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郑老说要走,谈正儒则叫住了他:“郑老,别走啊,这件事情我们得好好谈一下。 这其间真的是有误会。”
    郑老看着今天的相亲宴演变成了这样的闹剧,鸡飞狗跳的,深觉得耻辱:“谈老,不是我这个人想计较。你看看你们明明说谈希越没有女朋友,大家见见面,若是喜欢就定下来,彼此好好交往?”然后郑老指着这里混乱的场面,眉头紧蹙,语气特别的气愤,“你说说现在这样是要哪样?饭局散了,人跑了,还是跟着别的女人跑了?当真是欺负我们郑家没人了是吗?欺负我家琳儿无父无母了是吗?谈老,你说说,这不是硬生生的扇我老郑一个耳光吗?你们谈家是大家族,是名门,是该瞧不起人!我们无话可说,只能走人。”
    谈正儒叹了一口气:“郑老,你就是说的什么话啊?咱们之间还需要这么说话吗?我已经说过了这希越有什么喜欢的姑娘我们都是不知情的,所以这不能怪我们。老郑啊,你就没多想了,我老谈什么时候骗过你,是不?咱们坐下来,喝杯茶好好说说话。”
    “老谈啊,我们不多留了。”郑老准备离开,拉一下一直没有说话的郑蕙琳。
    “爷爷,你别生气,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我们不能这么走人,听听他们能咱们一个什么交待。否则我们才真的是受辱了。”郑蕙琳拉着郑老,劝着他,心里却有别的打算。
    郑老看着自已的孙女,一向高傲的她今天却放低了姿态,她的眼睛里晶亮晶亮的,是乞求他的目光,不要这样离开。郑老叹息着,握着她的手,心生无奈和酸涩。看来她这唯一的孙女真是看到了谈希越,想替这份感情努力一次。
    “好,爷爷就听你的,坐一下,但是爷爷绝对不能让别人欺负了你。”郑老这才下了放软了态度。
    “来,郑老这边坐。”
    谈正儒与郑老一起坐到了一旁休息的沙发,谈启德对服务员道:“泡些茶水来。”
    “老郑啊,我知道希越这样做是不对的,把我们也瞒着,我们回去会好好教训他一顿,给你们一个交待。”谈正儒只样说,才能免去滋生一些事情,“你就看在我们这些年的情谊上别生气了。”
    “老谈,不是我要计较,是谈希越这样做,欺负了琳儿,我这心里怎么能咽下这口气。我家琳儿有什么不好,让他这般嫌弃,就算他不喜欢,那么进来时就该说清楚,我们绝对不怨他。可是等我家琳儿对他表白有好感了,他才拒绝,这像是什么话?故意给她难堪是吗?”郑老越想越是生气,怎么能对他的孙女这样,那可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宝。
    “我回去一定好好收拾这混小子。”谈正儒陪着笑着。
    “老郑,我也想说一句,其实这真的不怨希越,主要是我们没有告诉他吃顿饭的目的是相亲,只说是他爷爷接待老战友和其孙女。所以他也没往那方面想,才在郑小姐表白时适时的拒绝,这说明我们家希越还是很诚实的,没有欺骗郑小姐,让她受到更大的伤害。”谈奶奶笑着,说得自然有理,“况且这年轻人谈恋爱都随自己心性,哪会什么事儿都告诉我们这些老古董是不?我们家一向提倡恋爱自由,我们不干涉他们谈恋爱的,至于这一次安排老七和郑小姐相亲,也是看在老郑你和我们家老谈的这么些年的深厚情谊上,大家给亲上加亲自然是好事,可若孩子们没有缘分,那也只能顺其自然了,不是?”
    谈奶奶这话说得非常给力,就这样替谈希越脱了罪,又不会侮辱了郑家。在这方面谈奶奶的精明圆滑比起这些憨厚老实的军人。让郑老也无话可说,再说也就是鸡蛋里挑骨头。
    “奶奶,你说的的话是不错,可是希越他这样对我,总是让我伤心了。毕竟我是女孩子,这第一次喜欢上一个男人,就被这么给拒绝了,我不服。”一直沉默的郑蕙琳终于开口了,“爷爷也说了要希越给我一个交待。我什么都不求,只想和希越试试,我相信希越只是一时迷惑,只要他和我相处一些时间,我想他一会对我改变的,如果真是没有缘分,我也无话可说。”
    这郑蕙琳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把姿态放到了最低,委曲求全,这倒让谈家的人为难了。谈正儒和妻子交换了一下眼神,就连谈启德和方华琴也对视了一眼,更别说其它人也交流着眼神。
    “谈爷爷,难道连这个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能答应我吗?”郑蕙琳见他们都不回答,眼眶微红,“难道就任希越他这样伤害了我,沉默便是你人要给我爷爷的交待吗?”
    “郑小姐,我们是怕你再一次受到伤害,你明明看到希越有喜欢的女孩子,你又何必强人所难,把他们拆散呢?让他心里想着别的女人和你交往,我想这样对你对他都不公平。”开口的是方华琴,“作为希越的母亲我们对于你受到伤害感到抱歉,但感情之事,怎么能用这样的交待来弥补你的伤害?这是对感情的亵渎,对彼此的不负责任。郑小姐,你是一个好姑娘,希望你能找到一个更适合你把你放在心尖上的好男人。”
    放在心尖上的好男人?这是在说谈希越并没有把她放在心尖上不是不?也等于是说谈希越不喜欢她!郑蕙琳咬了咬唇,心中生怒,看来这谈家人表面是同意相亲,可内心深处根本就是不喜欢她,所以才一再拒绝她和谈希越交往。
    郑蕙琳一点也不服气,她看那个女的,也没什么了不起了,她郑蕙琳一朵军中红花,多少男人追求,她都不屑一顾,军中冰美人称号的她竟然被人拒绝了?她怎么也丢不起这个脸,况且她对谈希越是有感觉的,是这么多男人里她唯一入了他眼的,她和他连试都没有试过,她怎么可能轻易放弃!所以就算谈家有人不喜欢她她也要试试。最重要的是她有这个机会,而且谈爷爷好像是支持她的。
    “嗯,谈妈妈,我觉得你就得话是有道理,可是感情的事情是不能用‘道理’二字来解释的。不是吗?”郑蕙琳也是能言善辩的,然后她看向谈正儒,“谈爷爷,你是谈家一家之主,我敬重你,我和希越的事情,我现在就只听您说一句话,替我主个事儿。谈爷爷,你若是给我机会,我会和希越好好相处,对他好,若是你不能我这个机会,那我马上走人,当我们两家今天没有见过,怎样?”
    谈奶奶和方华琴是眉心烦躁一蹙,这个郑蕙琳果然是个不好打发的角色,她现在是已经把谈正儒架在那里,毕竟这场相亲宴是谈正儒答应的,所以也该由他来个总结。现在他是上下都没有办法。
    谈正儒知道自己妻子和大媳妇话里的意思,自然是想出推掉这门亲事,可是现在郑蕙琳这么一说,他已经没有开口拒绝的余地,若是拒绝,就是让她马上走人!
    谈正儒思索了一下,笑对着郑老:“老郑啊,这琳儿和希越的事情是年轻的事情,我们若是过多的干涉他们的感情实在是不好,若是我们强行干涉,毕竟会让人反感,所以我想不如先大家从朋友做起,接触一下,如果两人相处的好不用我们大家说什么做什么也能促成姻缘的。就让他们自己去谈这感情的事,琳儿你说好不好?我相信像你这样的好女孩儿,爷爷相信你能凭自己的个人魅力去让希越对你刮目相看。我和你爷爷都会替你感到骄傲的。”
    谈正儒这话便是把烫手山芋扔到了郑蕙琳的手里,个人的事情个人去解决,谈希越和她之间的事情他们只是牵个线,至于要深入的了交往之类的还是靠自己。反正不会用强制性的手段。
    郑老则问孙女:“琳儿,你自己的事情可是要考虑清楚,这可是感情的事情,终身的幸福,可不能儿戏啊。爷爷不想你委屈了自己。”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
    以现在看到的情况来看,谈希越好像真的挺在乎那个女生的,所以才会当着谈家人和他们祖孙两人的面追了出去。这事情看起来真的不会太顺利。
    可是郑蕙琳胸口堵着那一口气咽不下去,她就要试一下,她就不相信她连那个女人也比不过。她笑对着自家爷爷:“爷爷,我就是为了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才这么的执着,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和希越各方面都相配,所以我相信我和希越能相处得很好。”
    这是自信的表现,也是她不想受人之辱的表现。
    “那谈爷爷就这么说定了,谢谢对我的支持。”郑蕙琳决定主动出击,“我和爷爷先走了。”
    然后郑蕙琳扶起了郑老,然后挺直了背脊然后离开。
    谈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有心思。
    “你看看你,做的什么好事?万一那女孩子真是希越心爱的人,你让希越怎么办?”谈奶奶说着谈正儒,“你是老糊涂了,尽做糊涂事儿。”
    “什么叫糊涂事儿?希越有心上人对谁说过?”谈天上儒阴着脸,目光扫过所有的人,“你们到是说说,希越对你们说过他喜欢那个姑娘吗?”
    众人都没有开口,只是谈启德皱起了眉头,毕竟现在这样的场合并不适合他说那天早上撞破谈希越和傅向晚的事情。这是丢脸的事儿,不能让大家知道,说他教子无方。方华琴虽然是喜欢傅向晚的,可是她想的和谈启德是一样的,场合不允许她说实话,只能回去单独讲给父母听。
    而关奕瑶和谈雅仪则保持沉默,她们一惯是不喜欢傅向晚的,又怎么会对谈正儒说这件事情。
    “你看看他们没有一个人知道吧,这是老七一个人的错。”谈正儒对于谈隐瞒一事而造成今天这么大的丑事,他心里自然是生气的,“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一下他,混小子。竟然敢耍我这个爷爷。”
    “爷爷……”最后说话的竟然是二嫂唐雪莹,她刚一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爷爷,我有一次遇见过希越和傅小姐吃饭,看他们之间的亲密我觉得像是男女朋友,他们却只说是很好的朋友,没想到真的是男女朋友。”
    “是吗?”谈正儒挑了挑眉,“你们看看那个女孩。做事多鲁莽,多冲动。她不是说和希越没有关系了吗?况且琳儿那一点不好,我也只是答应他们从朋友做起,况且这也是给希越多一种选择,不好吗?”
    “好,很好。”谈奶奶顺着他的话说,然后对着方华琴道,“我们走,这饭吃得真是没有滋味。”
    一场饭局就这样不欢而散。
    而追着傅向晚出去的谈希越却还不知道自家爷爷已经答应了别的人不平等条约,把他给出卖了。
    傅向晚乘电梯下去,来到了父母的桌位前,虽然极力想要让自己不去纠结和谈希越感情的事情,但还是情绪不高。她脸上的那一抹阴色还是被家人给捕捉到了。
    “晚晚,你怎么了?很不开心的样子。”父母担忧着看着一身脏污的傅向晚,这上去的情况是怎样的他们是无从而知。
    “姐,七哥把你介绍给谁认识了?怎么样了?说给我们听听,还是七哥呢,怎么没有和你一起下来?”傅向阳拉着姐姐,却没有看到谈希越的身影,心中疑惑重重,“你这是一身是怎么了?”
    傅向晚却逃避着他们的问题,把胸口的那抹疼都压抑在了心底一角,不想去碰触,也就不会疼:“爸,妈,阳阳,吃好了吗?吃好的话,我们就回家了。”
    今天本来是很开心的一天,一家人吃个团圆饭,然后明天开心地送母亲回老家,可是今天在这么开心的时候老天却给了她致使命的一击,谈希越相亲了,有了更好的对象了,家人都喜欢赞同了。那么她算什么?真是只是被玩弄的的新鲜蔬菜吗?尝一口鲜就乏味了?
    她根本没有想到那里会是谈家的聚会,那么多的谈家人,看着被汤菜泼成调 色盘的她,又是那样狼狈的出现在他们的眼中。他们对她的印象分又跌到了谷底是吗?为什么每一个和谈家人见面总是那样不好的模样,把最最不堪的一面呈现?
    傅向晚的心低至最低,沉到最底,被冰冷的海水紧紧包围着那颗柔软而细嫩的心脏,被那种咸涩一点一点的侵蚀,直到模糊吗?她喉咙处,口腔里都是苦涩的味道,眼睛里也是一片灰暗,看什么都没有颜色。
    “姐,你这是怎么了?你在上面发生了什么事?”傅向阳看着姐姐微微泛红的眼眶,心疼的握着她的肩,而傅向晚却是抿着唇摇头,“没事,真没事,我们回家好吗?”
    傅向阳见傅向晚不想多谈上面的事情,现在也不没有逼她:“好,姐,我们回家去。再也不管什么七哥了,他竟然没有保护好你,让你成了这个样子。”
    傅志刚和杜秀鹃也起了身:“走吧。”
    “服务员,买十六号桌买单。”傅向晚对着服务生道。
    有服务生上前,站定在傅向晚的面前,她掏出钱包道:“多少钱?”
    “是傅小姐吗?”服务生见傅向晚确认地点头后,继续道,“你们这桌的帐已经由谈七少付了。”
    “我不需要他的钱,我要自己买单。”傅向晚不想和谈希越扯上关系。
    “可是已经结账了。”服务生再一次提醒她。
    “我也说了我要自己付钱。”傅向晚拿起了菜单,对着傅向阳道,“阳阳,你念菜名,你算钱。”
    “好。”傅向阳点头,男生对数字都是敏感的,这点心算的能力他还是有的。
    傅向晚念着桌上他们的菜,报上价格,傅向阳则逐一算帐,最后报出了总价:“一共两千一百五十块。”
    傅向晚从钱包里抽出钱来,把钱递到了服务生的手里:“这顿饭钱,一分不差。”
    服务生看着傅向晚的行为,呆若木鸡,握着傅向晚塞到手里的钱不知如何是好。
    “傅小姐,这钱你还是拿着吧,我们已经收了钱了,不能重复收钱,会挨罚的。”服务生苦着一张脸求着。
    “你把谈七少那份还给他就是了,反正他马上就要下来了。”傅向晚再也没有停留,像是没有听见一般,转身离开。
    接着傅向阳,傅家父母起身一起往外走去。出了旋转的玻璃大门,追着傅向晚下来的谈希越看着她纤细的身影叫着她:“晚晚,等等我。”
    他的呼唤却没有得到佳人的回应,傅向晚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没有半点要停下脚步的意思。倒是傅向阳搠拉她的衣服:“姐,七哥在后面叫你,要不要等等他?”
    她听到了谈希越的呼唤。可伤痛的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滋味,她不知道是该喜悦还是痛苦。他明明追了下来,没有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可却又让她觉得他们之间若是相见99999只会增加彼此的痛苦而已。她现在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他。她的心纠结而凌乱,她怕自己和他不能平静的说话,怕会意气用事,怕会彼此伤害,所以她选择的是逃避,也是给自己的时间冷静。
    “我们为什么要等他? 我们姓傅,他姓谈,我们不是一家人。”傅向晚冷着一张脸,全是冰霜的颜色。
    “你看他跑得那么急,可能有很重要的话给你说。你要不就听听,反正也没有什么损失。”傅向阳看到跑得那么急的谈希越,心有不忍。
    “是啊,晚晚,也许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误会是需要沟通才能解开的。”傅志刚难得地开口干涉了女儿的感情问题。
    “是啊,晚晚,谈先生是一个好人。”杜秀鹃也是站在谈希越那一边。
    傅向晚站在那里,夜风吹拂而来,冰冷的不仅是她的面容,还有那颗已经失温的心。一想到今天在上面的到那些话,还有谈家人那鄙夷的眼神,那个女子的高傲神色,她那像是被绳子勒紧的心,越来越紧,鲜血直流。痛得说不出话来。
    “爸,妈,我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别再问我,别再我面前提起他的名字。我不想听有关他的任何事情。”傅向晚眼底暗黯,身影萧瑟无助,让人心疼。
    而追下楼的谈希越却是被服务生给拦住了,谈希越立即道:“马上让开!”
    服务生被谈希越那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给吓退了,可是她却急声道:“七少,傅向晚执意要自己给饭钱,我手上的钱是她让我转交给你的,你是不是收下……还是亲自还给傅小姐?”
    谈希越听到傅向晚的名字,自然是顿下了脚步,看了一眼消失在视线里的傅向晚的身影,然后回头,瞳孔里是碎裂的痕迹,“你说什么?”
    “我说这钱是傅向晚让我转交给你的。”服务生鼓起勇气再说了一次。
    谈希越折回来,看着服务生递上前来的钱,眉心紧拧,怎么也舒展不开。他拿过那那些钱,紧紧地攥在手里,转身急瞳步变成了小跑,追了出去。胸口的钝痛漫延开来,他终于尝到了痛苦的滋味,仿佛被人硬生生的掏空了那一颗心。那里若是失去了她,他就是行尸走肉般。
    他现在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要失去她,把她找回来,他的心也就会回到这个身体里,他的痛便可不药而愈。
    而傅向晚却是在躲避,傅家人一行上了傅向晚的车,而谈希越正好追出了旋转门:“傅向晚,你站住!”
    傅向晚没有听他的,只是发动着车子将车开走了,行驶在夜色的马路上。这时她只是简单的回了一下眸,看着眉峰紧锁的谈希越,眸色幽暗,仿佛黎明前的黑夜,黑得什么都可以染黑。
    傅向晚与谈希越只隔着十米的距离,他的目光带着深深地忧伤,夹杂着痛苦与无奈看向傅向晚。
    她的目光与谈希越相撞,他的目光仿佛有着巨大的磁性,看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缠绵悱恻,是说不出的一种情愫在空气里漫延着。
    傅向晚还是硬着心肠,然后加了把狠劲,重重地在自己的唇上咬了一口,痛楚从唇上漫延开来。让她找回了自己的感觉,收回了目光,把车开往回家的路上。
    谈希越见她不理他,完全的崩溃了,急地在原地一手插腰,一手扶额。若他现在去取车已经是来不及了。他突然不顾一切的撒开腿,在大马路上狂奔追车而去。
    夜色里,霓虹闪耀,灯火璀璨,而追着车而跑的谈希越更是焦点,是所有人的风景线,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
    过往的行车和车内的人都议论着:“你们看,这大半夜的,那个人在干嘛啊?”
    “你们看他那张明星脸,这是不是在拍偶像剧吧?”有人推测着,可却没有看到剧组之类的。
    “也没有听到有人说要在这段路拍什么电视啊。”众人不解,“你看连一台摄像机和导演之类的人都没有,我看倒是像在锻炼身体。”
    “不是,你看到没有,他是一直追着那辆红色的车。他应该是在追前面那辆车?” 很多人纷纷把头从自家的车内伸出来看着追着车的谈希越。
    “若是有一个这么帅气的男人追我,我还不自动下车。”
    “这大半夜的,这个人不是个神经病吧?真是可惜了他那一副好模样了。”有人惋惜着。
    “怎么可能,你看哪里像神经病啊。你是妒嫉人家比你帅吧?”
    “哈哈哈……”
    “……”
    “你们听,他好像在喊一个女人的名字。”有人竖着耳朵仔细听着,“仔细听听他在叫谁的名字就知道了。”
    谈希越是卯足了劲儿,就像是一个运动健将般骁勇,一路狂奔,一边挥着长臂喊着:“傅向晚,停车,我有话要对你说……傅向晚……”他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他好像是在叫傅--向--晚--”有人仔细聆听后道。
    而开车的傅向晚自然也是一直通过倒车镜注意着谈希越的一举一动,她看着追车的他咬紧着唇瓣。傅向晚的蛾眉蹙起,这个谈希越怎么会追着她的车跑啊?也不怕影响他的形象吗?真是的!他不知道他这么做会造成多么大的影响吗?就算他丢得起这个脸,她也不想成为别人的焦点。或者他是故意这么做,想让她和他一起出丑是吗?
    “姐,七哥在后面追着车子跑。”傅向阳看到了谈希越奔跑的身影。
    “谁知道他是追谁的车子,也许他是在锻炼身体呢,你别操那么多心。他谈希越做什么事还需要理由吗?”傅向晚忽视着那份痛,说得很不在乎。
    “姐,七哥真的是在追你的车。”傅向阳回头,看着后面的谈希越,“姐,七哥还在叫你的名字呢?你要不停下车来好不好?七哥,跑得好辛苦。”
    “晚晚,是真的,谈先生在追你的车。你停车吧,让他上车再说。”傅志刚道。
    “晚晚,你和谈先生怎么了,就算生再大的气人也不能不么折磨别人啊。谈先生既然有话要说,你就让他说清楚嘛。你别这样。”杜秀鹃也劝着她,“晚晚,两个人就算是朋友,也该有话好好说。”
    “姐你停车吧!七哥会累死的。”傅向阳看着谈希越那样奔跑心里烦乱。
    傅向晚却依然冷情的不停车,还加快了些车速,冲过了十字路口的黄灯。
    “能让这么一个帅哥追着跑,真是死而无憾了!”
    “我看你没死,他已经先累死了。”有人很是同情惋惜。
    “也是。”
    “那谁是傅向晚啊,这么幸福,还不快快下车,别让这么一国宝级帅哥给累死了。真是可惜了。”
    “是啊,不带这么折磨人的。”
    “眯,咱们帮帮他,来,一起喊傅向晚停车,她总会听到的。”
    “好啊。”
    所有的人像是自发式地自愿者一样,开始敞开了嗓门道:“傅向晚,停车,有人在追你。”然后一次一次的重复着,队伍也在壮大,声音的分贝也在提高,双起谈希越一个的力量巨大的多,清晰地传递进了傅向晚的耳朵里,可是她依然装作没有听见,继续开着她的车。直到外面响起了意外的尖叫声。
    “啊,不好了--”花痴的少女们尖叫了起来。
    傅向晚听大家这么一尖叫,一颗心也揪紧了起来。她带着矛盾的又担忧的心情伸头往了过去。看过去,不由地睁大了眼睛,放大了瞳孔,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她的车开过了十字路口,然后黄灯便成了红灯。一直追着车的谈希越没有注意交通灯的变化,就直直地追了过来。没想到的是一辆转弯的车子就擦过,他幸好反应够快,只是擦着车身,整个身体擦着车身转了一圈,因为急速的旋转和重心不稳,所以他跌倒在了地上。
    跌倒在地的谈希越很是狼狈,墨发凌乱地,衬衣裤子沾染上了灰尘,但是却依然无损他天生的那分尊贵与优雅。他在地面坐起来,修长有力的长腿一只伸直,一只曲起。他双手掌着地面,那里有红色渲染开来,鲜红的颜色染红了他白色衬衣,晕染成朵朵国色天香的水墨花朵。
    而他却一点也没有去关心自己的伤势,而是抬着眼眸看着傅向晚的车,幽暗的黑眸里全是对傅向晚的不舍与对自己没能追赶上的悔恨痛恨。他牙关紧咬,眉宇深皱着,用手掌撑着地面站了起来。想要再一次追上去。
    “你不要命了,没看到是红灯吗?竟然还冲了上来,若是真被我撞到了,我不是要倒大霉,你想死我没有意见,可是别拉着我垫背啊。”
    谈希越没有说话,只是一个眼神扫了过去,那个喋喋不休的人就闭上了嘴,不敢却对视他那冰冷的寒瞳,里面燃烧着怒气的火苗。
    可是当他看到傅向晚依然没为他停下的傅向晚,心莫名的冰冷,像是被塞满了冰渣一般的冷。
    他缓缓地转身,握着自己的手臂,挺直了背脊,一步一步往回走去。夜色中,他的背影是那样的伟岸英挺,却透出一股哀伤与凉薄。
    傅向晚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漫了上伤心。她握着方向盘的手紧到发颤,眼睛酸涩到无法睁开,泪水就这档刷刷地往下流,模糊了视线,潮湿了面容。她倔强地交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来。
    “姐,七哥受伤了,停车!”傅向阳看到那惊险的一幕,整个人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回头看到傅向晚也哭了,“姐,你明明是在乎七哥的,为什么要这样伤害他,你的心难道不疼吗?这样做也是在伤害你自己知道吗?有什么事不能解决吗?非要要这样相互折磨?姐,别这样,你们都会痛的。而我希望你们能幸福。”
    “晚晚,阳阳说的对,停车吧。”父母也劝着她,“不是说面对问题才能解决问题吗?你这样是在逃避,可是问题依然存在,不管是痛还是疼,勇敢地面对吧。不要再伤害谈先生了。如果他在什么意外,我想你的内心也会不安的。”
    傅向晚咬着唇:“我不在乎他,一点都不在乎!”
    她大声的嘶吼着,仿佛是要掩饰什么一样,这样一句话却是用尽了她一生的力气。而泪水却越是汹涌了,一脸的泪水,视线也模糊不清。
    突然间,车子震动,然后停止不前,不知道是撞到了什么。傅向晚整个人若不是被安全带给保护着,她一定会严重受伤,幸好只是额角撞到了方向盘上,被磕破了口,有鲜血流淌而下,流过眼睛,和着泪水一起晕开,绽放出最最美丽的花朵,她是是那样的娇艳。
    “姐,你没事吧?”傅向阳去扶着傅向晚,看到她额头上的伤口和血水,“姐,你受伤了。”
    “爸,妈,你们怎么样?”傅向晚第一时间问着父母。
    “没事,就是惊吓了一下。”后座的父母到是没有什么事,“晚晚 ,你不是受伤了吗?阳阳,快扶你姐下去,我们去医院。”
    他们一行人下车,才看到傅向晚的车撞到了路边的防护栏,车头已经变形了。她是视线不清,心中又积郁着痛苦,所以才一时开错了方向。
    看到傅向晚撞车一幕的谈希越已经没有了心思和那个人多纠缠。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跑,用尽他全身地力气往那个受伤而心疼的女子跑去。她在包厢时转身的那个忧伤的背影一直定格在了谈希越的眼里,心里,一想到,就微微地刺痛。总之是他让她受到了伤害,无论她怎么对他他都不是会生气,只是会更加的恼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把事情做到最好,把伤害减轻到最好,终究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无论她的心里是否还有坎要那里,但是现在的她却是脆弱到让她心疼,想不顾一切地将她拥抱在怀里。
    谈希越一边跑动着,唇角也微微勾起了一丝愉悦的弧度。他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正在缩短,他正在慢慢在靠近他心爱的女人。过了十字路口,过了车辆,过了行人,来到了她的身边。
    傅向晚站在身边,泪水和血水混合纠缠,当她看到已经跑到他面前的谈希越,她眼底的泪意又在翻涌。他在离他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胸膛因为刚才的跑步而剧烈地起伏着,一层层的薄汗从她宽阔额角顺着清俊的脸庞流淌下来。他轻轻地走上前去,每走一步都带着激动的喜悦,一颗心砰砰直跳,他微咬着唇,站定在她的身前。
    “晚晚,我回来了。”他的声音因为气息不稳而起伏着,但一张俊脸笑容温暖。
    傅向晚他衣袖上的鲜血眼眶就酸涩难忍。她深呼吸了一口,想要别开头去,却被他的双眸紧紧吸引,目光在空中纠缠。
    傅向阳关心着谈希越,看到血从他的手臂流到了指尖,滴落在地面上,晕开了深色的血渍。而衬衣的袖子也已经染红:“七哥,你的手还好吧?”
    “这点小伤,死不了人的。”谈希越笑得明亮,再一次走近,“晚晚,让我看看。”
    “你还是先关心自己吧。”傅向晚这点伤和他的伤比起来,他应该要重些。
    “你是在关心我对吗?”谈希越却是抬起自己的衣袖,替她擦着脸上的血迹,那抹艳色却把她的脸衬得明媚如花。
    “我没的。”傅向晚嘴硬着。
    “我知道你总是口是心非。”谈希越张开了纤细的双臂,穿过傅向晚纤细的腰身,双臂将她紧紧地抱住。脸蛋贴着她的发顶,热热的呼吸喷在她的发上。
    “晚晚,你总是这么倔强得让人心疼……”他的声音里都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心疼,“以后再怎么和我堵气,都不可以像今天这样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知道吗?如果你什么意外,那我要怎么办?难道要这样惩罚我,让我一个人独活吗?晚晚,你就是我身体和生命的一部分,你在我在。”
    “谈希越,你总是会这么教训人,你就是混蛋!你也看看你比我好得了多少?你比我还惨好不好?你还敢说我?”傅向晚用手打着他的背。
    “我宁愿自己伤十分,也不舍得你伤分毫,你知道吗?因为我爱你啊,爱到舍不得你受一丝伤害,我只想把你保护的好好的,可是我还是让你受伤了,我是个混蛋!”
    傅向晚的身体一震,整个人当场就石化了,身体的线条紧绷得像根弦。他说他爱她?她以为这是幻觉幻听,可是当她垂眸看到圏在自己的男人,还有她掌心贴在自己腰间,那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递到自己的肌肤上时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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