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我的想法,屈胖三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道:“也好,我正好也想见一见许映愚了,说不定他那里能够有一些不错的消息。”
    两人商量妥当之后,离开了网吧。
    大概是对于法阵的敏感,使得屈胖三对于周遭的监视器比较敏感,带着我走的路,一般都是绕开了大部分的监视范围,随后我们两个人出现在了火车站,购买了车票。
    这回我们倒是没有再多遮挡,正大光明地买票离开。
    从迪化乘车到长安,又从长安转车至黔阳,我们不紧不慢,一路上优哉游哉,并没有太多的事儿,而抵达了黔阳之后,屈胖三有点儿疲乏,提出在这里休息一晚上,然后再转车前往晋平。
    我本来就没有太多的目的性,也不急着回家,所以就答应了他。
    两人出了火车站,然后也是随意闲逛,哪儿人多,就往哪里凑,到了傍晚,夜火阑珊,我们来到了黔阳最热闹的大十字附近,随意闲逛,看着车来车往,还有川流不息的人群,颇有一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轻松。
    屈胖三这个人没别的缺点,就一个贪吃,灌了一肚子的黔阳小吃。
    逛了一路,突然间我瞧见前面有一个身影挺熟悉的,下意识地望了过去,而对方竟然也朝着我这边望了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我立刻就认出了对方来。
    黄菲。
    当初我回家的时候,曾经被有关部门的人给闯入村中抓捕,当时她负责在旁边陪着审讯,后来监狱里出了事,有人想要对我下手,结果最终被我躲过了。
    我还曾经怀疑过她。
    不过很显然,黄菲只是一个弱女子,她甚至都不是修行者,只是一个以刑侦和心理学专业加入宗教局的专业人员。
    不但如此,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我堂哥陆左的前女友。
    这事儿可就尴尬了,不过后来那事儿被我搬出了许映愚许老之后,事情就了结了,而我后来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她。
    没想到我们居然会在黔阳这么一个异乡再次重逢,而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黄菲旁边,还带着一个小孩儿。
    小女孩儿不算大,也就三五岁,看着比吃了“催生素”的屈胖三还小。
    这孩子是她的么?
    两人除了工作关系之外,倒也没有太多的交情,不过能够在这里相遇,也算是一种缘分,我不可能视而不见,于是上前打了招呼。
    面对我的招呼,黄菲显得十分落落大方,伸手与我相握,然后寒暄两句。
    说得也不多,就是聊了一下近况,然后说起当初的事情,都只不过是误会,她还跟我道歉来着。
    我与她聊了几句,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孩子,说挺可爱的,你女儿?
    黄菲点头,说对。
    我说看你年纪不大,没想到都已经结婚了啊……
    黄菲微笑,说你夸奖了,其实说起来,我可比你要大几岁呢,都老了。
    她说是这般说,但笑起来的时候,却是明艳动人。
    我说你过来逛街啊,你先生呢?
    黄菲说他工作忙,哪里时间陪我瞎逛啊……
    大家也不熟,简单聊了两句话,于是就告辞了,而她的小孩儿似乎有一点儿怕生,从头到尾都不敢说话,但分别的时候,他却直勾勾地看着我,不断地挥手。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那小家伙黑黝黝的眼睛,莫名就是觉得一阵心疼。
    这孩子,真可爱,太可人疼了。
    一直到黄菲带着那孩子消失在了人群之中,我都没有收回目光,而屈胖三有点儿不耐烦了,在我身前跳了跳,挥手说嘿,是不是看上你那前嫂子了?
    我呸了他一口,说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怎么都这么肮脏?
    屈胖三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说不是看上她,怎么眼睛直勾勾的,都收不回来了?
    我说你别这么乱讲好嘛?她都是结婚了的人;再说了,我看的是那小孩儿,又不是黄菲。
    屈胖三嘿嘿笑,说你看出来了?
    我一愣,说看出来什么?
    屈胖三说看出来黄菲那女儿,长得跟你堂兄很像啊,那眉目,以后若是长开了,可不就是又一个女版的小陆左么?
    啊?
    听到他的话语,我愣了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
    还别说,真的很像呢。
    我说怪不得感觉对那小女孩儿没由来地可劲儿心疼,原来是瞧见她长得跟陆左有那么几分相似……
    只不过,可能么?
    我使劲儿地摇了摇头,说不会,绝对是我想多了。
    屈胖三在旁边哈哈大笑,说前有杂毛小道他大师兄,后面陆左又有这么一小女孩儿,真的是好有意思啊——对了,回头的时候,得问一下老萧,他有没有也留下这么一个?哈哈……
    他没心没肺地笑着,而我思索了一下,决定不再多谈论此事。
    毕竟在人背后说瞎话,这事儿我做不来。
    不过回头再见到陆左的时候,我还是会跟他说一下此事的,毕竟这也是对他的一种负责。
    说不定是呢?对吧……
    一场偶遇,结束了我们的黔阳之行,次日我们再次出发,从黔阳乘车赶回了晋平,而到了晋平县城之后,我们直接打了出租车,然后赶往亮司村。
    车子到了亮司村,我与屈胖三一起回到了家中,突然回家的我让父母十分高兴,眼泪都流了下来,张罗着给我弄好吃的。
    吃过了晚饭后,我找了个时间,跟母亲谈起了我哥陆默的事情来。
    她告诉我,说那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过。
    我认真地问她,说这事儿可别瞒我,母亲显得很激动,把我痛骂了一顿,然后又提供了一个消息给我,说最近这段时间,已经有三拨人过来问起了我哥陆默的事情了。
    还好他上次给的那笔钱,一直都没有用,要不然心里铁定不踏实。
    我在家与父母谈了半晚上,让老人家好好安心,次日又骑着摩托车前往了敦寨,拜见留守此地的许映愚许老。
    见到我们,特别是屈胖三,许老显得十分高兴。
    我们聊了一下,我谈起了虫虫的近况,许老点头,也没有多聊,然后跟我们谈及了几件事情来。
    就在前几天,准确地说是前一个星期,又有两处宗门给人端了,领头的长老或者掌门,都给人残忍的杀害,江湖上现在已经乱云纷起,呈现出了大乱之世……
    第六十二章 不淡定
    被端了的那两个宗门,一个是福建龙岩天宫山的圆通禅寺,一个是滇南太上峰。
    乍一听,这两个宗门好像并不是很出名,但前者曾经出了一个天下十大,而且还是天下十大高手之中,唯一出生佛门的东彪禅师,就能够知晓其中的底蕴;而后者太上峰,它在滇南之地,是顶尖的宗门之一,门生故旧遍布了西南一带,算得上是十分强大的老牌地方宗门。
    但是就在一个多星期之前,相继被破。
    圆通禅寺的方丈俞蛟禅师,以及他门下四十多名弟子,在下山化缘的过程中遭伏击,四十多人之中,只有一人生还;而随后两天,太上峰的大长老巫世语,与好几个长老在一个瑶族村落给人斩杀。
    而这两起案件,都有两个共同的特点,其一是专门针对宗门之中最有权势的话事人,第二点就是出手狠辣,基本上都不留活口。
    谈到这个,许老看向了我,然后说道:“有人告诉我,说这两起袭击事件之中,都出现了一个人。”
    我说谁?
    许老一字一句地说道:“你。”
    啊?
    听到这话儿,我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大变,说这怎么可能?
    对啊,这怎么可能?我一个星期之前,还在西北局的招待所里给人软禁着呢,全程被人监视,怎么可能跑到福建和滇南去作案?
    对于这件事情,许老他是知晓的,所以点头,说正因为你有不在场的证据,所以你现在能够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而不用我去牢里面把你捞出来……
    听到这话儿,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难道,这事儿跟我哥陆默有关?”
    许映愚看向了屈胖三,说你见过了他哥,觉得他跟陆言两个人,长得像么?
    屈胖三点头,说像。
    许映愚说怎么一个像法?
    屈胖三说如果不是我老是跟这小子在一块儿待着,乍然之间,我也容易认错;而且陆默修行的功法很特殊,我觉得他应该有获得过曾经的天王左使王新鉴的传承,修行了天王增玉功,所以身高忽高忽低,让人琢磨不过……
    许映愚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声说道:“天王增玉功啊,自从黑手双城将其击杀之后,好久没有听过这手段了——你觉得,陆默是王新鉴的弟子?”
    屈胖三摇头,说不,怎么可能,王新鉴死的时候,陆默还在老家待着呢,两者根本没有见面的机会。
    许映愚说那就是王新鉴的女儿?
    屈胖三说谁知道?
    许映愚笑了笑,说原本以为天山之战,世间的冲突将会盛极而衰,我也可以退下来,守着祖坟,度过这一段临死之前的最后时光,却没有想到事情居然愈演愈烈,让人不得安生了……
    他原本早就已经不理世事了,结果却因为我的事情,频频露面,甚至还关心起了江湖上的动静来。
    这一点让我挺感动的,我忍不住道了一声感谢,结果老爷子瞪了我一眼,说你以为我是为了你?
    我心虚地问道:“难道不是?”
    老爷子一脸嫌弃地说道:“若不是为了我徒弟虫虫,你死一万遍,我都懒得理会你的这一点儿破事。”
    呃……
    我厚着脸皮,笑了,说那多谢您对我这个徒儿女婿的认可。
    老爷子白了我一眼,说你想多了,我可没有认可你,只不过虫虫走的时候,跟我交代了一声,让我看着你,千万别死了——我害怕到时候虫虫回来,瞧见你死了,找我麻烦,方才会帮忙……
    听到他的话语,我的心中却是一阵没由来的温暖。
    这个嘴硬又心软的老头儿啊……
    外面天寒地冻,我们三个人缩在堂屋烤火,火盆里面是当地最好的麻黎碳,烧得很旺,暖气一股股地传出。
    屈胖三思索了一会儿,对许老说道:“对于黑手双城,你了解么?”
    许老看了他一眼,然后轻描淡写地说道:“知道,他还没有入茅山宗的时候,我就已经见过了,怎么?”
    屈胖三说没什么,只不过觉得他这官路,有点儿过于亨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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