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长剑在我手中失去了重量感的时候,我兴奋得全身都在颤抖,也知道自己进入到这种状态的时间未必会有多长,但是却在那一瞬间,整个人就爆发了出来。
    唰、唰、唰……
    在我的视线之中,到处纷飞的战场变得无比陌生,无数刀光剑影之下,是无数的破绽生出,而我需要做的,就是将剑递到那些破绽里面去。
    长剑在翻飞,或者劈、或者砍;或者崩、或者撩。
    再接着就是格、洗、截、刺、搅、压、挂、扫……
    我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肌肉都已经熟悉了那种剑感,一剑在手,感觉整个灵魂都活泛了起来。
    我感觉自己仿佛能够把控到战场的所有趋势,并且将其引导向自己有利的方向去。
    就好像是下棋,下围棋。
    我感觉自己拥有了左右整个战局的能力,让周围的敌人跟着我的节奏而动,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因为我的表现而调整自己的位置。
    控场。
    唰……
    激烈的战斗在一瞬间打响,而仿佛打了鸡血的我在人群之中爆发出了巨大的战斗力来,无数的人哀嚎着跌倒在地,而更多的人则义无反顾地扑将上来。
    若是放在以前,我或许会生出一种无比恐惧的心理来,然而此刻却是越战越勇。
    而即便是碰见了很厉害的高手,我也没有半分惊慌。
    硬的不行,来软的。
    软的不行,我游击。
    战斗是一种艺术,而斩下敌人的头颅,或者腰肢,则是一种充满了成就感的事情。
    我陷入到了极致的杀戮之中去,开始对于敌人的哀嚎和惨叫声感到了享受,甚至有一种扭曲的快感;而与此同时,我的身上也是鲜血淋漓,一部分是我自己的,而另外一部分,则是别人溅到了我身上的。
    战斗进行了好一会儿,我终于遇到了强敌。
    那是六人联手而成的防线,而且这六个都是女人,长得十分漂亮的女人。
    度母。
    又或者说是伪度母,摩门邪神奎师那利用茶荏巴错土著的信仰,利用不知道的生命灵魂,从血池之中制造出来的神使度母。
    按理说这样的每一个都是极为恐怖的敌人,只不过那新魔王制造出来的血海祭坛到底还是差了一些先天火候,使得这些神使度母的实力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厉害。
    六位度母,全部都身穿白衣。
    白衣度母的脸乍一看仿佛都差不多,感觉就好像是在韩国一条街上面的整容院里弄出来的一般。
    每一个都是锥子脸大眼睛的网红脸。
    当我将一个粗壮如狗熊一般的魔门教徒给斩杀了去之后,这六人便将我给团团围住。
    而这个时候我回过头来,方才发现我身边已经躺下了超过三十具尸体。
    这些尸体没有一具是完整的,基本上都断成了两截。
    我的凶猛不但让摩门教的这一大帮人为之惊讶,就连站在我不远处的杂毛小道都为之骇然,瞧见我停下了冲锋的脚步,他不但没有过来支援,反而在不远处朝着我喊道:“嘿,陆言,你今天吃了什么兴奋剂,竟然会这么猛?”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回答道:“今天?好像没有吃啥东西呢……”
    唰!
    一道劲风划过,杂毛小道身子一翻,避开了对方的攻击,我这时方才发现杂毛小道却是采用了擒贼先擒王的手段,一上来就盯上了都达绛玛。
    而一向被认为摩门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都达绛玛,除了新摩王之外的第一高手,却是在被杂毛小道给压着打。
    若不是身边还有大批的帮手在撑场,只怕她早已不会如此刻那般轻松了。
    杂毛小道在无数的攻击之中还得压迫住都达绛玛,所以没时间理会我,一个翻身跃到了另外一边去,留下了那六个白衣度母将我给团团围住。
    这个时候我试图找寻屈胖三的身影,方才发现他并不在场中。
    这家伙神出鬼没,我余光一扫,找寻不到人,便没有再管。
    此刻的情形,容不得我多做分心。
    毕竟在此之前,我迎战一名白衣度母都赛玛,都有些勉强,此刻我面前却足足有六位。
    这六人有的用刀、有的用剑,还有的用长枪、鞭子、雨伞和飞镖,花样繁多,数不胜数,一起涌上来的时候,的确是让人有些应接不暇。
    我不确定自己这种激昂、高亢的状态到底能够持续多久,所以没有避战,而是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
    长剑在兵器之中肆虐,然而这一次没有再如之前那般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因为对手变得足够厉害了。
    而即便如此,我这一剑仍然是荡开了那一刀一剑,最后斩落在了一名白衣度母展开来的铜伞之上,溅起了激烈的火花。
    我的剑在那铜山之上来回震了三次。
    破败王者之剑是用那极品雷击木的木鞘温养,天生便带着一股蓬勃的雷电之意,此刻被我激发出来,化作一道蓝紫色的电芒,通过那铜伞传递到了那女人的胳膊之上去。
    她的手下意识地抖动了一下,虽然没有被雷意给击溃,但身子却止不住地发了一会抖。
    而就是这一下,给我找到了机会,没有任何犹豫,猛然一剑挥去。
    长剑差一点儿就站落到了对方的脖子之上,结果却给一根鞭子给缠住了去,没有办法再进一步。
    我没有被这事儿给为难住,而是猛然向前,趁着这冲势,一脚踹到了那女人的胸口处。
    啊……
    持伞女子给我一记飞腿踹在了胸口,重重跌落到底,而我则如同出闸的猛虎,倏然而至,然后长剑荡开了好几处试图阻拦我的攻击,然后扎在了那女人的胸口处。
    “彭巴贡赛玛……”
    其余人的口中发出了声声惊呼,也有人不要命地朝着我冲了过来,试图与我以命搏命。
    我长剑回旋,将那几人荡开,然后身子陡然弹射开去,又是一剑,捅到了那个在角落里不断放暗器的女人腰间,然后猛然一划。
    这女人的整个身子分做了两半,鲜血溅射。
    “柔巴吽卓玛……”
    又一名白衣度母的死亡,让我体会到了之前在大峡谷的时候,杂毛小道从我身边交错而过时,顺手收掉了都赛玛人头的那种感觉。
    世间之敌手,不怕多。
    多又如何?不过一剑。
    那四个白衣度母瞧见自己的同伴相继惨死,不由得爆发出了巨大的愤怒来,而这愤怒则转化做了凶猛的攻势,朝着我一齐冲了上来。
    而这个时候我终于捕捉到了屈胖三那熊孩子的身影。
    他居然没有与我们一般加入战场,而是选择了腾空而起,去对付那帮到处放暗箭的家伙。
    身后凭空多出一对火焰翅膀的他堪称鸟人一个,而在这一对翅膀的帮助下,手握量天尺的屈胖三成为了那些翼手龙骑手的噩梦,不断有翼手龙簌簌落了下来。
    而那无所不在的暗箭,也变得不再那么多了。
    他凭借着绝对的高机动性,给我们创造出了一个格外良好的发挥空间。
    我在四人向我袭来的那一瞬间,突然间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叙的冲动,那冲动从尾椎骨一直蔓延到了我的天灵盖上。
    同样的场景,仿佛在千年之前就已经上演过了。
    天下群雄,围殴一剑神王。
    世间万物,莫过于一剑。
    唰!
    我挥出了这辈子以来最为辉煌的一剑。
    这一剑因为受限于我个人修为的缘故,并没有如同千年之前的那般璀璨夺目,然而剑光暴起的一瞬间,那四名白衣度母顿时就断成了八截。
    一剑之后的我感觉浑身疲惫无力,下意识地想要坐倒在地。
    而这个时候,那位都达绛玛终于开口说道:“我们不行了,王,你还准备等到什么时候?”
    第七十八章 诡计多端
    王?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头一阵狂震,紧接着我瞧见那近乎凝滞的空间之中,凭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圆弧,随后化作了一个直径长达十米的黑色圆形截面。
    这圆形截面凭空出现,离地三米,而厚度却近乎于零。
    它几乎是凭空而生,随后从那浓黑如墨的横截面中,有恐怖的气息传递而来。
    除此之外,还有那紊乱不定的空间之力,以及无数震慑人心的兽吼之声,声声入耳。
    那黑色横截面仿佛是连通两个世界的通道,一股恐怖的洪荒之气传递而出,不知道汇聚了多少的恐怖。
    都达绛玛冷然笑道:“我自然知道你们是地表之上的顶尖强者,然而在王的神机妙算,以及吾神强大的法力面前,一切皆是虚妄……啊,你干什么?”
    她自我吹嘘的话语突然间中止了,而原因却是杂毛小道的一剑。
    虚空斩。
    连我都能够明白这巨大的黑色横截面乃跨越空间的传送法门,而那扇门之后的,却是统治了整个茶荏巴错地底世界的王者新摩王,杂毛小道如何能够不知晓呢?
    论战斗经验,他甩了我十几条街。
    而且对于空间力量的把握,杂毛小道绝对比在场的任何一人都强上许多。
    所以就在都达绛玛自以为奸计得逞的一瞬间,杂毛小道以一记虚空斩,葬送了她所有的骄狂。
    轰……
    杂毛小道的这虚空斩,我曾经听陆左提过一句,据说是当初藏区有一位得道高僧虹化之时被邪教截留下来的空间能量,这种能够破开虚空的虹光,最终被某位德高望重的喇嘛寄予于他的剑上。
    这是一种超脱空间的力量,全力以赴之下,甚至能够斩破虚空,抵达另外的世界。
    杂毛小道对于这种力量的把握算不到极致,不过撕裂空间还是能够做到的。
    而空间力量是这世间规则中,仅次于灵魂以及时间的恐怖能量形式,如果是定向传送的话,最在意的就是两个字,稳定。
    杂毛小道一剑而下,斩向了那厚度几乎为零的黑色横截面,引发了巨大的爆炸声。
    在这恐怖的爆炸声中,黑色横截面中传来了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却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声音:“卑微的闯入者,你们等着,穷尽摩门教之力,也要将你们从茶荏巴错中找出,让你们灵魂不得安宁,永生永世,沉浸于苦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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