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元飞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看到了真相,然而这只是表面上看到的而已,事实如何却半点也不得知。
    顾盼儿刚回到山门就听说文元飞来找,顾盼儿顿时就感到无比厌烦,直接下令将文元飞拒绝于门外,并不打算去见文元飞。也没有想到就是被拒绝于门外的这一段时间,让文元飞看了这么一出戏,然后自以为是地知道了真相。
    文元飞被拒绝于门外自然十分生气,而且又觉得十分没面子,想要再见安氏一面似乎成了执著,见不着人这心里头怎么也不舒服。这心里头不舒服就到村里头转了转,也就见到了那一幕,从头看到尾以后又再回到山门,再次要求进去。
    顾盼儿又一次听到文元飞求见,烦得想要揍人,无法想像这么一个人,为何安氏还一直惦记着……罢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就是大流氓也可能有真心之人,更何况这文元飞还是一朝大将军呢!
    看在他是小相公的亲爹份上,再忍一次得了。
    不过顾盼儿并没有让文元飞进来,而是自己出了山门,见到了正一脸阴沉的文元飞,开口便问:“听说你找我,何事?”
    “本将军不日将回京城。”文元飞阴沉着脸说道。
    顾盼儿‘哦’了一声,说道:“那祝你一路顺风了。”千万要半路失踪,那样可以省去不少事情的说!
    文元飞皱眉:“本将军要见安思。”
    顾盼儿白眼:“要见可以,你自己到地府见她去!”
    文元飞被噎住,他要见的是安思的躯体,而不是安思的灵魂,堂堂一朝大将军怎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寻死,更何况还是一个给戴了绿帽的贱女人。事情走到现在这一步,已经在文元飞心中形成一种执著,又或者是一种偏执,偏执地认为安思之所以死亡是因为不忠不贞,与自己无太大的关系,她是死在她自己的手上……
    “你知道本将军说的是什么!”文元飞越是那么想着面色就越是阴沉,甚至又生起了将安思带回京城的心思。
    顾盼儿又再翻白眼:“鬼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反正你想要见她就到地府找她去,说不准她现在正在那里等你。至于别的,你想都别想,不惯你这臭毛病!”
    “贱人,安思怎么找你这么一个贱人来当儿媳,什么样的人家养出什么样的人。”文元飞阴沉着脸,说话也变得难听起来。
    顾盼儿皱眉,来到这里就没有一天没被人骂过的,骂得最多的就是周氏,不过大多数都是骂的赔钱货,这么直接地骂贱人的还真是少见。传说中的一朝大将军,竟然如此没有风度,着实让人恶心。
    文元飞既然说出来了,自然就不怕顾盼儿会翻脸,又再说道:“一个不安于室一个贱骨头,养出来的人能好到哪去?上梁不正下梁歪,若是安思现在还活着,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指不定会怎么想。”
    “上梁不正下梁歪?”顾盼儿面色变得古怪起来,阴恻恻地笑问:“照你这么一说,是不是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小子?”
    文元飞冷嘲:“那是自然。”
    顾盼儿笑了,说道:“其实你不说,我也觉得应该是这样的,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小子。所以小子这性趣爱好啥的,通常都是遗传了老子的,要么就是当娘的。据说将军的嫡子文公子的爱好很是特别,而且人又特别的和善,使得京中无数少女为之丧命,想必这都是遗传了将军的秉性,不错不错!”
    文元飞阴沉着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盼儿一脸惊讶:“你竟然不懂?好吧,别这样看着我,我其实跟你有仇,真的!不过至于有啥仇,我就不告诉你了!不过你儿子祸害了那么多姑娘,别说你不知道啊,那可是整给京城都知道的事情啊!什么样的老子养出什么样的儿子,不错不错,就是不知道文将军是不是也有龙阳之癖!”
    文元飞面色更加阴沉:“你到底什么意思?”
    顾盼儿更惊讶:“卧了个去了,你的理解能力怎么那么差?意思就是你儿子是个性别取向不正常的变态,喜欢玩虐待游戏,喜欢男人!”
    文元飞对文庆所以偶有听闻,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认为文庆脾气稍微暴躁一点,而文家的男子向来没有几个脾气好的,这些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可从顾盼儿口中说出,似乎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而且庆儿喜欢男人?
    “荒唐,竟如此污蔑我文家之人,你该死!”文元飞抬手就朝顾盼儿一巴掌打了过去。
    顾盼儿抬手挡住,抬脚就一脚踹了过去:“丫的果然不要脸,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小子,果然不错!”
    文元飞以为自己能挡住顾盼儿的一脚,没想到如同被大山碰撞一般,根本无法震撼到顾盼儿分毫,反而被自己力度震得反弹了出去,差点没能站住摔倒到地上,心中一片骇然,之前从不曾跟顾盼儿交手,哪怕已经看出顾盼儿武力非凡,可完全没有想到顾盼儿竟然这么厉害,自己与之对上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贱人,污蔑我文家之人,该死!”可饶是如此文元飞也不愿相信,又再朝顾盼儿攻击过去,却再一次被踢飞回去。
    这一次文元飞倒飞回去,直接摔倒在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顾盼儿阴沉着脸道:“你该庆幸你虽与我有些怨仇,却也有些渊源,否则我一脚就踹死你,让你立马就到地府去等着安思!”
    第一次可能是错觉,可是第二次呢?文元飞面色阴沉。
    “是非对错,你自己去查一下,你不会连自己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罢?不是说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小子?”顾盼儿满脸嘲讽,当着不少人的面,丝毫不给文元飞面子。
    又或者说文元飞是给脸不要脸,非要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人。
    文元飞自是不相信顾盼儿的话,立马下令让人去查,之后狠狠地盯了顾盼儿一眼,在手下的搀扶之下离开。
    顾盼儿盯着文元飞的背影冷笑一声,转身向山门里回去。
    只是刚转身就愣住了,眨巴眼睛:“你在这里干嘛?”
    ☆、阴柔男子
    “来看你是怎么处理这跟苍蝇似的大将军呗!说实话,我真的挺服他的,天天都往这里跑,没有一天不来的。”顾来儿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大姐,你既然都打了他了,为什么不下手狠一点,把他打成重伤?只是轻伤太便宜他了,毕竟他可是伤了安姨。”
    安氏受伤一事,大家基本都知道,却不知伤得多重。
    而对安氏受伤的事情顾盼儿不曾透露出去,文元飞估计也在庆幸顾盼儿没有透露出去,否则安氏死于文元飞之手一事传播出来,文元飞也没有这个脸一直来找顾盼儿了。
    而可能就是因为这一点,文元飞心底下总怀着一丝侥幸,哪怕亲手确认过。
    顾盼儿却皱眉:“你就不怕被认出来?现在是多事之秋,你的身份本就敏感,要是让文家的人知道你在这里,你就别想消停了。你身边虽然有保护的,但我看着也不怎么样,来个厉害的你就危险了。”
    顾来儿道:“我懂,所以文畜生来的时候我才没出来,要不然我早出来把他爆打一顿了。而且刚文将军在的时候我也没有出来,只是在门后看着罢了,我可是等他走了以后才出来的。”
    只是爆打而不是伤命,顾来儿其实也没有多恨文庆,世家子弟很多都有变态的嗜好,说不准没有遇上文庆民会遇上别人。算起来不过是厌恶多一些,而且如果文庆在这里死掉的话会引来大麻烦,顾来儿虽然对这里的亲人没多少感情,可到底还是有一些,不至于把麻烦带给他们。
    不过文庆回京时遇袭,却是顾来儿所为,毕竟任何人被那样对待,心底下都会有憎厌,甚至后悔当时不直接把文庆给直接弄死。
    只是当时弄死了的话,自己现在估计也回不到这里来。
    “你要是没事就待着多学学礼仪,省得到时候丢人,这条路可是你自己闯进去的,咱可没办法帮你。”顾盼儿翻了个白眼,这个妹妹虽然跟招儿长得很像,看到的人都会以为是双胞胎,可事实上脾气可差得老远。
    这顾来儿脾气倔,又大大咧咧的,一点端庄的样都没有。
    可晗王似乎认定了顾来儿一般,甚至走了以后还派人来保护,顾盼儿可不认为跟一朝王爷扛上会是件好事,况且这王爷还是顾来儿的救命恩人。再且看顾来儿的样子,似乎对晗王也有那个心思,要不然不会在张氏问及亲事的时候躲躲闪闪的。
    反正顾来儿与晗王之事,外人估计是插不了手了的。
    顾来儿朝身后空气瞪了一眼,然后对顾盼儿道:“什么我自己闯的路,反正我现在挺好的,你甭担心我!有些人要是嫌弃了,那就尽管嫌弃得了。”
    顾盼儿翻了个白眼:“只怕到时候连你自个都嫌弃自个!”
    顾来儿讪讪地笑了笑,其实就是现在她也在嫌弃自己,毕竟出身不好,从百花楼那样的地方出来,除了当他后院中的其中一个又能如何?本来以为自己能把心控制得很好,毕竟从小到大看过太多的痴情种与负心人,却不料到了自己的身上,却难以抗拒。
    原本想着待晗王离去以后,自己就随便找一个人嫁了,却不料晗王竟然会派人来保护。
    其实说是保护,也是监视,想嫁其他人门都没有。
    顾盼儿虽然不赞成顾来儿与晗王,不过各个有各人的活法,这个社会三妻四妾也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为大多数人所接受。所以只要顾来儿自己愿意,顾盼儿就不会去管,不过倘若顾来儿受了委屈,倒是不介意将晗王的腿再打断一次。
    “回去吧,在文家人未走之前,你最好就别出来。就连你二姐都躲着不出来,你也该小心一些。”顾盼儿不怕文家之人,也不怕阴冥宫,但不表示其他人无所畏惧,而自己武功再高也会有忽略之时,倘若顾来儿被发现,自己有可能会顾之不及,甚至有可能还会牵连家人。
    顾来儿吐了吐舌头,转身回了山门,才转身脸色就沉了下来,又再朝空气中瞪了一眼,这才大步走回。
    等顾来儿回了房间以后,门口突兀出现两个黑衣人,二人对望一眼,都一脸的无语,不明白自个又怎么又怎么得罪这小姑奶奶了。难不成是关于礼仪一事?可这是晗王吩咐的,与他们这又有什么关系,而且作为晗王的女人当然要懂得礼仪才行,咋地也不用能用百花楼里那一套吧?
    这差事真不好做,俩人一脸郁闷,又各自回了各自的位置。
    关于礼仪一事,其实是晗王派人直接跟顾盼儿说的,而顾盼儿想了想,觉得晗王对顾来儿应该还算是挺在乎的,至少现在看起来是挺在乎的。毕竟如果只是一个小妾的话,用不着要这么注重礼仪,毕竟小妾基本上是连后院都不能出去,只有侧妃或者正妃才要注重这些。
    不过到底是如何,顾盼儿也懒得去理,反正顾来儿自己愿意就行了。
    不知安氏现在的情况如何,顾盼儿又朝洞府走了去,进去以后检查了一下安氏的情况,见安氏的情况已经完全稳定下来,只要好好养在药液里面,待身体的血液恢复得差不多以后,这人自然也就差不多会醒过来。
    只是因为靠体外药液的原因,这个时间会变得十分漫长,并非一天两天的事情,也不是一个月两个月就可以,所以安氏醒来的时间可能还要很久,有可能要半年以后才行。
    而安氏躺进药液之后,这玉床也算是空了出来,顾盼儿这才有地床躺。然而顾盼儿看了看一旁的安氏,终究是没在洞府里住下来,依旧住在了外面。哪怕安氏现在还是昏迷着的,顾盼儿仍旧不习惯休息的时候旁边有人。
    自然的,顾清除外,毕竟同床共寝那么久,习惯了。
    检查过安氏的情况以后,顾盼儿又在山洞里走了几圈,这才出了洞府。现在的洞府就如同一个大仓库,里面堆满了粮食,不管是米面、蔬菜干还是肉干,都存了不少,而珍贵的东西所占的位置却少之又少。
    一个洞府本应该是修炼所用,却用来存放食物,顾盼儿也很是郁闷。可现在正值荒年,最珍贵的莫过于粮食,如此多的粮食放在外面任何地方都不会安全,家中的密室虽然能存放,可也放不了多少,所以还是存放在洞府里比较安全。
    待确认这些粮食都不会有什么问题,顾盼儿这才出了洞府。
    才出山门就听到那些摊贩在议论,说的都是一个特别利害的人来山门捣乱,然后被山门的掌门几脚踹飞云云。从这群人的议论中得知,这群人根本就不知道文元飞的身份,只知道文元飞来头不简单,武力也十分高强。
    想想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文元飞一直就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外人在旁边听着。
    想起文元飞,顾盼儿不免厌恶,觉得此人太过虚浮。
    好在并不是有什么样的老子就一定会有什么样的小子,小相公看起来就挺不错的,至少长得不像文元飞,脾气也一点都不像文元飞。文元飞是自私的,小相公则是小气的,虽然都不是什么好性子,不过顾盼儿就是觉得小相公这样的挺不错。
    况且小相公也不是太小气,有时候还是挺无私的,会替他人着想。
    要是小相公不是文元飞的儿子那就好了,那样自己就不是只踢那文元飞几脚,而是直接将他打残……唔,打残不妥,毕竟人家是一朝将军,要是打残了的话,整个大楚皇朝估计会轰动,自己想低调都不行了。
    若是文元飞知道真相,又知道顾盼儿心中所想,不知会如何。
    对顾盼儿所说的文庆性格暴戾一事,文元飞并不是很在意,但对顾盼儿所说文庆取向问题,文元飞却不得不注意起来,让人去彻查文庆最近的所做所为,得出来的结果让文元飞大怒,将文庆爆打了一顿之后关了起来。
    可文庆却如同中毒了一样,不但没有因文元飞的爆打而收心,反而无比心痒,还忍不住偷跑出去。
    见儿子如此顽劣,文元飞打算早日回京,又去找了顾盼儿一次,依旧想要见安思,却被顾盼儿言语讽刺了一顿,文元飞恼羞成怒转身离去,看样子是将顾盼儿记恨于心。
    打听到文元飞离去的当日,顾盼儿又给顾清写去了一封信,提了一下安氏的情况,又提了一下文元飞的离去,还毫无遮掩地指出讨厌这文元飞。只希望不是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否则不介意把他给休了,最后还添上了一幅长画,上面画着的是满园桃花欲开的场景。
    没错,三月底的时候,花苞已经挂满枝头,就等着开放。
    等到四月初的时候桃花已经挂满了枝头,站在小楼上一眼就能看到桃花漫舞的场景,美不胜收。顾盼儿看着也是心喜,让千殇又画了一幅画,让人给小相公捎去,而此时小相公顾清才收到顾盼儿的第一幅画。
    枝头上结满了花苞,眼见着就要花开,落款的时候是三月底,而现在是四月初,应该正在桃花开得灿烂的时候,顾清能想像这一园的桃花开放时有多么的美丽,只可惜不能亲眼看到。
    顾清对着长画怔怔出神,整个人一动不动地,思绪飘到了远在辽州的顾家村里。
    不知娘亲是否安好,身上的受好了没有。
    不知这疯婆娘最近在忙什么,是不是又去冒险了。
    不知村民如何,是否都把红薯种上了。
    不知……
    对于顾盼儿说安氏尚好,顾清是相信的,只要顾盼儿说安氏没事,顾清就认为一定会没事。不过相信归相信,这心里头的担心却是不能幸免,将顾盼儿写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又将画看了一遍又一遍,之后将画挂在了墙壁上。
    这画的画功很不错,信中顾盼儿有提过是千殇提笔所画,顾清心里头虽然有些不舒坦,但也没有太过在意,反正只要认定这幅画是顾盼儿捎给自己的就好,而千殇就当成是一般的画师便可,不请画师还能省一笔钱,也是挺好的。
    只是这疯婆娘也真是,给了平南王一大惊喜,却又让人失望不已。
    不过这都怪自己,若非自己提议,这疯婆娘也不会大方将红薯送给平南王,希望平南王不会怪罪于这疯婆娘才好。希望这红薯在平南能够生长得很好,这样不止平南王高兴,平南的老百姓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平南王收到楚陌的信,得知这红薯也不是十分耐旱,甚至比小麦还要差些,要说不失望那是假的,不过这产量高已经确认是真。只要不是遇到大旱之年,平南这个地方还是可以种植,还能有很高的产量,平南王这才稍有安慰。
    不过这眉头却是皱了起来,这红薯想要留到第二年不现实,况且在顾清的帮助下已经通通拿去育苗,不可能再挖起来。
    倘若今年真是大旱,那又该如何是好?
    “到时候也只能是让人挑水去灌溉了,希望是真的耐旱,不需要太多的水。”平南王的想法,就是尽量将浇水量维持在往年不旱的时候,倘若这样收成不错的话,那么这红薯就值得平南去种。
    最近阴阳教的人越来越猖獗,平南王也没有其它的办法,只是极力去打击,一旦发现阴阳教之人就秘密处死,再加上已从晗王那里得到解去阴冥掌之毒的解药,所以行动都比较顺利,并未让阴阳教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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