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太子府沈宝音去了张姝那里,一来是要去看望一下,二来也是问问关于往年穆皎生辰之事,冬梅领着沈宝音进了屋,张姝还躺在床榻上,旁边搁着一碗药汤。
    张姝见沈宝音走来,冬梅忙着走过去扶着她靠在床头,又拿着靠枕垫在其身后,许是没有梳洗的缘故,面色看起来并不是太好。
    “妹妹从宫里回来了?”
    “刚回府,我不放心姐姐便过来看看,身子现在好些了没?头还疼吗?”
    “不碍事,可能是昨晚喝多了反倒今早把胃疼的老毛病给惯了出来。”
    “请宫里的御医过来看诊了吗?”
    “那倒不必麻烦,我给了冬梅药方让她抓了几帖药回来,这不刚煮了药送过来,我怕苦还没喝。”
    沈宝音听闻倒是有些震惊而好奇的看了一眼旁边那碗搁置的汤药,开口问道:“姐姐也懂医术?”
    张姝嘴角淡笑着继而轻轻无奈的点了点头:“我胃疼的毛病也有多年了,虽不经常闹病但偶尔也是疼得我束手无策,时间久了也就略懂一些皮毛,研究过一些。”
    沈宝音细细听着未说话,心里不由的思量了一番,随即拿过旁边那碗搁置的汤药,碗身冰凉,她转身看着冬梅吩咐着:“药都凉了,你去把它重新热一下。”
    冬梅惊愣了下,走来双手接过去这才匆匆走出屋子,张姝眼光看向沈宝音开口问了句:“妹妹去了母妃那里,想必免不了要责备我吧?就算妹妹替我说了身子不适,恐怕母妃也是不会相信的。”
    她伸手握着张姝的手微微笑着安抚说:“姐姐不必为此担心,有柳妹妹替姐姐说话,母妃也不会责怪你的,何况姐姐确实身体有恙,母妃岂会不谅解。”
    “那倒也是,我们这几个人当中就属柳妹妹最深得母妃喜爱。”她说完不由的瞧了一眼坐在床榻边的沈宝音。
    “妹妹今儿来倒有一事想要问问姐姐,还想请姐姐帮帮忙。”
    “帮忙却是见外了,可是何事?”
    沈宝音轻轻叹了口气便说:“过些时日就是永和公主的生辰了,母妃打算让我来操办宴席,可这宫中规矩甚多,我又从未做过这些,倒是听说往年永和公主的生辰都是由姐姐亲自来操办的,所以我便想到姐姐这里讨些经验。”
    张姝微微坐直了身子,蹙着眉心叹了口气说道:“说起这事确实难为妹妹了,本来这事也该由我来做,只怪我这身子偏偏在这个时候不争气才会将这事推给了妹妹你。”
    “姐姐不必自责,你身子有恙,妹妹也该替你分担才是。”
    “永和公主生辰往年也没有什么特别,不过是办得隆重些,毕竟是要给她撑足了场面,文武百官必然是要进宫贺礼,这些人倒是其次,美酒菜肴歌舞升平,让他们看个尽兴就行,其实他们也不过是走个场面而已,哪有人是心里真正来祝贺的,倒是咱们这位姑奶奶尽是挑剔,而我也习惯了,所以你也不必太费尽心思。”
    沈宝音仔细听着,轻轻点着头笑说着:“姐姐这么一说,我也就不必这么紧张了。”
    彼时屋外匆匆传来脚步声,进来的人是毓秀,她进了屋先是行礼福了福,随即朝着沈宝音招了招手,沈宝音见势走过去,毓秀在其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沈宝音面色凛了凛,这才向张姝告别离开。
    两人出了太子妃那里,沈宝音开口问道:“何章进来可还说了什么?”
    “何章只说是来报喜的,其他的多一句也没说,可能是缘着他不认识姜钰,正巧柳良娣房里的丫头春兰过来给您送了点心,她可是瞧见了何章进来。”
    沈宝音回了紫轩阁,何章正恭恭敬敬的站在屋子里,见着沈宝音进来忙走近行礼跪拜,她拉起何章询问道:“毓秀说你是来报喜的,可是陶氏生了?”
    何章起身点着头说:“回沈良娣的话,三姨娘生了,是个男孩,而且同一时间璞兰姑娘也生了!”
    她微微惊愕,继而追问道:“男孩女孩?”
    “是女孩!”
    沈宝音听到此话心里不免叹了口气,随即转身看着毓秀吩咐着:“你赶紧去准备两份厚礼,我们一会儿回沈府,顺便去通知下龚嬷嬷也好禀报太子。”
    毓秀匆忙答应拉着姜钰就去了前院准备,沈宝音看着何章又问了句:“此事可派人去汉王府通知了?”
    “已经派人去通知了,这等事情老爷是不会有半点疏忽的。”
    沈宝音听着这话心里不禁冷笑一声,等到一切准备妥当她才带着毓秀回了沈府,进了院子沈亦禅已经带着吕氏出来迎接,沈亦禅可谓是满脸的喜气洋溢,这么多年来终于盼来了老来得子。
    “女儿这次来可得恭喜父亲了!”
    沈亦禅笑得是满面春光,领着沈宝音不假思索的就要去陶氏的屋里,沈宝音见状也不多说,跟着沈亦禅就去了陶氏房里。
    此刻陶氏躺在床上,刚生了孩子也算是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面色苍白气色并不好,沈秋莲正抱着孩子站在一旁,蔡嬷嬷跪在床榻边忙着伺候着。
    陶氏挣扎着要起身行礼却被沈宝音拦着,她看了一眼陶氏,陶氏目光里自然流露出来的是得意。
    “三姨娘刚生产完就不必这些礼数了,如今三姨娘可算是给沈府延续了香火,是咱沈府的有功之人。”
    陶氏眼光细细逡巡了一番苍白无力的脸上还是泛着得胜的笑容说着:“妾身哪里是有功之人,是老天怜悯知道我陶氏一心为沈府,为老爷求善,所以才特赐一子给了沈府,才好不让老爷绝了后。”
    她听着陶氏这番暗藏玄机的话也是心里多笑了一声不去回答,回头吩咐毓秀将带来的厚礼奉上,沈宝音只觉得背脊寒冷,转身看去沈秋莲依然抱着孩子站在那里目光凶狠,她起身走近说道:“让我瞧瞧孩子长什么样?”
    沈秋莲一听赶紧将孩子搂紧在怀里,那道防备的眼神落在沈宝音心里不免咯噔了一声,难不成她是怕自己伤了这孩子?真是可疑之人必可疑他人!
    沈亦禅见状朝着沈秋莲呵斥一声:“你这是要做什么?还不把孩子交给你姐姐!”
    沈秋莲不情不愿的才将孩子抱给了沈宝音,出生的婴儿樱红的娇嫩皮肤,乌黑纯净的眼睛,沈宝音抱着孩子的那一刻心尖也开始泛着柔软了,原来出生的孩提才是人世间最干净的一抹心田,只愿这孩子不要随了他母亲。
    窗外传来嘤嘤的啜泣声,听着声音应该是从对面屋里传来的,沈秋莲闻声冷着声音骂咧了句:“好好的日子真是晦气!”
    吕氏有些担心的说道:“我看还是去看看璞兰吧,她也是刚生了孩子的人,这个时候也是需要人照顾的。”
    沈亦禅点了点头,一行人正准备去对面的屋子看望璞兰,只听见陶氏忽然皱着眉头喊了一声说是下腹疼,吓得沈亦禅走到床边担心的问长问短,沈宝音回头看了一眼,心里不屑的叹了口气,这些年的伎俩终究还是未改,罢了!
    下人领着沈宝音和吕氏进了屋,璞兰靠坐在床头小声哭泣着,压抑着哭声也不敢放声大哭出来,见着沈宝音和吕氏红着眼眶氤氲着泪珠子,这副模样看着令人着实心疼。
    吕氏走过去安抚道:“刚生完孩子可不能哭,你这样伤着自己的身子又是何苦。”
    璞兰一听更是哭得伤心,她心中哭得什么明眼人自然也是明白,沈宝音走过去从下人手里将孩子抱过去,虽然不济的出生在这样的环境里,但好歹也是一条无辜的生命,她将准备好的长命锁系在这孩子的脖子里,希望如这长命锁的寓意般给这孩子增添些福气。
    璞兰哭了一番擦了擦眼泪叹了口气说道:“璞兰没用,没能给沈老爷生个儿子,这么久以来受二夫人和沈侧妃的照顾,璞兰这辈子都会感激在心里,若有来世定当做牛做马的报答。”
    “你这是什么话?”
    “璞兰想过了,眼下再呆在沈府也不适合,我就想带着孩子离开,找个安生的地方过日子。”
    吕氏听着她说这话肯定是不同意,她拉着璞兰的手说道:“你以为自己生了女儿,老爷就不会给这孩子身份了吗?你放心这事我第一个不答应。”吕氏说着抬眼朝沈宝音看来,“宝音啊,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沈宝音也不回答,只是打发了她娘先离开,屋子里她看着泪眼婆娑的姑娘,想了想却是开口说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三姨娘的产期可是在你前面,眼下你与三姨娘都还未到足月的时候却同时产下了孩子,我觉得此事甚是奇怪!”
    她说完看向躺在床上的璞兰,那双黑白的瞳孔里除了震惊更多的是惊恐万分。
    ☆、第61章 绵里藏针
    那双氤氲的眸子闪了闪却是开口回答说:“生孩子也会有不足月提前早产的时候,可能我与三姨娘都是凑巧了吧。”
    “本宫虽没生过孩子但也听人说起过早产,只是这种情况毕竟是少数,大部分也是孕妇体质弱或是受了惊吓刺激才会造成,来的路上何章倒是对本宫说起了你与三姨娘同时阵痛的过程,这期间难道真的也是巧合?”
    璞兰微低着头看不清那双忽闪的眼睛,沉默了些许却是见她走下床榻朝着沈宝音双膝一跪说着:“璞兰有错还请沈良娣饶了我吧!”
    “你做错了什么?”
    “璞兰早知道三姨娘这胎怀的是男孩,按足月算也是在我前面,璞兰心里害怕若是三姨娘真的在我前面产下这男婴,那不管我肚子里这胎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庶出没地位的,我曾经听人说起过有一种药会让怀胎的人提前月份早产,若是临近足月的孕妇服下可能会造成大出血孩子胎死腹中,所以我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会铸成犯错,好在三姨娘她还是安然生下了孩子,否则璞兰真的是罪过大了。”
    沈宝音本意为眼前的璞兰会继续谎话狡辩倒不想她竟然老实交代了前因后果,只是听着她说出的这些阴狠的手段,心里既是震惊又是痛恨,她细细斟酌了下,难怪她要急着想带孩子离开沈府,看来真是个不可小觑的角色,但此时若是将她交出去只怕对自己也并没有什么好处。
    “我听你说出的这些话心里确实心寒,若是三姨娘这胎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你就是死也是难逃其责,但我念你有心悔改,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暂且饶了你这次,这件事往后不许再提。”
    璞兰一听顿时急忙朝着沈宝音磕头谢恩,那副羸弱的身子在背光的屋子里落在沈宝音的眼睛里引得她的背脊发寒,让人说不出的难以舒坦。
    沈如玉来沈府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她先去看望了陶氏和璞兰二人然后才来到芙阁苑,两人也是许久未见互相拉着手坐下,眼下虽然是初春的时节但还有些春暖乍寒之时。
    沈如玉坐下便说:“沈府派人来报喜的时候我还在院子中修剪枝叶,我一听就猜到是三姨娘生了,只是没想到这次可谓是双喜,就连璞兰这姑娘也跟着一块生了,我刚刚去了璞兰那屋,见她眼睛红肿想必是大哭了一场,不过想想她的处境也确实是难过。”
    沈宝音听着沈如玉这声惋惜的哀叹嘴角抿了抿,但也不打算把璞兰那事告诉沈如玉,倒不是她不信任沈如玉,只是她觉得毕竟知道的人越少还是有好处的。
    她看了一眼沈如玉开口问道:“那姐姐觉得璞兰往后的日子该如何打算?”
    沈如玉想了想回答说:“依我之见既然孩子都生了自然是要给个名分,不然这事传出去瞒也瞒不住,倒不如索性纳妾为好避免落人口舌,我看爹对这姑娘也是钟意,咱倒不如顺了他的意。”
    沈宝音押了口茶水抬眼笑看来:“姐姐的意思也正是我心里所想的。”
    “我今儿进宫请安的时候还打算能遇见你一面却不想没能跟你碰上头,心里正想着该如何找个时机跟你见上一面,结果沈府就派人来报喜了,我听说柳欣欣有孕了?”
    沈宝音闻言轻轻点了点头,这么大的事宫里早就传遍了,沈如玉自然也是早就得到了消息。
    沈如玉见状叹了口气:“我还以为能得到你的喜讯竟不想给这丫头抢了先,我早说过这丫头不可小觑,眼下这宫里朝野上下人人皆知,都说这太子府盼来了皇长孙连着柳亦山庄都占尽了福分,皇后娘娘听闻此事也是甚感惋惜。”
    她听沈如玉提起徐皇后心里感到厌烦,毕竟自己嫁给太子并不想牵扯到徐皇后与婉贵妃之间,自己明明与徐皇后之间并没有暗中什么交易可却被别人误以为自己是徐皇后派来的人,她不想搅进宫里的这趟浑水之中。
    “姐姐可还记得你跟我说起过太子妃张姝?”
    “记得,我让你跟她走近但也不必太过深交,好端端的为何跟我提起她?可是她做了什么?”
    “年前我托毓秀交给玄郎中一些月夔香,果然如我猜测一般这月夔香里遭人下了毒,索性计量小不足以致命,当时牵扯出一丫头,可不想派人去的时候她已经投井自杀,此事太子和婉贵妃不想滋事扩大影响了太子府的声誉所以才未张扬,但我心里一直对此事心有怀疑,总觉得这件事并非这么简单,这幕后的主使必是隐藏在背后之人,后来柳欣欣和我提起过,说是太子妃房里的丫头冬梅有些日子在我的紫轩阁外鬼鬼祟祟,今儿太子妃身子不适我去看望她时,她说自己胃痛的老毛病犯了让冬梅刚煮了药,可我拿过那药碗分明是冰凉的,倒像是事先准备好的,谈话间我才知道原来她是懂一些医术的。”
    “所以你是怀疑要下毒害你的人是太子妃?”
    “虽然种种迹象表明这幕后的主使太子妃的嫌疑最大,可是我心里还是觉得奇怪,若说此事真的是太子妃所为,那么今儿她绝不会在我面前提起她略懂医术的事情来,她说的完全是顺其自然,我见她说话间眼神清明倒也不像是有意为之,何况你也跟我说了她是徐皇后安插在太子府的人,怎么说也犯不着现在跟我作对。”
    沈如玉听着这些眉头紧锁,似乎这事确实是出乎了自己意外的棘手,她考虑再三说道:“太子妃这人缘着皇后娘娘我也见过多次,虽不至于太了解但也觉得她温顺的外表下城府极深,所以我才让你不要太过深交,如今你说起这事,我一时反倒没了主意,按理说她也不至于要现在害你,这样一来对她自己的处境也没好处,何况徐皇后那里她必然不好交代。”
    “我也曾想过她会不会因为太子对我的恩宠而心存恨意,但想了想又不是必然,所以才会至今不能对她彻底定案,毕竟这些统统也不过是怀疑而已并没有十足的证据。”
    “我看你对她还是防备些比较好,毕竟防着也是好的,这后府里的女人谁能说得上可靠之人,今儿把你当姐妹明儿指不定在你背后使刀子,即使是亲姐妹也未必能够全然相信。”
    她听着沈如玉这句话心里不由的咯噔了一声,抬眼朝着沈如玉看去,此刻的心里是说不上来的滋味,她是否对自己也是保留了余地?
    “我今天进宫回来的时候遇到了臻妃,她嘱咐柳欣欣仔细着她这胎,这话里也是意味深长,临走的时候瞧我的眼神也是奇怪,我在想难道是徐皇后想下手了吗?”
    沈如玉听着这话时正喝着茶水,震惊的噎了下差点喷出来,她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角开口说道:“柳欣欣有喜这事确实会对汉王有着威胁,但是皇后就算想下手也是无从下手,毕竟太子府不比在宫里。”
    “我只怕她会找太子妃。”
    “瞧你说的,太子妃如今在婉贵妃眼里早就怀疑她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若是柳欣欣这胎真出了事情,第一个想到的也是太子妃,你说她会犯得着冒这险吗?若因此真的除掉了太子妃,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好处?我看许是你多想了,臻妃那人一向说话没个正行,她让柳欣欣仔细这胎也没错。”
    沈宝音心里思量着沈如玉这话,难道真的是自己多想了?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眼见着时候不早便一起出了沈府回去,刚出沈府倒是看见一人,沈宝音记得此人正是品茗斋的斋主刘顺,曾经还照面过几次,只是此刻他跑来沈府做什么?
    刘顺见着沈宝音和沈如玉也是微微一惊,估计也是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不过刘顺反应快,震惊也是一晃即逝,他走上前来朝着沈宝音和沈如玉叩安喊了句:“草民给沈良娣和宁夫人问安了。”
    沈宝音瞧了一眼打趣道:“刘斋主又是来给我爹送茗茶来了?可是又到了新货?”
    刘顺嘿嘿一笑:“草民这次不仅是来给沈老爷送新到的茗茶,草民听闻沈老爷得子,所以特地来给沈老爷贺喜来着。”
    毓秀听着这话也是忍不住打趣了一声:“刘斋主得到的消息还真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刘斋主你得子呢!”她说完看到沈宝音怒视而来的眼神,方才知道自己这话真是大逆不道,吓得她紧忙闭上了嘴。
    刘顺听到毓秀这话也是吓得不轻面色苍白,慌慌张张的便说:“毓秀姑娘,你这话可开不得!”说完行了礼跌跌撞撞的进了沈府。
    沈如玉看了一眼不屑的说了句:“这世上如这样的人可真多!”然后搭着冉碧的手坐进了轿子里。
    这边沈宝音也搭着毓秀的手坐进了轿子里,她伸手掀开轿帘不免朝沈府里多看了一眼,刘顺的身影早就消失在那道大门之后。
    轿子朝着回去的路驶去,行到中途听到步伐整齐的马靴声,轿子也随即停了下来,沈宝音抬起轿帘看去,迎面正走来一群锦衣卫,她在带头的人群里瞧见那抹熟悉的身影,于是欣喜的走出轿子朝着那群锦衣卫喊了句:“阿新!”
    阿新闻声转头看来,看见沈宝音也是面露惊喜,快步走来朝着沈宝音也是喊了句:“沈姐姐!”随即又是有模有样的对着沈宝音笑说道:“如今不该称呼你为沈姐姐了,应该尊称您为沈良娣。”
    沈宝音忍不住伸手弹了下阿新的脑袋开口说道:“你这小子竟也学会了这些,刚刚在人群里都差点没认出你。”
    “沈姐姐,我现在可不比从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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