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夏平时不生气的时候总是乐呵呵的,软萌可爱,可她生起气来,也很有威慑力。
    清冷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叶老太太,叶老太太只觉得心里发怵,隐隐还有几分心虚。
    却还是硬着头皮,语气十分不善,刻薄。
    “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万一治出了问题怎么办?难道你负责吗?我绝对不会让你这样一个没有教养的小丫头片子给老头子治病!你想都不要想!”
    叶初夏被气笑了,正准备开口反驳,却被人抢了先。
    “这位老奶奶,说话要过脑子的!你了解我们夏夏嘛?不了解你凭什么说她没教养?”
    从试衣间出来,没看到叶初夏的许安怡和黎晚,宋景星三个人走了过来。
    站在叶初夏身边,护着她。
    宋景星气势汹汹地瞪着叶老太太,不客气道:“我家夏夏好心好意想帮老爷爷看看,你却用这种不堪的言语来辱骂,污蔑一个小姑娘,到底是谁没有教养?!”
    许安怡帮腔道:“可不是嘛,还真以为我家夏夏谁都治啊?要不是我家夏夏善良,你以为她会搭理你吗?”
    黎晚凑近叶初夏,不放心地问着:“夏夏,没事吧?”
    叶初夏轻摇了摇头,“我没事,只不过这位老爷爷的情况真的不能再继续拖延了,再晚一点他真的会有生命危险的。”
    以前的叶初夏或许救人只是因为神农空间细则的指示,但现在,她在渐渐地成长,她做不到见死不救。
    更何况还是一个老人,如果换作是自己外公,她一定希望在这种情况下有人能够伸出援手。
    许安怡她们也不是冷硬心肠的人,做不到见死不救。
    许安怡和宋景星对视一眼,同时靠近叶老太太,礼貌开口:“老奶奶,抱歉了,得罪了。”
    两个人同时伸出手,将老太太拉开了,动作却是很轻很柔,尽可能地不要伤到她。
    老人家说话难听,但她们从小接受的教育,让她们做不到对一个老人太过分。
    叶老太太被拉开,叶初夏也不再纠结,手中的金针稳稳落在老人家的几大穴位。
    随着金针一根根的落下,叶初夏额头细汗遍布,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老人家的情况太严重,全身器官都在衰竭,还有其他的老年病,更是难上加难。
    十几分钟后,一直昏迷不醒的老人家终于有了细微的动作,能够自主呼吸。
    叶初夏微微松了口气,一一将金针拔掉,喂了老人家稀释过的神农泉水,老人家才缓缓睁开眼睛。
    “你……你是……”
    叶老爷子看着眼前长相十分熟悉的小姑娘,激动地开口,却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叶初夏替老人顺着气,轻声开口:“老爷爷,你放轻松,放慢呼吸……”
    叶老爷子身体不适,只得按照叶初夏的话照做。
    不经意间瞥见叶初夏围巾下的玉石,瞬间瞪大了眼睛。
    “你……”
    叶初夏正想说些什么,却被冲过来的叶老太太一把推开。
    “老头子,你没事了?真是太好了……”
    被推开的叶初夏差点没站稳,直接摔倒在地,好在黎晚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
    看到这一幕的许安怡气得不行,刚想上前找叶老太太理论,却被叶初夏拉住了胳膊。
    叶初夏轻摇了摇头,看见已经走过来的医护人员,拉着许安怡离开了此地。
    四个人来到一个奶茶店,叶初夏才松开手。
    许安怡气呼呼道:“夏夏,你刚才干嘛拦着我啊,那个老太太也太过分了吧,她凭什么那么说你啊!”
    “好了啦,二表姐你别生气啊,我都不气,你也别生气哈,不值当的。”
    叶初夏浅笑着拍着许安怡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小姑娘又是卖萌又是拽着她的胳膊撒娇,许安怡就算有天大的气,也被小姑娘给逗没了。
    许安怡使劲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有些无奈,“人家那么说你你就一点都不生气?”
    叶初夏轻眨了眨眼睛,“生气啊,不过嘴长在人家身上,人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也管不着啊。”
    “生气那你还拦着我,不让我说?嗯?”许安怡恨铁不成钢地捏了捏叶初夏的鼻子,有些气恼。
    “反正就是个陌生人,她爱怎么说怎么说呗,我都不记得她的脸,回头就忘了,干嘛要为了这种事情让自己不开心啊。”
    许安怡愣了愣,不由得笑出声。
    “你啊你,人挺小一个,有时候说话做事却跟个大人一样。”许安怡笑着摇了摇头。
    宋景星和黎晚附和着点头,“可不是吗。”
    四个人笑嘻嘻地边喝奶茶边聊天,将刚才的事情抛掷脑后。
    许安怡她们三个年纪都不大,平时也不怎么参加宴会,一时间也没认出刚才的老夫妻是谁,只觉得有些眼熟,便没多想。
    至于叶初夏,对她有敌意的老太太看不清脸,老爷爷倒是能看清脸,刚才也只顾着救人了,没怎么注意。
    一直到逛完街回家以后,看书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哪里看到过刚才那张脸。
    只觉得世界太小,竟然就这样遇到了自家爸爸的父亲,也就是自己的亲爷爷。
    而对她敌意十足的叶老太太,在叶初夏这里印象十分糟糕。
    一时间叶初夏有些纠结,她既然遇到了叶老爷子,那她到底要不要告诉自家父母呢?
    挣扎了一下午,也没得出结果的叶初夏打算等晚上父母回来了,旁敲侧击地问一下。
    六点钟,叶博涛和许沛蓉一块从公司回来,看见自家闺女在客厅里做作业,有些奇怪,却也没多想。
    毕竟闺女一心一意学习的时候,在哪儿都能静下心做题。
    许沛蓉还有还有一个设计图要修改,先上了楼,去书房忙活。
    叶博涛倒是在楼下,坐在叶初夏身边。
    叶初夏在他们回来的那一刻就在想自己该怎么说,如今正是好机会。
    叶初夏一边做着题,一边状似无意地开口,“爸,我问你个问题呗。”
    看着闺女做题的叶博涛愣了愣,旋即笑了笑,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沙发,“好啊,宝贝闺女想问什么?爸爸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爸,我问了你可千万别多想,你要是不想回答也可以不用回答。”
    叶初夏还是不太放心,怕自己的问题会伤到自家老爸,提前打了一针安定剂。
    叶博涛笑着点了点头。
    见他点头,叶初夏丢下手中的笔,从地毯上站起身坐到沙发上。
    “爸,你……假如,我是说假如啊,假如有一天爸你找到了你的亲生父母,你……会认他们吗?”
    叶博涛神情坦然,笑着揉了揉叶初夏的脑袋,“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叶初夏垂着脑袋,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家父亲,干脆不说话。
    好在叶博涛也不在意她不回答这件事,轻抚着叶初夏柔顺的发丝,柔声开口。
    “傻丫头,说不想肯定是假的,但是爸爸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爸爸现在有你妈妈,还有你和阳阳两个孩子,有自己的家庭,认不认亲生父母,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因为我们才是最亲密的一家人,不是吗?”
    叶初夏点点头,“当然是。”
    “所以啊,到了爸爸这个年纪,找不找亲生父母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随缘吧,如果能找到,好相处的话,或许会相认,但如果他们对我的妻女不满不好的话,我还是不会认的。
    对于爸爸来说,你们才是我最重要的家人,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保护好你们,宝贝闺女懂爸爸的意思吗?”
    叶博涛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温声问道。
    叶初夏乖巧点头,“我明白,爸,你放心,我也一定会保护好你和妈妈还有阳阳的,一定会!”
    “傻闺女,爸爸相信你。”
    知晓了自家父亲的意愿,叶初夏也就不担心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一次,她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家人的。
    才不会让那些居心不良的豺狼虎豹伤害她最重要的家人呢。
    这边叶老爷子被送到医院,因为身体原因,不得不长期住院。
    叶老太太坐在床边,看着已经清醒的叶老爷子,忍不住抱怨,“都怪刚才那个小丫头,本来还没有这么严重,这下好了,就是因为她胡来,才把你治成这个样子的!我看她就是居心不良!”
    一旁负责记录的护士忍不住看了眼老太太,替叶初夏开解道:“老奶奶,这话您就说得不合适了,我们医生都说了,如果不是人家小姑娘出手治疗,老爷爷还不一定能撑到来医院呢,您不感谢人家小姑娘就算了,也不能这么污蔑人家小姑娘吧。”
    她虽然没有见过那个小姑娘,但是回来的医生和护士都在讨论,都想知道那个小姑娘是谁,小小年纪就有这般医术,不一般啊。
    院里的医生都对那个小姑娘的处理方式赞不绝口。
    这位见证了全过程的老太太倒好,非但不感激人家小姑娘,还这么污蔑,埋怨人家小姑娘,也太过分了吧。
    叶老太太听到护士这么说,顿时不乐意了。
    “嘿,你怎么说话呢?我说错了吗?我家老头子本来不用住院,结果呢?她就拿针扎了几下,老头子就得长期住院,不是她治坏的还能是谁?”
    小护士正想反驳,叶老爷子顿时沉下脸,怒道:“够了!人家小姑娘好心好意救了我,帮了忙,你却这么污蔑人家,像话吗?”
    “我这难道不是为了你好吗?你怎么还这么跟我说话?”叶老太太气得瞪大眼睛,不满道。
    叶老爷子此刻心里乱的很,根本不想和叶老太太多费口舌,疲惫地闭了闭眼,“你回去吧,这里有护士看着,不用你。”
    “你这是在赶我走吗?”叶老太太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叶老爷子却是一句话都不想再说,沉默地闭上眼,一言不发。
    见此,叶老太太心里不舒服极了,拎起手挎包径直离开了,却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儿子那里,和儿子诉苦抱怨。
    叶老太太和护士一离开,叶老爷子才睁开眼睛。
    躺在病床上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大脑一片混乱,思绪飘到了那个艰苦的年代。
    那一年,家里出了变故,与他有婚约的未婚妻很快疏远了他,未婚妻的家里人甚至想要解除婚约,只是没有来得及。
    当时他作为知青下乡,很快就离开了城里去了乡下。
    在那个穷乡僻壤的小乡村里,他遇到了一个善良,勤劳,淳朴的女子,他被她的性格和外貌吸引,两个人很快就坠入了爱河。
    后来,他想着反正未婚妻已经决定了要取消婚约,便在小乡村里和女子结了婚。
    两个人互相扶持着,在那个艰苦的地方幸福地生活着,而他也看到了希望,为那微弱的希望努力着,只是好景不长,妻子被检查出生了重病,时日无多,最多只有三年光阴。
    他一时间慌了,茫然无措。
    那个时候,他好不容易得到能够回城的机会,却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善良的妻子不愿意拖累他,提出和他离婚,他怎么可能同意,那可是他的爱人,他的妻子。
    他本想着带妻子一起离开,却被告知妻子的身体不适合长途奔波,可他又不能放弃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父母还在等着他。
    几番纠结之下,他还是决定离开回城里。
    离开之前,他将自己身上的传家宝和所有的财产交给了妻子,告诉她,让她等他回来,他一定会回去,带她去城里治好她的病。
    善良淳朴的妻子答应了他。
    两年后,他再次回到了那个村子,却被告知妻子在他离开后一年就已经死了,悲痛欲绝之下竟意外得知妻子为自己生了一个儿子,他想找到那个孩子,始终都没有找到。
    在他回到城里发展的那两年,也发生了不少变故,在这期间,因为意外,他做了对不起妻子的事情。
    本来抱着希望,回到那个村子里,想找到妻子,治好她,求得她的原谅,却得知妻子已逝,儿子不知所踪,连番打击之下,生无可恋的他只得接受了家里的安排,和之前的未婚妻结了婚。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都已经不抱希望了,可今天,他仿佛再次看到了希望,眼里闪烁着欣喜激动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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