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银!?你给我讲清楚,什么脏银?我们是去北伐的,不是做盗贼的!”
    祖逖一脸怒色。
    “祖将军,不要生气,京城发生大案,每家每户都要搜查,包括过往船只也要搜查,祖将军也是朝廷命官,应该配合我们搜查吧。”
    “这三条船上装得是朝廷给我们的粮食,其余的一无所有,怎么会有银子呢?不过,为了摆脱我们的嫌疑就请上船搜查吧。”
    “给我搜!”军官下了令。
    军士们上船搜查,野蛮地用刀枪刺破米袋,任大米流了一船,他们踩踏着大米继续搜查,祖逖看了心疼道:“你们小心一点!”
    军士们依然我行我素,祖逖要登船制止,突然有军士用枪刺到硬物,扒拉开一看喊道:“有银子!”
    军官一听跑上船一看,道:“果然有银子,祖逖这是怎么回事?!”
    祖逖不知是怎么回事,回道:“我怎么知道,这船是皇上差人装的,要问去问皇上。”
    军官把银子拿在手里一看道:“这可是地道的官银,上面有“建武”两字,中间一个税字,显然这是入了库的官银,昨晚丢失的就是官银,一共五千两,给我全部搬下船清点!”
    军士把银子搬下船,清点一下有三千两,他质问道:“祖逖,一定是你们偷了银子,那其余的两千两官银呢,快给我交出来!”
    “没有,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好啊,你死不承认,王大人有交待,只要找到脏银,无论是什么人作案都要依法严办,现在就请你们全部跟我走!”
    “不行,我们接了旨,要渡江北伐,恕不能跟你回去。”
    “你敢!”军官把刀拔了出来。
    祖逖的部众看着祖逖,祖逖也拔剑道:“耽误我办差就是违抗皇命,看我不杀了你!”
    正在对峙之时,有人喊道:“住手!”
    原来是陶侃带人到了,他是来为祖逖送行的。
    “怎么回事?”他问军官道。
    “将军,是这样的,昨晚京城发生盗案,很多人家丢失了五千两银子,刚才我们在祖逖的船上搜查,发现了三千两官银,其实的两千两也不见,所以无论如何,我们要带祖他们回去查办!”
    “官银?那什么人家会有官银呢,而且有如此巨大的数额呢?”
    “这个……属下不知,将军,借一步说话。”
    军官把陶侃拉到一边道:“将军,昨晚其实是府库丢了官银,王大人交待,不能对外声张,只说是有大户丢了银子,所以……”
    陶侃听了一切都明白了,原来是国库丢了银子,至于不敢明目张胆地说是库银,原来就是祖逖刘琨北伐的原因,皇上以财力紧张为由不拔饷银,而现在又冒出了五千两银子,岂不是不能自圆其说,陶侃思量一番,心里有了主意。
    陶侃道:“这些官银全部搬上船,送给祖逖北伐使用。”
    军官听了忙道:“将军这是为何,这可是官银哪。”
    “正因为是官银才要送给祖逖,祖逖现在是豫州刺史,奋威将军,身负北伐重任,既是官银,由他支配不是物尽其用了吗?”
    “可是将军,王大人交待……”
    陶侃一摆手道:“不用说了,此事由我一力承担,我会向皇上解释!”
    军官只好命人把银子搬上船,陶侃把军士打发走,对祖逖道:“无论这些官银是如何到你船上,从此就由你支配了,你就用这些钱招兵买马吧。”
    “将军……”
    “什么也不用说了,登船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多谢将军!”
    “后会有期!”
    祖逖登上船,朝陶侃挥手道别,然后顺江而下。
    船到江心的时候,祖逖站立在船头上,看着波浪翻滚滔滔东去的江水,想着国土沦丧,百姓受苦受难的时候,不由得心潮起伏,热血沸腾,他慷慨激昂,面对苍天,手持木楫用力敲击着船舷动情地发誓道:“各位将士!我祖逖若不能平定中原,驱逐匈奴,收复河山,就有如这滔滔江水一去不回!”
    众人听了个个摩拳擦掌,斗志昂扬,齐声呼道:“愿随将军,为国死战!……”
    众人的喊声和祖逖的誓言久久回荡在大江上空。
    陶侃走后,又来到了刘琨出发的地点,看到的情况和祖逖的一样,船上也搜出了银子,有两千两,他依然作主送给了刘琨,接着他就进宫向司马睿解释这件事。
    陶侃见到司马睿讲明了一切,司马睿道:“此次盗案不知为何会跟祖逖刘琨扯上关系?”
    “皇上,盗贼盗了官银,无处藏匿,就藏于粮食当中,要等他们渡江之后,再偷偷取回,想不到被官军发现了,也是万幸。”
    “陶将军,这些银子本是用来给朝中官员发薪用的,现在你送给了祖逖刘琨,你们的官薪就成了问题。”
    “皇上,既然财力紧张,官薪就延迟发放,我想各级官员也会理解皇上的。”
    “好,就延迟发放,你退下吧。”
    陶侃退下,王敦出来道:“皇上,想不到祖逖还真的要北伐,就凭一个虚衔他能办成什么事呢?”
    “他们是不碰南墙不回头,等过了江就知道绝非易事了,只是可惜了我们的银子。”
    “皇上,不用心急,只要我们坐稳了江南,何愁钱粮呢。”
    “嗯,只要能保住江南一脉,安稳过过太平日子,朕就心满意足了,北伐只有祖逖刘琨这种一根筋的人才会去做。”
    王敦道:“皇上,臣有一事相请。”
    “什么事?”
    “皇上,荆州是我朝重地,臣想亲自前去镇守。”
    司马睿是王导王敦兄弟保着坐了江南,登上了帝位,对于王敦的请求,司马睿只有答应:“好,朕准了。”
    “皇上,臣现在是镇东大将军,自然想要为皇上统领军务,不如皇上加臣为都督江、扬、荆、湘、交、广六州诸军事?”
    “这个……”
    司马睿迟疑了一下,说起来,王导和王敦都是有大功的人,但两人又有很大的差异,王导很少为自己谋私利,可这个王敦就不同了,他只会一味要官,并且大肆安排亲信,朝中交相官吏,地方郡守军职也都多出其门,权利大了,就难以控制,甚至威胁皇室安危!
    “皇上,难道您认为臣不堪此重任吗?”王导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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