕容别想再前进一步!
    祖逖回到了建康,找到韵茹,并要进宫为冉汶请封。
    韵茹道:“大哥,你做完这件事还会留在北伐军吗?”
    “不,我会请辞,朝廷依然如先前般忌惮我,再也不会重用我了,北伐军回到建康就不再是北伐军了。”
    “那大哥打算……?”
    “我……”
    看着韵茹热切的目光,他知道韵茹的愿望,就是要跟自己去草原牧马,难道真的要答应她吗?
    “我知道,你心里有她……”韵茹神色黯然。
    “不,你误会了……”
    第二天,祖逖刚要进宫,突然传来消息,皇上驾崩,新皇登基,是琅琊王司马岳。
    庾冰终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并且也把北伐军交给了自己的心腹带领。
    祖逖几天后进宫,他依然是有资格的,因为朝廷没有正式免去他的职务。
    半路之上,金紫燕拦住了他。
    “是你,紫燕……”
    “大哥,什么也别说,我知道你要进宫。”
    “是的,我曾经答应过冉汶。”
    “可是你去了只有死路一条!”
    “为什么?”
    “因为庾冰和司马岳都想要你的命!”
    祖逖想了想道:“也许吧,庾冰曾经拉拢过我,还问过立储的事,我的话一定让他不满意,就算他不再任用我,也一定会对我不放心,杀我的心也有,可是我已经死过一回了,还怕第二回吗,无论如何,我都要进宫,如果不及时封冉汶,并支援他,北地早晚会落入鲜卑慕容之手!”
    “既然大哥执意如此,我就陪你走一趟。”
    祖逖三人来到宫门求见,想不到异常顺利,一名太监还说,皇上等你很久了,祖逖听了心里格登一下,莫名有了一种预感。
    进了宫,司马岳在文成殿接见,里面只有司马岳和庾冰,外加两名太监,四名卫士。
    三人参拜毕,庾冰就对祖逖大加夸赞,说他有功于社稷,皇上正要召见他加官进爵,并赐以美酒。
    说到美酒,三人都吃了一惊,难道这次还是毒酒?!
    祖逖听完道:“皇上,我不要任何封赏,并准备辞去官职,解甲归田,请皇上恩准。”
    司马岳笑了笑道:“准。”
    祖逖道:“皇上,冉汶的事您想必知道了吧。”
    “当然知道了,石勒这个逆贼终于伏法了,不过,冉汶会成为第二个石勒吧。”
    “不,冉汶这人我见过,他家世本是晋人,此次灭石勒是为晋家报仇,而且他要归晋,我想皇上应该立即派人进行封赏,委以重任,让他为我大晋守土,对付鲜卑慕容。”
    “这……冉汶出身不明,就算对他封赏,时间一久,也会成一方割据,不若让他和鲜卑慕容两相争斗,我们从中渔利,到时再做打算。”
    “皇上,冉汶势力终究不如鲜卑慕容,如果任由他去,恐怕冉汶会被消灭,届时,北地之土可就回归无期了。”
    “祖逖,你一个辞了官的人,就不要再参与朝政了吧。”
    祖逖明白司马岳和庾冰只关心自己家族的权势,只要江南无事,窝在这里享受荣华富贵,他们就已经知足了,他轻轻叹口气,要告退。
    “慢着,祖逖,皇上的美酒你还没喝呢,你的两位朋友也捧个场吧,来人!”
    一个太监捧来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三个酒杯。
    祖逖三人都明白,这是毒酒!
    金紫燕正要反抗,韵茹对她使个眼色,让她不要轻举妄动,金紫燕仔细一看,两旁幔帐之内人影晃动,一定有弓弩手!
    “快喝吧……”庾冰道。
    韵茹端起两杯递给了祖逖和金紫燕,两人不明白的看着她,韵茹,难道你看不出是毒酒吗?
    “皇上赐的美酒当然要喝了,我先喝了吧。”韵茹劝道。
    祖逖和金紫燕这才想起韵茹有鬼手之技,一定是把酒给换掉了,不然,她怎么会劝着让我们喝,并自己先饮一杯呢。
    祖逖和金紫燕一饮而尽。
    三人喝过,祖逖又道:“多谢皇赐酒,不过,我有一言,不知皇上可愿听否?”
    “但讲无妨。”
    “皇上,得民心者得天下,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如果不能以民为本,励精图治,强国富民,那么当他面对外敌侵辱的时候,结果就是任人践踏,无论是平民百姓,抑或是王公贵族,还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包括皇后,无人能够幸免,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不要忘记我们的耻辱,做个好皇帝,这些句我曾经对中宗皇帝和肃祖皇帝说过一次,皇上好自为之吧!”祖逖看着司马岳和庾冰道。
    司马岳和庾冰听了皆默不作声,祖逖三人告退出了宫。
    司马岳对庾冰道:“还是你想得周到,用了慢性毒药,没有让他们死在宫里,不然,我们会很被动的。”
    庾冰会心地笑了笑。
    回到客栈,韵茹就嘴里吐血,倒在了地上。
    “韵茹,你怎么了?”祖逖扶起道。
    金紫燕一摸手脉道:“她中毒了……”
    “什么?为什么我们没有事,他却中毒了?”
    “是啊。”
    “紫燕,快救她,快去抓药!”
    这时,韵茹轻嗽一声道:“你们不用忙了,我快要不行了,我确实中毒了。”
    “不是三杯都被你换掉了吗,你不是鬼手吗,韵茹……”
    “是的,我是有鬼手之技,可是当时周边只有两杯茶,我只能给你们两个换掉,而我这一杯无法换掉。”
    “你好傻,你为什么要喝。”
    “我不喝,皇上不会让我们走出来的,四周都是弓箭手,我们谁也走不出来,大哥,大姐,认识你们我很知足,此生我也无憾了……”韵茹气息渐弱。
    “韵茹,你好傻,你明知毒还要喝,大哥有能力保你出来的,韵茹……你……”祖逖已经泣不成声了。
    “不要哭……”韵茹抚住他的头:“大哥,好好待金大姐,你们要好好活下去……答应我……”
    祖逖和金紫燕含泪点了点头,韵茹头一歪,靠在祖逖的怀里,似是睡了过去,面上带着微笑……
    祖逖做了三支木鸢,和金紫燕载着韵茹去楼兰,他们要把她葬在楼兰孔雀河边,而且两人也不再回中原,就一直守护着楼兰。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三支木鸢如三只鹏鸟,向着西北飞去……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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