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夹了只虾,心不在焉送入口中,一口咬下全是皮,她这才回神,看清餐桌前并没有男人身影。
    “妈咪,你又在吃皮。”橙橙小手迅速抢走林青碗里那只没有动的虾,胡乱一气开始剥,折腾了好一阵才把虾肉挑出,已不完整。
    林青想起从前,哪次男人剥得都堪称完美,她眼神黯淡,食欲全无。
    做好饭盛了清淡小粥端进卧室,慕离又睡了。
    那碗粥摆在平时男人吃饭的位置,她心底说不出滋味。
    橙橙举着爪子递到林青眼皮底下:“妈咪,吃。”
    看着这张和慕离相似的小脸,她极其复杂的心思稍稍放松。
    慕离醒来时钟表走到九点四十,他听到轻微呼吸声,打开床头灯看向身侧,林青侧躺,半个身子歪向他,以便随时查看他情况。
    男人手指穿过她长发,小心不去惊动她,浅勾的唇在她眉心落下吻。
    林青昨晚就整夜没睡,又熬了整个白天,到八点多就坚持不住,连被子都没盖就倒床上睡熟。
    慕离把他这边的被子掀开后盖住林青,带着他体温和熟悉的气息瞬间包裹她全身。
    感觉到他的存在,林青翻个身,压在身下的被子把她卷住。男人无奈,看她好不容易睡下不想吵醒,下了床离开卧室。
    厨房流理台上还放着那碗粥,他热了下,清粥的香气溢满空间,粥里漂着细碎青菜,入目绿意让他心情舒畅。
    恢复精力,他坐在餐桌前喝粥,橙橙闻着味道就来了,跑上去抱住男人腿:“爹地,橙橙也喝。”
    慕离把儿子抱坐腿上,换个小勺一口一口喂,橙橙晚饭吃了小半碗虾,喝粥也就来凑个热闹,没两口就饱了。
    小家伙打个嗝,自觉拿纸巾擦擦嘴角,笑眯眯舀了勺清粥送到男人唇边:“爹地,张嘴。”
    慕离就着喝掉,橙橙没拿稳勺子,勺尖从男人嘴角勾过,浓稠的粥拉出道细长透明的线。
    竟很性感。
    橙橙只在男人怀里笑得前仰后合,随即识趣地一脸做错事了你揍我吧的表情,赶紧拿纸给爹地擦脸。
    慕离不在意,把儿子夹在怀里,喝完粥才放人。橙橙趁着男人洗碗的功夫想钻进主卧,被不留情面地发现,慕离拎着他回了小房间。
    “爹地,老师留了作业,必须和妈咪爹地一起完成。”
    橙橙双手背在身后,扬起小脸说的煞有介事。
    慕离挑眉,扫到小书桌摆得满当:“什么作业?”
    橙橙把书桌上还是半成品的画纸举起,骄傲展开在男人眼前:“老师说,要让妈咪爹地都点评哦。”
    慕离接住,那是幅一家三口手牵手的画面,橙橙用画笔并不熟练地画出三人,漫天雪花,旁边还立着个跟橙橙一样高的雪人。
    林青说过,跟他一起堆雪人是橙橙长久以来的心愿。
    慕离把画纸还给儿子:“等冬天下雪了带你去堆,以后就不用只能画画想象了。”
    橙橙伸出小指:“拉钩。”
    没等男人开口,他的小指缠住了男人的指头。
    林青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无声弯起嘴角,慕离给她盖被子她就醒了,又躺了会儿才出来。她看到父子俩喝粥,也看到他们许诺堆雪人。
    “妈咪,爹地说,要陪我堆雪人。”橙橙握着画纸跑到林青面前,同样的姿势举起,“看,这是我画的。”
    “真好看。”林青称赞,一抬头,正对上男人深邃目光,已是满眼宠溺。
    慕离删除短信后把手机放回兜里,分毫没让短信内容打破这难得一刻的平静。
    江彤从实验室刚出来,助手洋溢喜气迎面走来,手里拿着大小不一的纸:“老板,你又上报了。”
    “下次可以换成你。”
    “老板,有个医学会议邀请你去。”
    “推了。”
    “老板,这个月该结工资了。”
    “没钱。”
    江彤丢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刚才那条短信发送后始终没回复。
    他就一点都不担心?
    还真是为个女人不要命了。
    助手一眼看穿老板心思的嘴脸,露出贼笑:“老板,有情况,找到男朋友了?”
    江彤高挑的个子再加高跟鞋,跟助手差不了多少,她单手搭在助手肩膀,暗中用力往下压:“怎么,你对我有兴趣?”
    “没,没。”助手吓得魂飞魄散,疯狂摇头。
    江彤眼里闪过一丝寒峭。
    戴泽出院后仍回公寓住,今天应酬晚归,开门就见任娇坐在沙发上翻看资料,神态专注认真,仿佛没察觉他存在。
    从他住院到回去那天,任娇竟一次都没去探望。女人一旦狠下心,比谁都无情。
    他扯掉领带,对她不温不火的态度没太多感觉,也好,省得总是烦他。
    换了鞋径直回房,经过任娇房间时他瞥去一眼,说来搞笑,他们名义上同居至今,始终都是分住。
    说到底,两人都是为了应付。
    “戴泽。”任娇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男人高大背影,她喊出他,自然平淡,“明天要和莫氏谈项目,别忘了。”
    戴泽回头睨去,没有搭理,转身回了主卧。
    任娇继续低头翻开手中资料。
    两人就这么过下去,其实也未必不好。
    她在日历上把明天用记号笔圈注,又把戴泽需要的资料整理好放在餐桌,做完这些才放松神经,揉了揉眉心神色疲惫准备回房。
    刚准备关门,对面门开了,尽管隔着并不狭窄的走廊,她还是一眼看清男人的脸。
    稍微怔神,她在心底狠狠鄙视自己一把,继而挪开视线又要关门。
    一只脚堂而皇之地挡住。
    “做什么?”她心中警惕,不料手里动作不停,愣是推着门板在男人脚背狠狠撞了下,眼看他的脚被挤在门缝。
    戴泽不费力就推开屋门,将她房间一览无余,最终目光定在她脸上,扫眼她脱掉外套后贴身穿着的v领打底衫:“出来。”
    任娇既安心又不能控制地失望,他永远不会走进她房间。
    打住,她在期待什么?
    一个走神,她再抬头发觉已跟着戴泽走到餐桌旁,见他拿起资料颠了颠:“这就是你做的准备?”
    “是。”
    “你知道秘书该做什么吗?”
    “知道。”
    身为秘书,她永远是个受气的角色,于公于私他都没必要留情面。
    戴泽把资料丢回桌上:“重做。”
    “这些已经达到您要求了,不需要重做。”这口吻,不卑不亢又例行公事,没来由让人恼火。
    戴泽看向她,她也看向戴泽。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戴总,时间不早了,如果没别的事。”倦意袭来,任娇从刚才就强迫自己睁开眼皮面对男人刁难,可现在都快一点了,有话能不能明天再说?
    就算他是上司,现在可是私人时间。
    戴泽打断她的话,突然靠近让人措手不及,他低头,挨得很近,低醇的嗓音带着某种诱惑:“明天你也到场。”
    这样的距离能探到他的呼吸,任娇脸色微变,反应极快,后退一步在两人之间留出空隙:“明天我休息。”
    “你是休息,”戴泽没反驳,看她慌张逃离的脸色,扣住她手腕拉到身前,“可你还是要准时到场。”
    “戴总,我没理由过去,而且,明天我有事。”任娇开口,这才注意到餐桌上一杯喝掉一半的红酒,他应酬回来还自斟自饮,有瘾?
    “有事?”他连拖带拽,让她那点反抗的小力气根本没用武之地。
    他压下身,把她挤在餐桌和他之间,似吻非吻的暧昧点燃一把心火。可他手里的动作并不逾矩,不该碰的地方向来不碰,任娇恍然,这又是个戏弄警告的把戏?
    任娇轻咬牙,竭力保持面部表情,说话时两人唇瓣快要触碰:“我在私人时间办私事,戴总不应该多管。”
    戴泽还要说话,手机震动,从刚才就响个不停,他按下挂断,却见任娇早就趁机推开他回了房。
    杯口压住唇角,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
    任娇一夜没有睡好,回房后戴泽没敲过门,或许他只是心血来潮,而她呢。
    她要随时让自己抗拒他的魅力。
    化个妆遮挡黑眼圈,对着镜子还能看到眼下淡淡乌青,任娇起得早,平时这个点他不是在工作就是刚睡,有几次应酬到清晨才回。
    身为秘书,她习惯了。
    可作为别的身份?
    她抛开不该有的妄想,在鞋柜里撇开价格不菲的高跟鞋,取出一双平底。
    今天是去儿童福利院义工的日子。
    任娇把车停在福利院门口,时间还早,只有两个女老师在院子聊天。年纪差不了多少,任娇同他们都很熟络,打个招呼走进院子,秋千随风轻晃。
    “这么早就来了。”其中一位老师面带惊喜,招呼她一起坐,“周末也不多休息会儿。”
    她倒是想休息,可昨晚那样子让她怎么睡得着?
    他以后要动不动就暧昧一下,她这颗想断的心该怎么彻底了断?
    两个老师看她样子也懂了几分,先前招呼她的离得近,笑道:“有心事吧,跟未婚夫闹脾气了?”
    任娇同戴总订婚的事,他们老师之间那一阵可也传得沸沸扬扬。
    任娇摇头,转移话题:“孩子们怎么样?”
    “吵着要找你玩,管都管不住。”另一个老师提起孩子们嘴角带笑,随即又严肃了些,“前两天又有个被遗弃的,还是在院门口台阶上发现的。”
    “是吗?”任娇敛起笑意,“多大了?”
    “看着有两岁了,可还不会说话。”先前那个老师叹口气,带着惋惜,“长得很可爱,是个皮肤很白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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