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贵妃在众人身前踱着步,脚步停落在陶氏面前瞧了瞧开口问道:“你是这府上什么人?”
    陶氏躬身一弯说着:“回贵妃娘娘的话,民妇乃沈亦禅的妾室陶氏。”
    “本宫问你玄郎中和万都司可曾来过府上找过沈宝音?”
    “这······”
    雪雁瞪着陶氏厉声道:“贵妃娘娘问你话呢,你支支吾吾的做什么,若是敢有半点欺瞒,贵妃娘娘定饶不了你!”
    “是是是,民妇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万都司和玄郎中确实有来过府上找过二小姐,这沈府里的人都见过。”
    “他们来找沈宝音做什么?”
    “这个民妇就不知道了,毕竟他们是去了二小姐的房里,说的什么话做了什么事,民妇就不清楚了,不过玄郎中倒是来过很多次,每次也只说是来给二小姐治病的,民妇也好心提醒过二小姐这样不妥,不过民妇毕竟是府里的一个妾室,说出的话也无足轻重。”
    毓秀听陶氏故意趁机落井下石,气得要回嘴却被沈宝音拉住,婉贵妃听着这话嘴角泛着不屑的冷笑,抬眼看向低着头的沈宝音开口说道:“连你府上的人都这么说,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民女自是清白,也无话可说。”
    “沈宝音,你到现在还不知错,这事本宫会向皇上说起,到时候你与沈大人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向皇上解释,至于婚事从长计议!”
    身后通传太子来了,正说着穆高炽已经走了进来,婉贵妃瞧见赶来的穆高炽,瞥了一眼说道:“本宫才刚来,太子就迫不及待的赶来了,难道你还怕本宫为难她不成!”
    “母妃多虑了,儿臣并不知道母妃在此。”
    “那就怪了,她还未嫁进太子府,太子整日往沈府跑,传出去多不合礼数。”
    “既然她是注定要嫁给儿臣的,我多跑几趟为日后增进感情也是好的,她是我的妃,别人说什么又有何妨。”
    “你是故意要气死本宫吗!”
    穆高炽走到婉贵妃面前为她紧了紧外衣,温煦含笑着说道:“儿臣哪敢啊,您可是儿臣的亲生娘亲。”
    婉贵妃听着这话才转怒为笑,伸手一拍却是说道:“你少在这边哄骗我,外面那些事情你可知道了?”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儿臣才要来一趟沈府,此事儿臣定会命人查清楚还大家一个清白,儿臣选的人不会错的。”
    婉贵妃冷声一声话里玄机般的说着:“你是该好好查查,免得又着了别的道!”
    穆高炽点头应允,婉贵妃见势才算缓和下来,临走时又嘱托了几句才算出了沈府。
    婉贵妃离开不久沈亦禅闻讯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见到站在府里的穆高炽急忙走来开口问道:“太子,微臣听说婉贵妃来了可是为了何事?”
    穆高炽瞧了众人一眼开口命令着:“我有些话要和沈姑娘单独说,你们都回避下!”
    院子里她望着穆高炽坚毅的背影,他背手而立挺拔雄威,暖阳拉长着他欣长的身影,她沉默的站在这个男人的身后几步之外,平静的仿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许久穆高炽长叹一声开口说道:“此事我会命人解决!”
    “太子想要怎么解决?”
    他闻声转身看过来,一双凛然的眸子看向沈宝音,微微轻哼出声的反问道:“你害怕我怎么解决?”
    “难道太子也不相信我的清白?”
    “我信,但我的信任只限你与玄郎中之间!”他说罢眸子不眨的盯着眼前的女人,试探着她脸上每一处细微的神色,“我会命人让玄郎中尽快从顺天府的大牢里出来。”
    “那万书卿呢?太子打算怎么处理?”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身体都是在颤抖的,她害怕穆高炽因此真的要对付万书卿,就像上次他会亲自向兵部施压让从未上过战场的万书卿去了西北前线。
    穆高炽闻言突然轻笑起来,轻笑中开口说道:“你怕什么?有穆皎在还有谁敢伤了万书卿不成!”
    他是有意要提起穆皎的吗?为何他非要这般硬生生的说出这个事实,既然这个男人已经全然知道一切,又何必还要坚持这门赐婚,沈宝音不明白,她一直以来都不能理解这个城府极深的男人,但她唯一知道的是,如今的穆高炽是绝不会轻易罢手的!
    万书卿从顺天府出来之后就来沈府要求见沈宝音,那晚他站在沈府外等了一夜,在冰冷刺骨的风雨中等了一夜,只是那扇沈府的大门再也没开启,后来二毛来到府上说是万书卿病了,病得很重,口中直喊着沈宝音的名字,二毛哭着希望沈宝音能够前去万府看上一眼,但最终沈宝音也没有答应,二毛是带着失望离开沈府的,可他却不知道沈宝音嘴上说的那些心狠的话心里是有多痛,即使自己对这个男人心存多大的失望和恨意,可她听说万书卿病重的时候,沈宝音心里是万分的担心和焦急,但是她不能去,不能真的害了这个男人,更不能再冒险的令沈府所有人陷于危难之中,曾经不顾一切之后的勇气早已殆尽了。
    初八,黄历上大吉日,那日弘阳当照碧空万里,按照大金国的礼制,太子府迎太子侧妃得在傍晚的申时左右从侧门进入婚房等候,可那日穆高炽成了大金国唯一一个彻底打破这规矩的人。
    他带着两千骑士高坐马身,大红绸缎直铺京城风风光光一路迎娶,简直是史无前例的迎亲队伍,从沈府的大门将沈宝音接入了婚车中,震惊了整个京城坊间和朝野,也让沈宝音瞬间一跃成了大金国史上破例高嫁的太子侧妃!
    ☆、第41章 新婚大喜
    龙凤祥被红帷罗帐,烛火台灯点映着大红喜字的婚房,脚下的喜靴踩在大红绒毯上,沈宝音身着红色圆领喜袍端坐在床边,一双手交错在胸前。
    毓秀站在一旁瞧了瞧,突然笑着说道:“太子可真是对小姐有心,就连这婚房布置的都是极其点缀精致,我刚刚跟着那些迎亲的人从侧门进了太子府,硬是走了好久才到这里,这太子府真大。”
    她听着毓秀这些话,盖头下的一张脸也不敢掀开来看,交错着的双手又紧了紧,随即开口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应该是申时过了好一会儿了。”说完便又打趣着,“小姐这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尽胡说!你这张嘴真得改日好好教训你。”
    毓秀听后咯咯笑着,彼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不急不躁有序的推门进了屋子,进来的人正是喜娘,她进了屋子瞧了一眼端坐在床榻边的沈宝音,对着她微微躬身行了礼,又瞧向毓秀开口说着:“毓秀姑娘还是出去吧,这里沈良娣就不需要你服侍了。”
    毓秀听着喜娘这话心里自然有些不从,出门前吕氏可是叮嘱过自己,一定要处处跟在小姐身边照顾,何况这陌生的太子府邸全是不熟悉的人,她哪能丢下自家小姐独自出去呢,索性看着喜娘回答着:“喜娘,我还是等太子来了之后再出去也不迟。”
    “那怎么成,这不合规矩,哪有人婚房里还需要个丫头站在一旁服侍的。”
    这话听在沈宝音心里也算有些明白了,今日太子破了规矩迎娶了自己,如果现在再执意将毓秀留在身边岂不是又要给别人落下了话柄,于是对着毓秀吩咐着:“就听喜娘的话,你先出去吧,若是我有需要再唤你进来。”
    毓秀闻言嘟着一张嘴走了出去,喜娘见状眉眼满意的笑了笑,走到烛台的一角从身上取了锦帕包裹着的香料放进了香炉里。
    屋子里满溢着香气,闻之倒是有些桂花的香味,沈宝音顶着盖头开口问道:“喜娘,这是什么?”
    喜娘忍不住一笑开口解释着:“沈良娣这是不懂了,这是月夔香,结婚的房里都要摆上这些的,有助于夫妻那些事!”
    她听着喜娘突然说起这个来顿时脸颊燥热,尴尬得反倒不知要说些什么,自己哪会知道这些门门路路的东西。
    喜娘见着沈宝音不说话便也知道这年纪的姑娘准是面子薄,听不得这些,轻轻含笑着又嘱咐着:“太子估计还有一会才能过来,沈良娣若是饿了桌上有些点心可以将就着先吃点,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喜娘出了门,沈宝音才算松了口气,她微微掀开盖头的一角看了看,整个屋子都笼罩在火红的喜气中,床上铺着百子千孙的被褥,她坐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人过来,肚子也开始饿得咕咕叫起来,挣扎了一番也顾不得那么多,既然喜娘都说饿了能将就着说些点心,那自己还在这纠结什么,索性走到桌子前拿了块糕点放进嘴里,刚咬了一半就听见外面传来说话声,是穆高炽的声音,她慌慌张张的丢下那半块糕点急急忙忙的又坐回去,一双手端端正正的放在腿上,像个偷吃做错事的孩子。
    她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那道稳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直到停落在自己眼前,隔着盖头隐隐约约看见那双镶着金丝边红色的靴子,半晌这个男人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隔着盖头也看不见此时穆高炽的神情,或许他心里依然是恨着自己的,毕竟有谁能承受自己的妻子新婚前期在京城闹出那么多事情来,沈宝音心里清楚,这些事情一定对太子穆高炽是有影响的,否则婉贵妃不会那么生气的亲自来到沈府训斥,何况他已经知道自己和万书卿之间的情意,这门婚事或许他已是僵持不下的结果。
    想到这些沈宝音心里越是紧张不安,这个男人此时站在自己身前屏息凝待,这种僵局越加诡异的令人有些可怕,直到那双修长的指骨呈现在自己的眼前,随着盖头一并落下,仿若重见天日般瞬间气息都顺了。
    她依然低垂着头不敢抬起眼来看向穆高炽,此刻这个男人的脸上肯定是冰山一样的严肃吧?她交错着双手努力平复自己慌张的心情,显得不知所措,那双修长的指骨突然抚上自己的脸颊惊得沈宝音抬眼看着眼前的男人,那不是冰山的凛然而是在这烛火下映衬着的温煦一笑。
    那双手抚在脸上顺着弧度而下,最后落在嘴角的一侧,手指上沾着糕点的末屑,沈宝音见状顿时又一次尴尬了,被抓到现行的尴尬,她红着一张脸急忙解释着:“喜娘说若是我饿了可以吃的······”
    他噗嗤一笑走到门口打开门朝外面的下人吩咐了几句,过了一会两三个丫鬟便端来丰盛的菜肴摆放在了桌上,他牵着沈宝音的手走到桌前让其坐下。
    面对着突然而至的饭菜,沈宝音越加有些手足无措,她看了一眼一旁的穆高炽,想了想轻声问了句:“这些我都可以吃?会不会不合规矩?”
    “我说能吃便就可以吃,要论规矩来,今日我早就破了太多。”
    她听着这话心里自然也清楚,他破例迎亲的事情估计过了今晚肯定是要被责骂和议论的,只是她不明白穆高炽为何要冒风险这么做,无论是从哪一个角度来说都是说不通的,难道他心里只是想要找回先前缘着自己丢失的面子吗?
    一席饭菜她埋头吃着,他坐在一旁观看,她吃得不安,他看得安逸,她故意慢慢的吃来消磨时间,因为她心里是害怕接下来要进行的事情,害怕慌张的情绪已经萦绕在自己心中好久,她偷偷瞟了一眼旁边的男人,微蹙着媚黛。
    穆高炽就像是看破了自己的心事,他突然朝外面唤了一声,守在门外的丫鬟们便走了进来,指着一桌子还未吃完的菜肴吩咐了句:“都撤了吧。”
    沈宝音惊讶看去,她还没吃饱呢,准确来说她还未想好怎么个逃避之策呢,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菜肴在自己眼前一点一点撤了下去。
    眼前的穆高炽像是没了先前的耐心,他站起身一把打横将她抱在怀里径直走到床榻上便倾身覆了过来直奔主题,她慌慌张张的委身在这个矫健男人的身下,透过那双眼睛仿若看到了火焰燃起,他动作快速的同时又不忘温柔怜惜,冰凉的薄唇如细雨般在樱红的唇瓣上点缀,温热的舌尖调皮浅出,耳边是她呼吸急促的喘息声,手指攀着硕键的身躯寻求安抚,来不及她做出任何思考。
    屋外突然响起敲门声惊得红罗帐内的两个人,穆高炽停下手中的动作,语气中夹杂着不满的情绪喝问了句:“是谁?”
    屋外倒是及时回复着:“太子,是老奴。”那声音不扬不浅温和中圆。
    穆高炽闻声伸手将百子千孙被裹在了沈宝音的身上,自己穿好衣服这才对外面吩咐着进来,走进屋的是一位约莫四十的妇人,穿着得体发髻一丝不苟的盘在脑后,她手里端着青花瓷碗器微微弓着身子走了进来,隔着红帷低垂着眼睑开口说道:“老奴给太子和沈良娣扣安,太子,此时该是沈良娣喝汤的时候了!”
    “龚嬷嬷你就先放在桌上吧,沈良娣一会再喝。”
    “还请太子恕老奴直言,这是太子府的规矩,也是婉贵妃叮嘱的规矩,凡入主太子府的嫔妃都得每晚喝汤调养身子,老奴必须亲自看着沈良娣喝下这碗汤才行。”
    沈宝音闻之心下好奇,这太子府还有这等规矩?她偷偷看了一眼紧抿着双唇微蹙着剑眉的穆高炽,他的侧脸是凛然的怒气,许是因为这龚嬷嬷公然犟了嘴才会这般生气。
    她隔着红帷看了一眼依然微微弓着身子的龚嬷嬷端端正正的双手撑着托盘上的汤碗,只好开口说道:“那你呈上来吧,我现在就喝。”
    龚嬷嬷端着汤碗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来然后跪在床榻前,隔着红帷将那碗汤递了进去,期间不敢抬起眼来,直到沈宝音全数喝完她才完成任务般退了出去。
    穆高炽的脸上虽然没了凛然生气的神色,只是那张脸上也是波澜平静的折射不出其他高兴的姿态来,半响倒是轻轻叹了口气说了句:“不早了睡吧。”语气也是极其平淡,了无生趣,与刚刚判若两人。
    沈宝音看着穆高炽合被躺下闭着眼睛睡去,她心里怎能不黯然难过,这个男人转瞬间变化之快,她完全不知道穆高炽到底在生气什么,或许他心里终究是有芥蒂的,刚刚也不过是一时的意乱情迷罢了!
    翌日沈宝音醒来已是日出而起,身旁的穆高炽已经不在,毓秀端着水盆走进来替沈宝音洗漱,彼时龚嬷嬷也是前后脚的进了屋子,她朝着沈宝音先是行了礼,随即冷着一张脸说道:“沈良娣是不是已经过了该奉早茶的时候了,婉贵妃可是在颐安堂等着呢!”
    ☆、第42章 奉茶风波
    沈宝音带着毓秀跟着这位龚嬷嬷匆匆赶往颐安堂,期间倒是小声数落了毓秀几句为何不早点喊醒自己,毓秀只说是太子吩咐的不让吵醒,沈宝音心里也是心知不好,自己一向睡眠不安稳没有起迟的习惯,可昨晚却是难得睡得深沉,这回可是耽误了大事!
    颐安堂落座在太子府的东南角,檀木镂空雕缀着门头三个大字,鹅卵石铺垫着回廊巍峨盘旋直达颐安堂的厅室,屋外排列有序的站着太子府的下人们,个个也是毕恭毕敬不敢有半点差池,见到走来的龚嬷嬷等人急忙侧身行礼。
    龚嬷嬷瞧了一眼开口问道:“我让你们去准备的狐玉绒手炉可呈给贵妃娘娘了?”
    “回龚嬷嬷的话,您交代的事奴婢已经呈给贵妃娘娘用了,知道贵妃娘娘今儿来一早便已提前准备好。”
    “那茶水呢赶紧去准备,沈良娣这会儿已经来了。”
    龚嬷嬷说起这话语调上扬,停顿了下这才领着沈宝音进了颐安堂,此时的婉贵妃正端坐在上席的那把威严的虎皮座椅上,手中拿着狐玉绒的手炉暖着双手,一双眼睛见到赶来的沈宝音泛着不满的冷意,身旁站着她的贴身丫鬟雪雁,右手边下席的第一个位置坐着一位年约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子,婀娜端庄体态匀称,穿着水红色的绫罗圆领长裙,肤色温和神情含笑,沈宝音想,这位应该就是太子妃张姝。
    龚嬷嬷朝着婉贵妃跪身说道:“老奴已经请来沈良娣给贵妃娘娘奉早茶了,是老奴的疏忽昨儿没有告知沈良娣这事,还望贵妃娘娘责罚。”
    “龚嬷嬷在太子府侍奉太子多年岂能事事俱到,这太子府能有今日府邸周全也是你的功劳,本宫岂会怪你,你年纪大就不必刻数这些礼数了快起来吧。”
    沈宝音听着婉贵妃对龚嬷嬷说起的这些话,她心里自然也是听出这话里的弦外之音,于是朝着婉贵妃下跪说道:“臣妾知错,还望母妃责罚。”
    婉贵妃闻言倒是不屑冷哼一声:“知错?你哪里错了?”
    “臣妾错在不该睡糊涂了忘了今早给母妃奉早茶的事,让母妃在这颐安堂内等候多时,还请母妃责罚。”
    “责罚?本宫哪能责罚你呀,昨儿大婚太子破例迎娶如今可谓是满城皆知,谁不知道这太子府里可是迎娶了一位娇贵得宠着的太子侧妃!就连当初太子妃嫁进府邸也没这么大的架势!”
    沈宝音跪在厅堂中间低垂着头,她知道此刻眼前的婉贵妃是越加对自己不满,昨儿太子迎亲的事情她势必是要大怒的,不仅大怒更是要百般刁难,如今她这话一出,拿着太子妃挡在了前面,自己说也不是不说也不行,将自己推上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沉默了些许,张姝眼见着倒是含笑着解围说道:“母妃莫生气,妹妹年纪善小有些礼数不懂也是常有的事,今儿母妃教训了之后改日她自当也就知道了。”
    婉贵妃听着张姝这话眼光瞧向她,嘴角扯了扯说了句:“没想到太子妃竟然还有这般善解大意。”
    正说着屋外下人进屋通传,说是皇后娘娘来了,众人惊讶之余徐皇后已经搭着穗珠的手臂走了进来,见到跪在地上的沈宝音,眸子诧异掠过随即开口笑问着:“这是怎么了?”
    婉贵妃也不说话,只是让龚嬷嬷赶紧替徐皇后斟茶,她身后的雪雁这才对徐皇后说明了事情,徐皇后听闻看向跪在地上的沈宝音开口说道:“这可是你的不对了,新婚第二日奉茶可是大事,你岂能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呢,难怪贵妃娘娘得要生气!”她说完转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婉贵妃,见她不愠不怒的转着手炉,眸子一转又是说道:“不过年轻人嘛又是新婚之夜,难免翌日早茶忘了时间,姐姐该训斥的还是得要训斥,训斥完了毕竟还是一家人,不过也好,本宫今日来就是为了来讨一杯喜茶的,姐姐可否愿意?”
    婉贵妃转眼看来,随之嘴角笑着说起:“当然愿意,皇后能来也是她的福分,说来她能当上这太子侧妃也是皇后你的举荐才是,说起这事沈良娣应当该好好感谢皇后你,这杯茶是一定得要好好孝敬的。”
    龚嬷嬷从下人手里接过奉茶的托盘递到沈宝音身前,她从中依次取了茶水奉上,轮到太子妃张姝的时候,张姝倒是起身接过还不忘拉起沈宝音,这动作落在旁人眼里多了一份女子该有的气度来。
    这场奉茶风波在徐皇后的到来下看似化波澜为平静,可是沈宝音清楚,徐皇后的到来只会加剧自己与婉贵妃之间的隔阂,只会将自己在旁人眼里越加推向了徐皇后这边,势必是要让自己搅进这后掖的风云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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